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序 | 长夜

伴随着下铺窸窸窣窣的声音，少女倏然惊醒。
  天花板低矮沉重，廉价的窗帘无力地垂落。她吸了一口闷热而窒重的空气。意识仍处混沌，一时判断不出场所。她本想好好打量思忖，可身体却好似上好发条，自行其是地翻身，举臂，腕上的电子表透出荧光，指针指向凌晨三点一刻。
这里是四人一间的女寝。少女从室友们均匀的呼吸中判断出来。
她隐约感觉被褥潮闷，股间滑腻，好像海面明晃晃的湿热雾气包裹着下半身，某种青春期的悸动唤醒了她的意识。她挣扎着摸向腹部以下，仿佛触电般酥麻——内裤已经湿透了。
  少女倏然清醒过来——不单单因为炎热夏日的汗。
  皎洁的月光不知何时照射进来了，
  窸窸窣窣的不知何时声音停下了。
  少女无言地摸向枕下，手掌却被轻而易举地擒住了。一个纤细的阴影不知何时来到了她的床边，骑在她的腹部，重量让她感到窒息。透过薄薄的夏被，少女能感到对方纤细的双腿之间，一团熊熊欲火在烧。
  黑夜中，另一位少女居高临下地盯着她瞧。她的五官被隐在黑暗中，眸子像是两颗寒星，明亮，冷冽，而且熟悉异常。
  没有人说话，没有人行动。她们久久凝视，彼此打量。时间仿佛停滞不动，空气愈加滞重。
少女渐渐觉得口干舌燥，她吞了口唾液，发出了出乎意料的极大声响。以此为契机似的，骑在她身上少女逐渐俯下身子，她压得极低。少女能感受到她呼吸时的芬芳，乳房也几乎贴合在一起。那对胸脯出乎意料地丰满，压在同一部位，沉甸甸的。
  极细微的声音从耳边直接传来，
“枕头下放着什么呢？”
少女不答。
上位的少女伸手探进去，把藏着的东西摸了出来。借着月光，她看清那是一根晶莹的暗色人造阳具，双头结构，质量轻巧。
她把玩片刻，不屑地笑着，
\”用玩具对付我吗？\”
下方的少女忍不住冷笑，
“用不着。就凭你，三分钟都坚持不了。”
上方的少女笑而不语。她挑衅般地吻了吻人造阳具，丢到一旁。
她再度把嘴唇贴向她的耳朵，
\”你想当同性恋吗？\”
  少女摇摇头，
\”你呢？\”
  另一个少女同样摇摇头。
  她们沉默片刻。
\”\”所以呢，就这样干坐着？“ 下位的少女冷冷地说，”还是你担心待会喘太大声，吵醒其他人？\”
“我不担心。吵醒她们的是只会是你，”
  上位的少女轻蔑地笑笑，突然间，被擒住的手被解放开来。
少女感到被子被掀开了一角，一根冰冷小巧的手指，缓缓地划过纤足，足踝，膝盖，停在了大腿根部，轻轻刮蹭着内壁。
她下意识地想夹紧大腿，却仿佛能听见对方的冷笑，便硬生生忍住了。
冰冷的手指聚成一团，毫不迟疑地扪住内裤，上下地爱抚起两腿之间的耻丘，猛地抽出来。
 她向她展示指尖的银线。奇妙的味道弥漫上铺的空气中，爱液在月光下显得粘稠而晶莹，仿佛还带着热气。
  \”不是同性恋，但是却明明在发情呀。”少女把玩着，嘲笑着。“你得怎样和男友解释这个？\”
  下位的少女瞪视着她，同样笑笑，
  \”和你一样呗，\”
  话音刚落，上位的女孩的呼吸倏然慢了半拍。
  几乎是同一时间，下位少女刚解放的手掌行动起来。她搜寻着记忆中的线路，轻车熟路地顺着大腿滑向对方温热的胯部。
  前面太紧，于是她从后面开始摸索。她掀开布料，手指横插进去，摸索腰肢，随即是臀肉。她能感到对方想要抽离的动作，又硬生生忍住了。她同样忍住了想冷笑的冲动，仿佛在对着镜像做爱一样。
她顺着细腻的肌肤，向下滑，下滑，随即抵达了已经湿了的肮脏地方。她隔着内裤触了触，然后拔出手来，展示着和自己略有不同的，但同样味道奇妙的爱液，
两人又是一阵沉默。
  \”被我强暴，操到失禁，脏东西喷的哪儿都是的时候——要叫声妈妈？还是主人？”
上位的少女几乎在温柔地梦呓。她把爱液缓缓地涂在少女脸上，动作柔和，轻蔑，
\”大体没错，但顺序不对，\”
  下位的少女甜甜地说，
她用刚才爱抚对方的手，扳着住上位少女的肩膀，借力缓缓起身。
  黑暗中，两个少女脸对脸，鼻尖压在一起。她们感受着对方每次呼吸中夹杂着的热气。冷冷地互瞪着， 
\”是你被我用强的，还要哭喊‘妈妈继续’。\”
  \”啪\”地一声，少女挨了一记响亮的耳光。
她闷哼一声，立刻挥巴掌扇回去。满意地听到“啪”声以及对方的闷哼。
  以此为讯号，两人行动起来。
  她们一把推开对方，坐正姿势，迅速地分开了彼此双腿。少女们直勾勾地盯着对方内裤上逐渐扩大的渍点。谁也没有遮掩。没人害羞。
少女们旋即单刀直入，一手绕道对方的纤腰，另一只手潜向对方的跨部。她们扯开内裤，彼此打量着早已湿润且不断更加湿润的密处，旋即笼统地爱抚起来。
她们揉搓着，拨动着，挑逗着，既玩弄杂乱的草丛，又挑逗青涩的花瓣。她们把手指横在花瓣之间，不断地摩擦入口，却都没有插进去。她们使劲浑身解数施展攻势，手法熟练，俨然是久经性爱的熟女，感受着彼此的触感，阴户的热度，粘稠的爱液。
没有人会认为这是同性爱侣之间的做爱——少女们只是纯粹地彼此憎恶，纯粹地双向侵犯，纯粹地对同性性交的争锋战争。
少女们面无表情，嘴角却不时不自然地牵动着。她们保持着冰冷绵长的互瞪，仿佛就连目光也在角力。
快感和乖戾感涌了上来。
 没过多久，浅浅的低吟就从不知是谁的口中漏了出来。她们仿佛听见室友均匀的呼吸声紊乱起来。少女们齐齐停手，随后彼此轻蔑冷笑。
“别模仿我。”
“你才是。”
“想被室友听到吗？”
她们厌恶地对视一眼，没人吭声。随即，少女们毫不犹豫地搂住对方，默契地接吻，喘息声被闷在口舌交织之处，渐次增大，宛如窒息。她们剧烈地吻着彼此，侵犯着彼此。她们刻意放弃了换气的机会，大脑一片空白。高潮紧随着窒息感后来临。
之后，少女们把头靠在彼此肩上，无声地喘息着。
”三……分钟，“少女说，“也没坚持得了。“
”你又怎样呢……两分女，“另一位少女喘息，”这种程度就泄了，好意思说大话？“
“那是因为你的身体让我恶心。”
“彼此彼此。”
闻着对方牛乳般的体香，少女们晶莹剔透的汗珠滚滚而下，仿佛热气蒸透了身体。
少女沉默着松开彼此，定定地互瞪着，随后又毫不犹疑地用带着爱液的手掌赏了对方一记耳光。
没有人就此解释什么。对她们而言，不过是司空见惯的开场白罢了。
彼此的腿在不知不觉中摇摆着，晃动着。她们的双腿互相夹住，好似两根洁白的藤曼缠绕在一起，小巧白皙的足绷得紧紧的。胸脯压着胸脯。她们朝着彼此相反的方向施力，在角力中双双失去平衡，仰倒在床铺。有人捉住了暗色的人造阳具，另一位则开始争抢斗。她们在床榻上翻滚着，厮打着。混乱中，不知是谁再度向对方的阴户发起进攻。人造阳具被丢到一旁。她们缠抱着接吻，用手指爱抚阴户，喘息声和侮辱声都被堵住在了彼此嘴里。她们又回归了刚开始的性爱姿势。
彼此的手法比之前更加直接，更加简单，更加粗暴。少女能听到自己和对方的性器官发出的湿漉漉的响声，弥漫两人之间的气味儿，屁股底下已经湿透了。月影朦胧地射进床上，她感觉自己仿佛被卷进大海中央，感受着潮汐冲刷，每一记都带着海潮味儿。
随后，海潮不见了。比上次更加空洞的白色悄然浮现于少女的大脑。她感觉热气自股间而起，爬过腹股沟，扫过娇嫩的胸脯，蒸透了身躯。尽管她能确定以同样姿势交锋的对方有相似的感受，但相较于自己，显然程度更轻些。她的意识焦虑地催促自己做出行动，扭转不利的局势。但是那团白色自行其是，只管在脑海中逐渐扩散，漂浮，占领一切，好似在清水中倒进磨好的墨汁。
她脱力地躺下，浑身瘫软。说不清是因为性高潮还是窒息。少女们的意识重归混沌，仿佛轻柔的两瓣羽毛坠地。
月光沉寂，时间流动，沉默的女寝里弥漫着不详的，青春期少女独有的性爱气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