66 第六十六章：低端产业转移的“影与真”——稻妻 | 【原神OOC同人】云来海战争

《枫丹——稻妻互不侵犯条约》签订的东风刮起来，连带着两国一系列经贸人文合作条约也得以签署，而两国经贸关系的正常化与全面化，自然给稻妻带来了新的发展机遇。
“喂！起来！你他妈想死是吧？要是工长找我的茬，老子下岗前先弄死你个逼样的！”
女工阿星是亲戚介绍，来到这家珊瑚宫财阀的子公司“水月池第三缫丝厂”上班，所谓缫丝首先要蒸煮蚕茧，让蚕茧上起了丝线头再串上纺织机轴转上抽丝剥茧，取出来的便是生丝，也是机械制丝绸的原料。
这是她上班第34天，也是她不知多少次连续工作第52个小时。
让她清醒的不是滚烫的煮蚕茧水，而是段长近藤寿谦的一阵棍棒“教育”。
这位大哥原先是混荒泷派黑道的，后面稻妻社会改革大潮来临，靠着帮会关系成了这家缫丝厂的段长，整天任务就是把上头工长——乃至最顶层子公司老总——的生产指标，用拳打脚踢加暴力恐吓的方式灌输给这些底层，让她们变成人形机器不眠不休为稻妻特色封建资本主义事业鞠躬尽瘁。
他的提成在于能否超前完成产量，能否同期增产。
阿星在第34机位上因为疲劳差点睡着，不仅损坏的是机器，为了把可能的尸体从飞速转动的抽丝主轴皮带上清理出来，机器会折旧甚至严重损毁的会报废，而且上面的工长挨了更上一层领导的骂，回头高低得给他一阵“棍棒底下出孝子”。
近藤揪住阿星的头发摔倒地上，然后飞起一脚狠踹她肚子，疼得她抱着忙着干活没吃饭的肚子打滚。
其他工人不敢管她，各家自扫门前雪，深怕自己也会被这么来一下，继续闷头忙着抽丝剥茧和操作机器。
“老子前两个月才碰上个傻逼，自己一头栽进去！幸亏那时候那台机器检修，不然那傻逼死了那条狗命还不够买一台机器的现钱！你要是再给老子来一下，甭管是你老子还是你老娘，这个月工资不给，立刻给老子滚！两条腿的狗找不到，两条腿的人满着全国可劲儿找！”
训斥玩欲哭无泪——因为一直没喝水，纯流汗——的阿星，混帮派出身的近藤扫视自己的工段。
“都给老子放明白点，就算你们出去，告老子也不怕，我当年荒泷派会长荒泷一斗现在是名利双收的官商，又当官又经商。老二若头久歧忍大姐头也是军队里说得上话的人物。你们不怕死出去随便说，不怕灭门的都给老子长胆子！”
直到确认除了地上哼哼唧唧的阿星，再也没有一个工人敢让他不爽，近藤寿谦才放下当年混黑帮提刀给大财主办事，把反对修化工排污农田的村民砍成人棍的气势，嘟嘟囔囔憋着火去别处巡查去了。
上面要开会，大概是说为了这个月对枫丹出口生丝业务做大做强，争取销售额再创一个新台阶，要加强对底层一线员工的工量，听说还要搞个按人头摊派的“最低单人18小时生丝上机加工量”，作指标考核……
水月池原先是海祇岛，乃至稻妻国最大的珍珠养殖基地，当地的珍珠行销提瓦特各国。
然而，渔民木下幸助看着满池子的黑水，也是欲哭无泪。
他只能绝望地把目光投向远处，按说是老乡开的珊瑚宫财阀子公司，鱼子造纸株式会社。
那里生产的产品从特种纸原浆到普通纸纸制品，最大市场是枫丹，因为是海边，就近走海关码头装船出口，里面的许多名词木下是完全听不懂的，每天往外排出的土黄色废水却是实在把各类海产毒死一大片。
“唉，孩子，你还是不要去上高中了。”
木下带着疲惫，回到了那个与其说是家，不如说是个窝棚的地方。
竹竿削成两半，竹片串上绳子拉成个矮小围栏，木板房带上草顶子还算能用，起码遇到了地震海啸碎成稀巴烂，还能重新拿起来缝缝补补接着当建材。
璃月农村烧饭烧菜的大炉灶这儿是没有的，有也就一个很小的土灶够烧点山芋，房子中间房梁用草绳悬挂一个石锅，锅底下放点沙子垫着再堆些柴火便是饭锅，睡觉也就是用沙子灭火全家一起地上大通铺。
在工业化时代以前的稻妻，这便是许多稻妻底层人正常的家居环境。
妻子思前想后，还是劝说这丈夫木下，做最后的尝试。
“要不咱们家的小本生意不干了，前些天不是你老乡劝嘛，说珊瑚宫财阀第一产业会社的渔业部要招人。你去干远洋捕鱼队去，会社安排捕渔区航线，完了直接出货去枫丹国，那儿价格比我们稻妻可贵多了。”
木下想确实是这个道理，但是，珊瑚宫家族可绝不会因为出身海祇岛，就对老乡的底层人们少加工作强度。
且不说包税制在海祇岛抽税比例最高（八公二民，按在籍户头分区抽税，八成总收入交公税），珊瑚宫家族的财阀企业也和当年争权夺利的反抗军一样，实在演出了一幕鱼龙混杂的大戏。
海上不同别的地方，只要不听话，就直接扔进海里，事后报“意外”，反正一根绳上的蚂蚱，大家心知肚明，相互约定串供，死了也就是“本人操作不当，安全意识缺失”。
木下想要说不去，可看孩子欲言又止，默默回头去劈柴的落寞。
身为父亲，孩子学习成绩很好，在当地乡初中是前十，不靠补习自己学出来的成绩，就这么不让孩子这个好苗子升学，仅仅因为家里没钱，当爹的于心不忍。
要不，再忍一忍？
只要孩子考上好学校，家里的情况就能好很多了，到时候孩子养老子到老，自己当爹吃的苦就能靠孩子的现金回报了。
先下本，再返现。
“行吧，老婆子，听你的，明天……今天晚上我去请幸二那老哥喝一杯，钱就先拿孩子本来过年的衣服钱和买米钱垫吧。他哥哥在珊瑚宫家族的一个远洋捕鱼队当差，应该有内幕消息。”……
——清籁岛大凑，珊瑚宫心罗的“大凑别墅”。
“我说姐姐，您都是当海军大臣的人了。妹妹我最近弄到些枫丹新出的时装，保证是千织屋原装！再就是我们一家子公司产的玫瑰香精，还没正式投放市场，先给姐姐您用着。”
身为主人，心罗对客人毕恭毕敬。
毕竟这一位不仅是血缘上同父同母的姐姐，也是稻妻海军的话事人，海军大臣兼联合舰队司令的珊瑚宫心海。
“前段时间，争取到的海上航运怎么样了？神里绫华首相给我面子，军事外包放心干。”
心海漫不经心，说了一下公务。
“都做好了，海军的运输外包交给我们珊瑚宫财阀，放一万个心。”
心罗漫不经心，也说一下业务。
正当两人正在谈论家事，门外女仆报告有来宾，能登门珊瑚宫心罗家的绝非凡人，两人也就调整了状态，心海先继续去别墅硫磺温泉修养，心罗前去会客室见客人。
说是会客室，只不过需要从两人先前所待的“松书院”两进小院，走两处造型古朴考究的桐油古风天井院，过小一公里竹林过道回廊，串别墅内包的“松林亭”山包园林区，再过一片仿照枫丹廷西洋风格修建的“造作间”三层洋楼园林区（画面参考法兰西的卢森堡宫），才抵达预定安排“家外人”访问的楼。
因为是坐着轿车，心罗不觉得累，轻车熟路，风驰电掣，推开影向山金丝楠木雕梁画栋的大门，见到了符合珊瑚宫家族身份的贵客。
“哦，是夏洛蒂小姐！欢迎欢迎！光临寒舍，不知有什么需要指教？”
夏洛蒂也是见得多了，来了不问别的，直接吩咐随从拿出一份合同草案。
在正式的记者职务之外，夏洛蒂的“兼职”之一便是枫丹银行协会的会长，此番前来除了忙里偷闲，在枫丹女王芙宁娜国事访问当好“国务资政”，还有一个是给她自己拉生意。
“枫丹最近新设计了一款名叫‘智能脑机’的物理手持智能通信机器——请原谅我要用如此长的术语——我名下的枫丹廷赛博智能有限公司准备大规模投产这款终端。然而，你也知道我们枫丹的用工成本很高，就算是那些贫民窟的底层人也能乞讨吃冷冻肉和能量饮料。话说，心罗小姐，珊瑚宫财阀能接这个活吗？”
心罗接到的合同洋洋洒洒小三十来页，一大堆法学和技术术语扑面而来，抽丝剥茧，其中的要点无非以下几条：
（1）设计研发中心总体蓝图在枫丹廷总研究所独断，珊瑚宫家族的子公司只负责最后一步的拼装设备，其他全部的零部件将分别委给稻妻或枫丹的多家企业“群策群力”；
（2）枫丹赛博科技可以接受把生产许可给珊瑚宫财阀的子公司，但关于专利使用下发到具体生产点前，将全程由赛博科技派遣的“监督组”技术把关；
（3）加工后的销售渠道由枫丹赛博科技子公司包办，珊瑚宫子公司及其个人不插手从零配件半成品入库和出库后销售渠道；
（4）子公司投产后，全部生产过程不仅该子公司内，也会同步监控全时段投屏到枫丹总部第二十三监控中心，使用赛博科技的‘夏洛蒂‘品牌。
一句话，这个合同就是给夏洛蒂名下——神奇的融资组合下合股成立的公司盟主——枫丹国赛博科技找一套代工厂，而且代工也不许碰涉及设计专利核心构思的零配件设计生产，只给最后拼装的生产许可，还要保留全方位无死角的监控。
夏洛蒂把合同草案甩出去，玩味地看着珊瑚宫家的两位老大。
也许这一对花容月貌的观赏鱼在稻妻是惹不起的大人物，在具有全球争霸视野的夏洛蒂看来，却不过是夜郎自大的夜郎国小虾米，坐井观天不知苍天多大的癞蛤蟆：
是因为我们枫丹需要一个“打工国家”，所以稻妻国才能活着，你们的努力，在绝对的综合国力王者局面前，什么也不是，枫丹又不是没武力灭亡过自以为第一的准强国雷穆利亚；
至于什么世界最低的毛利润，比如拼装一台终端的毛利不过枫丹一分钱，在枫丹养不活一只苍蝇一天的食量，怎么赚钱是你们自己的事；
越来越压低劳工待遇，就能压低制造成本，至于卡死的出厂价格，怎么从中赚钱就是个无限向下压低薪资上限，无限向上拔高工时强度的加减法。
不料，珊瑚宫心罗喜笑颜开，拿着合同就是如获至宝。
夏洛蒂不清楚的是，心罗早就知道枫丹在研发一种基于须弥研究“分布式集散信息转译处理系统”的移动设备，即当事人脑电波通过终端接收同频率转化成电信号，电信号进一步通过二进制数学处理变成机器语言（即互联网编程语言），再以自动化转化成文本信息和语音信息（不用人工写字和说话，脑波自动投影外放信息）的新设备。
赛博科技的开发者大会几乎就是提瓦特信息产业的模板：著名科研发明家和团队创始人高朋满座，在场既合群又巧妙地阐述自己对研发的所思所想，一票提瓦特各国的信息“二次加工”企业纷纷列席，指望从研发灯塔国枫丹分一些代理加工或分段设计的业务回去做剩饭。
能和这样一家大公司接到代加工，就算是个只要不残废便能做的最下游拼装，就算毛利率是整个产业链的倒数第一，那也是接到了个大活！
试想，提瓦特七国，所有人使用的“智能脑机”不仅源自枫丹古老的水仙十字结社，源自继承这一研发思路并完善出成品的枫丹赛博科技集团，也有了珊瑚宫财阀代工厂（虽然只是纯拼装，零配件加工没资格管）的业务，那是一个多么广大的市场！
稻妻国内？以现在这么穷的底层人生活水平，他们能消费得起？
既然消费不起，就不是消费者；既然不是消费者，就不用考虑他们的市场。
只要一门心思，做好对外倾销就好了。
国外市场是企业生存的唯一盈利渠道。
况且由枫丹方面负责分销，不用担心生产出来的产品卖不出去，贴牌代加工只管接生产单子，只要闷头生产就能有钱，就可以不用直接和市场挂钩，经营主要不考虑市场行情波动的冲击。
或者说，稻妻现在的所有产业，还有几个能离开枫丹？
军舰的核心零部件，必须从枫丹原厂进口，材料强度与精工工艺本地无法仿造。
连最高统治者也选择认清现实，接受枫丹的“一体化”方案，走向“两国一家”的方向了，当个产业链螺丝钉有钱就行了，何必想太多了？
“话说……夏洛蒂小姐，你是否愿意担当这个子公司的股东？债权的控制权也行。我打算新成立一个子会社，地点在水月池，专门来做贵司的拼装业务。那里是我老家，怎么征地都不是问题。”
心罗是要拉夏洛蒂下水，万一哪天政府换届，新的政府班子友人找事，就拿夏洛蒂也是这家子公司合伙人的法子搪塞，天大地大，哪个不要经济发展的稻妻政府敢拆资产池大国枫丹的合资加工厂？
“这个需要我们的枫丹银行协会开会讨论，我一个人做不了主。”
既有给未来变更的留白台阶，也没有任别人的想法主宰。
狗不需要有太多独立的想法，听话才是最主要的。
异世界的乾隆帝会重用和珅，因为和珅既忠于乾隆帝，也能自觉领会去干脏活；
嘉庆帝杀了和珅，因为嘉庆帝在乎的是听话，而不是有什么独立的想法。
当然，夏洛蒂还是需要和珅这一类人，事业做大，牵一发而动全身，上层人靠利益链串在一起，大家都是一家人，国与国就有了更多的共同利益。
“请您放心，我既然带了合同草案，起码贵司建厂是没问题的。”
稻妻有丰富的受科技教育劳动力，大部分劳工对机械与流程不至于和须弥纳塔一样茫然无知，知识做基础能理解很多设备的运行原理和加工环节，这就足够去搞科技设备的拼装工作了。
“对了，夏洛蒂小姐，我这儿有些点心，如果你不忙，我让下人上来。稻妻正宗的羊羹，裙带菜熬煮去鲜的凝胶加牛奶紫薯白糖，也是一绝。”
“乐意奉陪。对了，珊瑚宫财阀听说近期，八酝岛也要造一个不逊于离岛长野原造船所的大船厂。前期征地都完成了呢？这个项目有情况能和我细说说？”
穿着枫丹服饰的稻妻女仆熟稔倒好了红茶。
烤制的马卡龙也和枫糖饼由正宗枫丹师傅指点。
会客室沙发进口自枫丹国，花纹镶金窗玻璃是枫丹奢侈品工厂的杰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