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镇又下起了雨。
细长的雨线交织起帘幕,仿佛一场沉默的灰度影剧。
今年的雨季稍有些来迟呢。
希丝缇娜将花伞斜靠在肩上,沿着城下町的坡道恣意漫步。
身为旅者,自当葆有一份悠然的自觉。
希丝缇娜的脑海预演着被他人问起时的措辞。
年轻的少女虽流露着天才的高傲感,但却意外地并不冷淡。或许,是她身为旅者“记录”的职责需要,又或者只是天性使然?
诸如此类都是周围人对她打上的标签和猜测,当然,希丝缇娜并不在意。
“啊啊要赶不及了要赶不及了!!”
突如其来的喧闹打破了希丝缇娜心神的片刻宁静,而那声音的源头——那个女孩,似乎是冲自己而来的,却在即将跑到自己跟前时十分不巧地摔了一跤,而她那霎时脱手的伞也顺着坡道径直滚了下去。
“哎呀!!呜……好…好痛……”
“…你没事吧?”
希丝缇娜蹲下身子,将自己的花伞朝那一侧微倾,伞下倒霉的女孩正半眯着眼捂着自己的膝盖,黑色短发也被雨水浸湿。
“谢谢你…应该没什么事,就是都怪下雨这个地面太滑了…!”
她略带生气地嗔责着,似乎真要将自己的怨气发泄于连绵的雨水,一旁的希丝缇娜却淡淡地应道。
“异论。你会摔倒是因为有地心引力。”
“你这家伙,这是什么歪理啦…”女孩又揉了揉自己的膝盖,感觉似乎能够站起身了,于是快速拍了拍衣服上的灰尘,但又突然转头问道,“啊对了,我是要向你问路的来着!请问你知道千泉宫在哪里吗!”
“…这里,顺着坡道朝你刚才来的方向回去,右转再一直往前,能看到一扇圆拱门,往里面走,再穿过两扇类似的圆拱门就可以,不过一般人……”
“谢谢!我去了!”
没有安分地听希丝缇娜将话说完,那个女孩就跑进了雨幕中,像兔子般的身影很快消失在了坡道的转角,全然抛弃了她的雨伞。
希丝缇娜不禁好奇起这位女孩的身份,究竟是如何冒失地将伞丢下,却又连名字都没有留下。
而且,千泉宫是这座镇子最著名的地方了。如果不是什么重大节日的话,这座宫殿是一些贵族才能有机会进入的禁地。连身为外来旅者的她都知晓这一事实。
怀着种种疑问,希丝缇娜下意识地朝着坡道的下方徐徐走去,从地上捡起那把遗落的伞。
伞柄上正写着“莉莉卡”的字样,一旁还画上了一只兔子的图案。
或许是她的名字吧?希丝缇娜这样想着,将那画有可爱图案的伞提在手上。
下次有机会见面的话,再还给她吧。
直到降雨停歇,希丝缇娜都始终待在屋里。
之后是连续数日的大晴天。
希丝缇娜本就习惯在小镇的各处巡游,而这几天,她观察到,几乎每天民众们都会往千泉宫的方向聚集过去。
是什么特殊的纪念仪式吗?希丝缇娜这样猜测着,但身为外人的她自然不好径直前往。
历经多天的观察后,终于给她找到了一处方便混迹进去的人流密集处。
希丝缇娜身着相当正式的黑色礼服,戴着一双圆形眼镜,银白色长发披在身后,头顶一只黑色礼帽尽量下压遮住少女姣好的面容——这顶帽子还是在马科修城的魔术表演后买下的纪念品,没想到还能派上用场——总之,少女精挑细选出了一套尽可能不引人注意的服饰。但无论如何,那漂亮的银白色长发却还总是安静地披在她的肩上。
人群最终停留在了一座喷泉面前。喷泉并没有开始运作,而它的两侧流淌着交汇向上的台阶。就在它的后方,那几乎和喷泉的顶端处于同一高度的,便是千泉宫的中心建筑——那座神秘的宫殿。
“啊!是你…”
可能叫做“莉莉卡”的女孩忽地叫出声来。希丝缇娜这才发现那熟悉的人就站在自己的身侧,于是立刻伸出修长的食指立直抵在她的唇上,左手又跟上比了个叉的图案,再将自己的帽子刻意压低些,试图将身形隐没在黑压压的人群中。
“咳咳…各位父老乡亲们,同胞们——”
年老的执权沿着宫廷往外铺开的红毯悠悠走出。
在他身后跟着的是一只庞大的游船,从千泉宫的大门中缓缓驶出。似乎不属于凡间而属于天神们的造物,纯金色的船身铭刻着谁人的高贵与荣耀,以至于任何一个边角处都映射着太阳的烈光,红色的风帆高高扬起,使它行于地上有如行于海中,船头则稍许前倾,以容许凡间的众人一观它的全貌。
这不禁让希丝缇娜想起了神话中太阳神的战车,又或者是古代的埃及法老们通向冥界之河的巡游之旅,不禁让人好奇这座并不富裕的村镇是如何实现这一壮举的。
“今天要在此举行的,是阿梅尔村最重要最神圣的传统仪式。”
执权庄严地说着。
在他身后,逐渐迫近的庞大游船上,一位穿着暴露的少女正侧躺在船舱的中心,似乎并无要藏起任何肌肤风韵的意思,她只用紫衣包裹住了些许的部位,月桂冠随意地歪在头顶,一双性感的裸足也大摇大摆地在空气中晃荡。
“埃尔蒙卿,这是否操之过急了?本王今天的沐浴还没有享受完呢。”
“陛下,这毕竟是阿梅尔的传统,请您体谅。”
“哼。”
老者背过身去,朝着高高的游船鞠了一躬。
“大家都到齐了吗?”
老者环视一周,确认着熟悉的面孔。希丝缇娜则识趣地往后退了两步,躲在了人群的后边。
“好,那么我们就要开始仪式了。在那之前,陛下,您还有什么想做的吗?”
“哦…贝特家的人上次在町前见到本王的时候没有行礼,然后,卡西迪家没有按时交上本王要求的贡赋,把他们处理了——嗯,还有,狄斯安娜家的那个小丫头莉……”
“遵命,陛下。但…最崇高和伟大的阿梅尔神就要等不及了,还是先开始仪式,其余事项就留待之后的时间再说吧。”
老者点了点头,瞄了眼自己的腕表,对身旁的侍从吩咐了几句。很快,人群中便传来阵阵绝望的哭喊声,但霎时就被灼热的烈阳所湮没。
“那么,谨以此致给最崇高的阿梅尔神,您用善良与仁慈包容了世间的罪孽,用光明点亮了人们的欢愉,请您赐予我等丰饶、繁荣与希望,跨过天空、大地与海洋,越过千泉之宫的三重之门,我等将于今日为您献上相应的牺牲。”
年老的执权以一种古怪的腔调吟诵完歌文,率领数位裹着白布的侍从从一侧缓缓登上黄金打造的船身。
“嗯…?等一下,埃尔蒙卿,这是要……?”
“陛下已经借故拖延了数日,可天色并没有因此好转。在这耕种和萌生的季节,阿梅尔神却迟迟没有降下足够的甘露,正是在规劝我等献出牺牲啊。作为阿梅尔神在人间的使者,陛下您也应当反思自己才是。”
执权不急不慢地说着,几位人高马大的侍从则心领神会地围了上去,将那位高傲的君王给控制在船身的中央,使她仰躺在这为她黄金打造的船只上边,束缚住她的双手和双脚。
希丝缇娜感到有些诧异,不知他们这是在演出什么戏。
“嘶……埃尔蒙…你这家伙…”
“菲尔特陛下,请您用笑声为我们诚心祈雨吧。”
执权半跪在地上,一副虔诚至极的模样,而围观的人群似乎也受到感召般,纷纷双膝着地,重复着同样的话语。
“菲尔特陛下,请您用笑声为我们诚心祈雨吧——”
希丝缇娜也跟着屈膝在地,低声重复着相同的话语,红宝石般的眼眸却不禁投向那边的莉莉卡,却和她飘忽不定的眼神正好对上一瞬。
“埃尔蒙…我早该知道你不安好心……早知道就噗咿咿呀嘿哈哈哈!?”
台上的那位君王暗自咒骂着,然而她的诅咒却被自己的笑声给径直打断。
希丝缇娜跟着众人一道微微抬起头,映入她眼帘的是一幅相当滑稽的场景。
船只中心的高贵少女被同样是镀金的绳索束缚着手脚,而那群侍从则毫不在意僭越般地朝她的娇躯伸出手,用他们粗糙的手指按捏在她那本就暴露的性感肌肤上,一下一下揉捏起她的纤腰和小腹。
“菲尔特陛下,就这样开心地笑出来吧,直到阿梅尔神宽恕你我的罪过,直到大雨覆盖了世界,直到新芽得到灌溉。”
“咿呀嘿嘿呵哈哈哈~不要揉那里哇呵呵呵呃哈哈哈哈~!”
养尊处优的少女哪里经得起这样的挑弄,每一次对她敏感肌肤的揉搓都能惹的她新一波的惊叫,夹杂着笑声和略微沙哑的音色,在正午的阳光下回荡。
“喂,你们几个,愣着干什么,去照顾照顾菲尔特陛下的双足。”
执权不耐烦地命令着。很快,就有两位侍从来到了菲尔特的脚边,先是用手指在少女的足底摸索按压一阵,再熟稔地摸上最嫩的那块痒肉附近,毫不怜香惜玉地用力勾挠。
“噗呀嘿嘿呵呵哈哈哈哈哈痒、痒痒哇呵呵哈哈哈~埃尔蒙噗噗嘿嘿呵呵哈哈哈!!你们这群家伙咳呵呵嘻嘻嘻嘻!都该死噗嘿嘿呵呵哈哈哈哈哈哈咿!”
少女的咒骂声回荡在天际,刺破了碧蓝色的万里晴空,但却不能给她自身的处境带来分毫转机。在此之前,她是高高在上的君王,是人间的神,但这以后,她只是一位受刑的囚徒,渴望自己的悲惨处境能够打动天神的凡人。
而比起身上敏感处不断的搔痒更要命的是,不断的小腹按压开始让她的膀胱产生些许异样。
“呜呃…噗咳咳咳呵呵哈哈哈哈哈~别呼呼呼呵呵哈哈哈哈哈你们…给我慢一点啦嘿嘿呵呵哈哈哈哈~要、要受不了了呵呵呵哈哈哈哈哈哈~!!”
执权似乎并不想欣赏这份荒诞的戏剧,他抬头望了一眼天空,依然没有见到任何的云朵,于是静静地叹了口气,走到少女的身边,亲自拿起一根羽毛搔起她的敏感肌肤,从腋窝直到大腿,不放过每一寸能给少女带来痒感的部位。
“咳咳嘿嘿呵呵哈哈哈哈哈~!大腿、大腿是真的不可以的呀噗噗哇呵呵啊哈哈哈哈哈!!埃尔蒙…埃尔蒙卿,请…求你停下呀呼嘿嘿嘿呵哈哈哈哈哈真的要…要受不了了呜呜呃呃呃呃呵呵哈哈哈哈哈~~!”
就在台下众人的注视下,那位少女君王的下身霎时流出一滩水渍,染湿了那身代表着高贵的紫色衣装。
“呼……呼…呼……你们这群……恶魔…这一切都是…骗局……”
借助众人停手的机会,“菲尔特”一边大口喘着气,一边开口控诉着,又略带讽刺般地笑了笑,仿佛已然知晓自己接下来的命运。
“可惜。菲尔特没有获得阿梅尔神的垂青,故而我等将于此献上贱奴菲尔特的全部笑声作为祭品,恳请阿梅尔神对愚昧的我等的原谅。”
执权十分平淡地说道,在烈阳的注视下,那称作菲尔特的少女也被扒去了仅存的高贵衣物,摘去了桂冠,从船只的中央被架到了广场中心的喷泉处,迫使她的后背躺在喷泉的最高处,而双手和双脚因而只能自然垂下,被垂直的绳索锁定在泉水的四个方位。
“现在,大家可以尽情报复菲尔特曾经的所作所为,以此来证明自己的无辜,虔诚地恳求阿梅尔神的宽恕。”
人群只沉默了数秒,很快就开始骚动起来。对这位暴虐的君王早有不满的人们纷纷聚集到这位妙龄少女的身侧,准备用尽手段折磨起她的身子。
“呼呵呵哈哈哈哈哈你们这群恶魔!都不得好死呼呼嘿嘿呵呵哈哈哈哈哈哈哈!我警告你们噗噗嘿嘿呵呵哈哈哈哈!你们都会下地狱的呼嘿嘿呵呵哈哈哈哈哈哈哈咳呃呵呵哈哈…!!”
“闭嘴!你平时从我们这抢走的东西还不够多吗!你以为你的荣华富贵都是哪里来的!你这个贱人!”
“好哇嘿嘿呵呵呵哈哈哈哈!好哇噗噗呵呵啊哈哈哈哈哈哈~昨天还是你们的君主,只是因为该死的神明没有下雨就嘿嘿呵呵哈哈哈哈哈哈哈~~!”
“给我闭嘴,渎神的家伙!”
“咿呀咳咳咳呼呃呵呵哈哈哈…噗哈哈哈……好呀…嘿嘿哈哈哈哈哈…我会在……地狱等着你们咳呃呵呵哈哈哈哈哈哈~!”
“……”
希丝缇娜则趁着骚动静静走到了那熟悉的女孩的身侧。
“你的伞。你是叫‘莉莉卡’,对吗?”
“哇!谢谢你!”
女孩一脸惊喜地望着自己失而复得的雨伞,睁大了可爱的水蓝色眼瞳,开心地点了点头。“是的,我就叫莉莉卡哦。你呢?”
“希丝缇娜。一个外来的旅者。”
年轻的少女似乎是想更飒爽地说出这句介绍词般,刻意地去将自己的帽子压低了些。
“旅者……?那是什么?莉莉卡还从来没有去过外面很远的地方…”
“那个是…呃,有时间的话,我再和你说吧。”
希丝缇娜正想好好解释一番,余光却瞥见那位令人不悦的执权正缓缓向二人的方向走来。
“我先走了…莉莉卡,有缘再会。”
希丝缇娜沿着出口的方向健步走去。
“诶?希丝缇娜姐姐?怎么突然…”
莉莉卡不解地挠了挠头,这才望见那年老的执权朝自己走来。
“莉莉卡,他们正在那边处刑渎神的菲尔特,你不去一起参加吗?”
执权笑眯眯地说着。
“我…我就不去了吧……”
“为什么?那个家伙最后未说出的处刑对象可是你哦?狄斯安娜·莉莉卡小姐?”
“即使那样也…”
“下不去手吗?也罢。我知道你是个每次仪式都会来的好孩子,只要你并非对我们阿梅尔的传统不敬就好。”
执权摆了摆手,从兜里取出那只月桂冠。
“狄斯安娜·莉莉卡,按照惯例,未能通过考验者说出的最后一个名字将成为她的继承者,所以,希望你能成为阿梅尔的下一任君王。”
“什…什么?让我成为君王?我……?”
莉莉卡连忙摆摆手,慌乱的谢绝着。
“嗯……你刚才是在和一个外来的少女说话吧?如果你不想她出什么事的话,还是收下吧。”
“没关系的,只要虔心地向阿梅尔神祈祷就可以了哦。”
……
希丝缇娜回到了自己租住的小屋。
卸去那一身礼服,白衣的少女便伏在案前思考着该如何记录今天的事情。
“村民…阿梅尔神的崇拜…雨和……笑声?或许……”
希丝缇娜在她的笔记本上沙沙书写下隽秀的文字,却被一阵敲门声打断了思绪。
“嗯?请问是谁?”
身为外来的旅者,不可能有本地的家伙找上门来,应付的房租也早已一次性结清……怀着疑虑,希丝缇娜一双白色丝袜踩着拖鞋站起身,徐徐来到了门前。
“希丝缇娜姐姐,是我呀!”
是熟悉的女孩的声音。虽然不清楚对方是如何找上门来的,但希丝缇娜还是打开了门。
“……莉莉卡?”
希丝缇娜相当诧异地望着眼前的女孩。准确的说,是骑在一个男子肩上的莉莉卡,一双玲珑娇小的脚丫裸露在空气中左右摇晃。
“是我呀,希丝缇娜姐姐?怎么了?”
莉莉卡似乎没有听懂对方的疑惑之意,眨了眨水蓝色的眼瞳,随后忽然从自己的口袋掏出一支鲜艳的玫瑰递了过去。
“送给你!这是莉莉卡从千泉宫摘的花,和希丝缇娜姐姐的眼睛颜色很像吧?不对,好像没有希丝缇娜姐姐的眼睛漂亮呜呜…”
“呃…?”
希丝缇娜稍稍脸红了一霎,而后才反应过来这个女孩可能并不懂得玫瑰的花语,只是单纯的想送些礼物罢了。
“谢谢你……不过,我想问的是你是怎么找到这里的…还有,让人背着是腿又哪里受伤了吗?”
“嘿嘿,那当然很简单啦,因为,莉莉卡现在是阿梅尔的君王了呀!”
“……?”
希丝缇娜花了好一段时间才终于搞清楚这其中的来由经过,比如阿梅尔的君王是如何选出的,比如阿梅尔的君王作为神的使者和化身是不能够自己走路的…最后从她的唇中吐露出淡淡的却仍然掩饰不住诧异的“恭喜”二字。
“嘿嘿,莉莉卡这次来呢,其实也是为了些别的事情…”
莉莉卡示意那人将自己放在屋内柔软的床上,让他暂且到屋外等候。
“希丝缇娜姐姐,知道如何管理好这个地方吗…”
莉莉卡的语气忽然认真起来,天真的脸庞中流露着一种坚毅感。
在之后的数个月内,莉莉卡奇迹般地将阿梅尔村治理的欣欣向荣。
许多不必要的开支被削减,不合理的规划被整改,奢华的风气令行禁止,连前任菲尔特精心设计的奢华的黄金游船也被熔铸储存起来。同时,阿梅尔村的矿山得到发掘,开采出的矿物相当昂贵。于是,在希丝缇娜的建议下,和几个友好邻邦的简单贸易也逐渐展开了。
在他人的眼中,这一切都是归功于莉莉卡得到了阿梅尔神的祝福,才让她拥有了可比拟贾姆希德的智慧。但如果要问起莉莉卡自己的话,她一定会归功于帘幕后出谋划策的希丝缇娜。
希丝缇娜原先打算在这里待上三个月就走,但盛情难却,她还是选择留在了年轻的莉莉卡的身旁。
正巧原先的老执权埃尔蒙过世,在为他举行了盛大的葬礼后,莉莉卡力排众议,让希丝缇娜这个外来者坐上了这个执权的职位,作为她身后出谋划策的幕僚。
“一直以来都辛苦你了,希丝缇娜姐姐~”
莉莉卡甜甜地微笑着,和希丝缇娜漫步在城下町的坡道——当然,说是漫步,莉莉卡还是骑在希丝缇娜的肩上——倒不是她自己想这样,只不过是阿梅尔的传统使然。
“没什么的。不过,从来这里就快要整整一年了呢。”
“是诶…不知不觉都这么久了…很快就……等等,田野那边似乎有什么声音?好像是……笑声?”
莉莉卡指了指坡道向下不远的一处田地。“希丝缇娜姐姐,我们要过去看看吗?”
“好。”
希丝缇娜淡淡地应道,踏着一双玛丽珍鞋的双足顺着坡道稳当当地往下走着。
映入两位少女眼眸的是一副奇怪的场景,一名男子正把一位年纪相仿的女孩摁在玉米地里,双手伸进女孩的腋窝中肆意揉弄着。
“哈哈哈哈~别…痒痒嘿嘿呵哈哈哈…”
女孩则有一下没一下地笑着,声音都有些沙哑了。
“给我停下!”
莉莉卡威严地叫道。
才几个月的时间,她已经成长了很多呢。希斯缇娜想着。
“啊……是伟大的莉莉卡陛下。”
男子立刻双膝跪地表示恭敬,而刚才的女生见到来人的模样也立刻翻了个身跪在地上拜见。
“你们刚才在做什么?”
“这个是……呃,报告陛下,有盗贼想来我的田地里偷窃,被我抓了个现行,于是我决定小小的施以惩戒…”
“他说的是真的吗?”
莉莉卡转过头,看向一旁的女孩。
“我……我没有偷!我只是太饿了,就弄了点吃的…我……”
“好啦,我知道了。”
希丝缇娜背着她走近过去,莉莉卡温柔地摸了摸女孩的头。
“损失已经造成,既然这样,就由我来替她受罚,如何?”
“这怎…怎敢……您可是神……”
“神明?此事和神无关,只是我作为凡人莉莉卡所应做的事情。”
“莉莉卡…”
希丝缇娜轻声唤着她的名字,但得知她心意已决后,便将她徐徐放下抱入怀中,自己率先坐在田地旁,再搂着莉莉卡的腰让她坐在自己的腿上。
“那么,请您开始吧。”
希丝缇娜替莉莉卡开了口,用右手做了一个简单的行礼手势。她那搂着腰的手还能够感受到女孩肌肤上的紧张颤动,只是因为不便让伟大的君王染上绳索的尘埃,希丝缇娜才出此计策。
男子略有些胆怯,半信半疑地靠了过来,坐在希丝缇娜的腿边,努力将他的视线全部聚焦在那双可爱的小脚丫上。如果说莉莉卡的气质已经愈来愈像一位君主,那她的脚丫应该说是少有的还保留着同龄女孩的青涩可爱的部位。男子的视线紧紧盯着她赤裸的一尘不染的玉足,宛若世间最圆润精巧的美玉,又仿如传说故事中才能被提起的冰山雪莲,只有游历四方的吟游诗人才有幸得见,如今却是如此真真切切地呈现在他的跟前,不禁让他更加感慨起神明的伟力。
但作为真正去过很多地方的旅者,希丝缇娜并不屑于用那些飘渺的神话描述这位伙伴的双足。在她眼里,这漂亮的双足大抵算是阿梅尔村的旅程“最值得记住的事情之一”,又或者是在多年以后会回想起的碎片景象之一。
“嘻嘻哈哈哈~有点……有点痒痒嘻嘻呵呵呵~”
男子的手指才刚刚按上这小小的脚丫,按在脚前掌的部位轻轻摩擦就惹得莉莉卡的唇角吐露出阵阵娇笑,身体也跟着如同撒娇一般在希丝缇娜的怀里晃动着。
或许是这甜美的笑声盖过了男子心中的恐惧,又或许是他的信仰并不虔诚,没有做虚伪的礼仪表示便将手指伸向更加大胆的位置,摸去莉莉卡的足心和足趾,抵在娇嫩的足心附近五指并齐上下勾挠起来。
“诶嘿嘿哈哈哈哈好快!?呼嘿嘿哈哈哈哈脚、脚心太痒痒了咿呀呼呵呵哈哈哈~”
莉莉卡止不住地娇笑着,她身体的每一次颤动都会为紧紧贴着的希丝缇娜所感知到,而希丝缇娜却要紧紧搂着她的腰充当束缚她的枷锁,直到那家伙尽兴。
“噗嘿嘿呵呵哈哈哈~咿唔稍微慢一点点啦呀呼呵呵哈哈哈~嘛嘻嘻嘻呵呵哈哈哈~”
“既然这样,那我就不客气了,神明大人。”
男子的手指转而从少女的足趾附近徐徐向下划去,顺着手指指尖长长地勾过少女足底的弧线,粗糙的手指亲密地摩擦着她最敏感的肌肤。
“呀唔嘿嘿呵呵哈哈哈哈~唔唔唔嘻嘻哈哈哈哈哈~慢一点啦呼哇唔呵呵哈哈哈~痒呀咿嘻嘻嘻嘿嘿呵呵哈哈哈~~”
“这位先生,我想,你也足够尽兴了吧?”
希丝缇娜幽幽地说道。她很明显地能够感觉到怀中女孩的疲倦,就连挣扎幅度都逐渐变小,但却依然选择坚持下去让对方搔痒——事已至此,希丝缇娜终于选择充当那个恶人,叫停了这场即兴演出。
“啊啊……对不起!神明大人,我都做了些什么…请您…”
男子以为自己不经意间犯下了什么大罪,连忙磕头请求饶恕。
“呼……希丝缇娜,你…”
莉莉卡平淡地唤了声对方的名字,似乎有些欲言又止,又再转向跟前诚惶诚恐的男子。
“没关系的。既然是代替她受罚,那…我当然要做的足够才是。”
她微笑着坐在田地旁,晃了晃微微泛红的双脚,等待希斯缇娜将她抱起。
这天,莉莉卡在王宫中独自处理政务。
早些时候,关于矿山的开采权起了些纠纷,希丝缇娜便作为阿梅尔的执权与王宫特使前去调解。
但是明明已经过去了数个小时,还是没有见到那个少女回来的踪影。
莉莉卡不禁皱起眉头,将手中的墨笔掷在一旁,不安地将视线投向窗外的隐隐光亮。
冷静……冷静下来,莉莉卡。希丝缇娜姐姐说过她很快会回来的,她一定会没事的…
如果我因为胡思乱想不好好处理掉这些文件的话,教了我这么多的希丝缇娜姐姐也会失望的吧?
莉莉卡强压住自己的担忧,再次将注意力移向桌面的文件上。
而另一边,一间屋子里,希丝缇娜正被一群人团团围住。
“你这个受诅咒的女巫!你竟敢留在阿梅尔村里,还蛊惑陛下,一手遮天为非作歹,破坏我等的传统…”
“……”
希斯蒂娜手提着花伞,面无表情地淡淡望着狂怒的男子。她的眉目清冷,魂灵仿佛绝然于凡世争吵中。
“我就直说了。你们想要什么?”
“……”
二者情绪的过大反差一时间让那领头的男子有些哑口无言。
“呃…这个…咳咳!我们要你离开阿梅尔村。”
“不可能。”
希斯缇娜毅然地摇摇头,银白色的秀发也跟着摆动。
“……好你个小妮子,给你脸了还不要?仗着陛下的宠爱,你一个外来者就想在阿梅尔为非作歹?”
男子忍住想揍上她漂亮的脸颊的冲动,恶狠狠的威胁着。
一旁的跟班似乎对她的美貌有些心动,同男子耳语了两句。
“既然这样,就别怪我不怜香惜玉了。”
达成一致的团伙一起走上前,粗暴地将希斯缇娜捆在墙边。
希斯缇娜没有做什么反抗。兴许是觉得那种事无谓无聊,不符合她的美学。她就像一个无比精致的人偶,澄澈的眼波里倒映着他们的丑恶。
虽然她漂亮的脸蛋永远波澜不惊,希斯缇娜的内心也在暗自思考着那男人的提案。
对她自己而言,她是漂泊不定的自由记者。在阿梅尔村这些日子的经历早已足够她写出一部斩获大奖的作品,为她天才的名誉再添一笔。
那么她为什么还要留在这里?对于一名旅者而言,漫无目的的漂泊才是她永远的归宿,泛舟于无边无止的时间之海上,孤独且自由。
就像她迄今为止的人生一样。
究竟是什么让你流连忘返?是这里的食物?不,它平平无奇。是这里的风景?比起见过的断崖和雪山还差上不少。是这里的天气?这里的天气没理由比得过优美的卡普里岛。那么是这里的人吗?可是不正是这些人把你粗暴地绑架了吗?
旅者呵,你究竟为何流连?
除却莉莉卡的热情外,那像兔子般的女孩望向自己的眼神——希斯缇娜想不出一个别的足够说服自己的理由。她微微皱了皱眉。
面前,那群家伙正在扒弄她的鞋袜。
对于见识许多的希斯缇娜而言,她是知晓这些人将要做些什么的,但出于那一份芳龄少女的羞涩,她的内心又隐隐地不愿承认。
时间缓缓流逝,绳索越缚越紧,她的衣着如同剥去美玉表面的修饰,希斯缇娜的容貌却始终平静。
终于,在那些豺狼伸出利爪前——
“希斯缇娜!”
一队守卫破门而入,随后传来了莉莉卡关切的声音。
“莉莉卡,又到雨季了呢。”
“是呀,希丝缇娜姐姐…”
莉莉卡坐在千泉宫的王座上边,一双小脚丫无忧无虑地摇晃着,但她的目光却顺着彩窗投向远处。
“不过,这一年过去后,今年的阿梅尔村不再那么依赖农业的收成了…或许,雨季也将不再那么重要了?”
“但阿梅尔神还是……”
“异论。神明都是虚无缥缈的,重要的只有你我所能感知到的幸福。”
希丝缇娜身着礼服,一本正经地辩驳。
“但是,希丝缇娜…”
“安心吧,你已经做得比前任…好很多了。”
希丝缇娜温柔地摸了摸她的脑袋安抚。
“希望如此…”
莉莉卡却摇了摇头。
这时,一位负责治安的侍从急匆匆地冲进了宫廷。
“报告陛下,要求举行祈雨仪式的人们已经聚集在了千泉宫的殿前,等待执权和陛下举行仪式!”
“什么…比起去年还早了数日?”
“呼……我们走吧,希丝缇娜。”
莉莉卡向希丝缇娜投去一个微笑,仿佛早已经预料到事情的发生,示意希丝缇娜将自己背上。
……
“尊敬的莉莉卡陛下,希丝缇娜执权,雨季已经到来,请您立刻主持对阿梅尔神的奉献,为阿梅尔村虔诚地祈雨。”
“对!请您立刻举行仪式!我们不接受像去年的菲尔特那样的刻意拖延!”
“不接受!”
希丝缇娜诧异地望着喷泉台下一圈熟悉的面孔,又仰头望了望碧蓝色的天空,上边只有稀疏的几朵云彩。
“不论怎么说这也太过分了…这不是在欺负好人吗?”
希丝缇娜愤愤地低语道。“去年的那个家伙凶狠暴戾,他们反而肯延迟几天,莉莉卡你明明…”
“呼…诸位请肃静,我明白了,我这就让希丝缇娜主持这场仪式。”
莉莉卡朝身边的少女投去“没关系”的眼色,示意希丝缇娜将自己束缚在红毯上。
即使是如此重要的可能是最后一次的仪式,莉莉卡也没有去换上象征高贵的紫衣。她只是像往常的每一天一样,选择了一身粉红色的少女便服,而她湛蓝色的瞳孔中映出的是一年来历练而成的成熟坚毅。
“…好,那么我来主持这场仪式。”
希丝缇娜深吸一口气,沉稳地吟诵起来。
「我要歌颂阿梅尔,正是缘因有你
大地上才有人成为了歌人与琴师,
而王者源于其中:阿梅尔所喜爱者
乃有福者,甜蜜嗓音从他唇间流出」
希斯缇娜幽幽地吟诵着。尽管这和人们记忆中的环节有出入,少女美妙的声音也容易让他们接受下来这多余的表演。
「我要歌颂阿梅尔,万物之母。你根基牢固、
最为古老,你养育着世间万物,
无论那是穿行于大地还是遨游于海洋
或是翱翔于天际,一切都托你之福而得到养育。
源于你,人们子孙兴旺,谷物丰收」
希斯缇娜一边镇定自若地念着,余光却时不时瞟向天际。
「尊贵的神啊——你能够赐予生命,也能将其
从有死凡人之处夺走。那有福之人,若能得到你
慷慨馈赠的荣耀,他的一切都将充裕富足。
他们的田地生机勃勃、收获累累,矿场上
收获繁荣,家中也都充满了财产。」
希斯缇娜长叹一口气,扫视了一圈下边的民众。
「尊贵的神啊——你能够体察民情,也将一切不义调和。
无谓的纠纷,若能得到您的谅解,
便会消融于历史的废纸堆中。
传统的观念,若能得到您的启迪,
也将朝着未来革新。」
希斯缇娜推了推她的眼镜,手执着她绮丽的花伞,站在整个舞台的中央。
「尊敬的神啊——请您救赎行善之人,
因为那必将是聆听您布道的羔羊。
请用您宽广的胸襟将一切善意铭记。
也请您对一切的行恶者施以责罚,
无论那是以何等名义,
都将被您镇定自若的扫除」
「那些人用您的良法统领盛产美丽女子的城邦,
大量的财富和幸福与他们相伴,
他们的子嗣充满朝气,快乐而自信,
他们的女儿怀有愉快的心灵,带着花儿
在柔软的草地花丛中快乐地歌舞嬉戏,
若你授予他们荣耀,尊敬的神,慷慨的神灵啊——!
向你致敬,诸神之母,繁星闪烁的阿梅尔。
愿您的光荣与你定下的法度长存于世」
在吟诵完众人未曾听过的诗文,甚至自作主张增添了几段韵律后,希丝缇娜再度皱眉望了眼天空,还是没见到任何下雨的征兆,于是只好继续说道。
“我等…谨以此致给最崇高的阿梅尔神,您用善良与仁慈包容了世间的罪孽,用光明……点亮了人们的欢愉,请您赐予我等丰饶、繁荣与希望,跨过天空、大地与海洋,越过千泉之宫的三重之门,我等……将于今日为您献上相应的牺牲。”
希丝缇娜叹了口气,这被她自作主张改造过的冗长诗文终究念完,轻咳两声幽幽地宣誓道。
“于是,今年的这场仪式,就由我希丝缇娜作为阿梅尔村的执权,代为执行。”
“希丝缇娜…”
莉莉卡略带担忧地望了她一眼。
“这……”
人群中也爆发出阵阵不满,但终归没有发作。
“…在庄严的仪式开始之前,我希望各位村民们好好回想一下,莉莉卡她平日是如何对待大家的。”
希丝缇娜一边说着,一边蹲下身子,用一根轻柔的羽毛轻轻搔起莉莉卡的腰侧。根据她这段时间对莉莉卡的了解,这里并不是那么敏感的部位,只是一开始的刺激会有些惊笑,很快便会熟悉下来。
“嘻嘻嘻嘿嘿…希丝缇娜…嘻嘻……用点力呀……”
莉莉卡轻声娇笑着,略带娇嗔的意味似乎责备着人的手下留情。
“莉莉卡她…从坐上这个位置的第一天起就在尽心尽力为你们着想,减少赋税,重修道路,开采矿山,为贫穷的家庭提供免费的食物…”
希丝缇娜娓娓说着,同时则将手指顺着衣袖伸向莉莉卡的腋下,配合着方才的羽毛温柔地一下一下揉捏抓挠。
“噗嘻嘻嘿嘿哈哈哈~痒呜嘻嘻呵呵哈哈哈哈哈~这样子好痒痒嘿嘿呵呵哈哈哈~~”
虽然口头上叫痒连连,但莉莉卡的心里却莫名觉得这种感觉并没有那么糟糕。
希丝缇娜又仰头看了眼天空。那些云彩就像是画上去的静物般一动不动。
“你们能说,这些事情全部都是因为阿梅尔神的恩赐吗?这难道不更应该是莉莉卡,她为大家做出的贡献吗?”
“希丝缇娜…嘻嘻…别说了……”
莉莉卡轻声提醒道。另一边,人群的不满也愈来愈明显。
“这是亵渎!”“渎神的外来者!”
“希丝缇娜……你再这样继续的话,你会和我一起完蛋的…”
“……”
希丝缇娜愣住了半晌,稍后反应过来,微微点了点头,便将她的手指伸向了女孩最敏感的玉足,少女修长的手指亲密地贴上足底那柔软的肌肤,按压在足底的软肉上边一下一下上下勾挠。
“嘻嘻嘿嘿呵呵哈哈哈~这才对嘛,希丝缇娜…就这样子嘻嘻呵呵呵哈哈哈哈~脚丫痒痒咿嘻嘻呵呵呵哈哈哈哈哈~~”
莉莉卡的笑声霎时大了几个分贝,被束缚着的身子也本能地因为痒感左右摇晃着,人群的喧嚣也跟着得到满足,安静了许多。
只有希丝缇娜才知道,这个女孩在主动地去用自己玉足最敏感的肌肤去蹭她纤细的手指。
希丝缇娜暗自皱眉望了眼天空,她现在不得不跟着假戏真做,干脆就选择用手指去缓缓刮蹭莉莉卡的足心,或许这样还能够减少她晃来晃去脚丫的体力消耗。她想。
“嘿嘿嘻嘻嘻哈哈哈哈~希丝缇娜~痒痒呀呜呵呵呵哈哈哈哈哈~~”
莉莉卡甜美地笑着,而这笑声在希丝缇娜听来却略微有些心疼。
有了菲尔特的例子,两人都心知肚明,一旦这位君王在降雨之前失禁的话,她就会失去现有的一切身份,直到被活活痒死……
希斯缇娜不愿见到这样的落幕。
好在,莉莉卡比她想的更加坚强。
……
这样的过程不知持续了多久?一个小时,或是两个小时?莉莉卡的笑声几乎已经完全沙哑,希丝缇娜也跟着有些疲倦,可是天空却仍不见任何降雨的意思。
逐渐厌倦这场笑声表演的人们再度躁动起来,似乎是准备亲自上阵跃跃欲试。
“到现在还没有下雨呢……”
“要我说,现在还没有下雨,就足以说明阿梅尔神的态度!”
“对!阿梅尔神一定是发怒了,才会这样!都怪这个渎神的外来者!把她处死!向阿梅尔神谢罪!”
“把外来者处死!”
“处死!”
最初只是简单的一声抱怨,却在短时间内发酵,引爆为一场针对希丝缇娜的骚乱。
希丝缇娜站在喷泉的台上,不可思议地望着那些自己帮助过的人纷纷将矛头指向自己,对他们自己行为的正义性深信不疑。
“处死我?好呀,只要你们……”
希丝缇娜的话语被一旁少女的坚定发言所中断。
“咳咳…诸位、咳,听我说……”
莉莉卡一边不断咳着,一边尽量保持她君王的风度试图发号施令。“希丝缇娜……咳咳,她是外来者没错,但希望各位看在我的份上,对希丝缇娜处以适当的刑罚,随后将她处以放逐就好。”
“莉莉卡…!”
“可是…将异端的外来者放走是渎神的行为!”
“你想违抗我吗?至少现在,我还是你们的君王吧?”
纵使四肢都被束缚在地上,莉莉卡的语气依然富有庄严感。
“…是……”
人群的情绪犹如被遏制下去的野兽,准备完全地发泄于年轻的希丝缇娜身上。那些曾经熟悉的人,如今怀着他们的正义,将一切的罪责归咎于这位外来的旅者身上,在她身上发泄着情绪和愤怒。
她纯黑色的精致礼服被肆意撕扯,碎裂,她的眼镜被扔到一旁,她娇软的肌肤被恣意品尝和亵渎,敏感的部位被尽情地探索抚摸,她的笔被丢了出去,她纯洁的白色丝袜染上污垢,她窈窕的大腿被粗糙的双手上下摩擦,她灵巧的双足被成百上千的羽毛和手指玩弄,她连绵的娇笑声伴随着骤降的大雨,浸湿了她的她的银白色长发,也湿透了她的身子。
……
外面正下着大雨,绵长的雨线交织起帘幕,仿佛一场沉默至极的灰度影剧。
希丝缇娜背着包,身着湿透的衣服,白皙的面颊还稍许有些通红,一步一步走在城下町的坡道上。
很不巧的,这位天才的旅者少女重重摔在了地上。
大概是雨让地面太滑了吧。她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