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六章：空中楼阁
在巨坑的边沿，三个被轰飞的人此刻镇定心神，静观其变。
“这……这是怎么回事？姐姐她怎么了？！”艾涵焦急地问道，那声音仿佛马上就要哭出来。
在冷静过后，刚才与欧米茄对峙时发生的一切再次在里琪的脑海中上演了一遍，她认真梳理着每一个字节，长出一口气。
“……不，那不是莱西，那是巴卡尔。复活巴卡尔才是巴尔萨斯的最终目的。莱西就是他们的目标，一个足够强大的肉体。”
一连串的重磅消息冲击着艾涵的思维，她又来到了崩溃的边缘。
“什么？可是，他们是如何在这么遥远的距离上准确操控巴卡尔的灵魂到这里的呢？”她现在已经有点不知从何问起了。
“不清楚。现在也不应该探讨这种问题。”
……她说得对，这是应该快速接受现状的时候。
虽然这样的事实实在是让人难以理喻，但是我再怎样任性，也不能解决问题。
在改变自己的认知或者接受很重大的消息这方面，人总是在被打脸之后才会完全信服。
总是不愿意面对呢。
我的思想充满了怠惰，如果想要让事情发展下去，我必须要积极地接受这一切，然后解决一切。
复活姐姐，本来就是一种艰难异常的事，我有什么好着急的呢？
我还是那样的心急吗。
果然涉及到姐姐的时候，我还是那个只会抱有急切想法的妹妹，没有一丁点的成长。
即使懂得若干的道理，将其付诸实践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
还有，那把骸龙。如果它与巴卡尔无关的话，那就只能和姐姐你有关了。当我将你揍醒的时候，一定要让你亲口将你和它，和蕾米尔，以及和帝国有关的一切事情亲口向我吐露。
你与帝国究竟有什么关系，你有怎样的身世，甚至我的身世你隐瞒了什么，这些一字不差地告诉我。
此时此刻，占据着莱西身体的巴卡尔终于降落到了地面上。终于睁开的眼睛透露的杀气，让人动弹不得。
她就是巴卡尔和姐姐力量的融合么。那样的力量究竟会到达什么程度呢？真是既让人恐惧，又让人兴奋。
这下子你在面对我的时候便不会放水，而是拿出所有的实力吧？
我也应该让你见识一下我的成长了。
雄浑的金色火焰淬炼了艾涵的全身，天龙斩月提在身后，进入了战灵的状态。这次的火焰非常纯粹，完全没有了亚巴顿的那一部分，这让艾涵看上去更加耀眼夺目。巨大的透明护罩将整个大坑笼罩，那是刑神门，防止她们之间的战斗波及到外面的人。
真是一刻都不让人休息，我还想今晚好好睡觉呢。和里琪一起睡。
布满里琪全身的黑色电路，以及丝毫不加掩饰，完全露出的第三起源的眼睛，变成了赤红色，燃烧着赤红的火焰。所有金属条化作的碎片浪潮，环绕在她的周围，高速流转着。
“准备好了吗？”里琪问着她脑内的那个洁白少女。
“你尽管去。你想要的我都会准备好。”伊末利斯投来让人安心的微笑。
“很好的身体，称手的武器。”这是巴卡尔在睁开眼睛之后，一句淡淡的赞美之辞。
骸龙，那把只存在于寥寥几个三流剑士作为酒后谈资的杜撰神话之中的名刀，如同一名默默无闻的时空见证者，在时光之中沉睡，根本就不指望真的有人前来发现它自己。也不会真的有人当它存在，甚至几乎所有人在见到本尊的时候也认不出来。世俗之中的人们都以为，那只是个神话罢了。
但是，它没有灵性。它没有任何哪怕一丝丝诸如剑气或者仙气这样与普通刀剑产生别样差距的地方。它只是一把刀，再正常不过了。
它的存在，带出了另一种物质——【基础金属】的存在。那种同样不被绝大部分人认为存在的物质，就像在科技社会当中谈论魔法一样让人难以置信。
【基础金属】不存在分子结构，它是绝对“实心”的物质，即无限放大之后也只会看到光滑的表面，这也是它名字的由来。也因此它的密度远超其他所有已知物质。
表面绝对光滑，且绝对坚硬，不可能断裂、形变和磨损，也无任何弹性。是混合物还是单种元素也尚不得知。
这种性质，注定了这种物质没有任何的加工潜质。即使被少数科研工作者发现了其违反自然法则一般的性质，也只能望洋兴叹，无奈放弃，像宝石一样，迷人又无用。
除了某些天生丽质者。本身就具有完美的、恰到好处的形状。或者在神明的手中经过锤炼，打破了属于它自己的法则。
它们中的一个，变成了【骸龙】的刀身。
骸龙由一尺长的刀柄、从刀柄前端延伸出的四尺主刀以及刀柄尾部延伸出的二尺副刀组成，合上刀鞘，全长七尺（一尺约合25.8公分）。合上刀鞘之后，如一根纯洁白色的棍棒，在刀柄与主刀刀鞘的接合处雕印着一条黑色的骨龙。
为了迎合高速战斗之中的出鞘，骸龙在主刀刀鞘腹部开缝，使得主刀在抽出半尺之后便可以从缝隙之中滑出。
由于基础金属本身的特性，其形成的刀刃也是绝对锐利的，即刀锋厚度为趋近于0的无限小。再加上无摩擦的表面，这样简单粗暴的锋利造就了只看重持剑者本身能力的性质。
为了防止刀鞘被刀自身破坏，在刀鞘内部含有同样由基础金属构成的内衬。
是哪一位神明，在何时用这种材料打造出这把纯净的武器，在世间是无法考证的。
不过也或许只有它，才能承受的住某些人那如同来自上上之界的力量吧。
当然，即使是红色的赝品，承受巴卡尔和莱西的结合体的力量也应该是绰绰有余了。
为什么会诞生这样的一个复制品？可能就是埋藏在莱西脑海深处的某些记忆不经意间呈现了出来。
然而，即使是刀根本就没有出鞘，即使是艾涵和里琪已经认真应对。
妹妹似乎永远都无法战胜姐姐，以前也是，现在也是。
以前，姐姐会认真擦干净妹妹身上的每一处污渍，每一粒沙土。
现在，不会再有任何怜悯。
三个如同神话一般的强者。尘世的命运向来都不掌握在尘世自己的手里。
魔法，艾涵能想象到的姐姐与巴卡尔的结合体的攻击方式只有魔法。
即使手中拿着那把剑刃，她也完全想象不到巴卡尔会以其它的方式攻过来。
但是赤色的残影如丛林般密集混杂，这样的猝不及防，瞬间充斥了整个刑神门的红色残影。即使巴卡尔尚未拿出分毫的力量，两人也无法触碰到她一次。
无法追及，姐姐总是无法让我追及。
刀并未出鞘。那是艾伦-莱西潜意识之中的反抗吗。
可是就算是这样，也只有艾涵和里琪身上徒增伤痕罢了。
“这家伙的能力真好用。”这是巴卡尔对莱西的称赞。
这就是这样强大的敌人投来的威压，和安图恩那时非常接近。
如同凝胶一般粘稠的空气，倘若依然有心理素质不过关的普通人在场的话，这种威压就足以令人窒息致死。
但是恐惧从来就不是属于与她对峙的人的词语。
大片的烟尘过后，仍然无法分明胜负。
已经接受了机械心之母变为第三起源的里琪，当初在得到身体改造之后完杀了全盛时期的暴龙王，但是不可想象的是，里琪丢失了与暴龙王战斗时的全部记忆——准确地说，是接受完改造之后到遇见艾伦-莱西之间的全部记忆。她只能依稀记得，巴卡尔确实由自己所杀。
可是她完全不清楚，自己如何击败了巴卡尔；也完全不清楚，她是否可以战胜巴卡尔与艾伦-莱西力量的总和。
两个问题。前者，那并不是一件难事，里琪只是对真相充满好奇；而后者，这是目前尚未寻得解法的谜题。
不屈，但是无可奈何，里琪眼中的那种愤恨，让巴卡尔忍俊不禁。
蠢到让人怜爱。
“呵呵，刚刚苏醒，遇见的就是你呢，我的故友。”
这样的语气，在恭敬的掩饰之下充满了轻蔑。这位傲慢的龙王，现在更加有了傲慢的资本。
他能感觉到自己已经恢复的力量，也能感觉到这具新身体的强大。
“这副狼狈的样子，大概在我上次面对你的时候。不过那时，如同丧家之犬的是我，对吧？”此时，在傲慢之下，巴卡尔更有了几分嘲弄。
“……抱歉，我不记得了。”里琪眼中的愤恨丝毫不减。
“哎呀，还好吧，这种态度也和那时一模一样呢，伊末利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