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各种角度来说,今天都是普通的一天。
普通地起床,普通地洗漱,普通地穿戴好衣服,普通地上班。
以及现在普通地敲击键盘,安排工作。
可你并不讨厌这样。
虽说,你有时也略感枯燥,有些不安于现状,毕竟自己也不过二十出头的年纪,大多数同龄人都喜欢在这个年龄段出去冒冒险,闯一闯。可你还是更偏好脚踏实地地做事。在这国家检疫局,短短数年凭借谦虚的态度以及勤恳的做派,或许也得益于瓦伊凡一族严谨认真的态度,年纪轻轻就已经晋升副科。
你并不讨厌冒险,但你同时也享受恬淡。
公务员无疑是铁饭碗,可惜工资实在谈不上丰厚,不过对于一个人普通地过日子来说倒是也足够了。
虽然严格意义上来说,你也并非过着“一个人的生活”。是的,你正在与一位成熟且相比于自己要富裕一些的女性交往。但瓦伊凡一族决不允许出现入赘的男性,即使吃软饭也是不能接受的。
所以,不说让对方享受荣华富贵,起码自己的生活保障还是需要自己去拼得。
下午四点三十七分,你向窗外看了一眼。
院墙外人稀罕至的街道上,是她的身影,白色的秀发,头上是两对尖端橙黄的犄角。作为秋天来说,今天的气温比往常要高些,塞雷娅或许嫌风衣有些闷热,索性脱下搭在手上,灰色的高领毛衣针脚密实。
红点,白雾。她又在抽烟了。
等自己时,她总会忍不住悄悄吸上一只,虽然你与赫默小姐都极力劝她戒烟,但这位端庄成熟的女士,依旧喜欢偷偷犒劳一下自己。
低头看了看表,三十八分——距离下班还有二十二分钟。
不再关心窗外,继续工作。
时间过得很快。当秒针通过“12”时,五点的钟声响起。
普通地整理好物品,清扫干净办公区域,与同事们互道辛苦,普通地下了楼。或许今天的脚步,比起平时要稍微急促那么一点。
穿过检疫局大院,坛里的菊花已经开了。正门外不过几米的距离,塞雷娅在那里等着自己。
到时已经五点一刻。也没有感到愧疚或是别的,普通地扬起嘴角,摸一摸后脑,道一声“久等了。”
“下班啦?”普通的寒暄。塞雷娅挂着微笑,典雅而温情。
“诶。”向她那边走。目光扫视了一圈,地上没有烟头,附近也没有垃圾桶,不清楚她是怎么处理掉的那只烟。
她总有掩耳盗铃的方法。
“今天剧团放工挺早吗?来这里等我?”闲聊。靠近她时,一股淡淡的薄荷香气——不是她常用的香水。应该是为了掩盖烟味现喷的。
瓦伊凡的鼻子都很灵。
“嗯。看时间比较充裕,而且拍外景的地方回去也路过你这里,加上今晚也没有别的安排。”挽上了自己的左臂。
她比你矮上十几公分,但比起恋人,在旁人眼里或许二人更接近姐弟。
心里悄悄地笑笑。在抽烟后,她总是会用右手挽住自己,以免被你闻见她指尖的烟草香。
偏头看看她的头顶,这位比自己稍稍年长那么一两岁的恋人,今天的角也打磨得光亮,银丝柔顺。
黑色的耳钉反着亮光。
“去你家吧。”她说。“今天不想做饭了。”
“诶?只是蹭个饭吗?”
“不愿意?”
“不不不,乐意至极!”你当然愿意。其实每次只要她主动出现在自己办公室的窗外,那晚总是会同你一起度过——用着各种不一样的借口。
“那就走吧。”往你身边靠一靠,她想催促自己男伴前进。
“诶,诶~”默默加快了脚步。两人都想快些回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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普通的公寓,热好了普通的剩菜,打开了一瓶品质普通的红酒。就是一顿情侣间普通得不能再普通的晚餐。
不需要大鱼大肉,也不需要多么浪漫。墙上蓝紫的灯带盘着花,客厅灯光调暗一些,组成了奔跑的瓦伊凡少年,战斗中的乌萨斯战士。
未来主义风格,你很喜欢这种布置。她也喜欢。
用刀把热得有些过头的肉排切成小块,幸好只是一晚上的冷藏,还不至于使其变味。你们两人都不是主张奢华度日的人,只是在男朋友家吃一顿隔夜剩饭而已,在心中本就无伤大雅。
可你多多少少还是有些不好意思,觉得招待不周。
不过自己已经为这件事表示过歉意,若是反复赔不是,反而显得疏远,倒还好你那位美丽的女伴——塞雷娅,也并不在乎这些。
时不时会挑起话题,对话可以持续很久,也可以只是只言片语就结束。但即使沉默时,你们也并不觉得尴尬。
她仍旧带着微笑,切割着盘中的食物,刀叉拿得规矩,身子挺得笔直,举止优雅,仪表大方。高脚杯轻碰,血红的液体摇晃,她把发丝别到耳后,侧脸仰头喝了一口酒。
你看着她长而白净的脖颈出神,三口,她喝了三口酒。毛衣在暖气环绕的房间中显得有些多余,她索性将其脱去,深陷而精致的锁骨是那样漂亮。
“我今天在单位啊,有一个统计点小数点后缺失了一位,在检查第四遍时才发现,真的好险啊。”
“是吗,检查这这个习惯蛮不错的,确实可以避免很多错误,不过最好还是尽量一遍做到完美,毕竟反复检查也很浪费时间。”
“诶,说的是,我会努力向那方面前进的!话说塞雷娅你今天怎么样啊?”
“我啊……”摇晃着杯子,看着红酒旋转,她的脸颊也映上了一抹霞。“挺好的。”她的酒量并不很好。
你们最初相识时,你本以为这位女强人从任何角度来看都会是千杯不醉的类型,不过有时,事实确实出人意料。
你的酒量比她要好上太多,比起红酒,其实你更喜欢炎国的高度精酿,这种来自米诺斯的赤色液体在你眼里,与饮料没有太大区别。
在这点上你很自豪,这算是你心里少数几项,自认为强过塞雷娅的技能。
姐弟恋有时对男方确实是一种考验,不过还好,对面那位银发美人,并没有想象中那样摆架子。即使在工作中再刻板,在生活中多规律,她在自己面前,也不过是个普通的女孩子。
你爱她,她也爱着你。
平时,她就仿佛是一台作息规律的机器,一板一眼,不允许任何一个“零件”出错。所以她从不允许你约她,历来只有她来找你,主动提出约会。当然,次数绝不会少。
大概,她也是个耐不住寂寞的人吧。有时你因为加班的原因无法赴约,电话那头的她,语气里会流出明显的失落。
究竟是姐姐,还是恋人,还是应该无视年龄,彻底跨过这道坎。以前找机会向汉威尔先生咨询过感情问题,虽然对方是男方比女方要大——汉威尔先生比赫默小姐大上十岁有余。男方年龄偏大本身也就无伤大雅,况且找一找已婚人士,听听建议总没错。
“有这种顾虑,我想大概是因为你还不够了解她吧。塞雷娅这人,比你想想中要温柔得多,也热情得多。”他是这样说的。确实,在深交之后,塞雷娅与传统意义上的女强人和冰山美人有着很大区别。
不过,汉威尔先生说的一句话,每当想起,你就会感到坐立不安。
“等你自认为能给她一个名分了,想要更进一步了解她的时候,可以……行一些男女之事,这对增进感情很有帮助。”说这话时,他提前支开了赫默小姐。
是,这种话题在妻子面前提及,有些不太好。
喝一口酒压压惊。
与对座这位银发美人做那些事,只需想象你就觉得心潮澎湃,生理反应难以抑制。再喝一口,手有些发抖。
“恩希亚与贡布的对手戏,比想象中完成度更高,很棒哦。”她回忆着今天的事。
说是剧团,其实不过是罗德高校的戏剧部。一个允许师生同台表演的部门,非常特殊,也非常有趣。部长炎熔和指导老师年小姐非常“臭味相投”,今天的外景,只算是周末的社团活动而已,塞雷娅也乐意参加。
明天依然是休息天,希望她没有安排。当然,对于这一点上,你有些把握,不然她今天应该也不会同意饮酒。
“话说,《卡西米尔十骑士》上映了来着,参演的都是一线大牌,导演也是那位有名的砾小姐哦。”你在约她,很委婉。
“是吗,你想看吗?”她看向你,橙黄的眸子半睁着,整个人都带着笑。
咽了口唾沫,“嗯。”点头。“毕竟是砾导演的片子,你应该很喜欢吧。”塞雷娅确实喜欢她导演的影片,虽然大多是甜蜜的爱情片。
很有趣。
“我知道了,我会安排的。”她这样说。稍稍思考了一下,她又补充“那就明天吧,明天我都有空。”
心里暗暗一爽,你赌对了。而且正好,明天你也是正常休息日,她当然也知道。
忍不住扬起嘴角,看着她笑。你本来也不是会假装严肃的人,所以在她的面前傻傻地笑出来,也没什么不好。
“诶,那就明天。”
拿出手机,点开常去的那家影院,选了后排中间的座位,两张票。
与购票成功提醒同时响起的,是她给你转款到账的声音——一张影票钱。你们素来AA制。
只是看个电影,会不会太单调了一点?在约会这件事上,有时还是随机应变一点比较好。毕竟惊喜是难以通过“计划”得到的。
酒瓶已经见底,她笑得越发灿烂。这说明她已经接近伶仃。不再为她添酒,甚至是不再敬她。你拿起她的杯子,将剩下的小半杯红酒全部倒入自己杯中。
举起,微笑着一欠身,轻松将一杯干红饮尽。作为收杯酒,倒还合适。
一点也不存在失礼的意思,她自己也清楚,自己没有继续喝下去的必要,干脆就便宜了对面这位这贪杯男友。
同时离开了座位,晚餐也就到此为止了。
向后散了散头发,颈部转动。“我想洗个澡。”她说。
也不是头一次,不过听到“洗澡”这个词汇时,你的心还是怔了一下。
“诶……诶,浴袍还是在老位置,我帮你拿。还有毛巾,我去准备一条新的。”每到这时,你都会有些慌了手脚。
看着你的窘态,她轻轻笑了几声,又一次把鬓角的发丝别回耳后。“毛巾就不必了,”笑。“用你的就好。”
“是……是吗,好。”你的脸也红起来了,这绝不是因为酒精。“那浴袍……”
“老地方是吧,我知道的。”她朝你靠近,手指抚过椅背的边缘,橙黄的指甲油撩拨你的心弦。
“我洗澡时,你收完厨房后,帮我……去楼下买点东西吧。”兜里掏出一张纸条,用两指夹住,递了过来。就悬在你的眼前,你下意识地向后倒着身子,盯着这张离自己鼻头不远的不速之客。
愣了几秒钟后,才赶紧接下。你有些懵。
又是一笑,转身摇了摇手,她向着里屋走去。“那就麻烦你喽~”
你看着她的背影出神,看着齐腰的银发,紧致的长裙,长裙尽头、棉拖之上被黑色丝绵包裹的脚踝。
漂亮。
突然想起了什么,趁着她还没走进浴室,你朝着她喊:
“那个!我的毛巾是……”
“蓝色那块是吧。”
“……嗯。”
你觉得自己就像一个笨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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橙子两斤,1L全脂牛奶一盒,瓜子一袋……
普通,太普通了。
本来还以为她会让自己买一些奇怪的东西带回去,结果只是这些日常“零食”而已吗。
但是,也并非那样普通。因为清单上大半的物品,都是自己家中正缺,需要补充或是本来下班路过时想要购买的。
在你热晚饭时,她在你的厨房与客厅转了几圈,她实在是太了解你了。
挠着头笑笑,感叹这女人真是不得了。
“一共六十块八毛,扫码请扫这里。”札拉克族的店员只比柜台高上那么二三十公分,她艰难地把二维码推到你的面前。
“诶,诶,麻烦您。”在你这条巨龙面前,这位店员实在是过于娇小。
果然,还是同为瓦伊凡的她适合自己。你这么想着。
【不过汉威尔先生与赫默小姐的身高差也有二十厘米以上就是了。】你总是会想起自己亦师亦友的那位黎博利先生,以此为自己作为参考。
付账时,你的余光撇了一下。收银台的一边,一个不大不小的,算不上起眼也不算不起眼的柜子,上面摆放着一堆你从前基本从不注意的东西。
盒装的,像烟又不是烟。
难以移开视线。
……
从超市出来。兜里悄悄装着一盒。
那该死的红酒后劲比想象中大不少,你那时头脑发昏发热得厉害。
一下子,有种归心似箭的感觉。从快走变成了小跑,心跳得厉害,脑子里不知道在想些什么。可在家门口时你又停下了,摸索钥匙的手顿在裤兜旁,兜里面那盒东西变得越发沉重。
自己已经做好了那样的准备吗?
心理上,当然,生理上,也是必须。
但自己真的可以给她个“名分”吗。权,自己正在起步阶段;利,你没法大气的说出“我养你啊”这样的话,但若是真要两人一起生活,也谈不上拮据。
真正的问题在于,她怎样想。会不会觉得你糟蹋了她。不,她绝不会是那种随意玩弄男人感情的女性,所以既然她愿意与你交往,那一定也是做好了与你交合的思想准备的。
可她会不会是柏拉图式爱情观呢?
……
你总能否定自己的想法。
暗暗骂了自己一句家乡的脏话,你打算不再去管这些有的没的。
退一万步来说,今天也不一定能用上那玩意。
摇摇头,叹口气,推门进去。
比想象中快很多的,塞雷娅已经结束了洗浴。
怪,她平时洗澡时间大多在20-25分钟之间,但现在,距离你听见花洒声音响起,不过十九分二十秒。
可你无暇顾及这些细节,她正半躺在你的长条沙发上,一腿伸直,一腿弯着。浴袍对她来说有些大,但也只是及膝的程度,小腿玉洁而纤细。纯白的浴袍与纯白的长发融为一体,她就是落在你家中的一片雪花。晶莹的雪人上点缀着橙黄的花,是她的角尖,她的指尖,她的眼眸。出浴后的美人,纤长睫毛上好似都还挂有水珠。撑起的那条腿上搭着什么东西,一叠纸,她正在翻看着。可你不敢把目光过长地停留在那,由于支起的关系,浴袍有些下滑。
她注意到你了。
微微坐直了身子,把另一条腿也收起,看着你笑。
脸依旧红红的,你与她都是。
“不进来吗?”她问。
这才反应过来,自己已经在玄关愣了很久了。尴尬地笑笑,赶紧换鞋进屋。
她向边上挪了一点,好像是示意你坐到她为你空出的位置。
你犹豫了一下,看了看边上的单人沙发,咽了口唾沫。还是选择了她留给自己的座位。
沙发还是那个沙发,柔软而舒适,可你就是坐立不安。眼睛直勾勾地盯着茶几上的购物袋。毕竟就在自己身旁,不过十几公分的位置,就是自己女伴因双腿弯曲而暴露出来的“裙底。”
也或许根本没有暴露出来,只是你脑子里在不断臆想,因为你根本没有偷瞄一眼的勇气。
找点话题,必须找点话题。
“你在看什么呢?”前后摇晃,搓着手。
“剧本,后天拍摄,有我的戏份。”
“嘿诶~能把老师写进剧本里的孩子,是炎熔吗?”
“这次是阿米娅哦,最近我们拍的戏都是她筹划的。”她翻了一页稿子。“完成度很高,故事也很有趣。”
双脚交叠着,脚趾同样是橙黄的指甲油。
“是吧,是个什么样的故事呢。”你从没觉得搓手是这么有意思的一件事。
她也看出了你的慌张,自认也清楚你紧张的源头所在。
低头笑笑,又翻了一页剧本,她再次把腿伸直,两条腿同时。
不过,你家里的沙发还没有宽敞到这种地步,所以她把双腿搭到了你的膝上。
你深深吸了一口气,目光更是难以找到焦点,扭动身子坐直了几分,手越发的无处安放。
“是一群勇士们反抗命运的故事哦,”她没有理会你滑稽的反应,继续说了下去。“一种叫‘矿石病’的恶魔,和一个名叫罗德岛的制药公司,以及在这个世界观下一群名为‘感染者’的人的故事。”
“有趣,生动,而且宏大。”她赞许。“真亏她能写出这种作品呢。”
那孩子你见过,确实非常的厉害。与伊芙利特完全不是一种类型的小孩。
不过说是小孩,其实也不比自己小很多。也就七八岁这样子。
“诶,”她喊你。“和我对对词吧。”将剧本递了过来。
你看着已经翻好的厚本,上面勾画批注甚至多过了它原本内容的数量。
顺着胳膊看上去,你与她视线相交。她仍是笑着。
普通地接过,你把剧本平平举在眼前,或是抵着胸,试图用A4的纸张遮住自己膝上两条玉竹。
“你在剧本里也叫塞雷娅啊。”你问。
“是啊,‘莱茵生命’的干员,基本上都用的是自己的本名。”她调整了一下坐姿,算是彻底躺了下去。
纸张的边缘,巧莲慢慢探了出来。
你已经分不清自己到底是在看剧本,还是在偷看她的脚了。
耳朵热的厉害,反而心跳好像并没有想象中那样块,但每次鼓动都令你的骨膜发颤。有些过于兴奋了。
最让你觉得脸上发烧的,是身体里那些可恶的激素们。那家伙早已不知不觉站立了起来。而且越发坚挺。
难以抑制,这东西当然不可能抑制得了。只能希望她没有感受到,毕竟她的腿正搭在离那里不远的地方。
“那……我呢?我该读哪一个角色?”赶紧挑起话题。但是当她把靠里那条腿叠上了另一边时,你知道,你的小兄弟最终还是顶给到她了。
“你啊,你负责‘博士’。”她只是接下了你的话。
“‘博士’,是阿米娅演吗?”
“不,是汉威尔先生。”
“哇哦。”受宠若惊。
居然连他都参演了吗,这部戏当真不简单啊。
“而且,是主角哦。”
诚惶诚恐。
她又笑。“很短的,只有这一页而已,而且基本是我在说话,放松就好,又不是真让你上台。”
“诶,诶。”是,没必要紧张。
你回想起了小学语文课时,自己被点起朗读课文的感觉。而且你记得很清楚,你每次都念得很糟。
不说多么有感情,起码念对词吧。你暗自下了决心。在女友面前,也不存在丢人什么的,随意一点吧。
清一清嗓子。
“辛苦,回去吧。我的工作还剩……”大声念出,每个字的声调都几乎相同。
“那个,”她打断了你。“这一段,我先起头。”
“……对不起。”该丢人,还是丢人。
————————————
这段对手戏的台词,两人加起来满打满算也不过八句,但你们却反复练习了数次。
作为外行,你根本听不出她的句与句之间到底有什么细微的差别,只觉得在她平时语气的基础上,变得更加严格与冰冷。
剧中的“塞雷娅”,有着对“让错误回到正轨”的强烈执念,嫉恶如仇,但在名为“守护者”的坚强外表下,又有着对家人朋友间不经意流露出的温柔。
像,确实很像现实中的她。只是少了几分执念,又再多了几分温情。
你甚至可以想象出在舞台上的她,举着盾牌,为身后的弱者门挡下枪林弹雨,眉宇间是数不尽的坚毅与决心。
【即使身处绝境,也要讲自己傲然挺立的身姿,永远地刻在重要的人眼中。这是我的底线,也是我的生存准则。】你尤其喜欢她的这句台词,坚强,大气。
风暴中,唯保护者屹立不倒。
阿米娅,让她演出了她真正的追求,也演出了真正的她。
【你也会这样去做的,对吗?】当然。
她便是你重要的人,而你也将成为她的“保护者”。
这份剧本的故事比你想象中要完整与成熟得多,字里行间都透着末日中“普通人”与“感染者”之间的矛盾。有牺牲,有救赎,有宽恕,也有报复……形形色色,千千万万,却又不尽相同。
精彩,精彩至极。
你独自翻看着剧本的后半部分,默默感叹阿米娅远超炎熔与年小姐的编剧水平。
你的女伴——塞雷娅,由于疲劳、酒精、热水澡三重催化,在进行第二十四遍对词时,悄然睡去。
双眼闭上后,长而密的睫毛变得越发美丽,鼻息轻轻的,朱唇微开,你甚至能在两篇桃瓣之间,看见她洁白的牙。
莫名的,有些可爱。
你本想拦腰抱起她,将她送回床上。可你知道,她睡的一直很浅。所以最好还是不要轻举妄动,索性就保持这个姿势,你也想看看这名为《明日方舟》的大型舞台剧,到底有什么资格受到她的褒奖。
以上,就是你为自己所找的“冠冕堂皇”的理由。
说白了,你保持这个姿势,单纯只是起了贼心而已。
一对尤物,触手可及,就摆在眼前,天大的好机会,且机不可失。
可有贼心,却还是缺几分贼胆。所以你打算等她再睡熟一些。
睡着之初,你先是看了会儿她的睡颜,和浴袍下凹凸有致的身形,但绝大多数时候,你的目光还是停留在她的足部。
双腿交叠,虽有遮挡,但在这个姿势下,反而更显妖娆。
脚背平而滑,足弓高而深,脚趾细而长。值得一提的是,脚背并非一尘不染的白而嫩,在她的右脚足弓靠外的地方,豌豆大小,有一颗黑痣。
饶有兴趣地看着那里,绝不能称作瑕疵。这只是可口的汤圆表面,稍稍溢出了一些芝麻馅儿的感觉。其实塞雷娅的肤色相比同龄女性来说要稍微暗上那么半分,不过这对常年包裹在鞋袜中的“美人”,倒是完美地避开了阳光,显得那样可口诱人。
越发让你控制不住地分泌唾液。裤子也有些发紧。
你望不到她的脚底,但单看脚背,就足以让你垂涎。
在她梦呓着轻轻调整了一下睡姿后,你才慌张地停止了遐想。心虚地拿起剧本胡乱翻看,即使你清楚塞雷娅并没有醒来。
也因此,你想到了那个“借口”——也就是你保持现状只是为了看剧本而已。
你也暗下决心,剧本看完后,只要她还未苏醒,就要稍微实施一下自己的坏心思。
不说一目十行,但也看得有些潦草。可也实打实地将其完整阅读。
感叹精彩之余,你也终于把自己逼到了不得不开始“正戏”的地步了。
要么再等等?剧本有些地方看得还是太粗糙……
去他的吧,这时候哪里还有怂的道理。
今天真的还是普通的日子吗?或许从下班前,向窗外望的那一眼开始,今天就注定不再平凡。
你伸出了手。没有想象中那样紧张,也没有想象中那样颤抖,就是伸了出去,向着一对玉足。
两只手一起,途中你的速度很快,但真正快要接触到它们时,你突然变得无从操作。
看着交叠着的双脚,你下意识地吞了一口口水。唾液分泌增加了,除了性欲之外,它们还勾起了一丝你的食欲。
你想把它们吞下去,那十颗珍珠如意。
在这个角度上,你只能看到脚背,小幅度地摇晃了一下身子,还是欣赏不到爱人的足底。
但是,倒也无所谓了,略有遗憾,可你大体上已经满足了。
第一下,是点在了她右脚足弓外侧的那颗痣上。
你习惯将指甲剪得短而圆,加上刻意选择落点的关系,你点上时,她没有做出任何反应。
只是灰尘落上去了一般。
你用你的左手的大指,按在那,慢慢增加了那么一毫的力道,让尘埃变成了一页宣纸。
然后,摩擦。她还是没有什么特别的反应。
你不知道自己在期望着什么,目光始终集中在她的双足,不敢回身看她的脸,即使你确定她仍在梦乡。
一直保持着接触时的力道,痣的位置总体还是偏高,如果你向下,进入她嫩洁的足弓内部,或许就真的会让她感到细微的痒感了吧。
到那时,她会不会发出些许嗯啊声响,或是直接醒来?
竖起耳朵,捕捉沙发另一头的一切细微动静。你想听见那声梦呓,单凭想象就足以让人血脉膨胀。你又怕她会因此出梦,然后尴尬到无地自容。
但是权衡之后,你果然还是打算玩得更尽兴一些。
拇指急转直下,突入足弓。
如果脚背是光洁的白玉,那么向下,与脚底的交界处,更透着粉润。
脚向上勾了一勾,“嘶……呼……”鼻息产生了细微的变化。或许是指甲刮到她了。
右手也没有闲着,这次你有些大胆,四指直接握了上去,当然,力道依旧很轻。甚至可以说是有些僵硬的贴上了她的足弓,然后在慢慢弯曲,让指腹接触脚底。然后拇指摸住脚背。
轻颤,脚趾开合。橙黄的指甲油让它们显得越发可口,像是点着柑橘酱的雪糕。
左手也是同样的,握住了另一只脚。
大指摩擦着脚背,另外四指则是缓慢的在她的足底探索。
和前面说的一样,你并无法欣赏到她的足底。但视觉这条路行不通,你现在找到了代替它的方式——触感。
从上,到下,你四根指头的十二个指节,无一不贪婪地探索者这片“土地”上的一切。
深呼吸,但又要注意呼气时的方式,不要让冰冷的气息影响到她。
是刚洗过澡的原因吗,比想象中要软上很多,水嫩。脚心有些凹陷,这里的触感细腻到令你难以相信,接触那里时,她的脚再一次勾了起来,之后又向内抓了抓,把你吓了一跳。滑得很,好像由于凹陷的原因,还留有些些水迹。或许这双脚上本是或多或少有些硬茧,但在温水的浸泡下,变得毫不坚韧。前脚掌,拇指球,这里有茧,很明显能够摸出来,因为比起脚心细嫩的肌肤,那里要厚上一些,可却也同样的弹软。
热水澡真是天赐的宝物。
此刻,你什么都已经不在乎,不关心了。莫说梦中之人的气息,你甚至连自己的喘息都已经不再能听清。眼睛周围发黑发花,但眼帘中那对尤物却越发的清晰,越发的完美。
连时间都淡了,不知春夏,无感冷暖。一切的一切,只剩下眼前的橙白,和指腹的柔软。
而你,任然不满足于此。
向上,继续向上,向着她的足趾。
向上摸,你有些想闭上眼睛,单纯只用手去感受这一切。攀着,指尖点在大脚趾上,横向地握着。
没有想象中的摇摆或是曲张,五只玉蝉静静地垂在那里。
食指靠在指肚上,中指则挨着指跟,把本就修长的脚趾分的更开,往上勾着。可惜,你无法从正面欣赏指节的秀美,但仅靠想想你就能知道,那一定非常秀色可餐。
中指微微发力,在她的指跟外侧按压蠕动。她依旧没有反应,你反而有些失望。现在你更希望能听见她发出一些声响。
所以你越发的大胆,直到缓慢地更换了下方的手指,用无名指代替了中指按压指跟的工作。而中指,开始真正进攻她的指间。
刚碰到她的二脚趾的弯曲处时,非常明显的颤抖,但由于这特殊的固定方式,让她无处可逃。
用指腹滑过,二指,三指,四指,再返回。你只用一根手指在她敏感的嫩肉上抚摸来回。
感受她肌肤的水润,感受她脚趾的轻颤,感受自己心脏的震颤。
从未这样兴奋过,也从未这样得意忘形。
你用指甲剐蹭了一道。
“唔嗯!”身后传来闷哼。
你马上收回了手,这下估计是要吵醒她了。怨恨自己为什么突然选择了改变手法,明明应该再轻一些,让这项享受更长久一些。
但事到如今,面对睡眼惺忪,尚未搞清状况的她,自己还剩下装傻这条退路。
你调整了一下坐姿,转身想看她揉着眼睛的迷糊样。但映入眼帘的确实羞得满脸通红的美人,双手捂着嘴,头偏向一旁,余光时不时地扫向自己。
脸上挂着因为细微汗水而粘连其上的发丝。
好像她一直醒着一样。
她确实一直醒着,从你放下剧本的那一刻起,她就已经从睡梦中醒来。她没有立即睁眼,因为她也好奇你想对她做些什么。
而之后发生的事,大体上是出乎她意料的。年少血气方刚正常,只是没想到你竟然会大胆到这一地步。
但她始终伪装得很好,因为比起脚上的酥痒,或许还是羞耻感要更加占据大头。她一度怀疑自己是不是并未醒来。倒也不是责怪你,只是单纯的超出了她的想象。
可以确定的是,她并非柏拉图式的爱情观。今晚时机倒也合适,就此发展下去好像也并无太大问题。
毕竟,她是真的深爱着你这位优秀的先生。
不过只是摸摸脚的地步,就联想到那么远。女性在恋爱中,难免被感情冲昏头脑。稍微冷静下来后,倒是觉得,这小子恐怕也就到这个地步了而已。所以,干脆也就不做反抗,让他摸到满意为止吧。
打断她计划的还是对指缝的那一下非刻意的奇袭,激痒令本在闭眼感受脚上奇妙感觉的她不住地闷哼出声。
也就这样暴露了。
她从记事以来好像就没有这样尴尬过,一时间羞得满脸通红。
反而是你没有想象中那样手足无措。
出奇的冷静,倒反有点释怀。既然她一直醒着,是不是反而说明,她已经默认你所做的这一切了。
心头涌起一股力量,不知是从哪里冒出来的。是多喝的那半杯红酒,是兜里揣着的那盒东西,还是你对她的爱。
一不做二不休。
“我可以继续吧?”你问。说出这话时,你带着几分戏谑。
把她震惊了。
“呃……我……”事情朝着不正常的方向越走越远了。
再是铁人,也会有自己柔软的一面,剧中的“塞雷娅”,有着“赫默”与“伊芙利特”,而现实中,她有着你。
何况,她本就远没有剧中那般坚韧。充其量,也只是个逞强些的花信闺秀。
逃也似的,有想把腿收回的冲动。小腿边缘又蹭到了高耸不下的家伙,她早就没了最初把腿搭上来时的从容。
可却也不惊慌,也不过度的反抗。象征性地缩了缩腿,橙黄的瞳孔摇晃,没有答应,也没有拒绝。
你也不需要她的答复。今晚她已经属于你。
向边上挪了挪,让她的双脚离你更近。这下,你终于一偏身,就能窥到那一直想收入眼中的脚底。
但你此时不再只是欣赏,或是抚摸。你捧起了其中一只,舔舐了一下自己的嘴唇。
转头又望了她一眼,她也知道你接下来想做什么。只是看着你,另一条腿半收了起来,踩着你,推着你,可被捧起哪一只反而异常的乖巧而配合。权且当她是默认了。
没有一句多余的对话,你干脆地含了下去。
“嗯……”又是一声轻哼。
“唔……嘻嘻……呵……”足趾在你的口中扭动,你的舌头则是从她的指缝中穿行滑过。它们有时想夹住它,可只要你拐一个弯,或是用牙齿轻咬她的指跟,立刻几根玉虫也便阵脚大乱。
“咿嘻嘻……别……呼呼……”托住冰莲的手也没有闲在原地,指头爬上了她的足底,不重不轻地抓挠着。你尤其喜欢停留在脚心的凹陷,不广的盆地,却也足够让两三指同时照顾。
比想象中怕痒不少。
并没有享受这个过程很久,松开脚趾后,你吻着,轻嗅着,从脚背开始,顺着她的整条小腿,直到膝盖。
再向上,就要进入秘密花园。你如同捧着一副上好的白玉如意,鼻尖点在她的膝头。右手滑进了她的膝盖弯。好像比起脚底,这里更让她感到搔痒的异感。
你弓着身子,抬起了头。她也微微坐直了些,半只手捂着嘴,你看到她微微扬起的嘴角,睫毛下微睁带着泪花的双眼,和藏在龙角后通红的耳朵。
“塞雷娅,”你唤她。灯光下,你漆黑的巨角也反出亮光,倒映着自己的心上人。
“我会对你负责的。”这话说的不好听,但确实是肺腑之言。
听到后,她坐直了起来。挺着腰,头向后仰起,身体完美的曲线尽收眼底。浴袍前头早已敞开,酮体的肌肤也绽放出来。
“事到如今,”宽衣解袍,香肩,玉臂,酥胸。“就不要再说这些了。”
她笑,笑到了你心里。
搂抱,翻覆。那盒东西,最终还是派上了用场。
真如那位先生所说,今夜之后,你便又多了解她了三分。
12 饮冰 | 明日方舟随笔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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