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略,丰川祥子、是一个非常讲究仪式感的女孩子。
所以,在【平安夜】这么一个特别的夜晚,她自然会有特别的安排。
于是乎——
“那么,爱音。”
平日抚过琴键的指尖,轻轻地、挑逗似地勾起了粉发少女的下巴——丰川祥子那双灵动的蓝色马尾辫,跟圣诞帽上的小毛绒球一起随风晃动着:
“今夜,将你的一切、都交给我吧?”
“啊、嗯……”
平日总是闪烁着属于鬼点子的狡黠光芒、银灰色的双瞳尴尬地别过了视线——千早爱音,努力憋着笑意、头顶那软软的鹿角随着她扭头的动作晃动了一下:
“祥祥,我们……确定要穿成这样……做——呃,做梦吗?”
“有何不可?”
——穿得一身红彤彤的丰川祥子,摸了摸自己鼻子底下贴着的假胡子:
“圣诞节来临前的夜晚不就应该打扮成这样么?我看网上的攻略都是这么说的。”
“不,怎么说呢,嗯……是这样没错、但又好像不是这样……”
——套着驯鹿玩偶服、只露出一颗粉毛脑袋的千早爱音,有点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幸运的是,这是【梦境】——是独属于千早爱音与丰川祥子的、无人知晓的平安夜。
不幸的是,丰川祥子、似乎对“圣诞Play”这个词有一套独特的理解。
“放心吧,爱音……这是梦,是独属于我们的梦——我们,可以在这里为所欲为。”
丰川祥子还是老样子,自信而骄傲:她发自真心地认为,攻略里所谓的“非常有情趣的圣诞装束”,就是她现在穿着的这套超厚实·圣诞老人衣装。
“啊这,但这是不是有点过于为所欲为了一点……?”
而千早爱音也是老样子,总是会宠溺面前的恋人:穿着玩偶服的她,摸了摸项圈上的铃铛——天啊,又是项圈又是铃铛的,这也太过激太有情趣了……如果没有被驯鹿玩偶服包裹得严严实实的话多好。
“爱音,难道没有兴奋起来么?”
“……完全没有哦?难道祥祥对穿成这样的我也会有感觉么……?”
“嗯……感觉很可爱?”
“也是呢——”
——二人,坐了下来。
“奇怪,完全没有激起热情和欲望呢……”
蓝发的圣诞老人,不解地摸了摸自己的假胡子——这个画面过于滑稽,以至于粉发的驯鹿小姐忍不住笑出了声来:
“噗……所以说肯定是祥祥误会了什么啦!”
“是这样么……?”
“是这样哦……?”
粉与蓝、银与金,面面相觑——就在这时!
咔嚓。
【梦境】、被撕裂了!?
“诶,诶!?什么情况!?这像是什么搞笑动画里的特效一样的东西是什么!?”
千早爱音、目瞪口呆地看着【一只戴着圣诞帽的柴犬】从天而降——然后、柴犬开口说道:
【观前提醒】
①孩子们,我从红烧天堂回来了汪。
②原本这篇应该是昨天或者前天发的,但我这两天都现充去了,所以就连带着KTV回也摸了……哎呀,更了接力也算更新汪,摸就摸了,我是不会道歉的汪。
③以及思考导入好麻烦啊,这种明摆着跟手游里莫名其妙的圣诞活动差不多、完全就是if线的番外篇还要我想一条逻辑线也太费劲了,所以这里就直接机械降神吧汪。
④反正这对笨蛋情侣不会留下任何记忆,这是不存在于联机做梦时间线上的异闻带,所以随便来吧汪!(震声)
——以上,这是剪切线汪——
“……祥祥,这孩子在说什么?”
“不知道,我只听懂了‘汪’……”
无法突破第四面墙、被重力束缚的粉蓝二人组,就这么看着来历不明的柴犬朝着她们挥了挥爪子——下一秒,天旋地转。
【“成为圣诞老人、为大家带来笑容吧,丰川祥子、千早爱音汪!”】
“等……诶!?”
“爱音,抓住我——呜!?”
圣诞老人小姐和驯鹿小姐紧紧地抱在了一起,无论是祥子头顶的圣诞帽毛绒球、还是爱音脖子上的驯鹿铃铛,都在不断晃动着、发出叮铃铃的声响——直到,她们落在了一层冰面上。
“祥祥,没事吧……?”
不得不说,厚实的驯鹿玩偶服起到了很好的缓冲作用——丰川祥子从千早爱音的身上爬了起来,看向了不远处的“人影”:
“我没事——不过,这里好像不是……【我们】的梦?”
“哎?”
叮铃铃——戴着铃铛项圈的粉发驯鹿眨了眨眼睛、跟着一起爬起身来:
“……这个,确定不是祥祥干的?”
“我什么也没干哦。”
不是祥子、更不是爱音。
那么,在这片白茫茫的冰面之上、在那炫目而耀眼的北极光之下——【那一只只的企鹅】,会是谁的手笔呢?
答案,非常的明显。
“……爱音。”
丰川祥子,抓了抓头顶那歪掉的圣诞帽,假胡子上方的双瞳展现出了坚毅的眼神:
“我想,我知道我们的使命是什么了。”
“嗯……我也是。”
被企鹅们簇拥着的,是一位短发的少女、是她们共同的友人、是Mygo!!!!!的主唱——这里,是【高松灯】的梦境。
——你的侧颜——
——名为高松灯的少女,正在进行着名为【企鹅观察】的活动。
穿着睡衣的她,似乎完全不在意梦境里的冰天雪地、毕竟这本就不会对她造成任何伤害——她只是蹲在那里,面带微笑地观察着企鹅们摇摇晃晃、来回走动的呆愣模样。
“……Tomorin?”
“诶?”
直到、“不速之客”的到来。
高松灯回过头来,看向了来者:那是,一位蓝发的“圣诞老人”、以及一位……呃,嗯,粉发的、“驯鹿”……小姐?
“……?”
——高松灯、迷茫了:
“你们是……谁?”
“诶,真的假的……祥祥,Tomorin好像认不出我们来诶……?”
“应该是有什么特别的规则在里面吧。”
“原来如此……就像Oblivionis的面具一样呢!”
——难绷的面具、实际圣诞老人的假胡子。
既然如此,接下来就简单多了。
在舞台上能够轻松出演“Oblivionis”一役的丰川祥子小姐,想要扮演“路过的圣诞老人”理应是手到擒来的事情:只见她以优雅的姿态朝着自己的友人鞠了一躬,随后摊开双手、拿出了她百分百的领袖魅力——
“我,就是圣诞老人。”
——此时此刻,比起什么和蔼可亲的送礼者,她更像是某种宗教的领袖、像是被人仰望的神明;那高高在上的白胡子,被她呼出来的气吹得一晃一晃……
“——完全不对!祥祥,完全不对!”
“诶,不对么?”
琥珀金的双瞳,闪烁着一股清澈而纯真的……呃,嗯,“呆萌”。
对此,千早爱音哭笑不得。
“咳……还是我来吧——那个,Tomorin小朋友,这位就是传说中的圣诞老人哦!”
为了不让高松灯感觉自己正在做什么诡异的噩梦,身为驯鹿的她赶紧找补道:
“顺带一提,我是驯鹿——耶~!”
……平时就喜欢搞些可爱小动作的粉发少女,此时此刻也不忘比了个“耶”、生怕别人认不出来她是千早爱音。
好在,在某种神秘力量的干涉之下、高松灯似乎真的没认出她们两个来。
“噢、喔……圣诞老人小姐、驯鹿小姐……晚上好!”
“嗯嗯,晚上好哦~”
“贵安。”
——怎么回事,这个画面。
尽管丰川祥子还能坚守自己身为演者的职业素养,但千早爱音的额间已经开始冒汗:总觉得,这样的互动好微妙……!
不管了,加速吧!
“咳嗯……那个,Tomorin小朋友,今年有什么特别想要的圣诞礼物么~?”
驯鹿小姐双手合十,凑到了高松灯的身边;企鹅们似乎很欢迎这位“动物朋友”的到来,好奇地围着她转来转去——
“等等,爱音……不,应该说是Miss.Reindeer。”
——然而,圣诞老人小姐,似乎对此非常不满。
“诶,为什么突然开始说英语了……祥祥?”
“因为要维护圣诞老人的世界观,所以,你也不要喊我祥祥了。”
在莫名其妙的地方开始莫名其妙地较劲的丰川祥子同学、已经完全入戏了:
“聆听愿望是我的工作,接下来就交给我吧,My Dear Reindeer.”
“呜哇……”
……深知自家恋人是什么德性的千早爱音同学,决定当场投降并顺从对方、举起双手退到了一边。
“……?”
而高松灯只是呆呆地看着这一切的发生,怀里还抱着一只可爱的企鹅幼崽。
“那么,请允许我重新问一遍:亲爱的高松灯同学,试问、你的愿望是什么?”
——这什么啦!
正蹲在一旁逗企鹅玩的千早爱音,忍不住在心里猛猛吐槽着:这样的气质,比起圣诞老人,更像是不知道从哪个世纪复活过来、为了参加某种奇幻色彩特别浓烈的大乱斗战争而需要跟其他人签订契约的神话英雄啊!
“哈啊……哈啊……”
不知为何,此时此刻,千早爱音竟与远在天边、住所高度也离天边很近的某位贝斯手产生了奇特的共鸣:原来,长难句吐槽是这么累人的吗……哪怕是在心里吐槽也好累……
“我的……愿望……”
——幸运的是,高松灯并不是一个会对这种“稍~~~微有点中二的展开”感到排斥的人。
她只是侧了侧脑袋,连带着她怀中的小企鹅也跟着歪了歪头……然后,她用力地点了点头:
“我想……唱歌。”
“诶?”
“唱歌……?”
——这是一个意料之外、情理之中的答案。
无论是千早爱音还是丰川祥子,都有预想过这个答案、却没有把它放到心中的第一位:前者觉得,Tomorin肯定会说出类似“组一辈子乐队”的愿望;后者则认为,灯也许还存有某种心中的呐喊、想要传达给别人而未果——然而,她们都错了。
“跟圣诞老人小姐、和驯鹿小姐一起唱歌的话……感觉,会是很厉害的体验……”
高松灯的语气还是有些弱气、也有些腼腆。
她不好意思地挠了挠脸,微微侧了侧脑袋、带着害羞的笑容问道:
“……所以、可以吗?”
——好可爱。
驯鹿小姐、双手合十。
——真可爱。
圣诞老人、双手也合十。
“……?”
虽然不是很懂,但看到两个人都做出这样的动作,高松灯也眨了眨眼、跟着一起双手合十。
——平安夜、南无三的气息实际浓烈!
“咳……当然可以!”
首先回过神来的,是丰川祥子;紧接着,千早爱音也赶紧用力点头:
“完全没问题哦!Tomorin!”
啪啪——伴随着熟练的两下拍掌,千早爱音在梦境中召唤出了她的吉他……
“等等,爱音……不,Miss Reindeer!”
……然后,她就被她的圣诞老人拉到了一边:
“你就不怕自己的吉他被认出来么?”
“诶?我们都这样了,Tomorin也都认不出来,那应该是‘无论如何都认不出来’的那种展开吧?”
“是这样吗……?”
丰川祥子琢磨了一会儿,感觉自家恋人说的也有道理,索性也一个响指召唤出了自己的键盘。
“那么,开始吧,高松灯同学。”
“嗯!那……大家也一起来吧……!”
——大家?
千早爱音和丰川祥子,面面相觑——下一秒,她们身边的企鹅,同时拿出了各种各样的【乐器】!
“诶、诶!?”
粉发的驯鹿、目瞪口呆地看着这些可爱的小动物们跑来跑去、各就各位:有的坐在了架子鼓上,有的拿起了吉他……哦不对,那是贝斯,有的是拿起了沙锤、手拍鼓、响板,还有……呃,三角铁?
“Tomorin,好像真的蛮喜欢那些小玩意儿的诶……”
“Miss Reindeer,该就位了。”
“啊,是!”
——话说回来,这是不是自己跟祥祥第一次“合奏”来着?
看着已然进入演奏状态、变得非常认真的蓝发少女,千早爱音的嘴角下意识地微微上扬:不是往日美梦中的练习、而是真正意义上的二人……呃,“二人+一群企鹅”的合奏——这种“第一次”带来的新鲜感,让粉发的少女铆足了劲:
“那么,来吧——!”
琴声、响彻了属于高松灯的梦境。
——紧接着,是那似是咏唱、似是诗句、似是呐喊的……属于梦境主人自己的【歌声】。
“就算……就算时间如流水逝去,我也会努力活在当下。”
那是,千早爱音没有听过的歌词;
“就算……就算转眼间、今天也变成了昨日,我也会与大家一同走向未来。”
那是,丰川祥子没有听过的曲调;
“哪怕我们偶尔也会坐立不安、哪怕大雨仍旧滂沱不息——”
她们的配合并不是很好,这首歌没有名字、也没有曲谱,无论是丰川祥子还是千早爱音,都完全不知道高松灯的下一句歌词会唱出什么样的感觉。她们只能尽可能里凭着直觉与自身的能力、现场编写出一段简单而又能够迎合歌者那饱满情绪的旋律。
沙拉沙拉、沙拉沙拉——
企鹅们、摇晃着沙锤。
咔嚓咔嚓、咔嚓咔嚓——
企鹅们、打响了响板。
有些幼稚、有些简单、又有些欢脱——这是会被严格的【Oblivionis】女士判定为不及格的曲谱,这是让初中的千早爱音来都会觉得过于简单的调子,可即便如此……
“——此刻、我心中的歌声仍在回荡。”
……高松灯,也还是“唱”得很开心。
短发的少女微笑着、闭上了眼睛;粉与蓝的二人也忍不住嘴角上扬、默契地对视了一眼。
“因为,你们的侧颜、就在我的眼前。”
——♪——
……童话般的演出,并没有持续太久。
“Tomorin,刚刚的歌词、是什么?”
好奇的驯鹿小姐,终究还是按捺不住她的求知欲;不过,现在的高松灯主打的就是一个有问必答:
“是突然想到的歌词……”
“喔~怪不得没听过——”
“咳嗯。”
“——啊,嗯,我当然没听过啦!毕竟我只是一个普普通通的路过的圣诞驯鹿而已,嗯!”
……为了配合某位非常讲究世界观的圣诞老人小姐,千早爱音、拼上了自己毕生的演技!
“灯……不,高松灯同学。”
蓝发的少女轻轻撩了撩自己的马尾辫,将它拨弄到肩后:
“需要我为你……正式编写出一首曲子么?”
——丰川祥子、拥有着极其优秀的音乐才能。
尽管只是短短的即兴演奏,但在听完刚刚的歌词之后,她的心中其实已经有了一个不错的想法:只要稍微花点时间,她就可以像是【初遇】时那样、迅速完成一首完整的曲子……
“嗯……不用了,谢谢圣诞老人小姐……”
但是,高松灯、似乎并没有这样的愿望:
“曲子的话……要留给立希酱、才行呢。”
——啊啊,原来如此。
圣诞老人的指尖,停在了琴键上、没有按下去。
她看到了高松灯那幸福而充满了前进动力的笑容,也看到了千早爱音有些俏皮地对着她“wink”了一下——于是,她也笑了。
笑得自然、笑得豁达——这是,名为“祝福”的笑容:
“这样啊,我明白了……那么,祝你们能将这首曲子顺利完成。”
“嗯!”
高松灯再次抱起小小的企鹅、握着它的小翅膀,给粉与蓝的二人挥了挥手:
“谢谢你们……!”
“哼哼~这是圣诞老人和驯鹿的职责而已啦~”
努力融进世界观的千早爱音潇洒地摆了摆手,而丰川祥子则是一如既往地行了一个跟“圣诞老人”四个字不太搭的鞠躬礼:
“不用客气。”
——这样就可以了么?这样就算是满足灯的愿望了么?
在丰川祥子心生此等困惑之际,周围的景色突然开始褪色、远去——
“诶?”
“啊……糟糕!祥祥、小心!”
——再一次、天旋地转。
“时间、好像要到了呢……接下来也要加油哦。”
在离开这一层梦境之前,祥子和爱音、听到了高松灯的鼓励:
“……小爱、小祥,圣诞快乐!”
——过眠症——
——圣诞老人小姐和驯鹿小姐、摔在了某处的阳台上。
“呜哇……好高!”
先爬起来的是千早爱音:这一次,是她压在了丰川祥子身上。
“……爱音,好重。”
“才不重啦!是这套玩偶服的问题……诶,等等——”
灰银色的双瞳,捕捉到了一些关键信息:
“这里是……?”
——层高45楼、靠海临江、将东京的夜色尽收眼底。
这样的露台,她并不陌生。
“啊。”
而丰川祥子,也很快就想起了这里是哪里——
唰啦。
……通往客厅的落地玻璃门、开了。
“大姐姐们、是谁?”
然而,出来“迎接”她们的,却并不是预想中的那道亚麻色的身影……不,颜色是没错啦,但是……
“……好小一只!?诶!?”
千早爱音,瞪大了眼睛。
“难道说,这是……”
丰川祥子爬起身来,整理了一下乱掉的圣诞服:
“小时候的、素世同学?”
“……?”
——娇小的、将刘海用发箍卷上去从而露出宽额头的小女孩,好奇地眨了眨眼睛。
这是,【长崎素世】的梦境。
……………………
“原来如此……是在等妈妈回来呢~”
千早爱音领着小小的素世坐到了沙发上,而丰川祥子则是开始打量梦境的布景——毫无疑问,这里是长崎素世的家。
装饰好的圣诞树、相当丰盛的饭菜、地上的礼物盒……要说这里是派对现场的话,基本上没有任何的违和感。
——除了,“这里过于冷清”这一点以外。
“那……Soyorin的妈妈什么时候回来呢~?”
“……不知道。”
面对爱音的提问,素世垂下了脑袋:
“妈妈今晚也要加班,但是……她说过,会回来陪我的。”
“嗯……这样啊~”
——不妙不妙不妙。
说出来可能不太礼貌,但千早爱音哪怕没有跟长崎素世深入交流过对方的家庭状况,其实也姑且算是“猜到了些许”——显然,她刚刚那无心的提问算是踩雷了。
这可不是她的通常运转。
粉发的驯鹿小姐,决定用求助的眼神看向她的圣诞老人;而丰川祥子自然也能理解她的意图——此时此刻,惊世智慧在此显现!
“没关系。”
蓝发的圣诞老人,再次露出坚毅的表情:
“很简单,在素世小朋友的母亲大人回来之前,由我们来成为你的母亲即可。”
——这句话,她说得掷地有声、说得不容置疑。
“祥祥,你是否清醒?”
“……?”
——相比之下,千早爱音和长崎素世则是一脸的迷茫。
然而,丰川祥子就是这么一个人:一旦下定决心,她就不会回头。
于是……
“来,素世,我是妈妈哦。”
——戴着假胡子的圣诞老人小姐,坐在沙发上、拍了拍大腿。
“……呃,祥祥,我也要么?”
“叫我Ob……不,叫我Miss.Santa,亲爱的驯鹿小姐。”
“呜哇……”
看着对方兴致高昂、一看就是性格里属于“白色”的那部分重新占领了高地,千早爱音也只能顺着她一起开始了奇妙的“扮演妈妈游戏”——
“咳,Soyorin~这边这边~我、我也是妈妈哦~”
“——。”
娇小的女孩眨了眨眼,左看看、右看看……然后,选择了【驯鹿】的那一边。
“……!?为什么,为什么会先选爱……选择驯鹿!?”
“我、我也想知道为什么……!?”
——看到小孩子模式的长崎素世钻到自己怀里,千早爱音眨了眨眼、僵住的双手无处安放。
而长崎素世的回答,非常简单:
“……驯鹿姐姐,吵吵闹闹和咋咋呼呼的感觉、跟妈妈很像。”
“呃啊……好、好像确实是这样……?”
姑且算是认识长崎女士的爱音,有些尴尬地挠了挠脸——然而。
“……。”
五秒后,钻到爱音怀里、将脸埋进对方胸膛的长崎素世,带着微妙的表情退了回来。
“……好硬。”
“喂。”
“……果然还是我来吧?”
——于是,画面变成了丰川祥子一边将长崎素世抱在怀里轻拍后背、一边伸手摸摸正在碎碎念着“居然是因为这个而被嫌弃……”的粉毛驯鹿那耸拉着的小脑袋……唉,真忙。
“……不冷了。”
“哎?”
冷不丁地,祥子怀中的素世开口说道:
“刚刚、明明还很冷的……但是,圣诞老人姐姐和驯鹿姐姐来了之后,房子里一点也不冷了……”
“……是呢。”
丰川祥子,轻轻地伸手抚过女孩的发丝——就像是她小时候、她的母亲曾经对她做过的那样。
温柔地、安静地、享受在感受那份触感一般地……
“诶,原来不是因为开了空调吗?”
“……爱音。”
温馨的、充满母性光辉的气氛,完全消散了!
“是我的错觉么,总觉得最近的爱音、那曾经引以为傲的‘读空气’能力变得越来越薄弱了呢……”
“哎哎哎!?真的假的……唔,一定是被祥祥传染了某种天然呆病毒之类的——”
“我才没有那样的病毒,我健康着呢。”
“真的?”
千早爱音,挑了挑眉;
“不信的话,爱音再凑近一点试试?”
丰川祥子,嘴角微微上扬。
——这是二人的情趣、是二人互相调戏的起手式。
而这样的、少儿不宜的画面……
“……圣诞老人姐姐?驯鹿姐姐?”
“啊,不,什么事都没有哦,Soyorin!”
“咳……咳嗯!没错,我们并没有打算做什么糟糕的事情哦!嗯!”
——意识到这里还有第三者、而且目前的对方还是小孩子的笨蛋情侣,连忙收拾了一下心情。
“虽然不是很懂……但是、谢谢两位姐姐……”
——是因为犯困了么?还是说,是孤独与寂寞、对这位身陷梦中的女孩还是过于沉重了呢?
娇小的长崎素世,身子蜷缩成一团……声音,也变得越来越微弱:
“请让我……待在你们的身边……”
似是祈求、又像是乞求。
千早爱音突然意识到了什么,回头一看、窗外已然下起了雨——不妙。
“自己一个人的话,真的、真的很冷……”
丰川祥子皱了皱眉,她能感觉到、怀中的女孩似乎越来越“困”了。
明明,这是属于长崎素世的梦境。
“哪怕只是梦也好……妈妈……”
——这是,跟任何的“过往”无关、跟长崎素世曾经受到的“伤害”无关、跟长崎素世心怀的“愧疚”也无关……跟千早爱音和丰川祥子无关的孤独。
圣诞老人和驯鹿,终究无法给予她名为“亲情”的温暖。
“没关系的。”
即便如此,丰川祥子还是轻唇微启、低声耳语道:
“没关系的,素世同学……你的愿望,会实现的。”
“没错哦。”
穿着玩偶服的驯鹿,有些笨拙地将二人一同拥入怀中、试着用身上的毛绒绒来温暖那娇小的女孩……
“……请让我、沉浸在温暖的梦里……”
“……不会【只是】梦哦。”
驯鹿,轻声说道。
“她,【一定】会回来的。”
圣诞老人,坚定地祝福道。
——然后,奇迹……不,应该说只是某种“理所当然的日常”、发生了。
【“素世~妈妈回来了哦~!”】
“咦?”
“啊。”
——千早爱音和丰川祥子,同时看向了对方。
刚刚的声音,是从门外……不——
【“咦?真是的,居然在沙发上睡着了么……我的小~素~世~”】
——应该说,是从【梦境之外】传来的才对。
“……!妈妈!”
娇小的女孩猛地爬起身来,奔向了门外;圣诞老人和驯鹿没有阻拦她、也没必要阻拦她。
“祥祥……你说,这样算是我们满足了Soyorin的愿望么?”
“谁知道呢。”
周围的景象开始褪色,某种失重感再次支配二人的身体——这一次,她们已经学会提前牵住彼此的手、不再松开。
“只要素世同学开心,就足够了呢。”
“……确实呢~”
金与银的眼眸,同时以温柔的视线守望着那道娇小的背影、看着她兴高采烈地打开玄关门——而在最后一刻,似乎是感觉到了什么,小小的长崎素世回过头来、对着二人挥了挥手:
“谢谢你们,大姐姐——圣诞快乐!”
天旋地转。
粉与蓝的色彩,在这声祝福之中、沉入了另一片梦境。
——星之墓标——
——那是海与天的尽头、是世界的边界;
——那是线与线交织而错过、错过而交织,最后交融成连星星也不再闪耀的角落。
若叶睦,将自己放逐于此。
【“真可笑呢,你真的以为、自己有权利获得幸福么~?”】
茫茫黑暗中,“另一个若叶睦”面露嘲讽的笑容、嘴角画出了一道诡异的弧线:
【“你的选择永远是错误的,你永远只能挣扎着、拼命喘息着、挣扎着、挣扎着、迷茫着、挣扎着——然后,以自身的鲜血、绘制出死亡。”】
穿着Ave Mujica演出服的“若叶睦”摊开双手,放声大笑——笑得残酷、笑得残忍、笑得癫狂。
在她的周围,杂七杂八地堆积着大量的老式电视机;电视机里的画面,要么是一片混沌的雪花、要么就是她那张恶心笑脸的特写。
毫无疑问,这是噩梦。
“……不。”
然而,浅绿发的少女——穿着月之森校服的若叶睦,非常平静地摇了摇头:
“我,已经不是过去的我了。”
【“……嚯?”】
笑声戛然而止。
“若叶睦”那诡异上扬的嘴角耸拉了下来,变成了一轮倒悬之月:
【“……你,真的觉得自己配么?”】
“我配。”
【“等等,你这也太快了——”】
“因为,我原谅素世了。”
——若叶睦,不知道从哪里掏出了两根黄瓜,用手持双刀的姿势交叉而握:
“素世,也原谅我了。”
【“啊这,你的觉悟真的有点太快了,戏不是这样演的——”】
“祥,也没有责怪我。”
浅绿发的少女,握紧了那【属于自己】的黄瓜——
“——祥,已经获得了属于祥的幸福。”
所以,若叶睦无所畏惧——哪怕是【死亡】也一样。
【“该死……!”】
“若叶睦”急了,随着她一声令下,好几坨恶心的、像是某种肉块堆积成一起拼接而成的、【粉不拉几的一坨】缝合怪从电视机里爬出,扑向了若叶睦——然而!
“——我,无畏死亡。”
刀光啊不是……黄瓜光剑影一闪而过、粉不拉几的好几坨应声倒下!
舞台上,冷面的少女双眼闪过寒光、冲向了“另一个自己”:
“再见了,【我】——还有,我的【懦弱】。”
【“Aieeeeeeee——!!”】
……虚假的人偶、爆发四散!
“呼。”
啪嗒——若叶睦,将长长的小黄瓜插到了舞台的中央:
“Position Zero。”
——完美谢幕。
…………
……舞台下,躲在角落里的圣诞老人小姐和驯鹿小姐、牵着的双手已经变成了十指紧扣的模式。
别误会,她们没有在腻歪,单纯是被台上的演者吓到了而已。
“诶、诶……睦睦的梦,怎么是这、这种画风……?”
——千早爱音,感觉自己的世界观受到了严重的冲击:她万万没想到,这世界还有人能比自家女朋友还要中二!
“我、我也不知道……诶,睦原来、还有这样的一面……!?”
——丰川祥子,第一次意识到自己可能还不够了解自己的半身:至少,她长这么大都没有设想过名为若叶睦的少女、会在梦中上演这样的小剧场……呃,“大剧场”。
早知道Ave Mujica的世界观让这孩子来写了,自己还能多腾点时间出来作曲呢……不,还是算了,睦平时也挺忙的来着……
“祥祥,真的不是Ave Mujica的世界观害了她吗……?”
“爱音,不许说‘害’——这、这最多就是产生了较为激烈的影响,嗯……”
……Oblivionis女士(圣诞ver.),心虚地别过了视线。
“那,祥祥,我们现在怎么办……?”
“唔……”
——毕竟是圣诞老人和驯鹿,虽然梦境的主人好像有点神秘,但无论如何,她们的任务必须完成。
“我们姑且先去问问,睦睦想要什么礼物……?”
“嗯、嗯,只能这么办了。”
鬼鬼祟祟的粉蓝二人组,悄咪咪地接近着舞台——然而,在这个过程中,台上那独此唯一的、孤高的演者小姐,也在自言自语着什么。
“……这根、稍微有点……”
——是在说些什么呢?
“……嗯,这根的长度、比较好——”
——好像、是在挑选小黄瓜?为什么?
“……这根的话,粗得刚刚好……”
——挑选的标准、又是什么?
“……嗯,很好。”
若叶睦,笑了。
说什么呢,睦当然是会笑的啦——丰川祥子笑了,千早爱音也笑了。
“——这样的小黄瓜,素世一定会喜欢的。”
笑容,消失了。
是【邪念】。
——随着距离的靠近,圣诞老人和驯鹿、只感觉到了满满的邪念!
那是、丰川祥子非常熟悉的……
“呃啊本能本能,我是不是感觉到了什么同类的气息——唔、呜呜!?”
娇小的小小祥(本能)不知道从哪里蹦出来的瞬间,就被理性和感性捂着嘴巴抓了回去。
但是,一切都太迟了。
“——谁在那里?”
若叶睦,猛地看向了舞台之下——此时此刻,她的脸上也挂着跟“另一个若叶睦”一样的、极其糟糕的笑容!?
“糟了……!被发现了!”
“为什么我们要害怕!?”
蓝色的圣诞老人与粉色驯鹿,几乎是本能地转过身去——
“不知道,但是……作为半身,我能感觉到!”
——丰川祥子脸色发青、冷汗更是狂飙:
“现在的睦很奇怪……绝对、很奇怪!”
“祥,站住。”
——若叶睦、跳下了舞台。
“哇、哇啊!?睦睦跳下来了——她手持两根很粗的黄瓜跳下来了!?”
——千早爱音的本能开始哀嚎:那两根小黄瓜、绝对不是用来吃的!
怎么办?
唯有逃!
擅长逃跑的千早爱音同学、抓起丰川祥子的手,来了一场既不浪漫也不壮丽的恋爱逃避行——
“祥,还有、爱音——来替我、测试一下黄瓜吧。”
“咿——!?”
这是千早爱音队员,她的逃跑速度无人能及、高松灯除外。
“哇啊!?”
这是丰川祥子队员,她的被动技能是逃跑的时候必定会摔倒。
“祥祥!?”
粉发的驯鹿想要扶起自己的恋人,却发现黄瓜的恶鬼已然近在咫尺、高高举起了手中的超极巨黄瓜——
“呱啊!?”
——在日期即将从平安夜变成圣诞节的这一瞬间,二人的身体突然下沉。
“喵呜~”
“唔诶……?”
——然后,她们落到了一堆猫咪里。
有黑的、有白的、还有三色猫……不同种类的小猫咪,好奇地将抱在一起的爱音和祥子包围了起来,摇晃着尾巴。
“有趣的女孩子……们,来了。”
——而同样在打量着她们的,还有正蹲在一棵树上、背着吉他的,白发异色瞳的少女。
“得救了……!”
“谢谢你,乐奈酱……!”
“?”
——这一天,要乐奈小朋友在爱音和祥子心中的地位,上升了整整两段。
——Thank you for playing~あなたに出会えてよかった~——
“啊……乐奈酱,今天的心情好像很好呢……?”
今天是圣诞节,圣诞节的大家、心情自然会很好——而正在RiNG聚集、准备举办圣诞派对的Mygo!!!!!,更是连平时神出鬼没的野猫都是肉眼可见的情绪高涨、老早就来到了排练室集合。
“昨晚、很开心。”
“昨晚?”
高松灯歪了歪头:不知为何,她也能理解要乐奈这句话的含义。
总觉得,自己昨晚好像做了一个很不错的美梦呢……难道说,乐奈酱也是么?
“乐奈酱,昨天晚上、梦到什么好事了么……?”
“嗯。”
异色瞳的女孩用力点了点头,似乎是发自真心地感到满足:
“拉着有趣的女孩子们、和猫猫们一起开了一晚上的Live。”
“喔喔……!”
好厉害——虽然不是很懂“有趣的女孩子们”指的是谁,但高松灯还是面露笑容地点了点头。
“立希,你没事吧?”
同样心情很好的,还有长崎素世——尽管昨晚因为母亲归家时间相当晚的关系,长崎家的平安夜派对一直持续到了凌晨……但是,自称不熬夜主义的贝斯手,并不会埋怨这样的“熬夜”。
不如说,如果可以的话,她希望每天都能像这样“熬夜”——以及,梦到一些虽然模糊、但能让她享受到片刻温暖的美梦。
相较于昨晚睡得少但睡眠质量极佳的长崎素世,Mygo!!!!!的鼓手小姐、状态似乎就不是很好了:
“哈啊……呃,我还好吧。”
椎名立希打了个哈欠,摆了摆手。
“是么?但我看你的黑眼圈……”
“小事,只是昨晚睡得比较晚而已。”
——此乃谎言。
只有椎名立希知道,为了尽快给灯的歌词写出相应的曲谱,她趁着平安夜和圣诞节学校放假的功夫,狠狠地熬了个通宵。
还好,这件事情,只有她——
咚。
——房间的门、被打开了。
“Rikki————!!”
首先冲进来的,是粉不拉几的一坨——这是高松灯和长崎素世,第一次看到名为千早爱音的少女露出那么恐怖的表情:
“你昨晚通宵了对吧!Rikki!是一整晚没睡的那种!”
“唔……!?我、我才没有……”
被说中了的鼓手,下意识地想要以强硬的态度否定——然而,下一秒。
“立希同学——!!”
蓝不拉几的一坨,也冲了进来:
“你昨晚通宵了对吧!立希同学!是一整晚没睡的那种!”
这是高松灯和长崎素世,第一……哦,是差不多第三次看到名为丰川祥子的少女露出那么严肃的表情。
“你、你们为什么会知道——”
“这样对身体不好哦,Rikki!”
“明明第二天还要举办派对,怎么能这样熬夜呢!这样是不对的跌丝袜!”
这对小情侣不知为何也顶着浅浅的黑眼圈,不知道的还以为是一整晚没睡觉被恶鬼缠身、又被猫咪缠着要开无止境的live呢——摸不着头脑的椎名立希,只能被她们抱着某种神秘的怨念、一左一右地说教。
“啧……你们是我老妈子吗!”
“是同伴/是朋友跌丝袜!”
“咕。”
——前略,尽管外表和气质看似孤僻,但椎名立希实际上是对“同伴”、“朋友”这种词抵抗力为零的那类女孩子。
幸运的是,能够“拯救”她的人,也推开了门。
“祥,你走得好快。”
——抱着一大袋黄瓜的若叶睦、堂堂登场。
“咿!?出现了!?”
“睦、睦!那个,你先把黄瓜放下……!”
不知为何表现得很紧张的千早爱音与丰川祥子、抱着彼此躲到了房间的角落,瑟瑟发抖。
“……?交换礼物的环节,那么快么。”
若叶睦侧了侧脑袋、但还是听话地点了点头——然后,将看上去最大、也是最“长”的那个袋子,送给了长崎素世。
“素世,这个是礼物。”
“啊,是黄瓜呢……”
“嗯。”
“谢谢你哦,小睦。”
啊,多么美妙的画面、多么和谐又健全的画面。
“请好好【使用】它们,素世。”
“……?啊,嗯,我会的……?”
心情很好的长崎素世,并没有想太多、也并不知晓自己未来的命运。
只有某对联机做梦的小情侣,看穿了一切……
“Soyorin……!”
“加、加油……素世同学……怎么说呢,嗯……总之就是加油……!”
“……?”
——圣诞节的传说、就此开始!(已经结束了)
Q:爱祥后来做了吗?
A:
“……呐,祥祥,差不多可以了吧?”
“……嗯。”
【相亲相爱】,要从接吻开始。
这是丰川祥子和千早爱音之间定下的、不成文的小小规矩。
所以,当千早爱音废了老大的劲才把玩偶服脱掉之后,丰川祥子就像是要奖励听话的小宠物似地、主动迎了上去。
“闭上眼睛。”
“嗯、嗯……”
脸颊微红的粉发少女,乖巧地照做;蓝发的少女笑了笑,轻轻用指尖勾起了对方的下巴。
——这是她的习惯性动作,是习惯,是动作,也是性(嘟——)动作。
对于粉与蓝的两位少女来说,这个动作,是【开始】的信号。
“……爱音。”
“……祥、祥祥……”
唇与唇,越来越近。
曾经只是平行线、如今却交织得难解难分的粉与蓝,再次交缠在一起——
“啊、啊……呜、呜姆——簌簌——”
——好痒。
“等等、祥…啊、啊、啊——”
糟糕。
当丰川祥子反应过来的时候,已经太迟了。
——【忘记摘掉的圣诞老人假胡子】、似乎刺激到了千早爱音的鼻子。
于是。
“啊、啊、啊——啊啾————!!!”
圣诞节的特殊play,从一声可爱的喷嚏开始。
——全剧终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