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怀疑我的身体被父亲动了什么手脚,但是我又不敢完全确定,虽然有关于父亲的记忆受到黑雾所笼罩,但是我的潜意识告诉我父亲不会对我做任何手脚。甚至不如说,他就是希望我凭借自己的力量去做出点什么出人意料的事情。
探究父亲的事情目前只不过是白费力气,我平复着自己体内涌起的各种情绪和欲望,可欲望和情绪就像是雨季的水花一样怎么也停不下来。这样下去我连镜子都不敢照,我很难想象我的现在的表情如何的卑贱充满情欲。我迅速走进家里的公用洗手间中,进去的时候我专门用手捂住自己的眼睛,免得看到我在洗手间镜子里看到我现在如同性奴一般的表情。
杀手有自己的对各种情况的应对方法,有些杀手依靠痛觉来抑制自我,有的杀手用非人的磨练来消除自我,而我则是心理暗示。我有一个简单的暗示过程,那就是暂停呼吸,然后伸出右手在耳边打一个响指。
“咯哒。”轻盈的一声之后,我放开遮在眼睛上的手,现在我的表情终于归复正常,正常得有些冷漠,我对着镜子努力地想要笑出来,但是精神暗示的副作用就是表情想要笑却只能挪动肌肉,这表情看着就像是僵尸想要笑一样。要恢复常态就必须要在这个区块进行再激活,我浅浅地回忆了一下我人生曾经出现过的让我觉得美好的东西,我记得是——对,没错,银色的龙,我还不知道他的名字,我还不曾认识他,甚至他还不曾见过真正的我,但我记得他,我唯一一次没有遵照杀手任务,反手把雇主杀了的情况。
我的手指像是在敲打着字母一样颤抖着,按照回忆敲打出那个银龙的名字的拼音字母,那悲哀的一面之缘——也许我不该回忆一个永远也遇不到的人,至少这样可以让我脸上的笑看起来不至于那么的悲伤,悲伤到我自己都想要给自己两拳了。
我走出洗手间,从走廊走到前厅,我关于这个家的记忆基本上都是发生在我的房间里,明明有出来过,可是对于这个公馆我的记忆向来不深,可能是这并非我享受得到的东西。现在能享受到了,我才发觉我的房间虽然也属于贵族房间,可和经常打理的前厅相比是如此的破旧。前厅的金碧辉煌是我在前世都无法想象的,顶上的吊灯是艳丽的堆砌,一颗颗宝石和水晶雅致地落在每一个设计好的位置,填满了每一个涌不到光的空隙,楼梯的台阶阶面是凄美的良玉,如果碧色的天河往下垂落,栏杆是最高级的木材用华丽的鎏金刻上绵延其上的龙纹,周围的家具全都是看着很有年代感的鼓动,还有父亲的大画像、哥哥们的小相框盘挂在四周的墙上,配饰的是纯白的墙漆上灿烂的多色雕刻,就连劳碌的仆人穿的衣服都不是一般的面料和质感,仆人胸口的家纹都是金银刺绣镌刻着一股自豪,这么一看家里的每个东西都比我要值钱了。
然而这是一种错觉,实际上贵族并没有什么钱财——准确地说是没有多少流动性资产,至少和各地富商毫奢比还是差远了,能用上这么好的家具装潢,是因为贵族们拥有使用魔法的力量。在贵族相互帮助的立场下,包括玉、水晶、良木、宝石等用材,完全不花一分钱,工匠也是自己家里有的,仆人是贵族公费开销——所谓公费就是按照你对国家的贡献,主要是对抗恶魔的贡献所得出的预算,排除这部分预算,大部分贵族的资金来源都要自己维持。
比如出租场地、承办宴会、解决当地居民的困扰、售卖产品、提供服务等等。没有几个贵族能够就依靠国家给的那点钱就能维持自己作为贵族的颜面,有钱也就意味着业务能力强,没有钱就代表家族正在衰败,除了信仰教会的家庭恪守节约俭省的生活风格以外,其余贵族做什么都要风光满面,巴不得全世界都知道。
就这点来说,法兰罗特家族和别的家族也没什么区别,父亲爱德华作为当家之主也是一家大型的炼金术制品厂的老板,大哥除了管理日常事务之外平常还会给各类人群看病,二哥则是社交场合的一枝花在人脉方面很有一手,三哥则是负责家族内部的安保以及外出战斗事务,只有我还处于幼年体状态,什么事情都不了。
走下楼梯来到餐厅,餐厅里的仆人一见到我来了立刻将我迎上桌席,服务我坐下餐椅子,在我面前摆好各式餐具之后询问我说:“小少爷想吃什么?”
我犹豫一会儿,我都不知道有什么菜,这个世界早餐一般吃什么?总不能一大早起来又吃甜品吧,我只得询问说:“有什么呢?”
“那边有早餐自助,”仆人微笑着指着一旁的放着的几个大餐盒子,然后又在我耳边悄悄说,“但在您的兄长和父亲享用之后,又被仆人当成厨余吃了不少,所以还是再请厨子给您单独做一份吧。”
“是吗,那我想吃点清淡的。”接着考虑到我接下来要锻炼身体的计划,我又补了一句,“能够补充很多能量的那种。”
“马上给您安排,请您稍等。”
仆人离开之后从旁门钻进了后厨,我坐在座位上乖乖地等着早餐送过来时,一名红色的身影也溜了进来。
“路提斯,你知道我等了你多久吗?”戴着金丝手套的手挥出一丝幻彩,卡尔顿我的二哥带着光彩四溢的笑坐在我的面前,身上的打扮又换了一套比昨天更加英姿飒爽的贵族华装,可以说全身上下的打扮都如此的过火,可是在他身上穿着就是分外好看。
“我刚刚从父亲房里出来吃早餐。”我想起了昨天叫他畜生的事情,然后又记起三哥的话,虽然不知道为什么三哥说这样二哥就不会折腾我了,我还是垂着头装作抱歉的模样说,“抱歉,我昨天不该叫二哥你畜生的。”
“哼,”二哥冷哼一声,手指却在餐桌上高兴地跳起了舞,难不成这个家伙很好哄,“像你这种辱骂家人的行为,最好不要再犯。”
“是,对不起,主要是我知道二哥有了未婚妻还没有告诉我的时候,我有点冲昏了头。”虽然我自己也有点纳闷为什么我在乎他有未婚妻会让他觉得开心,但为了避免节外生枝,我还是露出了满满委屈的脸。
“我有未婚妻和你有什么关系,”这个问题我也想要问,二哥听了我话之后,表情立刻变得非常柔和,甚至连眼神都变得多了一分神采,虽然嘴巴上还在计较,但是心里恐怕是乐开了花,甚至连之前对我阴险的气场都变了,“而且昨天那事不是你的错,你不用介意。”
不是我的错?我看向二哥的双臂,虽然他用长长的花样繁复的袖子把双臂隐藏起来了,可是从袖口露出的绷带还是说明我当时在无意识中伤了他,很难想象以我二哥这种什么都要计较的性格居然可以看得如此大度。
“我昨天不是弄伤了二哥吗?”
“你能弄伤我,别开玩笑了。”
“可二哥你的手臂。”
“你觉得这个是你弄伤的?可笑,你有这个本事现在可以来试试看。”看到二哥一脸飞扬跋扈的表情我真的好想要把我手边的餐刀插在他的头上,可是事实就是,他当时弄伤了他,欠了他人情。
“好了,不谈这个了,我从今天开始要来管理你的行程。”
“二哥来管理我的行程?”听到二哥话我立刻感觉不妙,甚至浑身吓得抖了一下,这家伙害我的可能性不低啊。
“没错,一个星期之后你的新生面世会就要举行了,我负责在这一个星期里把你调教成一个合格的贵族,让你这种货色不至于在我们家族的举办的晚会上给我们家族丢脸。”作为职业的杀手,礼仪本来就是必修课之一,这是伪装的必要前提,二哥,你可真的是小瞧我了。
我摆动着桌子的餐叉,让餐叉在手指上翻动继续听二哥讲演一般慷慨激昂地说:“首先是你过去说过的那些野蛮的词汇,今后不准再从你的嘴巴里说出来,不要与其他贵族交恶是你应该做好的基本规则。其次就是向我学习贵族之间的交往知识,尤其是教会那群特别在意这种层面的人,不要求你做的别的,但得把面子做好。最后——”
二哥顿了一下,舌头舔着牙齿,像是想到了什么愤恨的事情一样:“最后,那些美貌的贵族小姐或者某些不知廉耻的雄性若对你有意思,你就让她们滚就好,如果他们不肯滚,你就叫我一声,我来处理掉他们。”
“刚刚不是说不应该和其他贵族交恶吗。”我差点没忍住翻了个白眼,这人怎么前后各一套,这叫我该怎么处理,看来通过结婚逃出家里这一点应该是没什么可能了。
“这是原则性问题。”二哥有些不耐烦,一对龙爪在桌子上扣出好长的抓痕,不过都被他用餐巾掩饰过去了,“而且你这种货色要是嫁出去了,不得把我们家脸都丢光,就留在家里哪里也不去是最好不过了。”
我是雄性吧,再怎么说我也是雄性,怎么会用嫁这个字眼,可我对这个世界的婚姻也是一窍不通,除了知道二哥有个未婚妻,父亲有个过世的妻子以外,我还知道谁结了婚呢?劫婚典礼也没有参加过,更别提婚姻法了,我也只能吃下这个瘪,继续等二哥说明情况。
仆人端着一系列餐食走了上来,说是要清淡,除了清粥小菜以外还有不少补充能量的肉类各色摆在一旁,都是清淡水煮然后撒上酱料和调味料,看不出来好不好吃。二哥在我面前我也不好下嘴,只能暂时忽略掉眼前的餐食。
“你喜欢吃这些?”二哥突然问。
“倒也没有,我打算锻炼身体,这是用来补偿能量的。”
“你锻炼身体做什么——”二哥正疑惑,接着立刻好像想明白什么一样,立刻开始支持其我来,“我懂了,这也是为了未来着想吧,据说身体好的确可以增加生育率,那你就安心锻炼吧。”
身体好和生育率有什么关系?我正纳闷,二哥一个矫健的单手翻翻过餐桌来到我的旁边,接着握住我的手,他表情高傲十足,眉毛和眼睛都翘得老高,但是手摸起来却像是一阵午后柔光被合握在掌中,我能够感受到那股魔力徐徐向我体内流入,他轻声说:“不过像我们这些贵族,光是吃东西是锻炼不了身体的,你需要魔力来养好身体,以后任何时间只要你想要魔力就来找我,要第一个想起我,明白吗?”
“明白了。”我懵懂点了下头,完全不懂他到底为啥让我去找他补充魔力,难道向我补偿魔力对他有什么好处吗?
他见我答应下来,立刻闪出半分轻笑接着又收起笑露出严肃的表情命令说:“还有就是要再度提醒你,你会魔法的事情,绝对不能给任何人说。”
“啊,我会魔法?”
“没错,以后遇到有人问你这类问题,你就装傻充愣就行,你记住,你没有魔力,不会任何魔法。不到关键时刻,也不允许你使用相关的技能。”什么鬼,我搜索了我过去的一切记忆,我都不知道我会魔法,要是我会魔法,我会岁了(这个世界成年是岁)还是这个体型?
说白了,家里人如此欺负我,不就是因为我不会魔法,也没有任何魔力在体内吗,这也是他们从小就告诉我的事情。
“好,我明白了。”还是说,我其实是龙傲天,因为魔法天赋太高了所以被家里人故意压制免得被踩着上位?但这怎么可能呢。
我的二哥摸着我的头,脸上难免地出现了一丝担忧,看他的表情与其说是担心我压过他们,不如说是担心我暴露出自己的危险和弱点,他又坐到我旁边的椅子上说:“你赶紧吃吧,吃完我们就带你去教会。”
“我以为教会很介意礼仪,可我什么都不会啊。”
“别担心,带你去不是去面见他们,而是让他们见你。”二哥手指在我额头中心点了一下,接着手指顺着眉心溜到我的鼻尖,有点像是挑逗,有点像是玩弄,搞得我脸有些红了,“而且无论是什么教会,他们的地位都远在贵族之下,即使你不懂礼仪,甚至无意间冒犯了他们,他们对你也无奈何。”
“而且,有我呢。”二哥坚韧的长手指撩起我的下巴,冒着火星的双眼直勾勾地盯着我,要不是他对我的所作所为,我差点就以为他是喜欢我了,“你以为我会让你在外面随便为我们家丢脸吗?”
“我不会丢家族的脸,我保证我会表现得足够乖巧,让他们都喜欢上我的。”
“。。。其实丢点脸也没什么关系。”真是搞不清楚我这个哥哥到底在想什么。
“赶紧吃吧,吃完我就带你去教会。”二哥叫我吃饭,我就乖乖吃起饭来,二哥的眼睛就没有离开过我的身上,他一直都在用那双赤红色的眼睛打量着我,而且越是大量越是不满,就在他不满到极限我以为他要怎么我的时候,他突然说了一句,“你可不能穿这个去教会。”
原来只是在意衣服,我送了一口气问:“那你说我穿什么?”
“你现在身上穿的衣服看起来有多滑稽你自己知道吗?”他没有回答我的问题,直接先是批评了一句,可是我能怎么办呢,那衣柜里的衣服两边不同的风格硬要混搭在一起的状况还不是你们导致的,我怨气憋在心里继续保持着微笑等着他说出更加难听的话,“你穿的像是个吃饺子老虎机上面各种不同的符号串在一起,真该在出门前照照镜子了。”
“我随便抽了几件穿,下次会注意的。”
“是啊,我看得出来。”二哥眯起眼睛,龙爪勾住我的袖口,像是想要把我的上衣撕坏一样,“我的衣服和那个家伙给你选的老古董的衣服你都穿了点。”
“我都挺喜欢的,所以都穿了点。”
“按照面积来算,你似乎喜欢那边更多啊。”
谁穿衣服的时候要算面积啊,这样我以后穿衣服的时候还要拿把尺子来量一下吗!
“但,按照件数来算,应该是你这边我选的更多。”
“我数过了,都是一样的数量。”二哥语气如同炙火灼心,猛地朝我这边扑过来,就在要烧到我的时候,他突然收了回去问,“等一下,你穿的是我选的内裤吗?”
“是的。”
“那给我看看。”
“你让我在这里脱裤子?!”
“有什么的,这里没别人,就你和我。”
“可,这不太对吧。”
“好吧,不脱也行,让我摸一下也能摸出来。”说完他就已经把手伸到了我的裤子旁边,我吓得捂住胯部,连着后退了好几步。
“好吧,我脱,脱还不行吗!”我无奈地,悲愤交加地脱下了身上的裤子,露出了那条我尽可能地选得最简单的内裤。
“嗯哼,还真是我选的。”就在我以为他满意了,我可以重新穿上裤子的时候,他突然又说了一句,“不过你穿反了。”
“啊?可是,这个布,还有这个地方——”
“这个是从尾部延伸出去的布,然后这个是给生殖器官准备的空隙,穿的时候也应该从从后面绕进来——真是的,连个内裤都穿不好吗。”他一把把我拽了过去,然后毫不留情地不顾我的意见脱下我的内裤之后又给我穿了上去,手指还不经意地在我的鳞片和肉肤上来回剐蹭,甚至滑到我的屁股上去。穿好之后他又亲手给我套上裤子,系好腰带,接着还拍了一下我的屁股。他说的没错,这条内裤的确穿反了,但是现在这个漏风的前方让我感觉还不如穿反呢。
“好了,快继续吃饭吧。”
他似乎没有打算继续戏弄我,似乎是心满意足了,终于能让我好好地把东西全部吃完。我重新坐会位置上,对比起过去吃的食物,这边的食物在调味上更加浓厚,似乎是为了掩盖食材的腥味,乃至于用了一种让人吃不出来食材原本味道的料理方法。那个看着像是花菜模样的东西,吃起来像是素的肌肉,那个看起来像是豆腐一样的东西,吃起来像是荤的肉糜,尝起来完全和想象中不一样以至于让我怀疑自己是不是有些味觉错乱。
“你不爱吃吗?”
“也不是,就是,我不是要清淡一点吗,这吃起来一点也不清淡,虽然看起来很清淡就是了。”
“贵族吃的食物和普通人吃的不一样,你以前吃的都是普通人的蔬食,现在你吃的是从有有魔力的土地上长出来的蔬菜和用魔力饲料喂养出来的动物,这些东西受魔力影响会变得有一股独特的腥味,如果不用调味料把这个味道盖过去,恐怕是吃不下去。”
“那是什么腥味这么可怕。”
“类似于体液的味道。血液、精液、腺液、激素之类的,大部分被魔力沾染的食材无论煮多久都会有这股复合的味道,综合来说,就是肉体的天然的臭味。”
“魔力是这样一股味道吗?”
“因为魔力就是肉体和血脉才会有的魔力啊,所以我们自然就会排斥那股味道,就像是排斥不同血脉不同血型一样。”二哥说着,我已经像是风扫残云把桌子上的东西全部吃完,“以后在外人面前吃饭可不能这么吃。”
“好的好的,我们可以出门了吗?”
“没问题。”二哥自然而然地拉起我的手,然后把单手抱起来,让我像是宠物一样坐在他的手臂上。
“你这样抱着我做什么?”
“要是不这样抱着你,我走一步你要走三四步,我们两个怎么一起行动?何况还有安全考虑。”二哥说着,眼神突然又变得冷飕飕地说,“还是说你喜欢穆雷那种,把你抱在怀里不撒手的?”
“呃,就这样就行。”
“哼,你就好好准备迎接你这么多年以来的第一次外出吧。”二哥趾高气扬同时也是光彩照人地说着,把我抱在手臂上,就这么直接带出了餐厅,仿佛炫耀一般地在大厅绕了一圈才带着我走出家门。
“二少爷,不用马车吗?”
“不用,有需要的时候我会直接飞。”
“是,”门口的管家又问了一句,“那需要派人保护吗?”
“像是平常那样就好。”
“要派仆人随行吗?”管家最后再问了一句。
二哥转过头问我道:“你想要仆人跟着吗?”
不,作为杀手,我喜欢单独行动,想是这样想的,话却只能说是:“不用,有二哥就够了。”
“好!”二哥突然间一顿兴奋,背后的尾巴左摇右甩,翅膀也开始轻轻扇动起来,“那就我们两个一起。”
出门之后就见苍天在上,淡云如霓裳挂带掩不住天上八颗暗星和两个相互盘旋的太阳,出门不到三步远,就看见天上八颗暗星各自波动放出暗芒,星色渐变染得整个蓝天都花彩错乱。暗星本就不同色,琉璃、黑白、通透、虹彩、赤暗、蛋白、墨点、紫霞,邪光波绽,只有少数学习了天象学的兽人才能懂得其中奥妙。
“父亲说的没错,一见天日,世人皆知。”二哥说着似乎也没有要解释的意思,继续带着我往外走。
法兰罗特家族的庄园——应该说任何一个贵族的庄园都不在市区范围,而是在郊区之中,要前往市区一般都是乘坐交通工具,可是我的二哥不知道怎么想的,就决定用自己的双腿走到市区,这么个步速至少要走一个小时不止。
才走了三分钟,甚至还没有走出法兰罗特的庄园所包含的周边范围,立刻就看到一辆黑白马车驱驰而来,说是马车但是拉车的并不是马而是一种独特的禽类,眼神散漫看上去有点呆傻,也不需要马鞭抽打让它拉车而是车夫用口哨一般的独特叫声驱使它行动,这种禽类被称为天走鸡,看着虽然很不聪明却是只有贵族才能用得起的高级拉车工具。
马车急停在我和二哥面前,二哥也停下脚步等着车里的人下车,只见一只身着灰色礼服白狼优雅地步下马车,身后还跟着几名毛色各不相同的狼兽人依长幼顺序跳下马车,所有狼兽人都是巨兽。白狼兽人看着大约三十多岁,跟着他的狼兽人最小年级也有快二十岁,这一看就是全家都出动了,这是在正式会面之前的面见吗。
白狼兽人那一身白毛看似温暖,实则靠近的时候犹如千年不化的寒冰一般冷得发煞,一对近乎白色的灰浊眼睛在我和二哥身上游移,拿着权杖的他向前走了一步然后停在三米之外轻轻地点头说:“真是好巧啊,卡尔顿二少主,我们正要去会见您的哥哥讨论之后该怎么迎接您弟弟的面世呢。”
卡尔顿面若带笑的回应到:“读月大人,家兄就在家中正和其他贵族商议此事,你现在去正是时机。”
“呵,是啊,只是没想到才过一天你们就已经敢把他带到大街上去。”白狼歪着权杖话语中多了一丝打探,“毕竟你们之前把这位藏得这么好,就连陛下都不知道此事。”
“路提斯的事情实属无奈,也请各位谅解。”卡尔顿说着,但他高傲的表情所表达的就是此事和你们没有任何关系。
“有什么可谅解的呢,你们也没做错什么。恩达鲁斯自家也有同样的麻烦事,我们处理的还没你们好呢。”读月说着,从胸口拿了一张冷冰冰的寒铁名片交到了卡尔顿手上,“若以后需要狼群帮忙的,可以随时联系。”
卡尔顿也自从胸口拿了一张沾了香水纹了金绣的名片交给读月:“感谢您的垂爱,虽然不能代表家族,但是作为个人,若有法兰罗特·卡尔顿能帮到的事情,亦可联系我。”
读月接过名片之后微微点头,狼群之首稍一挥手,他身后的几名狼兽人就一齐朝我们敬了个礼然后回到马车上了。
“读月大人你还有何事吗?”见读月没有跟随狼群回到马车上,卡尔顿谨慎地问。
“天象异变,暗星齐动,尤其是笑才之暗尤甚,赤暗之光,赤光乃血祸之兆,暗光乃阴谋之变,你这位弟弟可以说是相当不简单啊。”读月说着,转动起手上的权杖,淡白色的宝石卷起芸芸寒光,他面上多了一丝恶狼玩弄猎物的残酷,我的精神也随之紧绷起来,“我刚刚还在想还能有谁能引起笑才星的八星齐鸣,现在看到了你的弟弟,我也就了解了,他身上有一股——杀人者的味道。”
卡尔顿没有露出一丝破绽,全身巍然不动,甚至还向前迈了一步说:“我弟弟他连魔法都不会,何谈杀人呢,读月大人真是多虑了。”
怪不得要我说我不会魔法,原来这么多人都在盯着我,我看了一眼卡尔顿,卡尔顿也看了一眼我,我没有表现出任何的慌张,卡尔顿见我如此镇静也稍稍缓和了态度又说:“我可向您保证,路提斯从来没有杀过任何人。”
“但血祸却总与他相关,狼的鼻子从来不会出错。”读月对自己判断极度有自信,他抬高了自己的首级,我这才注意到,眼前的读月几乎和马车一样高,甚至比卡尔顿这般巨兽还高出一个头,“我不得不承认,我没有从路提斯身上看到一些邪恶的征兆,一般和暗星相关的兽人都会有的那种恐怖之处,这大概也是你们愿意把他光明正大地展示出来的原因吧。”
“路提斯是个好孩子。”
“法兰罗特家族也是个好家族,愿能原谅恩达鲁斯·读月这点冒昧的发言。”
“怎会冒昧,大家都对路提斯充满了好奇,只要是好奇,法兰罗特家族都会尽力解释。”
“那就不打扰二位了,再见,卡尔顿还有路提斯。”
“再见,读月大人。”我也朝着读月挥了挥手,但读月并没有看我,而是转身一跃上了马车,然后立刻起驾赶往我们家庄园了。
卡尔顿继续往前走着一边说道:“我想你现在应该明白你面对的状况多么麻烦了。”
“我明白了。”我点点头,然后靠紧卡尔顿问,“恩达鲁斯家族是什么家族?”
“冰之孽者的家系分支,他们是负责押送的顶尖家族,因为其血脉之强大,家族成员都是狼兽人,其成员被称为狼群,刚刚的读月乃是他们家的当世家主,被称为狼首。”卡尔顿回头望了一眼马车的轨迹,我也随着他的眼神望去那辆马车看上去的确很不简单,如同铁牢一般沉重的车身加上背后的铁窗以及特质的门锁,看上去和羁押犯人的车子没什么不同,“你不用担心他们,他们算是和我们家族有合作关系,就算他们知道了什么不该知道的事情,我们也知道了他们的一些问题。”
“其他家族对我都会是这样吗?”
“不,恩达鲁斯是皇帝的左右手之一,他们是极端忠于皇帝的,而皇帝出生之时,天瀑星辰照亮了整个夜晚,夜色发白,所以皇帝也叫白夜帝。”卡尔顿看向我叹气说,“天瀑的对星就是笑才,所以他们对你肯定是多了一份的谨慎的。”
“我有点搞不懂这些天象学的东西。”
“没事,等以后你上学了之后学院会教你如何读懂天象以及运用这些暗星的力量,如果你不感兴趣也可以不学这些。”
卡尔顿指向前方,又有一辆马车跑了过来,这辆马车就不同于之前马车的压抑感,木制的车身上开满了鲜花绿草,甚至顶头车棚栽种了一颗空心木,木上还居住了各种小动物从树洞里钻入钻出,一边跑马车就一边落下白色花瓣,迎风吹来一股强烈的泥土和花香,像是进入了花园一般,待马车停下,马车上的花苞就一同绽放,似乎是为了迎接万花主人下凡一般。
“一路上要接见七八个马车,别怕麻烦。”
“怎么会麻烦呢,我觉得很有趣。”我回答道,卡尔顿对我笑着点点头,他也和我一样觉得这种事情的确有趣。
上量马车拉车的是天行鸡,这辆马车拉车的连活物都不是,而是一个带了四个轮子的木人,也没有车夫,是全自动行驶的。
车门自动打开,像是索取着阳光一般,一名穿着花色裙子的雌性绿毛狐狸兽人漫步而下,不像公主像是王妃,裙上万花花纹似真非真,随着她的步伐含苞待放,踏地之时,一对白花从他的裙中长出,接着落到我们两人手中。
狐狸兽人敬礼道:“花妃梦见过二位。”
她明明是长辈,却优先向我们敬礼,我有些不适应,但卡尔顿却立刻回礼说:“我们两个小辈怎么敢受花妃之礼呢,还请花妃不要多礼。”
“林之护者向来以生辰面世之人为大,生命之喜悦永远在花妃心中为最高,面对如此美好的多姿多彩的生命,花妃如何不献礼呢。”
“既然是家族传统,那就不多言了,请问花妃停车是为何事?”我嗅着手中的白花,花香轻逸,淡淡的甜味带着一股脱俗的纯净香气,是我从来未曾闻到过的味道。
“见到刚刚出生之人,忍不住下车送花一朵。此花乃掌心莲,是路提斯生命之花,花开见秽不见血,藏香留掌不留生,莲为生杀之莲,自带业力,开花之时必有生有死,这是植物的天性。”
“花开之时,有生有死?”我疑惑地问。
“掌心莲,有人出生或者有人死去的时候才会开放。”卡尔顿看着手中的掌心莲,尽管他护得十分小心,但我们两人手中的掌心莲还是很快地衰败枯萎,然后化得连渣都不剩。
“花开半分,随之凋落,此为花之命运,但不是人之命运。”花妃解释道。
“花妃说路提斯是刚刚出生之人,殊不知路提斯已经十四岁了,早就已经不是刚刚出生的时候了。”
“新生者,乃体会生命欢愉之人,见死犹如见生,生死相系。前世因果汇成今世缘分,两者相依,如同花开两蒂,镜成双面,莲雨双生。”
听到花妃这一番话,我虽然没有任何表现,但我也觉得惊异,很难想象到这位花妃对我了解到了什么地步,难道他知道我作为李雨的过去吗?被人家打探背景到这个地步,数实让我非常不舒服了。
“花妃的话我们了解了,请问还有什么别的事情吗?”
“天上有星,地上有花,”花妃飘回车上,花影飘迷,留香不留痕,留声不留影,车马飞驰而过,只留下一句,“星为天命,花为地命,只见一者,自无法了解真相。”
“这女人,好厉害。”我感叹说。
“当世花妃,花妃梦,是林之护者花家之主,她不厉害这个世界上恐怕就没有厉害的人了。”
“林之护者都这么厉害吗?”
“林之护者,花苑森景四大家,花为其首,刚刚那位是她自己不想要当林之护者家主的花妃,没想到她也出现了,恐怕连父亲都没有想到她会出面。”
“我面子这么大?”我感到一丝惊恐,这不就等于某某国家的委员长来参加我的生日聚会吗,比起感到荣幸,我更觉得吓人。
“先别想这些,前面好几队人要来问好呢。”卡尔顿提醒着,果不其然,话语刚落下一架马车已经冲了过来。
这两个小时时间全用来迎接贵族了,步子没走几步,贵族那是一个接着一个排着队地冲我来,卡尔顿一开始预计的是七八架马车,结果来了十多架,就算是顶尖的杀手参与如此多的社交活动也会觉得疲劳,但是卡尔顿却是一点也不见累,来一个应付一个,该怎么打发就怎么打发,其中甚至有人不管卡尔顿的未婚妻向卡尔顿献媚的,也都遭遇了卡尔顿的拒绝。等到我们终于打发完了所有人到了市区,已经快要中午了。
一进入市区,和我一样大小的普通民众一下子就多了起来,贵族和民众同处于一条街上各自走着,行人大约是怕被踩到都自动给贵族让出一条道路。周围商铺琳琅满目,挂着的招牌各色招牌吸引着路人,大部分商店都是为了普通民众准备的,设置的门贵族甚至都不能钻进去,想来也是这些店家的天花板恐怕还没有卡尔顿的身高高,这叫人家如何接待贵族客人呢。
所以一般贵族都不会在这条街上停留太久,而是继续往前走,穿过市中心的广场,那边有专属于贵族的巨大商业街,用了大约城市三分之一的部分,专门来给贵族提供娱乐和消费活动。
越往广场的方向走,普通兽人也就越少,贵族也渐渐的多了起来,之前大概一百个人里面有一个贵族,现在二十个人里面就有一个贵族了,包括给贵族提供服务的商店也多了起来。往来中心广场的人员中,大多是来这里散步游玩的,比如一家子出行来到这里,也能看到教会的人员在广场聚集举办着一些我也不懂的活动,还有一些情侣,贵族情侣、普通兽人情侣以及两者组合到一起的情侣也在广场附近约会。不得不说这里的风气比我上一世所处的世界要开放的多,异种族情侣彼此拥吻的画面屡见不鲜,也有不少兽人穿着十分暴露的打扮,要是换成我的那个世界,这种行为肯定是要被抓起来的。
“我还以为,贵族和平民不可能在一个阶层上生活呢。”我感叹了一句。
“为什么你会这么想?”
“因为,无论是体型还是各种方面,都不是一样的存在。”
卡尔顿摇着头说:“你想的没有错,但是随着贵族的数量越来越多,竞争越来越大,很多贵族放弃了自己的头衔,变成了有魔法和巨大体形的平民同时也丧失了和贵族内部婚配保持血脉的权利。”
“如果这些贵族有自知之明的话,就会意识到贵族远离平民并非是因为贵族高人一等,而是为了保护平民,不和平民婚配是为了避免污染平民的血脉。”卡尔顿表情非常严肃,一点也不掩饰自己瞧不起那些放弃了自己贵族头衔的兽人。
“污染平民的血脉?”
“这个等之后父亲做出决定了再给你讲这些事情,总之你可不要学习这种兽人,真的去和平民产生什么关系,这种行为在贵族之中可以说是令人发指之事,对于大部分家族来说,只要发生一次就足够把这个贵族驱逐出去了。”卡尔顿不悦地在我的眼前摩擦着手指,他的手指迸发出一阵阵的魔术火花,火星子掉在地上把地上烫出了几个黑点,“不过按照你的特殊性,如果这种事情真的在监管不力的情况下发生了的话,我向你保证,任何你染指的兽人都会被我砍成肉糜。”
我听着二哥的完全没有任何玩笑意味的恐怖发言,看着二哥似笑非笑的认真表情,他红色的眼睛里冒出一股紫火,眨了下眼睛之后那紫火立刻消失得无影无踪。我理想中的正常生活已经离我越来越远了,我该怎么才能逃离这个可怕的家庭啊。
我和二哥正在广场上走着,太阳就在我们的正上方,正是日光照得大地黑暗无所遁形之际,在广场的正中央附近更是没有藏身的地方。我自认为时刻保持着眼观六路耳听八方的警惕性,可是突然一阵阴风吹动一旁的树荫,我的直觉告诉我,有杀手靠近了。
但是在哪里?周围人太多了,四面八方都有人,四周不断地传来完全不同的错综复杂的脚步声,不能凭借声音判断,嗅觉里能够闻到一股血腥类似于尸体的味道正在增强,那是杀手杀了太多人而无法洗去的尸味,因为和人体自然散发的气味很接近,所以一般人无法闻出来。和体味太重的战士不同,杀手在想要接近目标杀人的时候都会释放出这股气味,因为想要杀人的冲动会导致各种身体机能的反应,就算是长期训练再富有经验的杀手也不可能遮掩自己身体存在的本能,激素和汗液会加重释放自身的气味,所谓杀气就是如此。
狼兽人的嗅觉比龙兽人要敏感太多,要是过去我就能一瞬间通过嗅闻来确定对方的大致方位了。可是龙兽人就是没法做到,这一瞬间直觉的感知就已经是极限了,不过我至少知道对方是朝着我来的,我准备好袖子里藏着的餐刀和叉子,也是我现在身上唯一的武器时刻准备动手。
“踏。”我听到声音了,好轻盈的步伐,就像是影子在走路一样,我顺着声音故意地露出我的弱点,移动着我的视线,在斑驳的人群中寻找着他。
呼吸不对、心跳不对、步伐不对,在我排除%以上的在场人员的时候,卡尔顿这才注意到有人在接近我们,我是想要告诉他的,可是如果我开口反而会打草惊蛇,以卡尔顿的性格,他一定会想要全世界都知道这里藏了一个杀手,到时候想要再把这个人抓出来就困难了。
还剩下%的人,再通过体温排除掉%,广场上对我来说,只剩下两个藏在暗中的阴影。
然后,就在我排除到最后的一刻,其中一名暗影突然消失在了原本的位置,察觉到消失的瞬间我本能地朝着我大致推测的方向丢出袖口的餐刀,我能够感觉到那个阴影闪动了一下,接着满天纸页从他手上飞散,虽然看着错落无序却又刚好像是一整片完整的幕帘一样毫无缝隙地挡在我的视野前方。
不好,看不见了!就在我还在警惕对方是否会继续采取行动时,卡尔顿只是打了一个响指,那一大片的纸页驻留在空中就像是被自动卷帘门一样突然向两边散开,只是随着书页散开,那名杀手也全然消失无踪了。
“啧,跑得真快。”卡尔顿走过纸页形成的门,满天纸页瞬间落到地上,他捡起插进地里的餐刀,我可以保证他肯定看不到我丢出去的动作,但是这把餐刀上本来就有法罗兰特的家族的徽记,最终他还是会察觉我会丢飞刀。
卡尔顿先是把残留在餐刀上的黑色布片取下放到自己的口袋里,然后把默不作声地把餐刀交回到我的手上,也没展现出一丝讶异只是稍微抬了下眉毛说:“你要是想要武器,我去给你买几把好的,何必用这个呢。”
“这不是暂时没得用嘛。”我像是被抓包的小孩一样红着脸点头说。
“哼,都是索雷德那个蠢货连个护身武器都不给你一个,不过这样正好,与其让那个没什么品味也看不懂武器的家伙给你买,不如让我出手给你弄把好的——对,就这么决定了。”卡尔顿不知道哪里来的精神,一下子兴奋地要命,又加快了脚步往贵族的街道上走过去。
“等一下,我们不讨论一下刚刚的杀手吗?”
“意料之中的事情,有什么好讨论的。”二哥昂头说,“你以为他能在我的手上伤到你吗?”
“我没有这么想,但是——”
“那就不用担心这些。”
“至少告诉我刚刚那个布料是怎么一回事吧,毕竟那是我小刀割下来的。”
卡尔顿突然停住兴奋的脚步,站在原地稍稍低头思考了一下然后说:“这种布料非常廉价,很容易坏,不够轻盈,可以说是平民才会穿的布料。”
“但平民肯定不会来杀我吧。”
“所以只有可能是教会成员,毕竟只有教会才会穿这么烂的衣服——或者是伪装成教会成员来攻击你。不过这个没法当成足够的证据。”
“我其实感觉到他在接近我们了,可是我察觉不到他,也看不清楚他。”
卡尔顿摸了下我的头然后又回答说:“因为那是魔法,能够隐藏自己的面目,让自己的存在感变得稀薄,隐藏自己的踪迹和外界浑然一体,这种魔法并不困难,但是对方却做得十分巧妙。”
真是方便的魔法,要是以前的世界我也有这种魔法,不就是想来就来想走就走,天下无敌了,可是在这个世界里,我一个什么魔法都不会兽人面对这些会魔法的兽人的时候,简直就是案板上的鱼肉一样任人宰割,还要依靠这些痛恨我的家人的帮助才能幸存下来,真是无可奈何啊。
“巧妙在哪里?”
“我感觉不到咏唱魔法的痕迹,没有一丝的魔力波动。”
“所以那不是魔法?”
“不,我很确定那就是魔法,他只是通过一种奇特的手段掩盖了自己魔力波动。”卡尔顿突然冷笑一声,接着继续往前走着说,“要掩盖魔力波动,就要用封闭式地咏唱,把魔力波动困在自己的身体内部,涌动的魔力会伤害五脏六腑,所以他才立刻选择逃走。”
“这么不惜代价?”
“暗杀者大都是这样的,为了完成命令什么都可以牺牲掉。”
我没有说话,想起了过去的种种业务,杀手一般不会被逼到这个地步,因为大部分杀手都是纯粹的利己主义者,只为自己杀人。但是也有一些杀手是完全的异类,为了其他人而杀人,这样的存在也有。
只是太少了,哪怕是宗教杀手,也不过是为了自己的狂热而战斗。
另外,还有一件事,当时真的只有这一个兽人想要杀我吗?最后还留下了另一个阴影,只是这个阴影先进行了动作,我不能保证另一个阴影不是杀手只是恬静地坐在远处看着这一切。
一个人在观察,一个人在行动,然后一个人逃走,另一个人也随之消失。
听着与其说是真的来杀我,不如说这只是一场真正暗杀活动之前的试探行为,加之刚刚广场上的教会展开的活动,让我不得不对教会保持警惕。
“真是很难想象教会的情报网已经渗透到了这个地步。”卡尔顿最后低头说了一句,最后又昂起他高傲的首级说,“不过你别担心,不用把时间浪费在这些人身上,他们是碰不到你的。”
“二哥你这么自信吗?”
二哥伸手抓住我的下巴阴沉地说道:“你对法兰罗特——乃至死之归者的实力并不知晓,所以我原谅你的怀疑。”
“但记住,属于死之归者的东西不允许任何人破坏或者夺走,有这样想法的兽人最后只有惨绝人寰的下场,你还太小了,不好给你说死之归者的一些手段。”
“哼,缺乏敬畏,不过可以慢慢培养,不着急,时间还有很多。”卡尔顿放开手,把我又抱得更紧了一点,甚至让我稍稍有点喘不过气,我是不知道自己到底有什么价值能让家族里的人在乎到这个程度,我还以为我不过是家族里任人欺凌的宠物呢。
“以后有的是机会让你好好接触一下死之归者家系的力量,不过现在我们要先去办正事,首先是给你找一件趁手的武器暂时给你用。”二哥二话不说,瞬间煽动翅膀飞向天空,我原本以为回像是飞机那样掀起暴风,但是实际上却是用魔法垫起身体然后用翅膀控制放下和降落。
怪不得这个世界里的龙兽人长了翅膀会飞,在我们那个世界里,龙兽人都没有翅膀,也不可能飞起来,能飞起来的兽人基本上骨骼和肌肉都很轻,但是龙兽人的骨骼和肌肉是众多兽人里最重的,是不可能飞起来的,翅膀自然也就不会长出来。
所以龙兽人的飞行不像是卷动大气一样的飞行,而是利用魔法的浮空和扇动空气带来的加速,飞行速度也不快,甚至比不过路上跑动的兽人,只是不用走路等于就不用在街道上七弯八绕,可以直达目标。
还没有等我俯瞰整座城市,我刚刚才把他们飞行的缘由搞明白,卡尔顿就飞速降落带我来到了一家巨大的商铺面前,要说有多大呢?据我观察,这家商铺上下有对于巨兽族的八层高,然后差不多有我家庄园一半的宽度,周围巨兽族络绎不绝地来到这里选购商品,空手进去的全都拿了大小袋子出来,更甚者甚至带了好几辆装满的马车走出来,不知道到底是装了些什么东西。
“这是当地最大的魔法卖场,你想要什么直接就给拿就行。”卡尔顿拿出自己的口袋里的身份证件——一个十分精致的手掌大的家徽,进去之前朝着门卫出示了一下,门卫兽人拿着一个发着白光的水晶机械长棒一扫,随着一声欢迎光临,一名另一名兽人员工立刻推了一架巨大的购物车上来递到卡尔顿手上。
“请问需要导购吗?”
“不用。”卡尔顿摆手之后,随即把我放在购物车里面推了进去,怎么弄得我和小孩子一样啊!我想要抱怨,可我很快注意到,这个卖场里带着小孩子来的巨兽族,他们的购物车里的小孩就和我差不多身高,甚至还比我壮了不少,我就是这里表面上看年龄最小的小孩。
进门不过一分钟,以卡尔顿那引人注目的程度,立刻就有雌性贵族上来攀谈了:“卡尔顿先生,好久不见。”
雌性用扇子遮着自己赤红的脸,却肆意地放纵目光在卡尔顿身上游走,卡尔顿也是习惯了只是轻笑回应道:“确实好久不见了,美诺姬女士。”
话语刚落,好几名雌性兽人见有人上了,就立刻也冲了过来把我和卡尔顿包围了个水泄不通,卡尔顿一个个叫出他们的名字向她们问好,我只能靠在购物车的角落里看着这些如同禽兽一般如饥似渴的雌性把卡尔顿恨不得把卡尔顿生吞活剥的模样。
卡尔顿虽然也是想要走,但是支开一个又来一个,弄完雌性还有雄性,但他不厌其烦地应付着,对每个兽人都充满了礼貌,可就算是他眼神中也禁不住漏出一丝的疲倦,我开始有些可怜他了。
算了,就当我帮他一把吧。
“你们!”我像是个任性的小孩子一样尖叫了一声,然后指着周围被我吓到不敢说话的兽人道,“都给我让开,今天我哥哥是来陪我的!不准围在我们身边,更不准用那种眼神看我哥哥,今天是我和哥哥的日子,你们不准靠近!”
卡尔顿瞬间瞪大了眼睛,就在我以为我给了他台阶下,让他赶紧出声赶走这些人的时候,那股紫红突然有从他的眼眸深处燃了起来,只是这次就不是星火了,而是燎原烈火直接把他的眼睛都染成了深紫色。
“路提斯说的没错,”卡尔顿说话的模样都不像是他平时的样子,现在的他只看着我,好像他的世界里除了我以外什么都没有一样,好像周围的一切都像是泡沫一般开始破碎消失一般,我能感受到那股无比激烈的感情正在从他的身体里流泻,甚至开始淹没整个卖场,他的声音充满了不可抗拒的温柔和不加掩饰的诱惑,只听他像是恶魔一般地勾引我说,“这是路提斯想要的对吧,路提斯,想要我,只想要我对吧。”
“对。。。吧?”
“你再说一次。”
“对的,这就是我想要的。”我的求生本能让我立刻如此回答,那恐怖的感觉随即刺穿我的脊背,二哥明明就在我面前直勾勾地看着我,可我却觉得二哥是从四面八方所有角度看着我,不准我远离他一点距离。
“对,既然路提斯想要——”这次他连响指都没打,只是轻轻地把购物车往前推了一下,然后那些围着他的兽人就一个接一个像是多米诺骨牌一样倒在地上,毫无预兆的昏死过去,脸上的表情就像是做了什么恐怖的噩梦一样在地上挣扎着,蠕动着,给卡尔顿打开了一条道路,带着我一同推了出去,“那我会满足路提斯的。”
卡尔顿舔了下嘴,那毫不掩饰的欲望并没有随着紫色褪去而褪去,反而随着红色上升而上升,甚至到了不得不停下脚步发出赤热喘息的地步。我注意到卡尔顿下面勃起了,让他的裤子都顶起一个帐篷,我立刻脱下外套披在购物车把手上帮他遮住这难堪的生理反应,这要是被注意到了会被怎么想啊!
“卡尔顿,你怎么回事啊!”我看着后面那昏迷的兽人被工作人员一个个拖走,没有找上我们真是万幸,我真想要催促卡尔顿推着我赶紧跑,可卡尔顿弯腰趴在购物车上喘着热气的模样实在是不像是能带着我跑的样子,
“和、和你没关系,你别管,呜!”卡尔顿说着,但是我用外套遮住的,他那越来越粗长的下体正在往购物车里面捅进来,吓得我连连后退,可我一后退,他的手就立刻抓住我的手,只见他眼神迷离,像是着了魔一样问。“你、你要去哪里,不准、不准离开我,又离开我,你真该死。”
“没有要离开你,你先放手啊——”天啊,这个世界的龙兽人下面到底有多长,要把购物车顶飞了啊!要把购物车上的铁栅格给顶出一个大洞了啊!
“不要,不可以放手。”
“那,呃,我们去厕所,先去厕所。”我躲避着穿过我外套手臂孔洞顶过来的可怕下体,像是求饶一般地闭着双眼紧靠着边缘努力不去碰到这可怕的巨物。
“好,好,呜啊,好。”卡尔顿终于有反应了,推着车——不知道概算用肉棒推着车还是用手推着车,总之是努力用最后一丝理智和意识把我推到了没人的高级厕所里面,一路上已经被各种贵族看了个遍了,人也差不多丢完了,至少厕所里没人了就行。
我撑着卡尔顿喘息的空隙赶紧看了一下各个厕所隔间里有没有别人存在,确认没有人之后立刻转头又看向全身赤色升腾比祥云还要红上好几倍的卡尔顿。卡尔顿依旧死死地抓着我的手不放,而且明明看着没什么力气,却因为对身体失去了控制能力而越来越用劲,他可是身高四米以上的巨龙兽人啊,再用力下去非要把我的手捏炸不可。
然而我的二哥要把我的手捏爆这件事还不是最糟糕的,最糟糕的事他的裤子已经彻底撑不住他的超级巨根,卡在购物车里的巨型龙根因为推动购物车导致的反复摩擦最终在硬度上达到了顶峰,以至于想要在这个狭小的卫生间里让他把卡在购物车龙根拿出来都已经变得十分困难。膨胀的龙根还在不断地挤压我剩余的空间,最终退无可退的我不得不和他的生殖器官有了接触,我好想要哭,为什么我要在这里摸一个雄兽还是自己亲身哥哥的生殖器啊!
我的双掌试图推开他的巨根,可那巨根愣是一点也不动,甚至因为这一推,他的裤子直接全数炸开,变成了布条破片鲜艳如赤血,四面红筋蠕动的龙根最终随着我的尖叫破除了封印,从购物车的这头顶到了那头。
“啊啊啊啊啊啊!!!”这么多年的职业杀手经验最终没能抵得住恐惧,我的惊叫声像是个炸弹一样在厕所里炸开,等我反应过来捂住自己嘴的时候外面已经开始有人敲门了。
谁知道哪怕是这个状态的卡尔顿也展现出了一丝危机意识,直接冲到门边用身体抵住门,硬是没让任何人进来,我松了一口气的时候外面还有人在问:“里面是怎么了吗?”
“没事,没事、嗷吼——”卡尔顿声音低沉得像是在水里说话,他的身体也越来越沉,连购物车手把都开始抓不住,然后那根巨型肉刀一般的龙根也在下压,直接把我无处可去的双腿压住在车上。
我马上忍住兽生中最极端的羞愤用自己的最后的职业素养吼了一句:“我也没事,请先不要进来,我们这里有点私人问题。”
“哦,好的。”外面的兽人似乎信了我们的话离开了,我立刻用尽全力试图把压在腿上的肉根推开,我越推越怀疑压在我腿上的不是龙的性器,而是好几百公斤的钢筋水泥,两只手我都推不动,更别提我现在还有一只手要被二哥捏爆了!
“为什么,为什么会有这么羞辱的死法,我做错什么了——”我欲哭无泪,被捏住的手连接着我的大动脉,还有双腿如果被压断了,我肯定就会失血而死,要是被人设计所杀也就算了,被巨大肉棒压断双腿算什么死法啊!
“路提斯、路提斯,别走——不准,我不准——”二哥此时说的话就像是生离死别一样,但再这样下去就真的要生离死别了,而且根本就不是因为我在远离他,而是因为他站不住了所以正在往地上靠,导致我看起来越来越远,甚至因为他肉棒压着我的腿,手却拉着我的手臂的缘故,我的手臂关节骨也在发出我极其不愿在自己身上听到的声音,再这样下去我的手臂也要被扯断了!
我要活下去,我决不能以这种憋屈的方法死去,可是如果要活下去的时候,就必须要承受如此屈辱吗?我看着压在我腿上的那条还在挑动的,散发着淫秽气味的龙族巨根,心里恨地牙痒痒的,但是嘴巴却一直在分泌唾液,经过我现在全身都在痛,但是我自己的阴茎也逐渐从泄殖腔里全部伸了出来被困在裤子里,箍得难受。而那条龙根似乎对我有所感应,在我颤巍巍地伸出手手指摸到那龙根表皮的时候,那股赤红带来的极端温度也传到了我的手指上,龙根一时激震,淫液四溢到地板上,卡尔顿也随即发出满是爱欲的呻吟——我很确定那呻吟是在叫我的名字。
“卡、卡尔顿,你先放开手,我保证,我不离开你,我先帮你把这个问题,问题解决了好吧。”我的声音几乎要哭出来的颤抖着,我求着卡尔顿放过我,他的眼神中全是对我的不信任和仿佛我曾经背叛过他的指责,但在那红色的扰动下,他缓缓地放开了我的手,尽管我的这只手已经暂时用不了了。
“你发誓?”
“我发誓。”
“发誓会,不离开我。”
“不离开你,我发誓。”
我因为恐惧而发的誓似乎刺激了卡尔顿的神经,让他从地上霎时间站起来,然后一把把我从购物车里拎起来,防止了我被他的肉根压断腿,他一脚踹开那购物车,接着他顺势躺在地上,倒着让我的下半身对向他的上半身,一手撕坏我的裤子,接着毫不犹豫伸出夹着如丝口水的龙舌开始玩弄起我肉棒末端。
“呜啊,你做什么啊——”
“做我、做我早该做的事情,我早该——你闭嘴,给我吃!”思绪似乎已经在卡尔顿本就不清晰的大脑里迅速炸开,让他再也无法控制自己的兴奋和幸福的表情,一道怒吼之后,他伸手强压着我的头,让我嘴巴死靠在他的肉棒上,含进去是不可能了,但是我一张嘴那股从未体验过的腥咸味道就冲入口腔、舌苔,像是腐蚀性的气体一样把我的残存不多的理智也给融掉了,我感觉我此刻就像是我二哥的听话的性奴一样,发了疯地一般舔舐着二哥的龙根顶端,把那滴出来的淫液全都如同蜜珠一般吸入了喉咙里。
我此生第一次吃雄兽的淫液,怎么也想不到,居然是吃自己哥哥的的超巨型龙根里流出来的淫液,那股本来应该是极度腥臭的味道却变成了二哥身上那天然体香——我曾经在小时候闻到的犹如幽艳的花朵以及赤裸身体一样的花与肉混合的味道却让我欲罢不能。我自己都不能控制我舌头上的肌肉,换做平时我肯定一口咬上去,但是我现在被他的龙根堵得无法下嘴,随便舌头一动就会有更多的淫液溢出来。使我控制不了自己的还有我的二哥,他用那巨大的嘴巴挤泄着对他来说如同一根火柴棍大小的肉棒,连着舔了两次我就感觉我的肉棒几乎要着火了一样,差点没有直接射出来,我看不见他脸上的表情,但我知道他舔得又小心又卖力,龙舌一直在我的腔缝周围来回打转,口水一点点的填进去,淫液一点点的泄出来,我被他舔得全身发麻,结果又不得不把眼前的巨根整个抱起来,把自己当成巨根的附属品一样在上面抽动着。
很快我就再也吃不下他流出的液体,放开嘴喘息都不能喘气,我的肌肉被下体的刺激所把控,呼吸都无法正常呼吸,快感如霹雳一般的劈入脏腑之中,打断着我每一个想要正常做出的动作。淫水似小瀑布一样流下,淋在我的头顶,我连眼睛都睁不开,只能感觉到那股花露的味道一点点的参入我的白色鳞片之中,污秽在洗濯,我抱着二哥的巨根不断地呻吟,神经一条条地断开,龙舌来回翻动着我的身体,一上一下迫使我我用身体给他淫撸着巨根,稍微一用力去我就又被迫全身黏在肉棒上,仿佛变成了他的肉棒一部分,看着像是我在吃,却像是我被他的龙根吞噬瓦解。
反复的摩擦,动荡的舌苔最终得到了他想要的东西,我被他全力推在巨根上,全身陷入巨根之中,巨根容纳了我的初潮的最终呻吟,我和被迫和二哥一同射出龙精。身体顿时被停下,二哥的巨大参天之根开始不断地冒出白色浆液,腥腻的天水在二哥的迫使下接入我的嘴巴里,不可能吃的完,但是吃得饱,白浊的液体最终淹没了我的全身,淹没了漂亮的大理石地板,淹没了卡尔顿的一切压抑。我再也无法抓握住他的巨根,就在我要沉下去的时候,他又把我抱住,不是为了拯救我而是为了和我一同沉入这龙精深潭之中。
我不知道我失去了意识多久,我以为我已经要被精液淹死,可等我醒来人却已经回到了购物车之中,甚至还是好的购物车而不是被顶坏的那个。我身上穿着干净的漂亮的新衣服,没有一滴精液残留,身上喷洒了香水,不靠近闻就闻不出来那股独属于卡尔顿的精液味道,我想着刚刚发生的事情,脸色一阵青红,不知道该羞还是该怒,生气的部分让我想要自我了断,刺激的部分让我全身发颤。我抬头看向我的二哥,发生了这件事之后,他却像是个没事人一样站在原地整理衣袖,见我醒了还不屑地哼了一声。
“你真是浪费了我不少时间。”到底是谁的错才会变成这样的啊,我想痛斥这个翻脸无情的家伙,却咬牙忍住了升腾的怒火。
“你都清理干净了?”我也懒得理他,只问了这么一句。
“恶心的东西都清理干净了,除了——”他眼睛上下看了我一眼,接着面带嘲讽笑意地说,“除了你吃进去那部分。”
我再一咬牙想要忍住那份羞耻,但心里却一直在不断地忍受折磨,这分明就是强奸!我要和他同归于尽!就在我真的要忍不住想要对他动手的时候,他突然又来了一句:“你喜欢我们可以再来。”
“什么?”
“你不喜欢吗?”他抬起眉毛问,“叫成那样怎么可能不喜欢,龙族性欲那么强,我是不介意每天晚上都来让你满足的。”
“够了,别说了!”我的耳朵因为羞耻而耷拉下来,我想要从这个购物车里跳出去逃走或者跑回去,可我一定会被抓回来的。
“别害羞,你成年了,会发情也很正常。”
“会变成这样明明是你的错!是你自己发情之后我不得不帮你解决的!”我忍不住吼出了声。
卡尔顿眯起眼睛,他似乎也开始不满起来:“什么叫做不得不?”
“就是如果不到这种情况,我是打死也不会碰你的!”我已经破罐子破摔了,真的受不了这个家伙!
“。。。”卡尔顿没有发话,不如说他开始有些慌张,我说完之后也冷静了下来,喘了几口气之后缓和了自己身上的情绪,作为杀手居然会表露出这种感情,真是丢了大脸,“抱歉。”
我愣住了,我没想到卡尔顿居然会对我道歉,不可能的,就卡尔顿这个性格他怎么可能向我道歉。
“抱歉,我早就应该这样做让你早点习惯才对。”
“。。。你在说啥?”
“现在你会这么抵触,是因为我让你过得太轻松了,没有搞清楚你之后应该过怎么样的生活,如何的服务你的家人。”卡尔顿露出伪善到微笑,接着一个响指,让我全身的衣服都化为丝线收回他的口袋里,我立刻捂住自己的裸体发出尖叫,“你,居然敢说那种话,什么打死也不会碰我——”
霎时间,二哥眯起来的眼睛全数转为深暗的紫色,比之前亮丽的紫色暗了好几倍,他随便一个伸手,动作明明很慢却让我无法反抗,肆意地拎起我的身体之后,他捏了一下我的肚子道:“你知道你刚刚把我的精液全都吸收掉了吗?”
“什么,是我——你骗人,那么多,比我的血液还多的精液怎么可能!”我抓住他的手想要反抗,却不过是他手里的待宰羔羊。
“我不会骗你,实话实说罢了。你喝了那么多,就意味着这都是你欠我的精华,你知道你应该怎么还回来吗?”
“这种东西还要还!”
“全天下不知道有多少女人想要我的精液,这么宝贵,你凭什么不还!”卡尔顿露出凶相,眼中紫光一闪,突然发狂了一般地吻住我,疯狂地从我体内摄取空气,直到我快要窒息才停下来,“当我想要用你的身体的时候,你就要把身体给我用,明白吗。”
“你妄想!”
“这是你欠我的!”他发狂地尖叫着,歇斯底里到了极点,眼眶中那弄不清的恨和爱已经满溢到要把那对美丽又黯淡的紫色龙瞳挤出来,“这是你该给我的!你本来就应该这样做!你答应过我,所以现在该你实现了!”
答应过?我呆愣在他手里,就在他话语脱口而出的时候,一段让我背后冒冷汗的回忆突然在脑海里展开。
“二哥,我今天过得和二哥在一起超级开心的,要是以后也能这么开心就好了。”
“我可以让路提斯开心一辈子,我保证路提斯以后也能这么开心!就和我在一起,我们两个以后能过上幸福快乐的日子,路提斯你愿意吗?”
“当然愿意啊,我也想要跟二哥过上幸福快乐的一辈子。”
“真的,你说真的!”
“真的。”
“你不会离开我,就在我身边?”
“当然,我什么时候离开过二哥呀。”
“路提斯!我最爱路提斯了!”
“我也是最爱二哥了。”
然后,一个月过去。
“那个二哥,有大哥照顾我你不用担心的。”
“我也能照顾你的。”
“你太忙啦,还有学校的事情要处理,大哥在你就放心好了。”
“就是因为他在我才不能放心啊!”
接着,大约半年过去。
“路提斯,我回来看你了,你还好吗?一切都好吗!”
“我很好啊,二哥,大哥把我照顾得很好。他今天还说可以以后照顾我一辈子呢,我可不希望自己一辈子都让人照顾。”
“是啊,谁会想要自己被照顾一辈子呢,呵。”
“对吧,然后呢,他就说:”
“无论生老病死,无论贫穷富贵,我都会一直照顾路提斯。我稍微有点感动,都忘记拒绝了。”
“你、忘记、拒绝了。”
“其实也没有必要拒绝吧,只要大哥开心,我就开心,他想照顾也挺好的,我很喜欢大哥照顾我。”
“。。。”
“毕竟大哥是我最爱的人嘛。”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路提斯,你这都说的什么话啊!我在心里尖叫着,这让我怎么办才好?我大概知道路提斯是个什么情况了,这个笨蛋因为过分没有常识,所以把亲人都当成自己最爱的人,无论是父亲大哥二哥三哥都是一样的!所以说出来的时候也肆无忌惮,导致卡尔顿,尤其是这个卡尔顿以为自己被甩了还被人家偷了家,甚至以为自己被绿了!这都是什么跟什么啊,这叫我怎么解释才好啊。
“二哥你先冷静——”
“我很冷静。”与其说是冷静,不如说是面和心都像是死灰复燃一般露出了不自然的冰冷感,这下不仅眼睛变成紫色,就连龙鳞都开始变得有几分发紫起来,“你本来就是我的东西,我也不懂我在叫什么。”
“呃呃呃呃呃——”
“我到底为什么要生气呢,你本来一直都是我的,可你拒绝我的模样,搞得我差点以为你不是我的东西了,路提斯你可真会开玩笑啊。”
“啊,哈哈哈,对,我没有那个意思——”
“那你就告诉我,你属于我。”他那平静到犹如坚冰上飘落的秋叶的声音,突然间,那冰撕裂了,整个冰川都裂开了,“快告诉我,你属于我!!!”
“我属于你,我属于你,这样可以了吗。”
大哥似乎没想到我真的这么说了,先是愣了一下,接着全身紫色都退了回去,接着马上开心地弯起了嘴角,像是新郎拉起新年的手一样拉起我的手直接往门外走去。
“可,可是你,二哥你不是有未婚妻了吗?”我和二哥刚刚走出来,就看见一群兽人堵在门口偷听我们两人在说什么,一见我们出来立刻四散逃开像是没事人一样,算了,今天还活着就已经很有进步了。
“处理掉就好了。”
“。。。你,如果不想,和她结婚,退婚就行了。”
“路提斯真是会为别人着想。”二哥自出来之后表情就没有变过,那个笑容看太久恐怕会出现在我的噩梦里。
“呃,嗯。”我不敢看他的眼睛,可是他却一直在盯着我,这样算是我和二哥关系缓和了吗?我怎么觉得开始往另外一个我完全不想要的方向发展了呢?
就在我以为总算可以稍微放过我一会儿,一抹蓝色的身影从我面前不远处随着人潮闪没,我顿时浑身一颤,本能地回头想要吸引二哥的注意力,可是血脉的牵引不是盖的,我回头的瞬间,二哥已经看到了大哥就在他的前方不远处。
完了。
“索雷德?”
“啊,”索雷德转过头,第一眼看得不是卡尔顿而是我,随即立刻跟身边的人一说之后转身走了过来,“卡尔顿、路提斯,你们两个怎么在这这里?”
“这句话应该我问,你不是在家里接待客人吗?”
“家里今天没有准备食物,我这是带着客人去家族里的餐厅吃饭。”索雷德随即瞟了我一眼,接着鼻子动了一下问,“路提斯,你身上怎么有卡尔顿的味道?”
“呃呃呃——”
就在我慌乱之时,卡尔顿毫不客气地炫耀道:“因为我刚刚和路提斯发情了,我们两个就在卫生间给彼此舒缓了一下。”
“哦,原来如此。”索雷德什么反应也没有,什么连表情都是没有任何变化的礼貌的微笑。
“而且,”卡尔顿盯着对方,似乎想要看到对方破防的模样一样说,“他说了他属于我。”
“嗯嗯,我明白了,你们两个终于到那一步了。”
“你什么意思?”卡尔顿停在原地,连同脸上自信的表情也一同消失了,不妙的感觉像是定时炸弹的滴滴声一样在我脑袋里回荡着。
“你真的想要知道吗?”大哥似乎有些无奈地叹了一声,“你先保证别在公共场合发飙丢人。”
“。。。什么?”
“你先保证,我再给你说。”
“。。。我保证。”
“既然你保证了,我就告诉你:我和路提斯早就订婚了。”索雷德趁着卡尔顿还在消化,立刻念了一段咒语,我深吸一口气,看向自己在发光的像是带了一个光环一般的无名指,我甚至还能看到无名指上面索雷德的名字简写,要不是我提前深吸了一口气,我就要晕过去了。
“你们两个真的太慢了,记住你刚刚的保证,否则我就要封住你的嘴巴了。”索雷德停下咒语,光环立刻消失不见,接着他拍了怕愣在原地的卡尔顿的肩膀,又在我脸上亲了一下说,“我去忙了,你们两个忙完也早点回家。”
索雷德风淡云轻地走开,卡尔顿转过头来看向我,我努力从脑袋里搜索着相关的记忆,却始终没法想起来和大哥的种种,最终面对卡尔顿的质问的表情,我也只能耸耸肩膀等死。
算了,死了就死了吧,毕竟都这样了,我又能说什么呢。
“路提斯。”
卡尔顿叫了我一声,可我已经置生死于度外了,只是平淡地回了一句:“二哥。”
“从此以后,我和你一刀——不,我不能,我做不到,我——路提斯,你——我,你怎么可以这么对我——”
其实我自己也搞不明白,我已经开始无法理解了,但是我还是顺着路提斯的想法用我自己的话说了一句:“你们都是我最爱的人哦,没有区别的。”
“就算是这样,戴戒指和订婚也太过分了!”
我自暴自弃地说:“二哥这样说,是以后不打算给我戴戒指和我结婚吗?”
“不,当然不是,但——”
“那就对了,说白了还是你自己的问题!我又没拒绝你,是你自己太慢了,是你自己非要那么想,是你自己搞出来的!”我把责任全部推到他身上之后,见他快要崩溃地表情给予了他最后的致命一击。
“而且,明明已经说好要和我在一起但是找了未婚妻的人只有你啊!”
“啊啊啊啊啊——”卡尔顿无言以对,倒在地上之后突然又从地上爬了起来,这一次他的全身上下的每一个部分都变成了紫色,就在我惊讶于他的变化时,他突然一个响指——
“重新开始吧,不对,这样不对,路提斯,这样不对——”
我不知道我失去了意识多久,我以为我已经要被精液淹死,可等我醒来人却已经回到了购物车之中,甚至还是好的购物车而不是被顶坏的那个。我身上穿着干净的漂亮的新衣服,没有一滴精液残留,身上喷洒了香水,不靠近闻就闻不出来那股独属于卡尔顿的精液味道,我想着刚刚发生的事情,脸色一阵青红,不知道该羞还是该怒,生气的部分让我想要自我了断,刺激的部分让我全身发颤。我抬头看向我的二哥,发生了这件事之后,他却在一旁拉住了我的手给我整理衣领,他一直牵着我的手,到了现在还没有要放开的意思。
“路提斯。”不知道为什么,我突然产生了一阵既视感,好像我经历过这个场景,但是哪里感觉又不一样,我在二哥的搀扶下从购物车里坐起来,然后听着二哥在我耳边说,“我没想到你会睡这么久,你知道你把我的精液全部吸收完了吗?”
“什么,是我——你骗人,那么多,比我的血液还多的精液怎么可能!”话刚刚说出口,我却觉得我好像说出过这些话,但这怎么可能的,这种错觉难不成是吸收了太多精液留下的后遗症。
“是真的,你很喜欢的模样。”卡尔顿舔了舔嘴,接着用手指抹过我的脖子说,“天下那么多女人都想要我的精液,唯有你吃到了,觉得庆幸吧,路提斯。”
这有什么好庆幸的,又不是我想要吃恶心的龙精,就在我想要抱怨的时候,卡尔顿已经把我推出了厕所,一推出厕所,刚刚握住我的手也就放开了。我和二哥刚刚走出来,就看见一群兽人堵在门口偷听我们两人在说什么,一见我们出来立刻四散逃开像是没事人一样,算了,发生了这么多事情,我已经懒得和任何人计较了。
“让我想想,好久没来了,应该是走这边的。”卡尔顿用手指击打着自己的脸颊,专心地找着路,刚刚还说了不要专人导购,结果进来之后连路都找不到,推着购物车里的我反复周围绕了一大圈——几乎像是为了避开什么一样绕了一大圈才找到了武器店的位置,“对,就是这家武器店。”
与这个如同宫殿一般华丽的购物区整体装潢不同,这家的店面可以说是格外古怪,如果说这个世界的大部分风格都偏向于中世纪,那么这家商店的风格就比就有点近代蒸汽朋克的意思。牌匾是一块黑色把所有棱角都打磨掉的如同一块横着的墓碑的大石,上面镌刻着“焚化局特供部”六个大字然后用如同骨灰一般颜色的粉末将凹下去的部分填满。门面左右各竖着一盏和店面天花板差不多高的路灯,散发出的光芒有点类似于萤火虫的尸体堆积起来的火焰,门面一分为二,左边是一大块的落地反光玻璃,反光率太高以至于除了能看到里面那不至少烧了多久的焰光以外什么都看不到,右边则是一整块看上去又沉重又有一段年头的铁门。卡尔顿只是轻轻地在门上摸了一下,手指上就粘上了那如同铁门同色的铁灰,可眨眼之间,那铁灰又在他手上消失不见,像是被风吹走了。
“我记得在这里。”卡尔顿走到左边路灯的铁柱上,在上面敲了两下,路灯灯柱的外壳轻盈地打开,露出里面的一个按钮和通话器,卡尔顿手指按下按钮,细密如同火焰焚烧一般的杂音传了出来,卡尔顿对着通话器讲道,“我是法兰罗特·卡尔顿,今日特来为我弟弟法兰罗特·路提斯选购武器。”
那反光玻璃前,一道巨大的黑影遮住了焰光,过了大约十秒钟,黑影消失,焰光又随之再度亮起,传话器这才回应道:“已确认身份,马上为您开门。”
卡尔顿推着我在铁门处等候,这扇铁门并不是左右或者推拉开的,而是在一声嘈杂的机械引擎声发动之后,在我们眼前如同砂砾坠落一般化为铁粉消失,而店面之中除了那焰光以外什么都看不见,只有一双手从黑暗中伸出,拿着一盏玻璃灯笼交到了卡尔顿手上。
卡尔顿拿着灯笼随着手的指引走了进去,刚刚走进去,门就又重新复归到了原本的位置,而黑暗因为手持着着奇异的灯笼所以全然消失,露出了里面店面的原本样貌。
第一眼看见的就是那焰光的来源,一架燃烧的焚化炉——准确地说是做成焚化炉模样的壁炉,里面塞满了各种已经被烧得焦黑的武器,所有的不同的金属逐渐在炉内转化为液态,像是地狱在融锻武器的灵魂,将他们化为一体,武器的液体灵魂从管道里往左边流出另一边门后的暗室内,不知道会被铸造成什么模样。
除了焚化炉以外,周围的内容和武器店并没有太多的不同,只是摆放的武器确实有所不同,其中最像是武器的应该是各种形态不一的电锯——但没有一个电锯看上去是我能拿得动的,作为杀手我也不太想要用电锯这种暴躁的声音巨大的东西作为我的武器。
一名戴着兜帽披风几乎什么衣服都没有穿的雄壮黑豹兽人站在柜台后面朝着卡尔顿招手,这名黑豹兽人眼神分外澄澈,好像是没有被俗世沾染过的天空,没有文明的天空——原始的天原,真是想想看就足够令人恐怖了。黑豹兽人是他们店面里唯一的店员,这家店看着很久没有人来的样子了,似乎也并没有欢迎客人前来。
“卡尔顿大人,路提斯大人,侍从莫瑞安在此向两位尊贵的大人提供服务。”黑豹以及其标准的礼仪鞠了一躬,可是因为他什么都没有穿,暴露狂一般的姿态让他看上去分外滑稽和情色,没有一点正经的感觉。
我只能悄悄地问卡尔顿:“为什么他什么都没有穿?”
“莫瑞安体质特殊,他穿不了衣服。”从来没有听说过穿不了衣服的体质,接着卡尔顿又轻咳两声说,“另外他本身也是暴露狂。”
“结果还是暴露狂啊!”
“暴露没什么不好!”黑豹双手叉腰挺直了腰杆,他的下体在柜台下面左摇右晃,胸部也随着他的肢体动作而摇晃着,雄兽的乳摇到底有什么好看的,虽然我不明白,但我还是忍不住盯着他那两颗像是花苞一般的乳头移不开目光,搞得好像我才是变态一样,“虽然我的确也没法穿衣服啦。”
“到底是什么体质会导致你没法穿衣服?”
“我是施刑人,施刑者的施刑本身就等于罪孽,拷问、折磨、惩罚这些都是会让人更加接近于地狱的罪孽,我也必须要承受与这个罪孽相关的刑罚。”黑豹暧昧地笑了一声,他脸颊通红,似乎是在讲述什么令人兴奋的事情,如此变态,让我和卡尔顿都不禁后退了一步,“所以呢,只要不是刑具,什么东西穿在我的身上都会融化。”
“这、真的不是受虐狂的借口吗?”
“的确不是。”卡尔顿无奈地摇了摇头,“但他的确是受虐狂。”
“结果还是受虐狂啊!”
不过,我没有在黑豹身上看到任何伤痕,兽人的伤疤一般会比较明显,但是黑豹的肉体就像是刚刚出生的婴儿一样完好无损,让我稍微有点怀疑他所说的话。
“两位这次不是来聊我的吧,虽然我也很开心两位和我聊天——或者愿意的话,也可以给我上刑。”黑豹说着,从自己的屁股后面掏出一副银色的手铐,他明明没穿衣服为什么可以掏出手铐啊,这个手铐原本藏在哪里的啊,“初学者呢,我们一般推荐用这个手铐来进行简单的拷打就好了,在我身上可以随便试哦。”
“虽然他是货真价实的变态,但是这里的武器是专门给死之归者家系锻造的,所以才带你来这里。”卡尔顿拉着我又往后推了一步,我也靠紧了购物车的靠背,生怕那个黑豹扑过来。
“说实话,我不太想要用他打造的武器。”
“不是他打造的,你可以放心。”
“啊啊,只是为了武器而不是为了我而来,让人有点小失望。”黑豹朝着卡尔顿填了下嘴,就连卡尔顿都有些受不了的身体抖了一下,“不过能看到绝世第一帅龙,我也满足了。”
卡尔顿无视了黑豹兽人的发言努力保持着严肃说:“请你为路提斯挑选趁手的武器吧。”
“好的好的,这是我的本职工作,唉,工作真是无聊。”黑豹兽人又从屁股后面拿出一个黑皮包装的笔记本,我努力忍住了才没有吐槽,对着我翻了几页之后又问卡尔顿道,“爱德华是棺,索雷德是炉,你是锯,穆雷是铲,到了路提斯就该箱子了,你要给他箱子吗?”
卡尔顿想都没想就摇了摇头说:“以他现在的状况,决不能让他接触箱子。”
黑豹兽人所说的那些武器,正好就是挂在墙上的所有武器种类,而箱子则是各种各样不同种类的箱子,皮包箱、工具箱、铁箱、宝箱等等,所有的箱子都被死死地封住似乎是不想要里面的东西跑出来一样,而箱子也是这一墙武器里面看上去最活跃的,甚至可以说这些箱子是活物也不奇怪。
“我想也是,以路提斯的情况,指不定拿出什么奇怪的东西呢。”
“就没有正常的刀剑匕首之类的吗?”我问道,这上面所说的除了铲子以外,我一个都没有当成武器用过,什么杀手会落魄到不得不使用电锯或者棺材当成武器啊。
黑豹莞尔一笑,然后又从屁股后面掏出一直黑色钢笔在笔记本上记了几句,接着对着我说:“那种杀气太重的东西不适合死之归者家族,你身上杀孽本就重,用那种东西容易引祸上身。”
“非致命武器怎么样?”卡尔顿问道。
“唔嗯,我想想。”黑豹兽人撅起嘴,接着一只手放在柜台上,微微蹲下身子,然后从屁股后面拿出一根细长的黑色长棍,虽然对于巨兽来说,这根长棍也不过前臂长度问,“棍子怎么样?”
“就算是要用棍子,我也绝不碰那根棍子。”我微笑着对卡尔顿说。
“你误会了,那些东西不全是从他屁股里面拿出来的,他尾巴根那里有个东西你仔细看。”由于太不雅观,我都没好意思仔细看,这才发现在斗篷的阴影下面尾巴根的地方,有一个钥匙扣一样的东西,下面有一个迷你小箱子,大致是从那里面变出来的。
“是啦,我后面才塞不进去那么多东西。”
“原来如此——等一下你说的不全是是什么意思?”
“。。。我不太好解释。”
“我是打死也不会碰他碰过的任何东西!”
黑豹听到我的拒绝立刻尖声解释说:“我可是很干净的!”
“再干净我也不会碰!”
黑豹还不死心地说:“我有专门杀菌消毒过。”
“无论怎么样我都不会碰!”
“我明明比一般兽人干净得多诶。”黑豹兽人不理解,却也只能耸耸肩膀,然后从屁股后面掏出一副手铐架子说,“如果你觉得我很肮脏,那就给我戴上这个然后洗干净我这满是罪孽的身躯吧。”
“谁要啊!”我吓得抱住我身后的卡尔顿,卡尔顿也自然地搂住我。
“顺带一提,我的体液就像是白开水一样安全无菌哦,还有质量检测报告。”
“不想要知道这种不需要的知识。”我意识到自己抱住了卡尔顿的瞬间,脸稍稍红了一下,但也不好意思把卡尔顿推开,只说到,“就给我一把小刀就行,别在说那些有的没的了。”
“真是可惜,我还想要体验一下小玩打的感觉呢。”我努力忽视它话语里内含的意思,只见他打开柜台后面的暗舱,然后从里面取出一个黑色的小礼盒,接着把礼盒摆在柜台上打开礼盒之后,又一点点地扯开里面抱着内容物的黑布,最后一把血红色的小刀掉在了柜台的玻璃上。
“以杀止杀,乃是无尽血路。”他用手指拈起那把小刀,对他来说几乎可以当成迷你吊坠的小刀,握在我的手里却是刚好,小刀的红是如同心脏一般的红色,好像里面有血液正在流动,一种介于塑料和血肉的质感,看上去很轻,轻得像是不存在一般,杀意的聚合物。
与其说是给我用的小刀,不如说这个小刀有点像是给杀人狂用的小刀,我可不是杀人狂。
我和卡尔顿凑近了看那把小刀,细长的刀柄是最深似黑的红,越往上越谴,刀面上有着如同肉理脂肪一般的白色纹路,有点像是我的鳞片但是颜色是红白相反,自带一股几乎凶煞的刀光,哪怕被比他大了几千倍的黑豹巨兽制住了,也可以感觉到那股外泄的凶恶之气。我的直觉告诉我,这把刀并不是按照这股模样打造出来的,而是在杀了太多生之后因为某种原因异变成这股模样,这种缺乏克制的杀气,让我不太想要碰这把刀。
“这种刀不会导致持握着发狂吗?”卡尔顿皱眉问。
“一般人会的,哪怕是贵族也会因为接触了这把刀而产生无来由的杀意,但就像是我说的,以杀止杀,以狂制狂,用这种刀正合适。”黑豹说着,把刀放回了盒子里,因为没有黑布包裹,盒子在刀放进去的时候居然颤动了一些,接着这黑色的盒子居然显露出了类似于血管一般的红色色泽,“正好,这也是一把用于杀人却不适合杀人的刀,这是以前罪人留下的武器,我能感觉到,刀和路提斯相互讨厌的感觉。”
“那你还选这把小刀出来。”
“相互讨厌,相互排斥,必然有一方要驯服对方,怎么,你对路提斯没有把握?”卡尔顿顿了一下,然后看向自己抱着的我,他在我腰间的手指多了一分力道,最终还是放下我来。
“一切看他自己是否愿意。”
“没有别的选择了吗?”
“没有,死之归者家族的武器你都最好别碰。”黑豹兽人说。
“为什么?”
“这个以后会有人给你解释的,他说的没错,死之归者家族的无情你最好别碰,罪孽的武器最适合你。”卡尔顿说着,手放在我的肩膀上,“放心吧,如果你真的因为这把刀发狂了,我到时候会亲手宰了你这个为家族丢脸的家伙。”
“切,谁怕谁啊。”我说着,想着自己怎么说也要有个东西防身吧,于是伸手把那把小刀拿在了手里。
在握住小刀的刹那,我脑海里关于杀戮的回忆像是猩红群鸟冲破了壁垒,从我的大脑一路狂飞到我的掌心,我人生中从未有过的杀人冲动从我掌中跃现,那些被我杀掉的如今已成尸体的人都展现出了喜悦的姿态,我听见他们的血液在欢啸,他们的内脏在舞跃,一切迫不及待地从他们的身体撕裂而出,好像他们不是求生而是在求死一样,我如此便得到了赦罪。
我的思维浸泡在生与死的血池之中,我的肉身挤压在罪与杀的血腥之中,我从未认为自己有错,那么赦罪是不是多此一举,纵然我知道我所观视的红与黑都是外物所致,那么我是否可以省下反思,我的过去一直缠绕在我的掌心里,回流到我的脑海中,这是否是一种如期而至的反噬。那些不需要解释的杀戮,那些我自认为已经做到极限的怜悯,那些我轻易成就的许诺,是否如今都会变成我的借口。
我路过那些尸体,闭耳聆听那沸叫,所有的欢喜早已经超过了人的限度,自然是虚假到了极点的连幻觉都称不上的可笑手段,可漫步于血海之上,我所求为何物?我想要保护什么,我是作为武器存在还是作为人存在,我争求的是功名利禄的一部分还是说只是寻求自身的一条道路,如果存在因果,那在这血海之中,这因果结出了什么花?
“我希望你不会后悔,”我听到那具声音,不是熟悉,只是一直深存在我的记忆之中,银色的声音,我短暂的挚爱,我试图向他证明过可他却没有看见,这不怪他,怪我,怪我只能留下回忆,我看着那月光,知道他在月亮上面,在这红色的世界中,他在我心里纯洁得与世无关,尸体站着,我却躺下,归属于我原本就存在的血池之中,听着他在月亮上吟唱,“因为你可以不选择这种生活。”
“我以为我没有选择。”
“我是一把沾满鲜血的利刃,我是一颗指向血腥的子弹,我的人生已经被铸炼成了武器,死亡一直在追随着我,我早已无法脱离。”
月光蔓延着沉默,银华沾不上一点红,顿然他为我而心痛,但他落不到我心中的凡尘上,他与我只是在谈话,并无关系,真正与我有关的,只是那些变了形的尸体,说是无罪,实际上就是有罪。
“我并不能理解你的境遇,但如果你有所期望,那么就有获得期望的可能,如果你真的没有选择,你就不会遇到我,你就不会来和我说话。正因为你对我有所迟疑,正因为你和我有了这场交流,如果你的刀光砍向我,如果你的枪口指向我,那也不会是因为你是武器才这样做的,是因为你是一名杀手,你杀了我,你就要背负我的性命,因为你杀了人,所以你就不能作为武器而活,你此后都不能再作为武器活下去,你不能再逃避你所犯下的一切杀戮,你不能再逃避你所做下的一切罪恶,你不能再以生死的目光决定你所遇到的人类,你逃不过制裁。”
并不是威胁,他只是淡淡地讲出这些他所知道的事实,我面对他,注定了要失败。
“我终究还是没法作为武器活下去啊。”我说着,可是这句话他早就听不到了,那个世界的我早已经死去了,这就是我的报应。
“我不知道你注意到没有,”我对着月亮说,“我为什么要成为世界第一的杀手呢。”
“我以为只要我这样做,你就能够意识到你当时对我说的那些话成真了,我没法杀了你,也没有办法继续作为武器活下去,我真的成为了一名在世间沉沦在血肉里打滚的杀手,我知道我有选择,这就是我的选择。”
“我也知道,你其实不希望我这样想,可等我发现的时候,一切都已经来不及了。我唯一的期待就是,我能够为你所期望的那个和平的美好的世界做出一点点的贡献。”
“我希望我能问心无愧。”
“我希望我能不用给自己找借口。”
“我希望我能以无罪之身来面对你。”
“可我的双手已经沾满鲜血,我的双足已经踏上血路,我的双眼把世界都涂上血色。”
“如果这血海就是苦海,如果这屠刀就是莲台,”
“谢谢你曾经渡过我。”我跪了下来,周围的尸体声音消失了,他们也跪了下来,皮肤变得通透,五脏六腑归位其中,我们一同在血海跪拜着。
我闭上双眼,然后再度拿起了那把屠刀。
我睁开双眼,眼前的满是凶煞恶气的小刀突然发生了变化,一切凶恶之气散于天地之中,徒留下血腥的痕迹还在小刀之上,红色的光环是生杀之气既祥和又残忍,杀气不再外泄,而是凝露在那红色的光芒之中。血肉之形凝成了莲花之纹,以脂为叶,以糜为瓣,以骨为台,以髓为子,莲光亦是刀光,九分是地狱,一分是极乐,而我被困在人间,这屠刀于我何用?
我会自己决定。
“这,真是我始料未及的效果。”黑豹兽人长大了嘴巴,黑锈锈的眼睛藏不住自己的讶异,见我把刀收到怀中,他也恢复平静把盒子和黑布都收了下去,“我还以为你会用上这些封印,结果看来是用不上了。”
“路提斯,你,唉,这就是命运吗。”卡尔顿发出一阵叹息,似乎是在哀叹人生还未到来却已经注定要到来的苦涩,他牵着我空出来的那只手,如此害怕与我别离,让我也不由得为他所担心。
然而光是这把小刀并不够用,我马上又问了一句:“我想要能够丢出去的那种刀。”
“你说是飞刀?”我点点头,黑豹挠着下巴低下头思索了一会儿然后说道,“这里暂时没有,我会找人打造,三天之后再来取吧。”
“飞刀,你能丢的准吗?”
“能的,我在家无聊的时候就会练这个。”我稍微撒了个小谎,不然我之后丢得太准不就会被怀疑了吗。
“好吧,那我们三天之后再来。”
“二位慢走,下次再来的时候,”黑豹兽人扭动了一下屁股,然后此时他身上披得那件兜帽披风被隔壁焚化炉的热风一吹,一下子融成了布泥从他身上滴落,现在的他一声赤裸宛如娼妇一样站在柜台后面,摇晃着自己的性征,“记得给我上刑啊。”
“绝对不要。”我翻了个白眼和卡尔顿一同走了出去,卡尔顿也没有买什么,直接推着我走出了购物中心。
“接下来我们要去教会了。”卡尔顿说,我们刚出购物中心一分钟不到,他指着不远处一栋独特的白色的建筑说,“那就是他们的教堂,修道院也在那边——如果你觉得今天不合适太累了,我们就不去了。”
我眯着眼睛看向他问:“我怎么会觉得累呢。”
“呃,”卡尔顿脸上出现一阵祥云一般的红色,然后羞愧地说着自己的解释,“我,嗯,我不是,主要是一开始的社交活动,还有,呃,武器啊,还有在厕所里发生的事情。”
有时候我真的搞不懂他到底是在关心我还是在关照自己的良心,但我确实并不觉得累,甚至自从我拿到了这把刀之后我都感觉到这刀在牵引着我前往教堂的感觉。
“我挺好的,我们把今天的事情完成了之后再回去休息。”
“好、好的,你要是觉得回去,在外面休息也行,随便你。”卡尔顿抱着我迅速飞上天空,不到三分钟就飞到了教堂附近,一落地就有一派穿着白衣的修士上前迎接。
“光明普照,卡尔顿阁下。”为首的白衣修士带领着一众修士朝着卡尔顿敬礼,根据路提斯的记忆,这个世界上并没有君权神授一说,一直都是以皇权为先,那些不经过皇权认可的宗教通通都被认为是邪教被皇帝的手下或者部署所消灭,而现在世界上所剩下的三大宗教——包括现在我们所面对的光轮教是仅剩下的三大宗教。
卡尔顿没有和他们客气,考虑到我们今天可能被教会人士所袭击,他实在是没有必要给教会任何好脸色看:“我是来见主教的,请带我去见他。”
修士之中巨兽和普通兽人都有,其首领见卡尔顿面色不佳立刻领着我们两人去面见主教:“请跟着我来,主教一直在教会中等待您的到来。”
“但愿他是真的一心一意等我来,而不是期待什么事情发生。”卡尔顿翘着嘴角冷笑一声,弄得周围修士都忍不住哆嗦,这是他故意施压的表现。
我牵着卡尔顿的手装成什么都不知道地问:“主教是什么呀?”
“主教就是各教区的统管,按照等级划分的由大到小的话就是:大主教、教会骑士长、主教、神父、教会骑士、牧师长、牧师、修士以及最低等的侍从。”
我也顺着他的解释又问了一句:“哦,那这些人是什么等级啊?”
“他们是修士。”
“原来是派修士来欢迎我们,谢谢你们来欢迎我们。”我的一句话让周围的修士都打起了哆嗦,毕竟法兰罗特作为死之归者家族的一大主系,又是皇帝的亲密家系,只派修士来迎接的确不成体统,加上又不是私下里面见而是早就传达要过来的消息,法兰罗特家族如果不想要光轮教在他们的领地上,明天早上就能让他们全部滚出去。
修士的首领连忙解释:“其实是因为教会临时多出来的事务导致主教无法分身——”
“这些理由,”卡尔顿眼角释出凶芒,像是两条猎狗咬住修士的腿让他的哆嗦得跟不上我们的脚步,“我会在下次教宗评选上好好斟酌的。”
“是,是。”修士首领在众多首领的搀扶下,好不容易跟上脚步敢在我们之前打开了教会的门,“最近教会正在封闭,还请卡尔顿阁下多多体谅。”
这教会和我过去印象中的教会几乎没有差别,十二排有靠背的木椅上零星地坐了几个人,八个支柱撑起了宗教所描绘的奇异天空,每一面上墙上都画满了宗教相关的壁画,在每两个支柱的中间摆着一个柱台,柱台上置放着几个被玻璃笼子困住的圣遗物仿造品,窗户高悬在天在壁画上开了几个小口象征着神的恩赐,正对着的彩绘玻璃以及神的尊像在最中央最高的位置,而穿着一身黑色宗衣披着金色领巾的主教就站在那讲台后面高举着自己的权杖宣读这誓词。
我没能听清楚誓词是什么,因为当我和卡尔顿走进来的瞬间,这庄严的一幕就被打断,主教见我们来,先是愣了一下接着发出一声无奈地叹息从讲台上走了下来。
“米洛斯主教,你见我们来好像很不高兴啊。”卡尔顿走进教会,目光扫过坐在坐凳上的种种人员,这些人要么身着黑衣修士服装,要么就穿着和教会毫无关系的衣服,虽然说是封闭,但没想到会让这么多外来人士进入教会,这已经算是无礼之举了。
“并没有,卡尔顿阁下,我们其实正在开一个重要会议。”主教走下台,在卡尔顿面前毕恭毕敬地弯下腰朝着卡尔顿敬礼,白犬兽人主教从面上看比卡尔顿大了几十岁,这番敬礼加上卡尔顿并没有回礼反而是理都不理地继续往前走的一幕真是显得主教既滑稽又可怜。
“什么会议比会见法兰罗特家族还要重要?”卡尔顿走到众多座椅的最前方,他转头看向祷告室,接着一个响指让祷告室里的人连滚带爬地一边惨叫一边撞开祷告室的门掉了出来,这名兽人浑身颤抖,他的皮肤开始起泡,像是被滚烫的热水浇过身体一样,一边爬一边皮肤和毛发就掉了一地,惨叫着爬到卡尔顿脚边,求着卡尔顿饶恕,其凄惨的模样让周围众人都看不下去,纷纷扭过头不愿再看,那些还在看着这一幕的人,都是别有心思的人。
“求求您饶过我,饶过我啊啊啊——”血肉途地,没人可以帮他,主教也只能在一旁为他祷告,他马上就要说不出话,因为连牙齿都开始从他身上脱落,舌头也开始冒出肉泡。
“饶过你,哈。今天有教会人员袭击我们,明知道我来摆放却藏身祷告室里,你们开会也有人在祷告室里听会吗?”
“不、我、这是——”话没说完,卡尔顿一脚把他踢开,全身烂肉鲜血在空中蒸发落到地上的时候却变成了一具完好无损的肉体,甚至心脏还在跳动,只是大脑已经被幻觉刺激到死亡了,这种半死不活的状态最是可怜,可也只能怪他自己。
死之归者从来不介意手段残忍,这是全世界人都知道的事情。
“现在,主教大人,”卡尔顿露出友好的笑容,仿佛他从来没有杀过人,只是扫除了碍眼的垃圾一样,他终于朝着主教回了一个礼说,“我们来谈论一下路提斯的相关事宜吧。”
主教无可奈何地叹气之后,又收拾了脸上的悲伤瞬间笑脸相迎说:“请和我来。”
“路提斯,你在这里等我,我先和主教谈论一些尚需解决的私事。”卡尔顿把周围人全部扫了一眼然后说,记住了在场每一个的面貌之后并且让他们知道他的确是很认真地在威胁在场每一个人之后才说,“如果路提斯在这里出事,我会让整个光轮教会和肇事者全家一同陪葬。”
他说的非常认真,根据统计光轮教会全国一共有人员超过八十万,他是打算拿这八十万人和我一起陪葬吗?这也太极端了吧,而且在这里说出这番话就是直接的挑衅,可是教会人员纷纷不敢动身,生怕自己下场和刚刚那名兽人一样。
好像我不得不保护自己的安全,不仅是为了我自己,更是为了这八十万人的性命。主教听闻卡尔顿的发言之后,马上挥手叫了一名黑衣修士过来命令道:“卢珀斯,就请你保护路提斯的安全了,我和卡尔顿大人谈完之后马上回来。”
黑狼修士站起身,接着为难地看了我一眼说:“嘿,老头,你知道我不擅长保护人的吧。”
“就那么一会儿,麻烦你了。”
“啧,我对小孩子没兴趣啊。”见主教和卡尔顿从侧门走出去之后,这位叫做卢珀斯的黑狼兽人看向我,先露出一个假笑然后从口袋里拿出一根草莓色棒棒糖说,“你要不要吃点糖啊,小朋友?”
“不用,我不吃陌生人给的糖果。”
“你们家可把你教得真好。”卢珀斯撕开包装纸自己开始吃起糖果来,虽然我总觉得他其实并不喜欢吃这些甜的东西。
黑狼修士——如果他真的是修士的话,身上穿着的衣服和其他修士的衣服并不一样,一般修士的衣服都是黑色的整身套衣加上一条用来束腰的绳子,但是卢珀斯的衣服是分成上下两件,外衣是一件披在肩膀上的黑色皮质兜帽披肩加上布制的套袖,他的披肩背后印花不是光轮教的教徽而是一枚菱形花窗图案,因为特别通透相比是用某种特殊材料拼接上的,内衬是一件灰色的衬袍,繁复的内外套件设计让这件衣服对比起他的身材来说多出了很多可以藏东西的空间,裤子是宽松的束腿裤,鞋子是很难留下脚印的布鞋,因为他的服装实在是太符合我对杀手的设想了,让我不禁多往他的裤腿看了一眼,没有破碎只有一些墨绿色的碎花痕。
黑狼兽人在巨兽族里远远称不上壮硕,可以说是身体细长有一些肉的程度,别说和卡尔顿或者我其他几个肌肉大块头亲人比,就算是和我比也算是细瘦的类型,有点像是为了填满骨架上的缝隙所以塞了一些肉进去,但是就这样也塞不满,这是一般暗杀者会有的体型,不是追求肌肉而是追求柔韧性和机动能力,让他们可以藏进去一些难以想象的地方或者采用一般人不会想的通道。
这也不是我胡思乱想,在这种教堂结构之中,只要一点点的声音就会在教堂里形成回响,无论是脚步声还是谈话声不说听得一清二楚,但绝对会被听见,可是卢珀斯刚刚向我走过来的时候,我甚至没有听见他的脚步声,让我不得不对他多了几分警惕。
“那个,”我装作天真地扯了一下卢珀斯的下摆问,“为什么有些修士穿着白色的衣服,有些修士穿着黑色的衣服啊?”
卢珀斯刚想要吐出口中的棒棒糖回答我,结果那隔着中间走道坐在另一侧最靠近我的位置的一名灰狼兽人突然接话说:“那是因为白色修士是传教士和修道士,负责传播和研究光轮教,但是黑色修士是为了达成教会一些不适合给外人说的目的才披上黑衣的,一般我们叫他们异端审判者。”
我看向灰狼兽人,他就是现在教会之中那些并非属于教会的人士,身着白色袭地敞开长袍,里面则穿了一套不知道哪个学校的校服,没有校徽,也没有任何和学校相关的文字,唯一能看出来的就是从针线上看出来他把西式校服改成了中式服装。灰狼坐姿两分清雅,一分懒散,双目半垂,上半是银丝下半是灰土,手靠在椅背上,头又靠在手上,似睡非睡,半歪半正,一身灰色毛发,半灰半尘,久吹不散,散则是尘烟,是秋雾,当要散的时候,他又伸出半根手指打了个哈切,一身灰埃又收了回去,既不脏也不干净,就像是他鼻梁上的眼睛一样,分不清落在上面是灰尘还是毛发的本色。
“踏踏。”灰狼换了下脚,木屐无意似有意坠在地上,清脆的木响像是一堆快板把所有人目光都吸引过去,他抽出自己腰变别着的木刀——这木刀没有刃,锋利度还比不上文具店里买的尺子,然后用木刀挠了挠自己的背,想把木刀别回去却又发现要别回木刀需要整理衣服,整理衣服就要站起来,要站起来好累好麻烦,于是就把木刀放在地上一半无意一半有意地朝我提了半脚让木刀滚到走道中间。
“你要不要,我送你了。”我有种感觉,如果我真的接受了,他说不定有一天会专门找上门来找我要回来或者买回来,或者找了我想要要回来买回来却又半途而废,然后在我要交出去的时候他又逃走了,这种麻烦的感觉比他怕麻烦的感觉还要深刻。
“不用了,我不拿别人的东西。”
“不吃别人送的糖,不接别人送的刀,”灰狼怪笑了半声又模仿着刚刚芦帕斯说,“你家里把你教真好。”
我指着灰狼对芦帕斯说:“这个大哥哥好恶心啊。”
“没错哦,他就是很恶心,小朋友你记住,这就是会袭击未成年人的变态的模样,以后看到了千万要离远一点。”
“哎呀怎么这么说我。”灰狼嗟叹一声,伸手想要把地上的木刀捡起来,但是伸了一半又把手缩回去了,“我南枝,连刀都懒得捡,怎么会有精力对小孩子动心思,要让我动心思嘛,至少需要那种英俊爽朗憨直虎兽人才能让我站起来多走两步。”
“为什么这种变态会出现在教会里呢?”我疑惑地问。
“因为他是教会聘请来的咨询师啦。”
“教会要针对打击变态行为了吗?”
“不是,我们刚刚开会讨论的是有关爆炸案件的问题。”卢珀斯说着,然后扶了一下额头转头问南枝狼说,“这种问题给小孩子讲没问题吧?”
“我没想到你还会在意这个,不过对方并不是小孩子,这个龙兽人已经成年了,对吧。”南枝暧昧一笑,似问非问,我刚一点头,地上的木刀就已经在不知不觉中回到了南枝的腰间,他怎么拿起来的我都没有注意到。
“十四岁是成年了吗?”
“那的确是成年了,”卢珀斯安下心来点点头,一口把嘴巴里的棒棒咬碎说,“就是最近在附近发生的爆炸案件,案件发生地一般是有人斗殴或者举办私下战斗的场所,已经连续发生了好几起了,而且没有幸存者,爆炸原因也不知道,现在调查陷入了死胡同,就连教会都不得不介入其中寻找凶手了。”
“难道不能假扮斗殴吸引对方前来吗?”
南枝摇头说:“不是没有试过,对方没有上当。”
“魔法引起的爆炸这么无处可寻吗?”
“是不是魔法引起的爆炸还没个准呢。”卢珀斯伸了个懒腰,然后活动了一下自己的筋骨说,“希望能赶紧把犯人找到吧,不然就像是无头苍蝇一样查也不知道查到什么时候。”
“我倒是,”南枝像是快睡着一样,闭着眼喘了一声,手指甲扣了一下椅背,用整个教堂都听得到却完全不够大的声音说,“已经知道是谁做的了。”
“什么?!”听到南枝发言的之后,在场所有人除了我和南枝以外全都站了起来朝着南枝看了过去,南枝却像是睡在花丛中一样,手从椅背上无力地垂下去,感受着从门外吹来的风袭入他的指隙,他的嘴角泛滥其一股带着春色的笑意,不知道是想要的鱼儿上了钩还是睡得太香,梦得太好,或者是恶作剧得逞,也许这只是一个不好笑的冷笑话,“你可别开玩笑!”
“玩笑与否,你们可以自己辨别啊,辨别不出来的人,那也没资格得到答案吧。”南枝说着,在场更没人知道到底他是真的知道还是开玩笑了。
“那你就告诉我们,让大家辨别一下吧。”卢珀斯发言说。
“不,不行。”他睁开半只眼睛,细长的睫毛连上眼中的银丝,千丝万缕都指向我,“我只告诉那些,需要知道的人。”
“你呢,你觉得你想要知道吗?”他又问我,问得如此亲切,好像我欠了他一个答案一样。
“我就免了吧。”我刚刚说出口,一道银光正巧从我耳后袭来,我抢着想要拦下却已经超过了我手臂的范围,拦不住了!
于是一把旋转双头银刃就这么插在了南枝的胸口,血液一下子从他的胸口喷溅而出,瞬间将他全身善衣物染成红色,来不及确认生死,我转头向唯一可能丢出这个武器的角度看去,只看到一点黑色的裤脚从那边门口消失——是那个杀手吗?
我应该立刻追过去才对,可是我最后回过头,多看了南枝一眼,并不是为了确认生死而是为了确认南枝的是否想说什么,因为我总觉得他可能看到了凶手。
于是我在那一刻看到了南枝的笑脸,没错他在笑,就像是那种故意让自己被命中,故意让自己濒死的笑,甚至带有一种独特的嘲讽和风度,哪怕倒下的他也没有展现出一丝狼狈,他游刃有余比插在他胸口的利刃还要有余,他用唇语无声无息地说:“想要答案,就来找我。”
这是在对我说吗?不由得我多想,我暗骂了一声之后立刻朝着刚刚凶手逃跑的方向追去。
5 前世是世界第一杀手,转生之后在家里当三个哥哥和父亲的性奴——才不会是这种发展啊!(重置版) 第二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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