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使斑驳的现实铁锈丛生,也困不住疯长的浪漫主义。」
“啊…嗯呼…再…下面一点…嗯对…哦…呼呵…你怎么到现在…呼呼…还是笨手笨脚的呀…”
“呼…嗯…呼呼…计划书和女人我都不擅长应付呢…”
绚烂的霓虹灯光洒进关了灯的房间,琉都本土寸土寸金,楼与楼之间的距离越来越近,人与人之间的距离却越来越远。半开半掩的百叶窗不停闪烁着暧昧的光,盖在被褥里的两人光着身子拥抱着,交欢着彼此的呼吸,柔软蠕动着,不断转换着姿势,女人就像偷腥的野猫般搂住男人的脖子,那双脚在背后交叉着,紧紧地箍住男人有力的腰,他看着她,脸颊微红,像是不经事的孩子,忍不住对着女人迷人的侧脸吻了下去,脖颈,胸脯,锁骨,关于她的一切,他都不愿错过。身体摩擦出火花,画面像是按下了静音,洁白的贝齿微微抿咬朱唇,女人轻吟着夜幕下难得的欢愉。男人却恰似偶然经过的野兽,强大,暴躁,却像孩童般在这漫长无趣的人生之路上迷失着,堕落着,虚度着。香槟破开盖子的束缚,美酒从瓶口冲出,他们吞吐着凝重的气息,互斥着彼此的欲望,漆黑看着蔚蓝,蔚蓝盯着漆黑,就像微醺后的情人那样,深邃着眼眸,情不自禁,依依不舍,于是便以一吻划上句点。
“黑暗吗…你是只属于我的黑暗…嗯呼…”
他是琉都历史上最年轻的黑暗,杀戮的天才。血肉模糊,残肢断臂,强悍的军势畏惧他,凶猛的野兽对他退避三舍,无暇城教会,边境黑帮与雇佣兵,甚至平民…全都畏惧着他。当月光洒下来的时候,他的身边只有无穷无尽的孤独与血海。那年,他被那个一头金发的女人揍得不能动弹,当他笑着准备迎接死亡的时候,那女人却拖着浑身是伤的疲惫身子对他笑着说道:
“去上个班吧。”
那是他第一次败北,懵懂过后,他乖巧地来到本土找了份工作,数据整理,产品目录,宣发方案,无论是怎样的工作都是他从未接触过的,仿若他的前半生只是为了杀人,而他的意义也仅仅只是死亡。他四处碰壁却努力地完成工作,即使被上司责骂,拮据的生活却比以往更加充实,他似乎找到了活着的感觉,虽然高兴,却依旧孤独。他记得自己有个定下了婚约的对象,想说是不是也该成个家,为这份刻意为之的平凡增加一缕鲜艳的颜色,然而当他寻着线索看去的时候,那姑娘身边却多了个愿意为她付出一切的男人。他乘兴而来,却败兴而归,直到那秃头将这个蓝色头发的漂亮女人交付于他为止。
今天,他又败了,败给了这个蓝头发的女人,败给了她的魅力。
“咕!”暴躁的野兽紧咬着牙齿,他紧绷着一身健硕的肌肉,即便与最凶最恶对战时他都不曾有过如此感觉,纯白浓厚的爱意一如两人缠绵的舌语般呼之欲出,直到迸发的情绪到达峰值,那蓝头发的女人放肆地笑着,她拥抱着黑暗,感受着他独特的温度,直到他离开她的身体,房间中回荡起两人起伏着,却逐渐平静的喘息。
“呼…呼…不把我绑上吗?”莉莉侧过头看着男人笑道。
“我不会。”
“我教你。”言简意赅,相视一笑,无论是房事还是紧缚,在身为人雀的魏茧莉面前他都过于青涩。
“手腕要捆紧…对,就是这样…绳子先从一侧腋下穿过去,然后搭着肩膀从另一头绕回手腕,对对…接着把后颈的绳子当做支点,把手腕向上用力拉…啊!嗯…对…这样就很难自己解开了…”在职业人雀的指导下,那东西走绳的路数也变得极为严格,纵横交错的绳子像是被赋予了灵魂,不断地在莉莉这具白皙曼妙的胴体上收缩捆紧,很快,一个规整严格的极限小高手便被捆紧的死结牢牢固定。莉莉晃了晃身子,尝试着活动手腕,却发现这身捆绑已然无懈可击,即使是她自己也无法轻易地挣脱。
“…咕呼…没想到你还挺有天分的呐…嗯哼哼…”挣扎无果,莉莉便抬起头,对着那东西无奈地笑道。
“你喜欢被绑着么?真是奇怪的癖好…”
“你还不太了解我啦…作为一个人雀,我们的日常里充满了各种各样的束缚道具以及理论实践,所以身为人雀的我必须学会这些,但是现在的我…是被你囚禁着的弱者,也是你的女人呀…”莉莉扭了扭被紧绑的身子,顺势倒在那东西的怀里,柔声笑道。
“说起来…如果早点遇到你的话…任何东西都不会那么重要了吧?所以你啊…放松一点…我不知道黑暗对琉都有多重要,也不知道你们藏着什么必须保护的秘密…我只知道…你是那个亲亲嘴就会脸红,做爱的技巧也很笨拙的傻瓜呐…”斑驳的光变成零星碎片,继而照射进这间狭窄的房间,莉莉与那东西之间发生了什么,谁都不知道,或许也并没有那么重要,只是在话语完结之后,莉莉凑近那东西的脸颊奉上的那个香吻,却一定是真实存在的。
“莉莉…”
“快呀…你…可别让我跑了哦…”忽明忽暗的房间里,两人的体温再次来到新的高度,你侬我侬的情愫在夜里绽放着暧昧,令人神往。只是这令人神往的感觉,总会有不识趣的东西想要破坏。就像那个站在楼下角落,用手机对准那东西房间偷拍的兜帽男一样,上扬的嘴角也不出意料地扬起邪恶的微笑。
琉都本土·眠据点
“派出去的瘾君子把画面传回来了,嗯…这女人叫魏茧莉,前鸟笼的注册人雀,在克瑞斯托公主事件后失踪…不过根据小极缘的情报网来看,这个魏茧莉就是绑架公主的人雀没跑了。”电脑的微光打在妒的脸上,将他本就不算俊俏的脸照得更显阴诡。
“哇…干了这种事确实只有找黑暗庇护了呐,这位小姐真聪明啊!不过…「那东西」不是很久没有活跃了嘛?”脑袋反光的秃驴摆着人畜无害的笑容,谁又能想到这沙弥却是组织中被称为凶的男人。
“…似乎在过正常社畜的生活呢,真是奇怪的家伙…不过这个魏茧莉似乎是鞭组事件的牺牲品之一,不管怎么说…我们都要提防小极缘和狐面啊…”妒将嘴里的棒棒糖狠狠咬碎,提到小极缘与狐面的时候,他的脸色明显浮上一丝不安。
“啊哈哈,没想到妒也会忌惮狐面吗?但是…您不是已经黑入小极缘的情报网络了吗?甚至到现在都没有人发现这点呢…”凶压低僧侣帽的帽檐,沉声说道。
“我怕这是狐面刻意让我们这么认为的啊…该死…一旦想到狐面的事脑子就没办法停下来了啊…擦的,血压都升高了!不行…我得去释放掉点压力才可以!”妒涨红了脸拍案而起,随即便离开电脑桌朝着一侧紧闭着的铁门走去。
“我有必要提醒你一下哦,在眠没有回来之前…妒…你可不要把珍贵的「工具」弄坏了啊…”
“…我知道轻重。”咔嚓咔嚓!嘎嘎嘎…厚重的铁门就这样被妒用力拉开,他随手打开内侧的开关,漆黑的房间终于被泛着黄的昏暗灯光点亮。
“咕呜!呜——!!呜——!!”白花花的肉团就那样被吊挂在这间狭窄储藏室的正中间,黛缨被扒得一干二净,除了捆绑身体的绳子之外,没有一丝能够遮挡这份春色的东西存在。纤弱的双手被反折于后背,手腕交叠着用坚固的绳圈收紧捆牢,一双饱满的胸脯上下都被绳索规整紧致地缠绕捆住,绳索箍紧手臂外侧后,黛缨的双手便只能紧贴着躯干,毫无活动的可能。那双修长的美腿则分别贴着躯干两侧,绳子在膝盖处捆上绳圈,再于黛缨的蛮腰系成一道,待绳圈收紧后,那双长腿便再也无法离开身体两侧。穿着高跟的小腿虽然没有被束缚,但那双腿除了在半空小幅摇晃之外,也无法做出其他动作。迫于这样的姿势,于是黛缨的股间便只能大大地敞开着,菊门与腔门微微开合,像勾人魂魄的低语,扑腾着微朦的雾气,泛滥着晶莹的水花。在察觉到储藏室的门被打开后,黛缨便惊恐地大叫起来,只是她的嘴上依旧被鸟笼专用的任务胶布贴得密不透风。虽然期间黛缨也尝试过想办法撑开,但是这魔鬼胶布就像与自己的皮肤化作了一体,黛缨甚至感觉自己的嘴好像就这样消失不见了一般。
“…你在狗叫什么啊?放心啦,我会戴好套子的。”
“呜咕!呜——!呜呜呜——!”见妒在自己身边脱掉裤子,接着撕下一片橡胶套子套进那条尺寸巨大,曝露青筋的肌肉棒子,黛缨立刻便明白了眼前这个其貌不扬的男人想要做什么。黛缨怎么说也是小有名气的主播,也是业内有名的美人新闻工作者,追求她的人不乏权贵富豪,但是高傲的黛缨从没正眼瞧过这些人,即使最近的工作进展的并不顺利,她都没想过用自己的皮囊来换取一些东西。然而此时此刻,虽然她拼命地摇头,拼命地挣扎,但是她那颗甜美的果子,显然要被这邋里邋遢的男人吃掉了。
“肌肉给我放松点,明明都这么湿了…等我进去再用力夹!”
“呜呜…呜呜呜…呜呜…”黏糊糊却滚烫的温度随着椭圆的形状抵在黛缨大门的入口,被绑紧吊在半空的她知道自己无法逃脱,眼泪就这样从眼眶里逃出来,随即便顺着漂亮的脸颊向肮脏的地面掉落。
“呼咕…!…进去了!”
“哞呜—!!呜——!!!”随着棒状物滑入腔门的噗嗤声响起,黛缨立刻发出一阵凄厉的呜吟,虽然心里早有准备,但是她对妒这种男人的侵入,依旧极为反感与排斥。
“哞嗯!咕…呜嗯!嗯!哞噗!”啪啪,啪啪,啪啪,三浅一深,妒是个技巧娴熟的男人,他知道如何让女人的身体热起来,而不会漫无目的地宣泄,妒用手拉住吊绳,方便让黛缨的屁股最大程度地配合自己插拔的节奏,透明的爱液在大棒与腔门结合的缝隙处疯狂喷溅,肉体与肉体相撞所产生的气压不断发出刺耳的音波,而女人的本能,令黛缨逐渐地失去理性,被封死的嘴也不自觉地发出沉闷的喘息。
“呼!呼!…喂…拿出刚才的力气给我用力夹!”
“哞咕!呜—!咕呜!哼嗯!呜——!”啪啪声越发深沉,妒的双手肆无忌惮地掠过黛缨白嫩的肌肤,俏丽饱满的双峰与地面平行着前后晃动,搞搞崛起的媚臀落下妒的掌印,潮湿的隧道开开合合,每一次都令黛缨的眼睛不自觉地向上翻白。
“啊呀呀…难怪都说码农容易秃呢…看来妒先生真的积攒了相当大的压力呐…”听着储藏室内激烈的声音,凶感慨道。
琉都本土·某黑帮办公室。
“PCP?是谁在我们地盘卖这玩意?”办公室内坐着几十人,每一个都面露凶相,他们把玩着枪械或是刀具,在那个端坐于办公桌前的男人说话时,却都识趣地看向那男人。
“人带来了,老大,要把他带上来么?”手下作揖,示意已经把在他们地盘上贩卖PCP的人抓来了。听到这句话,办公桌前的男人立刻便点头示意。
“就是你在老子的地盘卖PCP?…胆子真大啊…PCP是无论如何都被禁止销售的毒品啊!说!谁指使你的!”那男人阴沉着脸,被几个手下提拉着来到黑老大面前,但是即便周围都是持械的黑帮成员,那男人的面色却始终阴沉着,没有丝毫起伏。
“这是啥玩意?”言语之间,黑老大瞥见男子的右手紧紧攥着一个大号金属箱,手指被切掉两根,正不停地渗血,可见之前其他成员曾经尝试过用暴力让他放开箱子。
“不知道,就算被切掉手指这小子都不愿意松手,我们检查了箱子,也没有找到打开的方法,所以就连着这东西一起带回来了。”一旁的马仔向黑老大汇报道。
“嗯?…喂?老子让你去那里蹲着了吗!”然而,小弟话音刚落,那男人便松开了手,接着便慢条斯理地朝角落走去。一众黑帮莫名其妙地看着在角落蹲下的男人,直到黑老大破口大骂才反应过来。
“老…老大…!”咔咔咔…咔咔咔…就在众人要去收拾那个男人的时候,箱子突然传出一阵机关打开的声音,众人循声看去,因为不知道里面装着的是什么,所以所有人都摆起紧张防备的态势。
“呜…呜…呜呜…”咔嚓,箱子向两边打开,里面装着的东西便立刻曝露在众人面前。黑色的长发束披散在洁白的后背,前面则从正中一分为二,画出一个大大的中分来,黑色珍珠般的瞳孔镶嵌在这艳色无双的脸蛋间,像是只为这绝色画卷而落下的点睛之笔,东方女性独有的神韵在这女人的周身泛着微光,令人神往。洁白无瑕的胴体就这样在众人面前展现,纤细的双手被箱体中的镣铐固定在箱体两侧,修长的美腿则大小腿对折起来,同样被箱体中的固定铐牢牢固定住,如此一来,只要箱体关上,女人的手脚便会跟着合拢,并将身体蜷缩成一团,以便箱子关合。
“咕呼…哞…咕呼哞…”咔嚓,咔嚓。铐住女人手脚的锁铐自动松开,手脚恢复自由后,女人也不理一众看得目瞪口呆的黑帮,双手伸向下体,握住箱体底部那根剧烈旋转着的震动棒,一点一点地将不停喷水的胯门与这条棒子分离开来。
“…你是什么人!”那女人站直了身体并离开箱子,同时也被身边的黑帮分子团团包围,黑洞洞的枪口与锋利的刀子对准了这个神秘的女人,每天都活在刀口的亡命徒们,本能地感觉危险。
“…呜呜…”面对这些黑帮分子,女人的脸上没有一丝惧色,反而迈着妖娆的猫步,径直走到离她最近的一名黑帮成员面前。她眯起眼睛笑着,指了指卡在香唇贝齿之间的那颗红色塞口球轻吟了几声。
“…啊?噗咯!!”男人还没反应过来,脖颈便立刻被女人徒手贯穿,女人拔出被鲜血染红的手后,脖子被开了个大洞的男人便沉闷地倒下,一动也不会动了。
“啊啊啊!!”
“啊咔!”
“啊!混!啊啊啊!!”
“噗咔!!”
“啊啊啊!!!”
……
砰砰砰!!砰砰砰砰砰!!在第一人倒下前,女人顺势接过他手里的枪。那之后,惨叫声,哀嚎声,枪声,骨头碎裂,皮开肉绽,办公室里的人被杀死,听到动静冲进办公室的人被杀死,胆小怯懦想要逃离这里的人被杀死,仿若地狱般的声响在这件办公室内狂乱地演奏着。人数优势,体格优势,武器优势,在女人强悍得令人咋舌的实力面前,这些都仿若笑话,终日生活在生死边缘的黑帮分子一个接一个地被杀死,然而却没有一人能奈何眼前这个犹如死神一般的女子,甚至连靠近她都无法做到。
“咕咳!!你…!咳咳!你究竟是什么人…!?”黑老大被女人一脚踹翻在地,即使是如此轻描淡写的一脚,都令这个见惯了风雨的大佬表情痛苦地捂住肚子,怒视着面前这轻蔑地俯视着自己的女人。
“…呜…呜…呼呼…”就像与第一人对话时的回放,女人半蹲下,将漂亮的脸蛋凑近黑老大,并指了指嘴里的口球轻吟了几声。
“咕!”相比那个不长眼的手下,黑老大的反应却是快多了,他也顾不得肚子的疼痛,强忍着用双手解开女人嘴上的口球。
“呼…这些人脑子这么不灵光…早点往生也不是坏事吧?”
“你!你这女人!咕!?”黑老大还想为死去的手下辩驳几句,便被女人手中的枪口抵住了脑袋。
“你是这片区域的老大?”
“是…又怎样…?”
“你可以帮我们一起卖PCP吗?”
“哼…你别开玩笑了…和PCP扯上关系的组织都莫名其妙地覆灭了啊…即使你杀了我…也不会改变这东西的危险性…”
“哦。”砰!听到黑老大的回答,女人轻描淡写地便扣动扳机送他上了路。
不久后
“你知道我没什么耐心的…不过无相楼真的很努力在控制PCP呢,眠呀…为什么要这么麻烦呢?只要是你讨厌的人…我会为你全部都杀光的呐…”女人坐在黑老大的座位上,用面前的座机拨通眠的电话闲聊起来。
“知道了…那我就勉为其难地忍忍吧,这个黑帮的干部和头子都被我杀了哦,呼呼…碍事的家伙消失了,我们可以好好做买卖啦…嗯?装箱游戏还不够好玩嘛?绳子?胶带?那种东西对我也没什么用啊…嘛…如果你想尝试的话…我会陪你玩的哦…❤”整间办公室的尸体与鲜血仿佛是衬托暧昧的装饰,就像热恋中的情侣那般与电话那头热络地通话,好像刚刚被她杀死的那些人的性命,便如蝼蚁般轻贱。
“啊哈哈…身上都是血呢…真是…太美味了呢…哈…哈哈…”挂断电话后,那女人站起身,迈着妖娆的步子走到箱子前。撇了眼手上的鲜血,女人便缨红着脸忍不住舔舐了一口,而在她的舌苔之上,赫然纹着一个大大的「祸」字。接着,那女人便用口球将自己的嘴再次堵塞,而后蜷缩起身体进入箱子,待箱体中的镣铐将她的身体再次拘束固定后,那箱子便自动闭锁。一切完成后,躲在角落的那个男人便默默站起身,拉着箱子离开了这间仿若地狱般的办公室。
不远处的天台,一名戴着鲨齿口罩,穿着幽灵之血制服的男人正满头冷汗地用望远镜窥伺着黑帮办公室中,战斗的全过程。
“怎么…怎么会是她!?这不可能!!必须…尽快向老板汇报!”意识到事态的严重,男人立刻便紧张地从兜里掏出手机准备向唐夜汇报情况,然而,他刚刚拨通唐夜的号码便被暗处的狙击手一枪爆头。鲜血不停在冰冷的地面扩散开来,电话中传来唐夜慵懒的声音,而这个经历无数生死的战士,却在黑夜中化成死寂。
另一处天台,一个男人安静地趴着,狙击枪的枪口尚在冒着青烟。显然,他便是那个击毙幽灵之血成员的狙击手。
“别他妈多事啊…”男人吐了吐舌头,摆出俏皮的模样笑道。而在他扣动扳机的那只手的手背上,纹着一个漆黑的「难」字。
次日,鸟笼总部大楼附近的餐馆。
“明明这么好吃…店里却没什么人呢,前辈真是知道不少闹中取静的好地方呢…”小深的脸就像女孩子那样清秀,他长得实在太好看,所以惹得店里的妹儿们不自觉地将视线抛向他所在的地方。
“啊哈哈…喜欢就好…(这小子怎么成天粘着我啊…我可不喜欢成为焦点呐…唉…算了,谁让我是热心前辈呢…)”作为一名人雀,比起被许多人关注,他更喜欢隐匿在人群里,无奈小深长得实在太好看,并且这段时间他就像块狗屁膏药那样整天粘着刑渊。
“呐,前辈,如果工作途中不小心败露会怎么样?举个例子,比如前辈在运送的时候被巡查发现会导致怎样的结果?”小深满脸诚意地提问道。
“嗯…虽然我一次都没遭遇过,但是确实有这样的事发生,一旦发生这样的事…鸟笼会介入摆平,但是这名人雀的淘气包账号会被冻结一段时间,并且就算再次开放也只能接取三星以下的委托,慢慢提高自己的风评之后才能接取高星级的委托。”刑渊耐心地解答道。
“原来如此,鸟笼对人雀的水平也是有相应评判的呢。”
“那是肯定的,鸟笼是中介平台,他本身并没有人力资源,虽然人雀和鸟笼是互相依存的关系,但是鸟笼是平台,所以必须负责管理,否则事态就会失控。”刑渊一脸认真地解释道。
“嗯,确实,所以运输时除了捆绑目标之外…还有更有效的方法吗?因为即便用任务胶布封住嘴巴,目标还是能出声的,但是连鼻子也塞住就会窒息,要让目标晕厥吗?”对于控制目标的手段,小深也十分地感兴趣。
“嘛…你说的也是一种方法啦,毕竟有许多人雀会这么干,不过我通常会用自己改装的旅行箱来搬运肉货,内侧装满隔音棉再加上堵住嘴的话基本就万无一失了,接着就小心地规划好行动路线,不要选择任何会开箱检查或者会进行X光检查的路线就好了…”
“不愧是前辈呢,嗯…我记得前辈是有女朋友的吧?那么…”说到这,小深顿了顿。
“前辈你会享用肉货吗?”
“…我…”这句话就像灵魂拷问,虽然白枫曾经说过,活在里世界的男女并不会被通俗的伦理道德束缚,她知道,刑渊的职业就是和女人接触,甚至强迫女人是人雀常用的手段之一,但是,这能被刑渊当做肆无忌惮地品尝除了白枫之外的,其他女人的理由吗?刑渊无法回答小深的问题,他找不到任何托词。
“恶的机构孕育着恶的故事,前辈,你的恶并不纯粹。”小深站起身,餐盘中的吃食已然全部吃完。
“唉?…小深你…”
“离开他!!!”突如其来的怒吼带着恐惧打破了午休的宁静,刑渊吃了一惊,转过头去,却看见白枫一脸戒备,满头冷汗地站在不远处拿着手枪指着小深。
“哇啊啊啊!是手枪!!”
“快逃啊啊啊!!”店内本就不多的人瞬间便化作鸟兽散尽,只留下三人面面相觑。
“枫…枫宝?你这是怎么了?”不解,迷茫,像陈年烂砖般堆砌在刑渊的脸上。
“…你是来报仇的么…”白枫并没有理会刑渊,她谨慎地怒视着小深,周围的空气安静至极,仿若纤细的银针掉落都能轻易察觉。
“同样的问题我曾回答过你…你应该还记得,我没有作为一个人类的感情,对我来说,无论是谁都只是一坨蛋白质罢了。”面对白枫的枪口,小深并不畏惧,他的表情没有任何起伏,平静,缓和,仿佛即便死神站在他面前,他都不会有一丝一毫的不安。
“你究竟要做什么!”白枫怒吼道。
“我只是想解开心里不停增长的疑惑罢了。”小深笃定地微笑着走向白枫。
“跟我回幽灵之血…我要把你交给无相楼…”
“呐…奶奶临死前还在叫你的名字,她说啊…枫枫怎么去修罗班上学了呀…这么冷的天…可别感冒了呀…”
“咕!”听到这句话,白枫整个人便瘫软在地,她双手抱着脑袋,仿佛想起了什么可怕的事一样,手里的枪也掉落一旁。
“这是奶奶当时准备寄给你的东西。”
“唔…!?”那是一条手工编织的毛绒手套,手套的毛已经僵硬皱巴,边角还有烧焦的痕迹,一看便知道是个经过岁月洗礼的物件。
“放心吧,我不怪你,但是…我却对现在的你非常好奇呢,明明是个杀人无数的女人,为了完成任务可以泯灭感情,这样的你为什么又会对一个男人付出真心呢?或者…你只是喜欢他捆绑和侵犯你的手段而已?”小深掠过白枫继续行走,却并没有停下脚步的意思。
“住口…”
“呵呵…前辈,感谢你这几天的照顾,为了报答你,我会让这女人在你身边多待几天的。”小深停下脚步,对着刑渊灿烂笑道。
“小深…你究竟…”
“啊,忘了告诉前辈了,我不叫小深,大家都叫我…”
“…眠。”说罢,眠便头也不回地扭头离开了餐厅,只留下无力瘫软在地的白枫与一头雾水的刑渊呆愣在原地。
“啊,你也在吗?”
“保护…主人…她说…”咯咯咯…咯咯咯…拖拽着大箱子的男人从身后跟上眠的步伐,并用机械般的口气回答道。
“哈哈哈…锁在箱子里也不消停呐,她还说什么了?”
“…主人…讨厌的话…杀…她说…”面无表情的回答,仿佛这个拖拽着箱子的男人只是具行尸走肉一般。
“哈哈哈…祸呀…我的目的不是杀人呐…”说到这,眠站定身子,抬头看向湛蓝的天空,顺势抬起手遮挡住烈日洒下的那刺眼夺目的光。
“你看呐,即使最纯粹的邪恶,也能站在这暖阳之下呢。”
晚间·料理店·青蛇。
“呼…没想到我也有向小极缘采买情报的一天呢…枫…真的是眠么…?”看着眼前整齐堆叠的资料,唐夜无奈地摇了摇头,随即便看向一旁端坐的白枫与刑渊。
“是的…毫无疑问…他…还活着…”白枫阴沉着脸回答道。
“…真是天意…”唐夜叹了口气道。
“老!老板!小深…不!这个眠究竟是什么人!还有!枫宝…你最近心神不定的!是不是也和他有关!!?”无数问题早已积压在心底,虽然白枫一直尝试让他远离危险,但是刑渊是个心思细腻的男人,并不能简单地糊弄过去。
“眠他…是枫的青梅竹马…”
“老板!?”见唐夜准备把事情和盘托出,白枫立刻想要制止。
“…枫,他是愿意为你装上生死门的男人,有权知道。”见唐夜如此说,白枫便只得咬紧牙关别过脸去。
“眠出生于琉都的望族,枫和他是在眠母亲的葬礼上认识的…”
“所有人都在哭!你为什么不哭!!”样貌威严的男人对着身侧的眠怒吼道。周围的人面色凝重,每一个都带着悲伤的神色,即使是被誉为混沌的白老与身侧端坐着的白枫也是一样。
“啊!?呜…呜哇啊啊!母亲大人!母亲大人!!”被父亲呵斥后,眠立刻挤出眼泪放声痛哭,但是所有人都知道,这是眠的表演。
“你这!怪物!!”
“够了,不要惊扰死者…”那男人刚想发作,却被一旁那位慈眉善目的老太太制止。
“奶奶!”眠扑进老者怀中,他知道如果不这么做,父亲一定会毒打他一顿。
“眠呀…奶奶知道你得病了…所以即使你感受不到悲伤,奶奶也很高兴你能够流下眼泪…”奶奶摸着眠的头笑道,眠抬起头,收敛起情绪,而此刻的眠,却不知是真的在哭,亦或是在表演。
“你这货的表演实在是太拙劣了啊,至少自己老妈的葬礼要卖力点才对啊!”
“呵呵…我只是不明白,人活着的时候不去好好珍惜,死了却要逼着自己流下眼泪…他们难道不是和我一样…在表演吗?这样的事难道不是多此一举么?”面对白枫的质问,眠面无表情地笑道。
“…虽然你这么说也没错啦…但是…那是你的亲妈啊!”
“我不明白,母亲也好,父亲也好,你也好我也好…死掉之后就只是一坨蛋白质罢了,人存在过的痕迹很快就会被时光打磨得干干净净,而人…为什么要为这些虚无缥缈的东西悲伤或者快乐呢?”眠定定地看着白枫,仿若一尊刻板的雕塑。
“咕…可是…”
“因为眠还活得好好的呐。”
“奶奶!!”当白枫被眠说得语塞时,慈祥的奶奶端着点心走到两人身侧笑道。
“只要有人还记得,那这个人就还活着…就像你的母亲,如果眠永远记得她,她就会一直活在眠的心里哟…所以眠呐…人类之所以被称为人类,是因为活着的人会追思死去的人,连带着他们将生命一直延续下去,这就是生命的意义。”奶奶放下点心,跪了一上午的白枫早就饿得眼冒金星,立刻便狼吞虎咽起来。
“慢点吃…别噎着…这丫头,哈哈哈…”
“生命的…意义吗…”而眠,并不理解奶奶的话语。
“当你拥有些什么的时候,就会被贪婪的人类觊觎。为了达到某些目的,会选择性地牺牲人性…我们都一样…”
“看,这就是反抗无相楼的下场,继承家主之位后…你要乖乖听话哦…”纯白的面具装饰着华丽的配件,面具上印刻着深沉的「M」字,血红的礼服就像地狱的烈焰般裹挟着叫做眠的少年。而少年面前的处刑台上,则是他身首分离的父亲。眠的眼中没有半点涟漪,甚至没有任何感情,但是他依旧大声哭泣,用他拙劣的演技。
“眠…你败了…不要负隅顽抗了…”面前的白枫用枪指着眠,双眸不停地流出眼泪。她的身后,站着混沌,站着七彩瘟疫,站着彼岸花,站着末日,站着白公馆的特工一众,站着无暇城的武装圣职者,站着幽灵之血部众,同样站着修罗班的精英学员。
“无我相,无人相,无众生相,无寿者相…我只是想知道无相楼的管理者…他们的生命是否有意义。”眠微笑着,即使面对如此排面,他的表情依旧没有丝毫起伏。
“所以你就策划暗杀「M夫人」么?”彼岸花慵懒说道。
“言语之间便能策反众多身兼要职的人…”混沌拘谨道。
“差点就给他得手了册那…”七彩瘟疫点燃香烟吐槽道。
“集结了如此庞大的力量…居然就在无相楼的眼皮子底下?太不可思议了…”看着周围堆积的尸体,末日不可置信地说道。
「判定善恶的标准,只是那判定之人出于自我的傲慢罢了。」
“我不明白,我不理解这个世界。”
「生活就像迷雾,看不清来时的路,也看不清这路通向何方。」
“如果只是恶的程度不同,为什么要区分表里社会呢?”
「这个世界满是虚假,唯有痛苦从不说谎」
“是什么…让强大的你们不安?”
「你们谈论着飞翔,言语间却都是枷锁。」
“是这些死掉的人吗?”
「鲜血不会只沾染你的双手,因为罪恶会让它们分流。」
“还是因为我还活着呢?我…不明白。”
「人们之所以痛苦,是因为他们追求错误。」
“让他解脱吧。”唐夜拍了拍白枫的肩膀,示意她开枪。
“可…可是他…他们家就只剩下他一个人了啊!”白枫扭过头,不可置信地看着唐夜。
“让他解脱吧。”唐夜摇了摇头,重复了一遍。
“眠…”
“奶奶…是你射死的吧。”
“咕!?不!不要说下去!!”
砰!
「在黑暗中也不要枯萎,我的向日葵。」
“啊啊…你的恶…并不纯粹…”
「恶意在深眠中降临。」
“即使最后…他都在枫的内心种下了阴暗的种子…策反内部要员叛乱,集结大量强大战力,随时随地的恐怖袭击,爆炸…暗杀…尸横遍野,死亡人数达到数千人,伤者更是不计其数,而眠他…并不是为了复仇,只是像个孩子满足自己的好奇心而已。”唐夜深深吐出一口气,闭起眼睛叹息道,而一旁的白枫也早已泪流满面。
“眠所引发的事件没有赢家,无相楼损失惨重,眠一家全灭,财产都被无相楼没收,原本M夫人是准备让他成为家族傀儡的…也算是为那一脉留下点火种,但是眠他…太危险了…思想也好,智慧也好,一个完全没有武力的人,却能一度将无相楼逼入绝境…最终动用了当时全部的黑暗才勉强消灭了他所创办的组织…简简单单的话语却能够精准拿捏人性…他明白自己父亲的死只是因为对利益的追逐,他也知道…他只是无相楼的傀儡,他了解只要安静地当个富家子弟就能够安稳的度过余生,但是…”
“他想理解这个世界,即使会因为这而令许多人死去,他也任性地想要这样去做,所以小渊子…枫面对的就是这个有足够能力毁掉社会体系的…怪物。”说罢,唐夜将视线移向刑渊,而刑渊则搂着白枫,脸上挂着的,却是说不清,道不明的奇怪神色。
最危险的人是什么样子的呢?
是强悍的,拥有极高战斗能力的人吗?显然不是。
是拥有众多手下全副武装的人吗?当然也不是。
那是掌握权利,操控这世界规则的人吗?不是。
最危险的人是什么样子的呢?
是毫无感情,不断尝试着理解这个世界,只需要托着下巴便能够找到瓦解社会体系的方法,纵使千人万人甚至所有人都为他的探知欲死去,他都不会吝啬自己的冷漠的人。
而眠他,是这样的人吗?
「因为背对着阳光,所以你只能看到自己的影子。」
人雀S3-14·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