蝉在叫,断断续续的。
虽然人无法追踪它叫的频率,但也许会在某个不经意的时刻,让别的声音与它的叫声形成共鸣吧。
少女坐在木桌前,翻着手里那厚厚的书,干燥的,以至于有些发硬的书,每一次翻动都能发出稀疏稀疏的声音,就像是老时候的报纸,从架子上拿起,那些脆脆的纸张之间摩擦的声音一样。
少女或许并没有注意那些蝉鸣,也没有注意到自己手里的书早已跟蝉鸣形成了这样的共振,她注意到的只是那书上的一个个文字罢了,抽象的文字,在她的脑海里头形成了一片宇宙。可能连她自己也说不清楚,那里头究竟装了些什么,就像真正的宇宙一样,我们谁都无法探求它的真相。
她身后的架子上有更多这样的书,许多都是人们多少年没有翻过的了,在这间图书馆里,有无数本,或是著名的,或是无人问津的,或是尘封已久的,或是崭新的,风格也是千变万化,内容也没有任何一个人能够弄清楚,每一本都是什么样的。
这是这个月,她在这间图书馆里待的第八个下午,在这燥热的夏日午后,在那老旧的图书馆里,我敢说如果不是真的想要攻读那一本本厚厚的书的话,应该是没有任何人会来到这个图书馆的吧。而她就好像真正的达成了书中所说的心静自然凉一样的境界,如同置身事外了一样,就坐在那把木椅子上,安安静静地看着,搓捻着书页,轻轻地翻着,哪怕不会打扰到任何一个人,因为这间图书馆里根本没有第二个人。
不同于学生为了得到分数或是其他的什么荣誉而被迫地读书,她是真的在享受着这一个个文字们在脑海这片宇宙中跳跃的身姿,即便表情是毫无波澜的,但是只要多多留意她呼吸的频率变化就能够大致揣摩出她心境的变化了。
据那位因为过于闲而观察了她的一举一动长达一周的图书管理员的说法,她曾一个下午,除了翻书以外,没有过任何其他的动作了。就像是设定好的程序一般,她每天都穿着同一套连衣裙,大概是有好几套一样的款式吧。下半身永远都是那双松糕鞋,很简单的棕色,也没有什么浮夸的装饰,显得十分的朴素而可爱。绣着花纹的短袜永远是那么洁白,薄薄的,看起来就像是透了些许嫩粉色的光出来一样。若非特别关注,可能常人都不会注意到它们吧,因为她的脚步也总是轻轻的,让人能够忘记她下半身的存在。
午后瞌睡的图书管理员小姐,有时候根本无法察觉到她走了进来,一转眼的功夫,她就已经坐在那个角落里的椅子上了。她的借阅证是寄存在图书馆的,这样就可以每次进来都不需要再做多余的事情,而是直接走向书架,找到她前一天没能读完的书,也不知道是为了效率,还是对现实恐惧而不愿意交流,虽然后者略显夸张就是了。
少女的借阅证上的署名叫溪溪,在签名的后面,还十分有巧思地画了一个浪花的图案,为她本就特别的名字起到了点缀,这也是管理员小姐唯一能够发现的,她的符合年龄的“童真”了。
不过今天,不对,是在第二天的监控中看到的今天,她成功地发现了溪溪的,那不为人知的“童话”。
……
因为图书馆里没有第三个人,根据常理,也应该不会有第三个人出现了,在这么闷热的环境里,即便是早就习惯这一工作多年的图书管理员小姐,也是很难坐的住的。所以,在与职业道德抗争了几秒后,她便即刻关闭了借阅台,提前下了班,想着溪溪是会自己看完后离开的,而楼下的保安也会在正常时间闭馆,也就没有在考虑别的了。
而溪溪并没有注意到这些,她只知道自己手里的书上,那艘潜艇刚刚进入印度洋。
和平时并没有什么太大的区别,仍然是独自一人沉浸在自己的宇宙中,或者说,那位管理员小姐的存在与否,也对她不会有任何的影响。
她在阅读过去的名著的时候,总是喜欢慢慢地看,或是看一两章就停下,或是看完一个关键段落,就会把它换成别的作品,通常会是当代的书,并且要与那本名著在内容上毫无关联。以此来更换口味,让脑袋清醒起来。而这本被选中的新书,就会成为一口气读完的牺牲品。就像现在,她在满意地把这本书塞回书架后,转身踱去了另一个书架,在简单的浏览后,伸手勾出一本奇怪的书。
全白的封面和书侧,在外面完全没有任何一个字或者符号,在一众花花绿绿的书侧中,反而是这种极致简朴的设计吸引了溪溪,从而选中了它。
翻开书,第一页里也是空白的,第二,第三页也是一样…不论如何都是一种意义不明的设计。就在这时,书页突然自己翻动了起来。
沉寂的空气在那堆白纸的快速翻动中,被煽动了起来,形成了室内的某种“微风”。可不知为何,那些书页就像是无限的一样,明明看起来已经翻了几千页了,却始终没有尽头,一直处于正中间的书平铺的位置。
溪溪曾研究过神秘学一类的学说,看到这种情况,在脑中搜寻着,认定这本书一定是受到了什么诅咒,但因为看起来并没有什么危害,遂不需要过于担心了。她只想着,把它合上送回去,来结束这种浪费时间的闹剧。
她伸手,想直接两面一起将书合上,却使不上力气,一本小小的书,好像有着千斤重量,倒也是符合它的无限书页的设定的。
一页纸飞了出来,更多的纸接续着,没过几秒,就已经有差不多一本普通的书的页数飘了出来。越来越多的书页和它们一起,凝聚着,变成了一团巨大的纸堆,就好像融化成了纸浆一样,黏糊糊的样子,黏在了木质的地板上。
这种怪物,就连溪溪这样知识渊博的经验派,也是完全没认识过的,比较接近的只有酸酸乳乳酸教的神话中提到过的粘液怪,不过材质并不同呀。不过,如果是类似的怪物的话,就代表……
溪溪意识到了什么,站了起来,想要远离这只还没有开始移动的怪物,却在试图把椅子收回去的过程中,被流动的纸浆缠住了脚腕。
纸浆逐渐增多,很快就覆盖了溪溪的整只脚,就像是沼泽一样,越是试图抽出来,就被拉得越来越紧,经过了短暂的考虑之后,溪溪也就放弃了脱出的想法。
“唔……”
纸浆啪嗒啪嗒地爬了过来,那团灰色发白的流体,看上去恶心极了,溪溪还不知道它要做什么,也就没有采取什么措施,但如果真的和神话中的描述相同的话,那么接下来的下场,溪溪也就是清楚的了。
若是抵抗没有意义的话,那还不如选一个更舒服的姿势来迎接呢。
这种理论可行的事,常识人在遇到危机情况的时候,可根本不会想到,而溪溪在被抓到脚腕的一刹那,就已经想到了这样子的结果。
纸浆顺着溪溪的小腿慢慢向上流动着,就像真的浆糊一样牢固地粘在她的皮肤上,另一股支流也找到了她的另一只脚,这下子,两条腿就都被粘住了。
至少双腿在被固定住时,站姿还算是稳定,要不然可就容易不小心摔倒了呢。不过现在双脚就像钉在了地面上,即便摔倒了也没办法把它们取出来,反而会让情况变得更加被动吧。
纸浆毕竟是流体,甚至还是含水的,让溪溪的腿又粘又湿,一部分的纸浆,甚至还顺着鞋子的缝隙流到了鞋子里,鞋子里面的封闭环境本来是十分闷热的,在纸浆流进来之后又变得凉凉的了,溪溪下意识地想要活动活动脚趾,却发现纸浆将她的脚趾们,透过袜子,给严丝合缝地锁在了那里。这纸浆莫非是水吗?要不然是怎么从袜子那么小的织线的缝隙流进去的?如果是真的纸浆的话,这也未必太夸张了吧?溪溪以此判断,这纸浆只是流于外表,而实际上是粘液了。
既然脚趾都已经被封住了,那么她的整双脚,自然也逃不了,甚至连转转脚腕都做不到,她腿上的纸浆停止了动作,仅仅停留在膝盖以上,胯部以下的位置,那一坨家伙已经彻底的过来了,溪溪咽了咽口水,她最后一丝的冷静,还能够保证她不会做出大叫一类的过激反应,不过就像是死刑犯临刑前最后的一顿饭当然没有办法安心吃下去一样,溪溪的心不可能是平静的,她知道会发生什么,反而会显得更加恐惧。
终于,执行的时刻到来了,纸浆在接触她皮肤的那一面,化出了许多许多的小碎茬,在这么严实合缝的接触下,溪溪的整双腿没有一处皮肤能够逃离小碎茬的划动,小碎茬的密度极高,甚至大于梳子或者发刷一类的东西,溪溪的理性能够让她选出的,与这些小碎茬最接近的东西,便是某些动物长着吸盘的触手了。
小碎茬划过,留下的不是被纸划破皮肤的疼痛,而是被小动物舌头舔舐那样的刺刺的痒感,溪溪早就听过神话上的那种挠人痒痒的粘液怪了,之前还曾好奇过这样子的游戏又怎么会让人被吸干精血,死在那里呢?不过又一想想,中世纪的某种酷刑不也是这样子的吗?倒也让情况明朗了许多,不过当她亲自体验这样子的“游戏”时,却有了截然不同的体验。
如果只是短暂的挠痒痒的话,谁都可以忍受得住的,就算笑出来也只不过是一会儿罢了,可这些小碎茬就像是刽子手,根本就不会考虑你是否能受得了,它们就只是一直地,一刻不停地在她的小腿上划动着,这样程度的挠痒痒溪溪是能忍受得了的,还能够保持矜持,不会笑出来,至少是在潜入他袜子内的纸浆们活动起来之前。
很奇妙呢,如果这些小碎茬再稍微坚硬一点的话,就会像切丝的刀一样,把她的小腿变成萝卜丝了吧。不过它们却控制得恰到好处,不会让她太痒痒,也不会让她感到疼,就像是被母亲温柔的手在爱抚的时候轻轻抚摸一样,甚至有些被包裹的温暖——如果这不是在夏天的话。
不过这样舒服的处境可并不会持续太久,当溪溪脚底的那些纸浆也开始活动起来的时候,真正的挠痒痒可就开始了,如同被刷在脚底的白漆一样,那些粘稠的碎茬无微不至地黏着脚底不管是平面还是纹路中央的每一块细小的位置。而溪溪却丝毫没有办法靠挣扎来分心,只能任由痒感自由地和纸浆一起顺着大腿向上穿梭着。
紧绷的神经,只需要一点点意外就可以被撬动,而发生在溪溪身上的这个小小的意外,便是出其不意攀上了胯部的一点点细小的带碎茬的纸浆了。她清楚,不需要再过多久,自己那个不想提及的地方,也会被包裹住,这是没有办法避免的。即便怎么冷静,对于溪溪这样的小孩子来说也不可能抵挡得住来自下体的成人的触感,不过纸浆似乎并不注重下方的反应,而是以此为跳板,继续向上移动着,这倒也让溪溪成功地松了一口气,至少现在,那里不会再受到攻击了。
而神经被撬动的后果,便是让挠痒的效果成功地发挥了出来。溪溪那发软的微弱笑声,在脚底和小腿上的碎茬们的夹击下,终于是忍耐不住了。
碎茬们的行动方式是不固定的,在溪溪的认知中,这种东西应该是没有什么高级智慧存在的,也便不应该会思考,所以那些碎茬就应该是随机移动着的。不过她只猜对了一半,每根碎茬之间的移动确实是不固定的,但对于它自身来说,却又是始终保持一定相同的频率和力度。想达成这种效果,只有一种可能了,就是每一个碎茬都有着独立的思考,不过这种事情就更加天方夜谭了。
事情也逐渐变得越来越糟糕,哪怕溪溪能够适应燥热的空气,可诚实的身体却没办法适应被纸浆们包裹住的,那种不透气的闷热。腿上很快就流出了大量的汗,这种通过正常新陈代谢排出的体液,在这种情况下,就成了碎茬儿们继续展开进攻的润滑剂,阻力减小后,碎茬们成功用更快的速度运行了起来,相对的,溪溪腿上那股摩擦的热量也变小了很多,痒感变得更加集中而专一了。至于脚上那更是重灾区,光着的大腿都出了那么多汗了,还有鞋子和袜子包裹着的小脚丫又怎么可能逃得过汗液的洗礼呢?
体积极小的碎茬们根本不会占用多少地方,脚丫和袜子之间那一层几乎不存在的缝隙,也能够成为它们很好的容身之地。而现在这种包裹的状况,就像小脚与薄袜子之间又多了一层更薄更薄的丝袜一样,只不过它要比丝袜更加的吸汗而不透气。里面的情形已经不敢想象了,溪溪能察觉到的自己脚上出的汗就已经完全无法计量了,再加上完全的封闭,谁知道里面能像酒坛那样酝酿出什么样的奇迹?这是根本无法想象的。
不过现在也不是考虑那种事情的时刻了,变得更加丝滑的痒感,一点一点的向上蔓延着,经过她的胯部,来到她的腰间,它们似乎对这里更感兴趣一些,力度和频率都提高了不少,好像真能捏动腰间的肉一样。不过效果也是有的。这片空旷的小肉上仅停留在皮肤层面的痒感,也足够让溪溪喝一壶了。
不过这些碎茬可并不是平面的,它们可是完全的立体化作战,腰间被包裹的时候,也就是它们钻进溪溪的小肚脐儿里头去的时候,常人只是把手指伸进去转一转,就已经能够给身体带相当大程度的不适了,更何况是这种会运动的碎茬呢?随着腰部被彻底包裹,她的整个下半身就已经变成灰白色的了,俨然像是某种雕像,不过是细节上不加考究的那种。
肚子被包裹造成的连带问题,便是溪溪在呼吸时,没有办法自由收缩或舒张她的肚子了,最可怕的是,纸浆在凝固的时候,她正好处于刚吐完气没多久的状态,它们留给她呼吸的余地并不多,这也表示她必须加快呼吸的频率,来弥补容量上的不足。如果是正常状态,这也倒没什么,只不过是多呼吸两下罢了,可现在情况是,溪溪需要在憋笑的同时,还得让自己的肺有充足的氧气,但闭嘴和张嘴完全是两种相反的状态。这时候溪溪才醒悟过来,要是早一点学会书上教的游泳时换气的那种,鼻子和嘴同时呼吸的方法的话,应对这样的情况或许能好受一些。
不对,自己为什么要憋笑呢?
这是溪溪灵光一闪,想到的问题,既然憋笑会让自己更痛苦,倒不如干脆就顺了这怪物的意,大声笑出来也无妨,况且现在的痒感也还不算太过于刺激,她也不至于笑的过于夸张,只需要找机会多呼吸几下,笑出去的气就回来了,她也不会损失到什么。
咬紧的牙关被松开,但同时,纸浆们也攀到了她腰侧更上方的位置,攻上了两肋旁的嫩肉。她穿着的连衣裙没有办法起到任何的保护作用,两股支流一支从连衣裙的裙摆下面,一支从连衣裙每一个缝隙中,在合适的时机进行汇流,直接接触溪溪的皮肤,再进行它们如同寄生虫一般的搔痒攻击。就连溪溪也不得不打心底地佩服它们这种原始的战术了。
溪溪的笑,与凝固的纸浆一起,压迫着她的肺部,就像跳进了热水里头,对水压搞得喘不上来气一样,整个人越来越变得无力。直到最后,便连她构想中,举起双手投降的姿势都已经摆不出来了。她想摆成那样的姿势,是因为如果拉长了身体的长度的话,纸浆吞噬掉全身的时间,就能够得以延长,不过现在已经没有办法了,纸浆已经攀到了她的肩膀,手臂的上半部关节已经没有办法动了,现在仅剩能活动的,也就是小臂与手腕两个关节了。至于脖子,也已经被固定的死死的,这时候溪溪才庆幸自己是个女孩子,因为如果是男孩子的话,喉结被锁住,呼吸可就更困难了。这纸浆的包裹要比任何的紧身衣还要紧密,天衣无缝,这点溪溪已经清楚地领教过了。
每一处被包裹的地方都会有那些不辞劳苦的小碎茬们的工作的身影,溪溪倒是希望它们能休息一下。它们不只会在溪溪的肋骨上环绕一圈,更会直接在她的腋下展开深入的挖掘,腋肉是柔软而易碎的,只需轻轻用力,就会略微塌下去,而碎茬们就是在做着这样的挖掘工作。它们把腋肉一点一点的往内压去,随即就一点一点的包得越来越紧,直到腋下的皮肤似乎要陷进骨头里面去了。这样溪溪不仅能得到刻入骨髓的痒感,还会得到更加可怕的压迫感,这是其他部位所无法感受到的。这种压迫感,甚至要比胸前那两块肉被挤下去更加的深入。被侵蚀的身体,被限制的呼吸,不管哪一样,都能让一个普通女孩子在此崩溃,而溪溪却除了笑和有时会被迫出来的闷叫以外,就没有什么其他的应激反应了。她自己清楚,与其在这种没意义的事情上白费力气,倒不如更多考虑一下怎么摆姿势才让自己舒服一些,颇有一分绝望主义的色彩。
随着肘关节与腕关节被覆盖,溪溪彻底失去了活动自己身体的能力,嘴巴也被封住,只留下两个鼻孔作为呼吸的通道,不过相对的,也就不用再忍受笑对于肺的压迫了,但凡事都是两面性的,不能笑,也就意味着溪溪只能默默忍受这难受的全身挠痒。
溪溪的眼睛,早在纸浆刚蔓延上她的脑袋的时候,就已经闭上了,这种循序渐进的过程,并不需要用眼睛来观察,为防止纸浆流到眼睛里,闭眼或许是个极好的选择,这是溪溪在深思熟虑后做出的决定。
被完全包裹之后的情况,书上可就不可能有记载了。溪溪也才终于知道,碎茬们之所以没有太大的力度来对她进行挠痒,只是很单纯的因为大部分的动力都在用于纸箱的蔓延,而现在,蔓延的过程已经结束了,它们于是就能够拿出百分百的动力来进行瘙痒。
首当其冲的就是她那双小脚丫了,先前的痒感,况且够强烈到让她笑出来。而现在,碎茬的攻势突然指数化增加,就像是把那无数只小手指换成了无数把刷子一样。她能够很清楚的感受到,来自每只脚趾,每条纹路,每根指缝中传出来的撕心裂肺般的剧痒。碎茬们似乎贴得更近了,而它们又好像还在分裂着,一点一点的分裂成更小的部分。至于它们到底能分到多小,这就已经不是溪溪能够判断的东西了。她现在应该考虑的应该就只有如何用鼻子来给自己补充充足的氧气了吧。
痒感在一点一点变得更加强烈,呼吸也在一点一点变得更加艰难。她整个人就像一只灰白色的木乃伊,或者说,木乃伊的处境可要比她好太多了,毕竟木乃伊外面的就只是绷带罢了,而这些她甚至不能分辨什么物质的纸浆,如今对她的包裹就像是直接把水泥裹在自己外面一样,坚硬至极,却没有任何挣脱的可能性。
自己要怎么出去呢?
溪溪或许已经连考虑这种事情的余力都没有了。
无尽的痒感吞噬着她本就被压迫至底线的意志,再加上内部三十七度多的热量,她感觉自己像是在发烧一样,汗液简直要将她今天一天所喝的水都排出去,而却得不到任何水分的补充,嘴巴也早就是干渴的了。
谁能来,救救我呢?
而求救的声音,却早已发不出来了。
……
若不是善良的保安大叔还要检查一下图书馆里有没有人再闭馆,溪溪可就要在这里当一辈子的木乃伊了。不过要真是这样的话,图书管理员小姐也就不可能在第二天,抱着羞耻到脸红得透透的溪溪,在那里看监控了吧?
The En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