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4 蓬莱手记-故人旧话篇(19世纪末20世纪初的故事四章) | 蓬莱手记

蓬莱手记-故人旧话篇

1864年夏,一位身着奇装异服的中年黑龙来到了平静的蓬莱村,他身旁跟着一位矮小的白羊少年,村民们见了都以为他们是父子,不过实际上并不是。白羊少年奇兰今年十五,是一位孤儿,中年黑龙今年二十八岁,来自北方的罗刹国。他的名字实在是太难读了,所以大家都管他叫做Q先生。
齐兰出生在芒丘联邦的首府长林市,五岁时父母带他去了边境小城乌德,十岁时父母在战乱中牺牲,还好小家伙天生聪慧,在边境城市流浪的时候学会了罗刹国的语言,跟别的孤儿比起来少吃了不少苦。这位Q先生自称是一位考古学家,他是来蓬莱村寻找传说中的蓬莱古墓的。传说古时有两位拥有异能的兄弟居住在蓬莱村里,他们死后被村人尊为神明并随着无数陪葬的金银珠宝葬分别在了村东的妫山和村西的呦山。Q先生研究过古籍资料后发现这两人的坟墓之下很可能有两座巨大的地下城市,他对此非常感兴趣,所以便来到了蓬莱村。

齐兰从十三岁起就认识Q先生了,当时这小羊在一家罗刹人开的咖啡店里打工,高大威猛的Q先生经常带罗刹国各界的达官显贵光顾这家咖啡店,一来二去两人就熟了。Q先生对这机灵的小羊很感兴趣,所以在需要翻译官的时候想都没想就雇了他。

这蓬莱村确实太偏僻,别提铁路了,就连公路都不通。当他们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来到村子后在村西头的牧场里租了一栋小楼当作行动基地,不过花了半年时间Q先生也还是没有找到那两兄弟的坟墓。当地人对这些传说要么闭口不谈要么嗤之以鼻,而且由于罗刹国的士兵们借着战乱在蓬莱地区无恶不作,村民们对同样来自罗刹国的Q先生始终充满了怀疑和敌意。到秋末的时候,Q先生意外被两个强壮的虎族醉汉堵在街头这两人只觉得Q先生异国的服饰很是扎眼,便把他拉到小巷打的元气大伤,只能躺在床上修养。虽然他提议把剩余资金的一半给齐兰当作遣散费,可善良的小羊于心不忍,便留在了Q先生的身边照顾他。
冬天很快就来了,由于战乱加上庄稼歉收,蓬莱村里粮食紧缺,就算有钱也买不到什么。齐兰每天都会在牧场里打工,用以换取自己跟Q先生的食物。牧场主鲁先生是一位慈祥的老狼,他净是分配些轻松的工作给齐兰,弄的家奴们都嫉妒了。
在一个冬夜里,齐兰不顾牧场主的劝阻上了妫山为Q先生采取草药,他听牧场的帮工说在妫山上有长着一种叫做月神花的怪草,它只有在月圆之时会分泌少许银色的液滴,听说给生病的人服用下去后就连癌症也会治好。
妫山上树林茂密,野兽繁多。小羊足足找了三个小时,手都冻僵了也没有找到药草。当他往回走的时候天上下起了鹅毛大雪,不幸遇到了一头尚未冬眠饥肠辘辘的棕熊。小羊也不看路就朝后跑去,可那棕熊一声怒吼把小家伙拍倒在地,小羊的头上顿时血如泉涌,他也顾不得擦了,朝熊脸上扬起一把尘土,趁着棕熊分心的时候起身继续向前跑去。
可小羊的失血量实在是太大了,最后终于支撑不住,倒了下去。就在他失去知觉前,他隐约看见一朵银色的花出现在了自己的身旁……

此刻Q先生正在床上辗转反侧,他已经记不得齐兰这是第几次在半夜从自己的怀抱里溜走出去采药了。明明只是几个小时没见,他却十分挂念小羊那软糯悦耳的声音和那对水灵灵的大眼睛。
这时只听外边两声枪响,Q先生拄着拐杖下楼,见外面一群人围着一头棕熊的尸体。一位犬族猎人拿着一把滑膛枪自豪地踩着熊的尸体对大家炫耀自己的猎物,Q先生还是听不太懂他们在说些什么,可他发现那棕熊左爪的指甲上穿着一只沾满血迹的羊耳朵后他一声哀嚎,不顾自己的身体顺着熊的踪迹朝着山上冲了过去,沿路所看见的血迹令他的心愈发不安。
最终,Q先生在山腰处的一块巨石上发现了一摊十分新鲜的血迹,他顺着血液的痕迹找到了一个十分不起眼的山洞,在山洞正中央摆着一个祭坛,上面供奉着齐兰冰冷的尸体。小羊的脑袋不翼而飞,身体跟四肢除了右脚外都被啃的一干二净。Q先生跪了下来,抱起小羊冰冷的右脚哭喊着对方的名字。他被悲伤冲昏了头脑,就连山洞口在自己身后合上了都没注意到。从此,没人再见过他们两人。
当春天再次到来时,村里人已经大多忘了Q先生了。只有在茶余饭后闲谈的时候才会提起一位奇怪的外国的绅士Q先生跟他的小羊的故事…

1902年,芒丘联邦跟盘踞在北方的罗刹国的战争在罗刹国解体后正式结束,举国上下以蓬莱地区为中心一片欣欣向荣的景象。可最近却有传言说一个以蓬莱村为中心的新兴宗教发展势头越来越旺,这个宗教似乎是在一个来历不明的神秘组织的支持下兴起的,他们以一些奇怪的传说或者故事为核心并用“报酬”怂恿外地人加入。为了更详细地调查,蓬莱地区的总督莫先生派了他的两名得力干将巴尔虎跟白季去蓬莱村一探究竟。
巴尔虎是一名来自北方大漠的灰犬士兵,他身材高大,口中一对獠牙看上去威猛无比,他自小修习武术,练的一副硬朗的身体和俊朗的外表不知惹得多少花季少女心烦意乱。白季是一位秀气的白猫医师,不仅救人有方,还使得一手好毒。不过巴尔虎特别害羞,每次出门都粘在白季的身旁行动。
二位今年二十有五,当他们来到蓬莱村后正巧赶上了一个盛大的祭典,村里人们载歌载舞放着炮仗宛如春节一般。街上有许多小摊,卖着自家做的餐食,比如葱油炊饼夹蘑菇,驴肉夹馍,牛蛙豆腐串,红豆蜂蜜窝窝头一类的。白季虽然看似瘦弱可实际上特别贪吃,这一路上不停驻足于各种小吃摊,到最后巴尔虎不得不把他扛到肩上强行带到了牧场里。蓬莱村的牧场主是莫氏的内人,也为二人此行提供了重要的据点。
一进牧场只见几位穿着棕黄色马褂的牛家奴迅速地迎接了二人,把他们带进了牧场里最大的一栋建筑物。当二人来到走廊尽头时迎面走来了一位穿着淡雅蓝色旗袍的银狼,这人叫鲁宁,今年二十七岁。他虽然是一位雄性,可穿着打扮却跟雌性一样,头戴一金丝凤羽小毡帽,旗袍下露着大腿,手中慢慢扇着一把流银折扇好一副贵妇人的样子。

此刻这位鲁“夫人”正在跟他的家奴抱怨着什么:“要我说呀,那个瞧不起人的死老头子不过来才好呢!当上总督有什么了不起的?连家都不回,也不知是跟哪里来的野人搞上了…”
见到迎面而来的巴尔虎,鲁宁说着说着声音就小了下来。到最后干脆闭上嘴,起身迎接了二人。他的脸上带着一抹红晕,看上去似乎很高兴的样子,声音也细了下来。
“啊…真是的,没想到你们这么早就来了,害我连点像样的茶点都没准备。你们先坐,我吩咐厨房做点什么来。”
巴尔虎抱了个拳说:“不必劳烦,我们方才在路上吃过了。在下巴尔虎,此行携友人白季借住在您这里,还请多多关照。”
鲁宁脸上的红晕又深了一分,立马吩咐家奴们带二人去卧房。他提前把两人安排在自己房间隔壁,这墙壁薄的宛如一层纸,而在某些地方还有几个不易察觉的小洞。待两人入住后鲁宁跟他们简单讲解了下情报后就回卧房“休息”去了。
今夜在牧场里有一个盛大的西式假面舞会,据说有许多外国友人会前来参加,还有一位神秘的羊先生会来到会场,根据莫总督提供的消息来看,这位羊先生就是那新兴宗教的重要成员。
这个舞会已经开了五年了,每次为期一周,每夜舞会结束时按照惯例看上眼的二人将会牵着彼此的手在牧场特供的卧房里共度良宵,每年这羊先生都会按时到场。而此次二人的目标是想办法把对方引到卧房里用白季擅长的药物逼供对方。
“说是这么说,莫老板为何不派个姑娘来?叫我这一粗人参加这舞会,万一露出点破绽…”
巴尔虎边说边打开了包裹,里面装着莫老板准备的衣服。
“这羊先生就好龙阳,姑娘来了反而不方便。”
白季一边说一边上下打量着巴尔虎那健壮的酮体,这家伙的身上肌肉饱满而不夸张,看上去十分可口。
“那你为何做侍者?只有我穿成这样…”
巴尔虎委屈地瞪着对方,白季摸了摸对方的头,从包里拿出一套侍者的衣服。
“我又没你这么有男人味,要是对方看不上我的话岂不是白忙活了,而且我做侍者的话方便在他的酒里下药,以防万一嘛…”
白季一边说一边得意洋洋地换上了衣服。
“我是不懂,不是姑娘的话,之后跟他进卧房干嘛?两个男人比谁尿的远?”
白季被巴尔虎这句话逗得前仰后合,笑的瘫倒在床上。后者臊的满脸通红,不过并不是因为白季的笑,而是因为自己包里那“衣服”就只是一套性感的丝网紧身背心和内裤以及一对袜套,这袜套造型十分独特,从小腿套到脚底,整个前脚掌以及脚后跟都露在外面。当他穿上后自己身体的肌肉轮廓透过衣裤看的一清二楚,从圆润的胸肌到凸起的下体,这家伙着实让在隔壁偷窥的鲁夫人一饱眼福。
“阿白,你陪我练习一下好不?我着实不知如何是好…”
巴尔虎红着脸拉了下白季的衣角,他实在不擅长人情世故,该怎么引诱这个羊先生可就要看白季的指点了。
“好,那你就先把我当做这个羊先生吧,你需要跟他说话前最好先给他买一杯酒示好,如果他接了就代表他喜欢你,如果他不接我就从旁边过去假装把东西撒他身上,借给他清理的时候给他一针麻醉然后把他抓起来。你走路的时候记得扭腰,还有这个和那个………”
白季还是很有桃花缘的,他也清楚怎样勾引别人。他巨细无遗地跟巴尔虎解释并跟他彩排了一段时间,甚至连男性之间的调情法都给他演示了个明明白白。当夜幕降临时,巴尔虎已经不是原来那个单纯的巴尔虎了。

舞会是在三座巨大的谷仓内进行的,全村男女老少上千人按照取向分成了三组,这位羊先生就在最左面的谷仓里。他一身性感的黑毛皮,身高一米七,身材苗条精壮,不过由于带着假面看不出年龄。此刻他披着一件橙丝绒斗篷,坐在酒吧里注视着来宾们。巴尔虎咽了口口水,若无其事地坐到了羊先生身旁,随即他对酒保打了个响指用自己那低沉而性感的声音说:“麻烦给我跟这位先生来两杯马提尼。”
巴尔虎趴在柜台上用手拄着脑袋,紧张地注视着前方,时不时向羊先生撇一眼。对方什么也没说,不过从嘴角的微笑看来他对巴尔虎也提起了兴趣。
近距离注视这羊先生令巴尔虎愈发紧张,自己第一次见到长得跟自己差不多高大的羊。巴尔虎还没来得及说话呢,一匹马族青年不知从哪里冒了出来,抢着把羊先生约到了舞台上跳舞。由于怕被对方察觉,巴尔虎也不好说什么,只好坐在酒吧旁看着舞台上的人们跳舞。
只见那马青年一手握着羊先生另一只手把着对方的臀部,一边跟他说着什么时不时还捏捏羊先生的小翘臀。一曲完事后那马青年扛起了羊先生就朝着卧房奔去,巴尔虎等了一晚上都没等到羊先生归来,看来今晚是没机会了。
接下来的三天里,每当巴尔虎接近羊先生的时候都会被莫名其妙的人抢先,第四天晚上竟然还有一对黑白狼情侣把羊先生带去三人行。
到了第五天,巴尔虎听白季的建议决定先去舞台上跳舞,他并不知道如何跳舞,还好舞台上立着几根钢管,他灵活运用自己的身体把着钢管绕着圈,之后他腾空跃起大头朝下把住钢管在空中劈开了腿向外做着几个踢腿的动作。
现场的气氛一下子活跃了起来,所有人的注意力都被巴尔虎吸引过去了,就连羊先生也主动对巴尔虎伸出了橄榄枝,两人手牵手在舞台上跳了一段双人舞后羊先生主动带着巴尔虎去了卧房。
莫总督后来从白季那里得知这个新兴宗教完全无害的报告,至于具体发生了什么就无人知晓了…

“号外号外!芒丘王遣使团与华西亚联邦签订协约,芒丘九邦正式加入广州政府!”
1928年冬,人潮涌动的长林市街道内,卖报小童们摇着铃一份接一份地卖着报,没过多久所有的报纸就全部脱销了。长林市是旧蓬莱地区的首府,如今成了芒丘九邦内最繁华的地区。
其中一位白龙报童开心地数着手里的银元,拉着一位比自己小一岁的黑羊少年到杂货店里买了一份糖水碗糕,先喂对方吃了一大半后自己打扫(da二声se四声)掉了剩下的糖水。
这位龙族的报童今年十岁,而那位黑羊报童今年九岁,两人都是孤儿,彼此以兄弟相称并互相扶持长大。正当他们坐在路旁享受碗糕的时候两位骑着自行车的狼族少年从他们身旁经过,一下子把白龙手中握着的银元打翻在地,那些银元很快就被周围其他卖报童们一抢而空。
这两位狼族是酒井家族的少爷太朗跟次郎,酒井家来自东洋,其当家在芒丘联邦的政府里担任顾问,两位小孩子借着父亲的威严在长林城里飞扬跋扈。他们看不起白龙跟黑羊那样的芒丘人孤儿,总是找机会欺负他们。
白龙也不敢直接跟他们产生纠葛,只好气恼地瞪着他们远去的背影。可就在这时他注意到马路上凭空出现了一个小小的闪着银光的凸起,酒井家的大少爷碰到那凸起后一下子翻了个底朝天,白龙实在是忍不住,捂着肚子爆笑起来。
酒井家的二少爷扶起哥哥后气势汹汹地冲到了白龙那边一下子把他踹翻在地,正当两人扭打正酣时两名东洋人的警卫队员正巧路过,制止了他们。虽然小黑羊多次对警卫队员求情,可是白龙还是被以寻衅滋事罪拘留起来。由于不忍哥哥一人受苦,黑羊自愿跟白龙住进了拘留所里。可两人不知道的是,酒井家的大少爷买通了警卫队员,把两人堵在牢房里暴打了一顿,可怜的白龙还被扒光了衣服羞辱。最终奄奄一息的两个小家伙被随意丢在了路边,绝望地看着警卫队员们离去的身影。
在失去意识前,白龙看到了黑羊沾满血和泪的脸,勉强勉强挪动着自己的身体,把头贴到了黑羊的脸旁,两人感受着彼此的体温,握住了彼此的手,闭上眼睛迎接着自己的命运。而白龙脑海里唯一的念头竟只是想跟黑羊再吃一次那甜甜的碗糕…

当白龙醒来时惊讶地发现自己躺在一张柔软而陌生的床上,他浑身上下青一块紫一块,手上还挂着吊瓶。不论他如何努力都无法挪动自己的身体,正当他不知所措地环顾四周寻找着黑羊时屋子的门开了,只见一头身着红色风衣戴着黑色宽檐帽的红狐狸拄着一根拐杖走了进来。一进门白龙就闻到一股鲜美无比的味道,只见红狐不知从哪里拿出了一盘包子放到了白龙的肚子上,饥肠辘辘的小白龙试图坐起身来,不过体内的巨痛令他痛苦不堪。红狐摸了摸白龙的头示意他躺着,随后拿起包子放到他口边。
白龙已经记不得上次自己是何时吃到包子的了,当他吃完最后一个包子时甚至吸住了红狐的手指来回舔了起来。红狐笑着用一块紫色的小糖豆吸引了白龙的注意力,把手从他的嘴里抽了出来。
“哥哥……好像有包子的味道…”
小黑羊的声音从旁边传来,这时白龙才发现自己的弟弟原来一直睡在自己身边,他只是把脑袋埋到了被子里面。小羊馋的口水直流,而红狐又一次从身后摸出了一盘肉包子递给了黑羊。待两人全都吃饱喝足后,红狐注视着他们问道:“你们经常被人欺负么?”
白龙如本能反应一般摇着头,他实在不敢去想要是那些警卫队员发现自己还活着并且说他们的坏话的话自己会被整的多惨。不过小黑羊诚实地点着头说:“他们总是打我们,还抢了哥哥的钱!”
红狐看着窗外人潮涌动的街道,喃喃说道:“这个城市虽然看上去光鲜亮丽,可对于你们来说在这里生活一定很累吧?”
他转过头来对二人继续道:“你们要不要离开这里?跟我去一个更好的地方生活?在那里只要你们肯干活,不仅能吃到三餐,还会有住的地方。”
白龙注视着黑羊,只见小家伙眼睛里透露出了兴奋的目光,两人爽快的答应了红狐。对方满意地打了个响指,只见一位戴着鼻环的枣红马从外面走进了屋子,递给红狐一个小箱子,箱子里放着两套特别定制的崭新的衣物。
见白龙不知所措的样子红狐解释道:“这里是医院,你们整整昏迷三日,这些衣服是我命仆人找裁缝做的。这几天你们在这里好好休息,下个月跟我一起去蓬莱村吧。”
蓬莱村是一座位于长林西南濒临边境的小村子,它距离长林大约有十二个小时的车程。红狐叫做齐宾,来自于蓬莱村西的一座牧场,由于他以前在私塾做教书先生所以大家都叫他为齐先生。牧场的主人是一位姓鲁的中年银狼,大家都叫他鲁老爷。据齐先生所说,他是鲁老爷的正房伴侣,原本牧场应该传给鲁老爷的哥哥鲁宁,可是后者并不愿意留在这个小村子,跟自己的情人私奔了。
最近由于牧场内的工人和家奴大多都参加了军队,奇滨来这里一边散心一边给鲁老爷选择适合培养为优质工人/家奴的苗子。由于牧场一贯以来的传统,他们只会接纳没有家业的孤儿。
当他对两人解释过牧场工作后两个小家伙们表示如果能让自己摆脱在街上流浪的命运的话,不论多苦多累自己也甘心。
白龙跟黑羊没有名字,齐先生想了想决定让他俩随自己的姓,并拿出一本字典让两人在里面选择一个自己喜欢的字做名。这里的大多字两人都看不懂,思来想去选择了一个兰字。从今开始白龙就叫做齐大兰,黑羊就叫做齐小兰。
这一个月里,齐先生跟他的枣红马仆人麦茗对两人照顾的无微不至,不仅给他们买了好玩的小玩具,还从洋人那里买了特效药供两人使用。在特效药的滋养下小家伙们很快就恢复了行走能力,不过大兰很快便注意到齐先生常常会在半夜静悄悄地出现在病房里掀开自己的被子对自己跟弟弟的双腿做手脚,虽然他看不见那具体是在做什么,不过感觉又温暖又舒服。
待他们两兄弟的身体完全恢复了,齐先生就带着他们来到了长林火车站。长林站是一座洋气的三层楼,这座火车站刚刚盖了十一年,由于这里是芒丘地区的首都,从早到晚都有许多人聚集在站内。站前有一小批警卫队队员,他们并没有认出来打扮精神的两个小家伙,反而跟他们亲切地问好,小兰吓的躲在大兰背后,而大兰握紧拳头浑身颤抖地压抑着自己的怒火。
齐先生注意到大兰的感情变化,蹲下来一边抚摸着他的头一边小声问道:“想不想看他们出糗?”
齐先生的脸上挂着一抹十分怪异的笑。
这些谈吐怪异的东洋人似乎在何时何地都对自己的身份感到无比自豪,瞧不起除了他们以外的人和事。现在那些势利眼见齐先生跟他的仆人打扮华丽便以为他们是有钱人,当齐先生操着一口熟练的东洋语言跟他们问好时他们脸上的笑容变的更为开朗了,止不住地说要请齐先生吃酒,那种装模作样的微笑看上去令人反胃。
齐先生很快带着自己人走进了火车,在发车前那些东洋人还隔着车窗跟他们挥手。只见齐先生在发车同时抬起手做了个奇怪的手势,站台上出现了几个小小的银色凸起物,当那些东洋人踩到突起物时似乎被什么东西拉着一样顺着火车开动的方向一齐跌了过去…

齐先生似乎真的很有钱,白龙跟黑羊此前从未见到过面值一百元的蓝色钞票,而齐先生的口袋里竟然装着五张,他用了一张就把一个卧铺包厢的车票跟餐食都包了,一头狐,一匹马,两位少年,一行人在只属于他们的包厢里度过了美好的一夜。
当他们来到了边境,乘马车来到蓬莱村的牧场后,一行人被迎接至一座大谷仓里。谷仓内摆放着七张大桌子,一位两米高的外表精干的中年银狼坐在一个银白色的椅子上迎接了一行人,他就是鲁老爷,而他身旁坐着他的十三位爱人。鲁老爷见到齐先生的身影后径直走到他身边对他又抱又亲,红狐第一次在两位少年面前露出了娇羞的样子,来回拍打着对方的身体求他住手。其余十三位爱人也上前凑起了热闹,争着抢着要摸齐先生的尾巴。在他们亲热的时候大兰小兰注意到屋子里除了他们外还有几十位年龄不一的孩子们,最小的看上去才五岁,最大的则有十五岁,他们也是鲁老爷其他爱人在芒丘各地找到的,每一位由鲁老爷爱人们带来的孤儿都随了他们的姓,接下来的几年里他们在这座牧场里作为家人生活在了一起。
自从他们来到牧场后大兰跟小兰就没有再挨饿过,而他们每日所做的劳动也没有想象中那么辛苦,不如说在其他孩子们的陪伴下感觉十分有趣。大家都是孤儿,或多或少都受到过排挤与欺负,所以很快他们就在彼此之间找到了宽慰。

大兰是在十五岁的时候第一次亲眼目睹房事的,那天他被派去给鲁老爷的十二房姨太送吃的,还没进屋就听见里面传来了奇怪的叫声,门口站着的两位家奴均在裆下顶着巨棍看着两边尴尬地装作什么也没有听见的样子。大兰开门进去为姨太太放好了餐食,不经意间向卧房里撇了一眼,只见她跟两位年轻健壮的龙在床上翻来覆去行着云雨之事。大兰尴尬地看了会儿后赶忙退了出来,臊的满脸通红低着头跑走了。
事后他想了想,比起年轻妖娆的姨太太,自己更喜欢陪伴着她的那两位雄性家奴。当他赶回自己的卧室时正好撞见了一丝不挂躺在床上犯懒的小兰,今天是小黑羊的休息日,他迷迷糊糊地叫着大兰让他关门,见小兰的晨勃依旧没有解决,白龙锁上门,爬到了床上轻轻地压住了黑羊的身体学着自己刚刚看到的那样亲吻着小家伙毛绒绒脖子。小家伙痒的一边笑一边来回躲闪着,这时他才清醒过来,睁着水灵灵的大眼睛瞪着自己身上一丝不挂的白龙。

白龙刚想说什么,不过黑羊用他那毛茸茸的脚趾拨弄起白龙挺立的雄根,看样子他并不反感白龙亲昵的行为。白龙把滚烫的脸贴到了黑羊柔软的腹部对他讲述了刚刚发生的事情,黑羊听后就只是笑,随后说:“你想让我做姨太太那样跟你玩吗?”

白龙摇了摇头,对他耳语道:“我想做姨太太…”

八年时间很快就过去了,白龙在36年的时候长大成人,鲁老爷给了他一个赎身的机会,不过他选择作为家奴在牧场里度过自己的一生。
不过最近,小兰注意到大兰跟自己的关系似乎没有以前那么亲密了。不禁在半夜自己睡着后大兰会偷偷跑出去,而且当自己牵住他的手的时候他总会把手抽回去,两人也很久没有一起洗澡了,每日在工作时偶遇大兰也会故意装作没看见自己一样。终于,小兰忍无可忍,在大兰洗澡的时候偷偷潜入了浴室里。
现在的大兰一米八八,浑身上下都是干农活锻炼出来的肌肉,看起来十分性感,小兰跟他不一样,做的主要是煮饭之类的杂物,他还总是偷吃,身上不仅没什么肌肉,连小肚子都出来了。他在旁边的隔间里偷窥着大兰那健美的身体,下腹部传来了一股肿胀的感觉。
这时他发现大兰蹲了下来一手捏着自己的乳头,另一只手伸到自己的屁股那里用一个十厘米长的小棍子不断往里探着,一边弄还一边叫着小兰的名字。小兰再也忍不住,冲到了隔壁间把大兰吓了个措手不及,白龙脚底一滑把小兰扑倒在地。兄弟二人无言地对视了许久,最终小兰伸手抱着大兰的头疯狂亲吻起来。
起先白龙坐在黑羊硬挺的肉棒上来回动着,他自己的肉棒早已水流不止,最终被黑羊起身压到了地上疯狂地肏着,小兰时不时还用手握住了大兰的肉棒借着淫液来回撸着,白龙很快就射了出来,不过黑羊并没有满足,硬是把自己的哥哥肏的瘫倒在地上求饶为止。
两人终于时隔几年在一起洗了次澡,当黑羊抱着白龙身体一边哭一边问他为什么要疏远自己,白龙才不情愿地跟黑羊讲述了自己行为的原因。
他想让黑羊从着个小村子里出去,到大城市里成家生活。而他觉得自己的存在会耽误黑羊的未来,不过如果跟自己疏远会让小兰难受的话那还不如一起在这个牧场干到老…
从此,牧场里多了一对恩爱的小情侣。

1936年秋,东洋人的军队对芒丘联邦发启了全面进攻,蓬莱地区不到三个月便落入了对方手里,蓬莱村虽不富裕,不过因为处在战略要地所以成了侵略军的驻地。
起先控制蓬莱地区的是酒井中将,可由于他实在是作恶多端,连本部都看不下去了,便派了一位姓左田的中将接替酒井。这位左田是一位面慈目善的熊族,他的素质比酒井高出许多,并不会以出身为由排挤别人,甚至还会在歉收的时候主动救济本地的农户们,导致他在本地居民里也还算有人气。
可这样的人难免会被小人抓住把柄,酒井家族的大少爷在一次社交晚会上把左田救济本地人的照片夹杂着谎言传播给了军部的名流们,再交上点贿赂,没有靠山的左田很快就被排挤到管理层以外,甚至在37年1月被酒田雇佣的杀手暗杀了。
当然这是后世的调查得出的结果,实际上左田虽然被暗杀可并没有死。原来暗杀者是他以前帮过的农户家的人,他跟左田达成了一个协议,切下他的小指带给了酒田家族,后者则用捏造的报告称左田死于事故。
蓬莱村的牧场作为重要补给区被侵略军纳入了直接管控,牧场主鲁氏家族一部分向南逃出了芒丘联邦,一部分留在这里被迫给侵略军打工。不过他们还算聪明,提前把自己的小金库和家奴们通过密道转移到了村外。
蓬莱村地处山中,左边是呦山右边是妫山,村郊有许多的山洞,其中一个洞窟可以通往地下更深处的一座古墓,而令人意想不到的是在古墓内部有许多更加隐蔽的洞窟,虽说大多数洞窟是死路,不过其中一条可以通向村外。按照原计划左田就是应该从这洞窟逃到外边去,可也不知他运气是好是不好,在洞里走了一半就昏死在了地上。若是没人处置的话他一定就死了吧,可在他昏迷之前他隐约看见墙壁里伸出了一只娇小的脚…
当左田再一次醒来后发现自己在一个完全封闭的洞窟里,这洞窟看上去就像一个小房间一样,不仅有床有桌椅,甚至在墙壁上还镶嵌着充当灯盏的萤石。
“你醒啦?看你手上的伤挺新的,有人在追杀你吗?”
一个清脆的声音从墙壁里传来,左田缩在墙角惊讶地看着两个陌生的身影从墙里走了出来。其中一个是一条高大的黑龙,另一个身影坐在黑龙的怀里,原来是只娇小的白羊,他听不懂对方的话,只好用手比划。小羊递给对方纸笔,还好左田会写汉字,他把外面的状况和自己的遭遇写给了对方。
小羊也通过纸笔告诉了左田自己的来历,他的名字叫做齐兰而他管黑龙叫做Q先生,原来当年齐兰在村外被野熊袭击后偶然吸食到了月神花的花蜜,获得了新生。他的身体变成了一股神奇的胶液,不仅身体停止了成长,还可以自由自在地改变形状。之后他用这个新能力在山洞里变出了自己的遗骸狠狠地吓了Q先生一跳,他趁Q先生沉浸在悲伤里大哭的时候把自己的身体化作胶液从天花板落到了Q先生身上,把月神花的花蜜喂给了Q先生。

-胶液是何物?-

左田不解地写道,齐兰笑着抬起了手,只见他粉嫩的小手一下子液化变成了一团乳白色的胶液,左田第一次见到这种异象,不禁十分好奇。Q先生递给他点食物,跟齐兰耳语了几句,小羊赶忙在纸上写道:
-若你之前所写为实,何不如跟我们参观这地下?若是合意也可同住于此。-
左田接过食物后点了点头,他不明白这地下有什么可参观的,这屋子连个出入口都没有,自己一开始是怎么进来的?
齐兰伸出手去示意对方抓住,随后把自己的整个身体化作了一套胶液衣服粘在了左田身上,后者惊讶到张大嘴巴说不出话来。这胶衣严丝合缝,连眼睛和鼻孔上也覆盖着一层薄薄的胶液,奇妙的是自己竟然能够顺畅地呼吸。这触感十分柔软仿佛真正的肌肤一样,他甚至还能感觉到奇兰的温度和他的脉搏声。随后齐兰控制着左田的身体穿过了面前的一道墙壁来到了一个古老的大厅,原来这洞窟里的某些墙壁是特制的,只有被胶液碰到才能通过。
大厅里摆着好几个毯子,有一些披着长袍的陌生人跪在上面祈祷着什么。根据奇兰的解释这些人跟自己一样也是活体胶液,他们自称黄昏教派,从五千多年前起就生活在地下,由于某些特殊的限制无法走出洞穴。齐兰跟Q先生第一次见到他们时也是在这山洞中,后来他们便跟这些人生活在了一起。黄昏教派对性别的观念非常薄弱,跟保守的外界不同他们并不会在意你喜欢的对象是男是女甚至是不同种族的。
-…这也是为何我和先生住在这里的原因,反正我们也不喜欢外面的世界。-
齐兰一边说一边从左田身上下来,恢复成了小羊的样子。
-可在地下不会很清闲吗?-
左田一边问一遍好奇的打量着周围的人,这黄昏教派里什么种族都有,除了常见的猫狗牛马龙蛇猪外还有罕见的鲸熊鹿蛇等,他们无一不手牵着手满面笑容。
阿兰带着左田从大厅里走到了其他的房间,这地下可谓别有洞天,地下九层的九百九十九个别室里每一个都蕴藏着无穷的秘密。从各种宝石组成的宝石花园到钟乳石地下河,从可以结出美味果实的地下植物园到可以产生电力的磁石工厂可谓是应有尽有,这地下宛如一座巨大的宫城,虽然一共才有几千生活在这里,可遇见的每一个人无不单纯善良,跟生活在地上世界时自己不得不应对的官僚们相比好到不知哪里去了。
一天没到左田就决定要留在这地下生活了,而且这并不需要他也把自己的身体也变成胶液,实际上这完全是自愿的。黄昏教派里面也有许多地上来的人,他们有些是不小心落到洞中遇难被救的,有些是偶然吸食月神花的花蜜变成胶液的,还有的甚至是因为某些特殊原因特意来这里玩的。
-特殊原因是指?-
齐兰跟Q先生对视了半晌不由得笑了出来。
-好奇的话我带你去看看?也不知你能不能受的了。-
左田不服气地表示自己是军人,自己身边的人踩到地雷被炸开花的样子自己都能受得了,有什么自己受不了的。
不过当他被带到一个隐蔽的房间并看到对方指的是什么后诚实地表示自己长得这么大还是第一次见到如此诡异的场面:
这房间四面的墙壁都是柔软的胶液,里面夹着着二十多个全裸的成年男性,地上还立着几个被固定在胶液里的活体雕塑,他们无一不摆着羞耻的姿势,骚叫着乞求别人的爱抚。屋子里挤满了玩弄“墙壁”和“雕塑”的人,整个屋子里弥漫着浓郁的雄性味道。
这间屋子是雄性专属的屋子,听说还有两间屋子分别雌性专属跟异性恋专属。他们派出的体液,精液和卵子会被分配到有需要的人那里去,有些人会用它们来诞生新生命,有人会直接喝掉,还有人会用此做研究,
左田并没有此类爱好,不过他还是很好奇,于是就做到了角落里看着别人玩。自己身旁有一个黑色的胶液巨蛋,有一只白猫跟银狼坐在地上靠着蛋说着什么。
他们原来是鲁宁,白季跟蛋里的巴尔虎。鲁宁实际上早就化作了胶液,在舞会上假扮成羊先生故意让自己的丈夫莫总督起疑心,后来见对方派遣了巴尔虎来他干脆一不做二不休把巴尔虎拐来跟自己私通,随后带着他来到地下。白季由于好奇心作祟所以也跟他们来到了地下生活在了一起,此刻蛋内的巴尔虎浑身爬满了胶液的触手,后穴被一根粗大光滑的玉石制假丁丁撑开,乳头也被胶液吸着,就是他那引以为傲的肉棒被鲁宁用胶液关了起来,似乎已经有一个月没有释放了。
不过他们说话方言很重,左田根本听不明白。他在地下一直生活到1984年,最终在地下交到的朋友们的怀抱中离世。不过直到去世他也没有看到这地宫中最为宏伟,最为壮观的景象-银之海。
这银之海大概在蓬莱村东部边界“将军店”附近的地下,它是一间硕大狭长的地下河,河里流动的是银白色的胶液,听本地人说这胶液已经这么流淌了五千多年,河边生长着许多月神花,本地人相信这条河流就是活体胶液力量的源泉,他们供奉月神为这条河的象征。
不过根据流传在黄昏教派中的古老预言,再过几十年后会有一条不详的黑龙从地上世界带来不可描述的灾祸,虽然年轻的本地人已经不相信这种迷信的传说了。可没人知道这究竟是不是迷信,毕竟就在左田去世的那年,村里来了一位叫做卡洛的黑龙,并且他的研究将会给居住在地下的人们带来了无法想象的后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