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9 第五十九章：小律师私心投机，天权星救入敌营。 | 【原神OOC同人】云来海战争

“诸君，诸君！”
璃月港为数不多完好的宅邸，一间古色古香的庭院仿佛江南烟雨，外面淅沥沥的流水浸润大地，作工考究的雕梁画栋，岁月摩擦过的石砖路，以及挂在鸟笼，躲在回廊，叽叽喳喳的小鸟。
八面纱窗的凉亭中央，正是此次密会的头牌，璃月著名律师，黄门侍郎烟绯。
按说城外稻妻军已经展开了围城准备，萧梓苒自告奋勇去集中城中青壮出城应敌，城内先是轰炸破坏又是市场紊乱，按说不该摆出这么多山珍海味，美酒佳肴。
然而良禽择木而栖，贤臣择主而事，烟绯此时便是要做个大事。
“璃月自古就没有亡国这一说，以前的魑族盐族到底变成了璃月人。稻妻这番进攻，以稻妻人口之少，到底还是能同化成了咱们璃月人。”
烟绯端着鲍鱼汤，撒上了点葱花。
“这葱花虽然味道冲了点，进了这鲍鱼汤，到底能调香。稻妻人也是一样，要是雷电将军西迁璃月，到底还是要用咱们璃月的文物制度的，到底是要我们璃月人入朝当官的。没有我们璃月的各级官吏，他们稻妻人又如何管理好这璃月？璃月怎么抽成，如何从百姓身上榨油水，这些稻妻人得需要人帮。这时候咱们就有价值了。”
国家不过是一家公司。
换一个公司上班，和换一个国家当官，对于一些人没有差别。
异世界传奇换岗人士陈名夏，从大明崇祯朝，历经李闯大顺朝，再到满清多尔衮，直到顺治朝，一直在中央朝中当官。
如果说他换了三个王朝是调岗，那五代十国的传奇人物冯道便是一位贯穿晚唐五代全场，三个不同王朝下三次担当宰相的奇迹。
烟绯也是三寸不烂之舌——这点枫原万叶可以带着小兄弟一起作证——解释起了“投诚不会亡国”的论调。
她的讲述很快引起了在场许多璃月名流的赞同，不同于早早跑路的其他同行，他们留在这可不是和萧梓苒那个呆子一样抵抗到底，众志成城，而是学起崇祯朝的明朝官宦，叫御驾亲征就不动，叫调令就明着摆烂，甘雨虽为皇帝，也如东魏天子一般无可奈何，只要不明着放稻妻军过关，其他也听之任之。
实际上这种趋势从岩王帝君末期便已开始，靠着长期安定的环境，各路门阀纷纷形成，党同伐异，只要帝君不知道，什么契约都能定，包括茂才公与愚人众的合同涉及到土木，时任玉衡星刻晴批的条子绿色通关，你不拿，我不拿，茂才公怎么拿，茂不拿，夜（夜兰）不拿，牛杂师傅怎么拿？
久而久之，到了烟绯这会儿慷慨陈词之际，在场官员没有一个觉得不对劲，反而开始积极进行资产评估，把各自管辖下的部门及权力挨个过秤，打算等“皇军”入城再来个借花献佛，借东风直上青云。
若非如此打算，此前枫原万叶第一次试图西侧包围璃月港，沿途城寨若非接了“某些人”批的条子，怎么会让万叶如入无人之境，在他们眼皮底下大军通过？
可惜那个愣头青萧梓苒非要逆潮流而动，没看甘雨帝带着一票仙家，认认真真研究“西迁珉林”的大计？
甚至这个大计倒逼着这些人族的官员加紧投诚准备。
因为迁都这个事，本身就是仙家集团加强集权，迁都到仙家军占绝对优势的珉林，这样不仅甩开了人族门阀根深蒂固的璃月港，还能借机“调整”朝中人事，行北魏孝文帝放弃鲜卑族保守势力居多的平城，迁都汉族士族占优的洛阳之例。
稻妻军登陆以来，歼灭的军队全是璃月人门阀的部队千岩军，仙家军却以“拱卫京师”“掩护龙庭”拒不出动，一旦千岩军被歼灭，甘雨皇帝便不会恢复其组织番号，却趁机给仙家军多给编制，明着把被歼灭部队的财政转给那些仙家训练的自己人。
看在眼里，记在心上，如夜兰便保存实力，不肯和稻妻军有任何交锋，如刻晴盲目出击，然后所属番号被甘雨悉数剔除，如北斗，如凝光，下场近在眼前，众人不得不防。
可这些话烟绯来说，莫名有种黑色幽默。
因为烟绯还有一招杀手锏：凝光。
“自古以来，名不正则言不顺，为了服众，凝光才是这个国家自古以来的中流砥柱。帝君退位以后，凝光是江山社稷的合法统治者。甘雨巧借稻妻人枫原万叶发动政变，推翻了合法流程本是存疑。”
烟绯在外界，一直以来掩饰了太多的细节：
甘雨发动武装政变，是她勾结枫原万叶组织浪人雇佣兵，伙同企图割据一方的夜兰联手所为；
万叶在璃月港来去自由，是申鹤管教不严，甘雨听之任之，烟绯只是无数个默默无名的“助手”。
“如今北斗在稻妻成立了‘璃月人民民主解放阵线’，目的正是恢复凝光的合法地位，海外璃月人无不砥砺前行，望风奋发。”
不是稻妻国要征服璃月；
是“南明”璃月人要光复祖国。
虽然从结果看都是稻妻人主宰璃月，名义上多出一份“驱除仙虏，恢复璃月”的大义凛然。
魔神战争之后仙家被人族门阀边缘化，被迫退守珉林割据，从那以后繁华的璃月港便如异世界的沪爷京爷，看待仙家无异于关内大明看待关外女真鞑靼。
如今仙家主政，排挤夜兰等人族实权派，让刻晴送一波门阀人头，借刀杀人走到今天，实际证明仙家王朝无异于满清鞑子，仙家全是野猪皮。
甘雨一盘集权大棋逼到这一步，“拳拳爱国人士”自然要换一个“明主”，“光复”璃月族的江山社稷，打倒祸国殃民的仙家王朝和甘雨皇帝，镇压包括盐族和魑族的所有少数民族，“武力统一”璃月国土。
稻妻方面也是会表现，一路上没有侵犯任何璃月达官显贵的财产房屋，抢劫杀戮只针对手无寸铁的璃月老百姓，这样“保护关键少数”的态度做出来了，自然能得到很多“关键少数”的理解与支持：
李自成为啥失败了？
因为他真的兑现承诺，打大官家产，打土豪了。
多尔衮摄政王一入关，河北山东山西的前明官宦地主纷纷“反正”打李自成，算旧账，算新仇，喜迎清军恢复原来的地主土地所有制和农村豪强的特权。（“跑马圈地”“投充”得等之后了）
他们爱国，他们可以为国出生入死，铤而走险；
只不过，他们爱的国，是他们可以父传子，子传孙，子子孙孙裱个官服画像挂祖宗祠堂的国。
烟绯这话说完，剩下的人就开始了自由讨论，无一不是在说凝光在位，仙家这些“土鳖”躲在山里，璃月门阀庇荫下的各路官员可以说风生水起，连帝君末期那点装模作样的提点审查都没了，放飞自我；
对比现在，甘雨登基以后到处塞仙家的人马，明目张胆排挤清洗门阀旧部，仙家军看谁不爽前段时间还打了某个大官儿子一巴掌，只因为他想不花钱霸占一户人家的孙女，真是斯文扫地，无法无天……
——璃月黑岩厂……东北角改建的地牢，关押的正是“正国级钦犯”凝光。
暗无天日的大牢两只瘦弱的老鼠也是饿极了，啃完了凝光厚重的脚皮后还恶狠狠咬一口磨牙，然后飞也窜走钻进稻草堆里不知去向。
长期潮湿的牢饭一股扑面而来的潮气，不难想象当中夹杂了多少人的呕吐物和便尿，还有从不更换的秸秆和硬到能当帆布的老棉被。
她被拴在牢门，准确点说，是牢门边上的一个马桶边上。
每次路过，狱卒便会随机脱下裤子，露出那玩意撒尿，有时候——甘雨下过密旨——对着凝光的脸也是一阵输出。凝光已经麻木，一次次看着那些都记住形状的玩意路过撒尿，有时候特意对着她鼻孔和嘴就往里面插……
吞下得去是委屈，忍得下去是丈夫。
从底层打拼出来的凝光习以为常，只要活着，就能有机会。
有时候一些狱卒——还是甘雨下的旨——脱裤子对她脸上喷米田共，然后无一例外说什么“不好意思没看，以为那儿是桶”，凝光也还是安之若素，习以为常。
北斗没有被关进来，这里也从不提审北斗，反而一个劲套话，想问出北斗可能藏身的地点，说明北斗肯定逃出去了。
只要北斗发起进攻，一切都会好起来的！
凝光相信北斗，相信她的一切！
“各位辛苦，上头下了意思，说现在稻妻人攻城，得把这朝廷钦犯换个地方关押。万一留在这儿，给稻妻人捉了去，岂不是天大的官司？”
牢头拿着转移犯人的调令，公章格式签字全部正规，来人也是他的同事，按说不该有什么问题。
“不把她杀了吗？现在就是个废物了。我们哥几个没事就拿她寻开心。回家都举不起来的那种。她这上下三通爽够了，用不着了吧？”
同事也是笑笑，真要是一句阴阳官司，在牢里稀里糊涂“俯卧撑”“躲猫猫”，人没了就是没了，尸骨无存，官方定案。
“你也是糊涂得紧，让你做什么你做什么。要不你来上个文件，说你觉得得把她留下来关押，理由是给你这几个哥儿们泄欲？”
“得，我算白说。您领人，我交差。唉，只能再找个好看的妞儿玩玩儿了。”……
——南十字船队，死兆星号。
“按说这个时间点该交人了……怎么还不来！怎么还不来！”
一招怒劈海山（威力削弱版）吓得水手们胆战心惊，就是当初跟着北斗大姐头闯江湖的老前辈，此时要么缄默不语，要么思考良多。
原因无他，万一来不及，肯定出变故，他们在这儿就危险了。
甚至是个圈套！
“要我说直接打过去就完了！还扯这么多废话干什么？万叶那小子考虑那么多做什么？我就要凝光！我要凝光！生要见人，死要见尸！”
死兆星号停泊在黑岩厂近海，本来就容易被山峰的观测点注意，要是谁这会儿来个归终机一箭三连，他们这儿就算逃出去也要死伤惨重。
为了避免声张，这儿只有他们一艘船，远处负责盯梢的稻妻水雷艇只能打船……
——“臣烟绯不才，愿拜凝光以谢前罪！”
所谓大丈夫能屈能伸，烟绯等到了死兆星号回合，对着梳洗完毕的凝光当场三跪九叩。
虽然凝光从未称帝，如此这般，一切尽在不言中。
“烟绯，你虽跟随甘雨伪朝到了现在，至少幡然悔悟，犹能教化。本王且任你为璃月招讨使兼天权钦差大臣，全权处理璃月本土一应事务。”
凝光知道了北斗的交易，也知道自己为什么能活着出来。
既然稻妻需要一个儿皇帝，儿皇帝也是皇帝。
至少伪满皇帝溥仪就能把绿了自己的郭侍卫干掉。
换句话说，有了稻妻国千军万马相助，自己反杀甘雨，夺回江山的把握就增加了不止一分。
不如说稻妻国要控股，雷电将军当集团董事长，让她凝光当璃月这个“控股子公司”的法人代表兼职业经理人，有了注资，这下游的产业才好操作运行，毋宁多出了赞助方，供给方也就如虎添翼了。
此时，烟绯虽是仙家，虽然曾有叛逆，如今也是个有资本的人物，需要拉拢共成大事。
甚至为了平衡被一锅端掉嫡系力量，只剩北斗南十字派可以依靠的现状，如果可能，烟绯自成一派也能平衡北斗的山头主义，北斗听话，不代表北斗的派系听话，参考华夏大陆的林副主席。
烟绯心花怒放，表面还是毕恭毕敬。
“臣谢恩，殿下万岁万岁万万岁！”
——是日，凝光“逃”出黑岩厂天牢，宣布接任“璃月人民民主解放阵线”主席，宣告甘雨的仙家王朝非法，要联合“稻妻友邦”共讨“逆贼”。
同日，稻妻外务省发表公告，承认“璃月人民民主解放阵线”及旗下机关为璃月合法的“政治实体”，凝光和副主席北斗为“合法政治官员”，劝告甘雨仙家朝廷“和衷共济，建设璃月”。
璃月战争由此从国际战争，加剧为璃月的“内政”（凝光璃月人族门阀vs甘雨仙家集团权贵的内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