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L 獸交 《“骑”士》(11~12节)

11
关于库尔发情的后果,德拉马克曾做过许多设想。他料到库尔会变得暴躁易怒,情绪不稳定,不听指挥,极具攻击性,因此他对它多加关注,防止出现意外事故,即使库尔真的伤了人,他也做好了承担责任的准备。他还料到一旦精虫上脑,这家伙就会变成只知寻欢的野兽,因此他努力满足它的欲求,帮它发泄。
可德拉马克万万没想到,只因一次不满足,这混蛋竟因一只野飞龙弃他而去。起初他不肯接受这个事实。他沿着两龙消失的方向追了很远,一边追,一边呼唤自己的飞龙,双目圆瞪,仔细观察辽阔的天空,期待着下一刻那个熟悉的身影会出现在视野中。然而经过了无数个“下一刻”,他喊得嗓子都哑了,装水的皮囊也空了,库尔仍是不见踪影。面对着荒无人烟的旷野,德拉马克猛然意识到,除非那混蛋自己回来,否则他很难找到它了。

徒步回到暂驻的小镇时,夕阳已烧红了天空。袅袅炊烟缓缓升起,消融在瑰丽的晚霞中。街边的小贩开始收摊,劳作的兽们扛着农具各回各家。
面对这一切,孤身走在街上的蜥蜴人心里更难受了。他先去找了运输队的工头,虽然解释了擅自离职,没能完成预定工作的原因,这一天的工钱无疑是被扣掉了。
“关于你的遭遇,我个人报以同情。”犬人工头对苦着脸的德拉马克说,“但这属于你自己的问题——你本该给那只牲畜做阉割手术的。运输队不会为你承担损失。”
“我明白。”
“此外,你最好赶在明天开工前找回你的飞龙,毕竟你不可能靠自己的肩膀和双腿完成任务。要运的货很多,而这份工作也还算抢手,你懂我的意思吧?”
回来的路上德拉马克已经料到自己会丢了饭碗,所以工头的通知并未激起情绪的波澜。他默默离开,拖着精疲力竭的身子赶往镇上的一家客栈, 那儿存放着他包括帐篷在内的全部行李。交过手续费后,他背着沉重的巨大包袱穿越小镇主道,来到镇郊杂草丛生的荒地上。此时已是暮色昏沉,德拉马克面无表情地搭起帐篷,四处搜寻可用来生火的材料,好似和平日没什么两样,连搭帐篷的地点都别无二致。待火升起来,蜥蜴人一屁股坐在火堆旁,从行李中翻出吃剩的口粮。注视着跳跃的火苗,他张嘴咬了一口硬邦邦的廉价干面包。
“什么玩意儿,这也太难吃了。”
德拉马克咕哝着抱怨了一句,下意识地等待飞龙回应性的鸣声。发觉传入耳中的只有窸窸窣窣的虫鸣后,他的身体猛地僵住了。
“那个该死的混蛋……”
库尔扬长而去的画面再度浮现在眼前。蜥蜴人咬着牙,愤愤地将干面包摔到地上。
它怎能这样对待我?!
心里打翻了五味瓶一般,压抑了一天的情绪一齐涌上来。如果说因为某些意外——比如伤病——让他失去了库尔,他定会悲痛至极。可面对当前的情况,德拉马克更多感受到却是一种失望和苦涩,好似自己的付出与寄托全都落空了。尽管理性告诉他库尔终究是只普通的动物,遵循本能行事无可非议,可他还是倍感气愤,被无法抑制的失落所纠缠,就好像被抛弃了一般。他似乎有过这种体验,在……
蜥蜴人眯起眼睛,下意识地在记忆中挖掘着。不知怎的,他竟想起了自己的前男友,想起了对方表示另有新欢,要和他分手的那个夜晚。他恍惚了一刹那,随即摇了摇头。
不,不会的,没什么共同点。
库尔只是只双足飞龙,你在胡思乱想什么?
尽管明白这点,一想到库尔和那只雌龙欢爱,想到它跟着雌龙离开,阵阵酸楚便会止不住地涌上来,这一切搅得德拉马克心如乱麻。
妈的,不管那没良心的家伙了。不回来算了。
可是……真的要任由它……
德拉马克站起身,焦躁地在火堆旁来回踱着步,脚爪踩在杂草上,发出沙沙的声响,与火堆的噼啪声交织成片。火苗跃动着,映出阴影中的矮树灌木。视线可及的远处,小镇的灯火在夜幕下微微闪烁着。往日有那家伙陪着觉不出什么,此时德拉马克才深刻地感受到这片荒草地的空旷和荒凉。看着惨兮兮的帐篷和行囊,一种难以言说的空虚感包裹了他。他泄了气一般,尾巴耷拉在身后,细长的眸子中写满了茫然无措。他忽然不知道自己该干些什么。 去镇子上转转,尝试着谋份新工作?是个好主意,然而……以往他的工钱大多变成了库尔的饭钱,他常常埋怨那个饭桶吃得太多。可眼下库尔离开后,他反倒失去了打工赚钱的动力,甚至说,继续生活的动力。
面对着浓重的夜色,德拉马克感受到前所未有的劳累,身心都被耗干了一般。他神情呆滞地在火堆前坐了一会儿,机械地啃咬着咯牙的面包,随后便拖着身子回帐篷了。

说来奇怪,尽管身体已被大半天的徒步奔波弄得疲惫至极,尽管眼皮已有千斤重,德拉马克还是无法入眠。耳边没有聒噪的飞龙鼾声,脊背上不再盖着飞龙宽大的翅膀。帐篷内空荡荡的,睁开眼,看不到那令人心安的身躯,唯有浓重的黑暗裹在身边。
库尔……
蜥蜴人在帐篷中辗转反侧,爪子在草席上留下道道抓痕,心中无意识地呼唤着它的名字,仿佛这是一道能让他安眠的魔咒,可适得其反,越是呼唤,空虚越是强烈。他不由露出苦笑,想着遇到库尔前他大多是一个人过活,也不觉怎样,如今却是耐不住深夜涌起的寂寞,身心都在渴望飞龙的陪伴。
这只是第一夜而已,你也太丢人了吧?
不明白你的脑子出了什么问题,竟然对一只坐骑产生了依赖。
他暗暗自嘲着,试图掩饰自己的空虚,可没过一会儿又原形毕露,脑海中塞满了那只飞龙。他多么希望下一刻它便出现在帐篷中,用湿哒哒的舌头舔他的脸,吻部亲昵地磨蹭他的手爪和胸口,用它的翅膀紧紧笼着他入睡……
库尔今天的表现的确让德拉马克既失望又愤怒,然而……不得不承认,他需要那个该死的混蛋。
他要把它找回来。
然而,这么一个长翅膀的大家伙,该从何找起?
德拉马克记得自己与库尔分开的大致区域。那是一片广阔的原野,遍布着土丘和矮山,方圆百里内几乎没有人烟。独自在如此大的地域里寻找一只野兽,可谓是天方夜谭。即便如此蜥蜴人也没有动摇,他竭力开动脑筋,思索找回库尔的对策,无奈大脑早已困倦不堪,难以集中精力,没出一会儿便开始走神。德拉马克迷迷糊糊地闭着眼睛,纷乱的思绪与渐渐涌起的睡意纠缠在一起。迷蒙间他开始想象库尔究竟在何方,或许是山间的溪谷?亦或是峭壁上的山洞?它此时在做什么?睡觉?还是正与雌龙共度春宵?
他无意识地咬了咬牙,两爪也攥紧了。嘴微张着,一边流口水,一边含混不清地骂着脏话。
“你他妈的……回来……一定好好收拾你……”

12
德拉马克看到那两只飞龙了。只见它俩在矮山脚下,卿卿我我,耳鬓厮磨,温柔地舔舐对方的身体,吻部相互摩擦。他迈开步子,竭尽全力向它们冲去,一边跑一边扯着嗓子大声叫喊。可两龙充耳不闻,专心于与对方调情。不出片刻雄龙便是一柱擎天,它急切地低吼着,抬起前半身压上雌龙的脊背,雌龙也不反抗,顺服地俯下身趴在地上,唯有下体高高翘起,尾巴上扬,露出蜜汁横流的私处。它歪着头,媚眼如丝,红舌舔着嘴角,屁股微微摇摆,显然在欢迎雄龙的进入。
“库尔——喂——”
蜥蜴人仍在狂奔,可不知怎的,他与两龙间的距离明明很短,却始终无法赶到它俩身旁去阻止它们。眼看库尔将粗大的兽根直直顶入雌龙体内,畅快无比地抽插起来,蜥蜴人只觉心头一痛,酸楚与愤怒一齐涌了上来。
“混蛋!停下!”
他声嘶力竭地吼叫着,得到的回应却是一声声欢愉的嘶鸣。库尔压在雌龙身上,腰肢一刻不停地耸动着。火热的阳物大进大出,抽插间带出股股粘稠的蜜液。雌龙伏地呻吟,被操得身体直颤,口水横流,下半身却是越翘越高,迎合着雄龙的进攻,尾巴绕过雄龙的身体,与对方的尾巴紧紧纠缠在一起,看起来没有谁能把它俩分开。
“不!该死的!”
两龙已经濒临高潮,蜥蜴人却还是在“原地跑步”。伴着一声畅快的低吼,库尔猛地挺身,将大股浓精倾泻在雌龙体内。眼看混合着蜜液的白浊从雌龙私处溢出来,德拉马克的心猛地一沉,双腿发软,向前栽倒。他趴在地上,发现自己连站起身的力气都没有了,沮丧如潮水般涌了上来——他阻止不了它们,他没法召回库尔,它会跟着雌龙离开,一去不回。他忍不住开始咒骂,手爪攥拳,一下下锤击地面。
然而就在这时,有东西靠近了他。他抬起头,发现库尔赫然立在他的身旁。它眨着琥珀色的眸子,细长的瞳孔中满是关切。
“库尔?你……”
飞龙伸出舌头,温柔地舔舐蜥蜴人的吻部和额头。德拉马克抱着它的脖子,一时间欣喜得说不出话来。此刻他忽然注意到,没有矮山,没有荒无人烟的旷野,他和库尔就在帐篷里。他一丝不挂,趴在脏兮兮的破草席上,库尔则压在他的身上,鳞片摩擦,体温交融。几乎是在一瞬间,他的情欲被点燃了,呼吸加重,双目迷离,身体燥热不堪。他发觉库尔用尾巴缠住了他的尾巴,吻部轻蹭着他的身体,温热的呼吸中溢满了欲念,湿漉漉的舌头从上到下,拂过他的脖颈和脊背。有东西抵住了他的尾根,坚硬,火热,搏动不止。他当然知道那是什么,却丝毫没有抵抗之意,与之相反,他在期待着,渴求着,希望库尔能像操弄那只雌龙一样来操弄他。他努力翘起屁股,库尔则像收到了命令一般,腰肢一挺,用硕大的兽根塞满蜥蜴人的后穴。
“啊……”
德拉马克眯着眼睛,一边迎合着库尔的抽插,一边忍不住地发出阵阵喘息。朦胧的快意弥漫着,莫名地不真实,却还是让他沉醉其中。
“用力……哈……库尔……嗯……”
他呻吟着,舌头耷拉在嘴边,下意识地挺高臀部,整个身子随着飞龙的进攻而前后摇晃,胯间的阳物精神抖擞,随着兽根的顶撞吐出大股清液。虽然感觉不太对劲,他还是任由自己被本能掌控,尽情享受这短暂的欢愉。
“哈……啊……继续……”
随着库尔加快速度,德拉马克被一步步推上顶峰。他情迷意乱地哼哼着,整只兽被下半身的刺激所包裹。后穴无意识地收缩,饥渴地吮吸着凶悍的兽根。他快不行了,身体随着越积越高的快意而战栗。在库尔又一次狠命的冲撞下,他身子一僵,胯间的肉根泄出大股白浊。
而就在高潮的一刹那——蜥蜴人连呻吟声都没来得及发出——一切的一切都开始分解,破碎,消融。

伴着轻微的呻吟声,德拉马克缓缓睁开了眼。他喘着气,怔怔地望着帐篷内的浓密黑暗,半响才回过神来。
我睡着了?
原来又是梦啊……
手爪下意识地探向胯间,摸得满爪的湿滑黏液。梦境虽逝,残留的影像仍在脑海中断断续续地闪现。他觉得自己应该为之羞耻,更多感受到的却是一种难以言说的失望,就好像……他希望梦境成真一般。
不,我才不想让那个混蛋上我,怎么可能……
我……我只是想让它回来……毕竟我还得靠它混饭吃……仅此而已……
他默默狡辩,试图无视梦境中无比真切的欲念,可他越是这样做,面对着空荡荡的帐篷,心底的寂寞越是难耐。他还想再睡一会儿,可一闭眼凌乱的画面又会一涌而上,让他心绪烦乱。
他不能继续躺在这儿了,必须找些事来转移注意力。所以尽管距天亮还有一段时间,他还是穿上衣服出了帐篷。

一番漫无目的的游荡后,德拉马克来到了镇上的一家小酒馆。酒馆老板是位灰毛猫人,胡须油腻腻的,挺起的啤酒肚几乎要把上衣撑破。他对蜥蜴人解释说因为值夜班的民兵喜欢在下班后喝上一杯,所以这个酒馆会很早开业。德拉马克对此不感兴趣,不过还是礼貌性的回应了几句话。他要了一杯最便宜的酒,坐在吧台上一边小口啜饮一边琢磨找回库尔的事。或许是觉得老板面善,思索无果后蜥蜴人开始主动与老板攀谈,他简单解释了自己遇到的麻烦,想知道对方是否有可行的办法。
“不得不说,在我看来你找到那只飞龙的可能性微乎其微,毕竟……”猫人老板摊开爪子,一副无奈的模样,“范围太大了,我是说,方圆几百里的荒野,简直是大海捞针。”
“或许我可以找些帮手。”德拉马克咕哝道。
“我听说有些经验丰富的猎人具有极强的追踪和搜寻能力,他们应该能帮上大忙。”说到这儿老板顿了一下,“然而聘亲那些家伙的费用……”他扫了衣着寒酸的蜥蜴人一眼,耸了耸肩。后者咬了咬牙,似乎心有不甘。他正要提出自己其他的“寻龙方案”,酒馆的门忽然被推开了,几只身着半身旧皮甲的猫人聊着天走了进来,想来就是老板先前提到的民兵。他们先后在吧台边坐下,七嘴八舌地向老板点单。其中一个民兵注意到了德拉马克,便和他打了声招呼。
“我见过你,老兄,你是……运输队里的是吧?骑飞龙的那个。”
“呃,对,是我。”
“你看起来愁眉苦脸的,遇到大麻烦了?”
德拉马克不想把私事与这么多兽分享,可在他组织语言打算敷衍过去时,大嘴巴的老板先插了句话,告诉民兵他的龙被野雌龙拐跑了。好像找到了有趣的话题一般,所有民兵的注意力顿时都集中过来。众目睽睽下,德拉马克叹了口气,暗暗咒骂了老板几句,用三言两语解释了一下自己的遭遇。他琢磨着这么多兽,或许真能讨论出找到库尔的可行办法,可让他出乎意料的是,在场的兽如同事先商量好一般,都表示无计可施。其中几只甚至开始劝他放弃找回飞龙的念头。
“真是没什么办法。”
“只能说你太倒霉了。”
“荒郊野外的,根本无从找起。”
“如果你真的有闲钱和余力,还不如从新买一只。”
民兵们你一言我一语地说着,每句话都如尖刀般戳在德拉马克的心头。他苦着脸,摆摆爪子示意他们别说了。“我知道这很困难,但我一定要找到它。”他咕哝着,既是说给其他兽听,也是为自己鼓劲。“它对我来说很重要。”
“好吧,祝你好运。但即使你找到了它,你又如何让它跟你回来?”
“就是说啊,它已经抛弃你一次了。”
“你也说了它正处于发情期,你的吸引力怎能比得上一只雌龙?”
“雌龙能让它爽,你可不行。”
民兵们边说边笑,好像在聊荤段子似的。德拉马克则一脸呆滞,连话都说不出了。
是啊,他凭什么认为自己能把库尔找回来?
他凭什么认为,与一只浑身散发着发情气味儿的雌龙相比,库尔会选择他。
刹那间,德拉马克觉得心里有什么东西破碎了,他猛然觉得,自己的的确确是被抛弃了。他愣了一会儿,从腰包里掏出几个铜板付了酒钱,无视周围乱糟糟的说话声——“你还好么伙计?”“你看起来不太对劲。”,神情恍惚地走出了酒馆。
此时天已经蒙蒙亮,街边陆续能看到几个扛着农具的农户,若是往日德拉马克也已经牵着库尔走在前往工地的路上,但今天不用了。迎着清晨的凉风,想到未来没有那个好色混蛋陪伴的生活,,蜥蜴人只觉鼻头阵阵发酸,眼眶也止不住地湿润起来。他第一次感到后悔,后悔自己没有给库尔做阉割手术。
我真该对那个混蛋狠心一点。如果早早把它阉了,昨天的破事就不会发生,而它……也不会离开我。
德拉马克苦笑着,形单影只,默默回到搭帐篷的荒地。太阳渐渐升起,可德拉马克一点精神气儿也没有,空虚和无助的感觉啃噬着他的心,此时他什么也不愿做,只想昏天黑地地睡上一觉。他耷拉着头,尾巴病恹恹地在地上拖拉,走起路来活像一具行尸走肉。
然而,就在挪到帐篷附近时,蜥蜴人猛然瞪大了眼睛,身子也紧紧绷直,仿佛突然受了惊。他觉察到帐篷里有动静,熹微的晨光下,透过帐篷布隐隐能看到一个身影。
帐篷里进贼了?他离开时的确应该将帐篷收起来,不过就他那些破烂玩意儿又有什么好偷的?
似乎是觉察到了有兽靠近,帐篷内的身影也开始移动。比起双足直立的人形生物,帐篷里的家伙看起来更像动物,似乎还生着翅膀。一时之间,德拉马克的心提到了嗓子眼,身体竟不由自主地战栗起来。他急促地呼吸着,艰难地咽了口唾沫。嘴微微张开,一声轻微而嘶哑的呼唤从喉中挤了出来。
“库尔……?”
伴着他的呼声,帐篷内的身影猛地窜了出来,因动作幅度过大险些将整座帐篷弄塌。它发出高亢的嘶鸣声,一下子将目瞪口呆的蜥蜴人扑倒在地。
“嗷嗷!”
它兴奋地喘着气,湿哒哒的舌头一次次刷过蜥蜴人的吻部。后者抱着它的大脑袋,半天说不出话来。这只飞龙看起来有点陌生,可它无疑就是库尔。即使它的鳞片因为沾满了泥土和灰尘失去了原来的颜色,即使它背上的龙鞍已经不知踪影,即使它翅膀上的勾爪与嘴边沾满了干涸的血迹,看起来活脱脱是只野飞龙,德拉马克还是能认出它。他惊到失语,是因为他无论如何想不到,这个该死的混蛋竟然自己回来了。
库尔打量着一脸愕然的骑手,喉中发出困惑的鸣声。它弯下脖子,想要像往常那样用吻部去蹭骑手的胸口,但它没有成功,蜥蜴人抬爪按住了它的额头。
“嗷呜?”
德拉马克板着脸,一边摇头,一边从飞龙底下抽出身来。他双臂抱胸,一对眸子冷冷地盯着库尔。
“原来你还知道回来?”
“昨天一定爽到了吧?啊?那的确是只漂亮的雌龙。”
库尔即使听不懂骑手的话,也能感受到对方的情绪。它缩了缩脖子,小心翼翼地退了两步,口中发出低沉的呜呜声。它看到蜥蜴人进了帐篷,随后里面传来一阵翻找东西的声响,下一刻他出来了,爪中赫然多了一条赶龙用的皮鞭。
“我没对你用过这玩意儿,但这不代表我没有。”
德拉马克咬着牙咕哝道,感觉血气上涌。他不明白自己在做什么,不知道自己为何要拿出皮鞭。库尔回来了,他本该高兴才对啊。然而……除了高兴,一股难以抑制的怒气在心中奔涌着。他想到了昨天的情景,想到库尔如何当着他的面与雌龙欢爱,想到这家伙如何抛下他与雌龙远走高飞。他知道这很荒谬很可笑,但他的确觉得自己……遭到了背叛。他要惩罚这个好色的混蛋!
“我还以为你已经和那只雌龙私奔了,把我独自扔在荒无人烟的旷野。你何必回来?何必呢?!”
第一次,德拉马克朝库尔抡起鞭子。他以为它会躲闪,会惊恐地嘶叫,可它只是静静地站在那儿。鞭子打在脊背的鳞片上,带出的声音在这清晨显得格外响亮。德拉马克愣了一下,感觉自己的心在随着鞭打声发颤。
“你为什么不躲?”
库尔发出柔和的低鸣声,琥珀色的眸子关切地打量着骑手,好似在询问,又像在表达某种安慰。它朝骑手挪了一步,探着脖子,似乎想用吻部去蹭对方的手爪。
“这是在讨好我吗?你以为这样能让我高兴?”
又是狠厉的一鞭。吃痛的哼声从飞龙嘴角溢出来,但它仍在尝试着靠近蜥蜴人。
“后退!我现在不想和你亲近!你去找你的雌龙吧!”
无视骑手的命令与鞭打,库尔一步步地靠近这只身形瘦削的蜥蜴人。德拉马克还想后退,可身前的飞龙突然伸出那对带着勾爪的翅膀,一下子拢住了他。
“你这家伙……”
“呜……”
它昂起头,可怜巴巴地望着骑手,伸舌舔过他的吻部,随后,向往常表示亲昵时所做的那样,它开始用吻部和脸颊轻轻磨蹭对方的胸口。体验到这种熟悉的触感,感受到飞龙温热的呼吸打在胸口上,德拉马克只觉心弦被触动了,先前的空虚感顿时一扫而空,身子一僵,扬起的鞭子再没有抽下去。他在飞龙的“拥抱”中呆立了一会儿,脸上的怒容逐渐消退。他骂了几句脏话,最后长长叹了口气,扔掉鞭子,一爪搭上飞龙的长脖子,一爪抚摸起它的头。
“抱歉……”
飞龙以悦耳的鸣声进行回应,显然没有任何责备和不满之意。
“这次你他妈真的让我生气了,你知道吗?”
“呜……”
“如果你还敢出去沾花惹草……我一定会把你给阉了!”
库尔显然不知道骑手的话什么意思,仍亲昵地蹭着他的胸口。看着这只浑身脏兮兮,还把龙鞍弄丢了的好色飞龙,德拉马克无奈地耸耸肩。
“你别以为这事就算完了,这笔账我得和你慢慢算。”
“嗷嗷?”
“可无论如何我还是要说,欢迎回来。”
“嗷~”
空旷的荒地上,一人一龙紧紧相拥。朝阳的照耀下,蜥蜴人的眼眶中有水光在闪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