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2 碧蘭航線:純白狐戀歌˙終(加賀最後一篇) | 碧藍航線

碧蓝航线:加贺

  无声静谧,沧海如若死物。
  一阵隆隆炮火声自远方传出,把那海底逡巡的鱼群都吓了出来,一瞬间海面热闹了起来,而随着砲火声愈来愈近,甚至有不少鱼儿来不及遁逃就因为镇波而翻着白肚浮出水面。
  随即丽人们的身影滑过水面,即使在不平稳的海象中也凭藉着经验不停变换平衡让身体自在地航行于海面上,就像不时翻飞调整姿态迎接晨曦的海鸟一样惬意翱翔着。
  脚尖处碰着冰凉的海水,狐狸们就像在嬉戏一样并没有任何身处战场的实感,不如说上次在战场上出现已经是太久之前的事情,对他们来说这确实是格外陌生的情况。
  然而这股静默并没有过去很久,只看着作为领航舰的赤城在某个瞬间停下脚步,随即有什麽东西从她眼前坠落到水中,在深处炸开一阵波涛,让赤狐狸脸上咧开的笑容更加狰狞张狂。
  「呵呵呵,这就是『训练等级火力』麽?」
  「居然要跟这些只能在远处潜藏的暗器对招,真是无趣。」
  「……」
  无视了对这次训练用的巨大火力发表感言的赤城以及不耐烦的土佐,殿后的加贺只是静静地看着四周,彷彿逡巡护卫着这片海洋一般,随即只看见白狐狸的手平举,身上的舰载机在瞬间倾洩而出,却是往土佐的方向直扑而去。
  「!」刚想对这突如其来的偷袭还手,舰载机们却在距离银狐狸不远处被炸开,一脸严肃的众人转过头去,却是第二枚飞弹已经接续着飞了过来,只是被舰载机强行挡在能杀伤众人的范围之外。
  「等,等一下,姊姊你在做什-----」 
  「顾好你自己吧,我们可没时间说话了,回去再好好教训你。」
  「……切,回去再跟你说。」
  看见用舰载机挡掉攻势的空母,明显有些狼狈的土佐只是暴躁的回了句话,随即舰装也完全张开,面对眼前的天空也不若一开始时那样漫不经心,只因为众人都意识到那种攻击与以往任何一种形式都不同。
  「跟过去的东西不同了,所有人都准备好。」被护在中间的天城并没有陷入犹豫,只是面对远方袭来的某物,那舰砲已经对准还远在天边的第二轮攻击,脸上表情显得格外认真:「不可令对方空手而归,此方为武者礼数。」
  「你也话太多了,天城!」
  不满的闪避开又一枚勘勘擦过身体的飞弹,明显开始暴躁的土佐只是凭藉身体素质在最后侧身,然而比起一开始时脸上的表情完全进入战备状态,四人的寒毛都竖起来了。
  战争,在退役的这几年已然有翻天复地的变化。

  「确认,全部训练用导弹被击毁了。」
  一个消息传进指挥室内时让众人发出一阵骚动,有些人脸上露出如释重负的表情,而有些人则是一脸怅然若失。
  指挥官一脸困顿地看着这次结果,一边却又看着旁边推出这项计画的主持人,只看还算年轻的军官脸上写满了挫折的表情,甚至将计画书盖在自己脸上。
  那人是过去的学弟,此时却是接任开发新时代的海军,自己则只是以退休人员的身分参与了一些改进计画的方针,看来人在仕途上的际遇也是令人唏嘘。这麽想的指挥官也只是稍稍想了想,然而转念想了重回军旅什麽的却也实在是无精打采,尤其是娇妻幼子都有了还想那麽多就有点累了。看着对方这不像话的模样,指挥官很乾脆地把作战报告从他脸上抽开,还不轻不重地敲了两下才让对方恢復神智。
  「两航两战,四艘主力战舰作为这次新武器的观测与陪练人员,真是下了不小血本。」看见在萤幕上被击毁的各种训练用弹,彷彿有些苦闷一样呢喃着的军官还带着点不该有的青春气息:「果然虽然都不是真正的防空专业,但是全都是身经百战的战士。」
  「虽然我跟那些傢伙老了,但可不是因此就彻底不能用了啊。」
  「以现在的状况来说还不能这麽快速将他们全部替换掉是麽……果然上面还是想把这些人复原麽。」
  「别否定自己了,你的战略是走在对的路上,只是需要更多实验就是。」面对要让妻子復员这个答案立刻有些难受地耸了耸肩,指挥官看着陷入思考的后进,已经成为退役人员的指挥官脸上表情显得有些难以言喻:「综上所述,我认为如果你们要继续研发更新的形式,最好参照这次的检讨报告去改善新型武器的性能诸元。」
  「我了解了。」
  并没有过多的纠结,两人很快就按照接下来的方针做出各种讨论,而男人脸上的表情也比之以往在家中当个懒散的家庭煮夫还要有精神不少,很快两人就逐渐从一些空泛的概念变得精确探讨到正确议题上,彼此互相探讨着未来会有的战争形式,直至舰队返航的声音传来,两人也同时朝着远方走去。
  「我还以为您会反对这种行为,毕竟这等于完全否定了他们未来」
  「说什麽傻话,我看起来想是那种会因为感情就反对革新的人麽,而且你自己也看见这种东西再演化下去那些女人们会发生什麽吧?」
  「如果让这些人继续在前线待下去,只会迎来灭亡……部队已经考虑全方面排除掉这种技术的研发了。」
  「本来就是,所以死更少人就取得胜利本来就是重中之重。」面对那些正逐渐被运来这裡的导弹,指挥官只是缓缓蠕动着嘴唇轻声说着:「至少你们没把这种武器做得像个人,总归是件对的事情。」
  这话一出口话题就彻底打结了,而在对方感到难以开口之际,男人赶紧打了个哈哈,顺势将这会议彻底掐灭了,并且起身去往自己妻子即将返回的港口处,把自己那朝向新时代的后进留在那边策画着接下来的步骤。

  时代在改变,有时候指挥官自己都不清楚这种变化到底是好还是坏。所以当他缓缓朝着过去让下属们休憩的地方正传来那熟悉的嘈杂声时,思绪还是瞬间就飘了过去。
  在不远处,丽人们在彼此战斗,飒爽的白弧、奋战的银狐、凌厉的拳风、熟悉的对招。
  已为人妇的白狐狸招架着过往同僚的拳头,并没有用拳头猛砸,反而是用掌化开了银狐的攻势,而随着对方的步步进逼也只是选择用掌心拨开对方,并没有要正面迎击的模样,而这也让银发的狐狸有些不悦,挥出的拳头更加豪迈。
  「怎麽了,姊姊!以前可不只是这种程度啊!」
  「土佐你现在的话可真多啊,注意招式不要中断了。」
  对谈之间,土佐已经用力地挥出一拳重重地对着加贺面门挥去,在那手掌试图推开这一击时以爪代拳,想要趁势摔倒那一脸游刃有馀的加贺,那一瞬间原本就盛气凌人的武者面容甚至更加张狂起来。
  然而下一秒,想抓住加贺手掌的银狐却突然跪倒在地上,就像还不懂反握住自己虎口只用巧力就屈服自己的白弧是怎麽做到的一样,只是眼睁睁地看着那人第一次握起拳头,拳演正对自己面门。
  百般武艺,此乃合气。
  下一秒,土佐的意识就中断了,整个人只感觉后脑杓似乎差点埋入坚硬的土壤中,却又在一瞬间感觉身体被某种东西给托住一样,并没有受到多少伤害,这令她忍不住睁开眼睛眨了眨,却是一张熟悉的脸庞出现在眼前,而加贺则是有些不满地手插着腰,就像是在责怪男人不应该介入这场演武试合。
  而面对妻子的不悦神色,男人也只是耸了耸肩膀,同时也面对有些错愕尴尬的土佐说出刚刚的问题所在。
  「久疏于与对等强敌拆招是麽,土佐。」看着曾经的部下此时有些失态,指挥官只是微微笑着点出问题所在:「心乱了,要再来过。」
  「……现在就再来,请您让开!」
  并没有停止自己的动作,已经出汗的土佐再次翻身跃起,甚至在这瞬间用一记迴旋踢逼退了加贺的身影,旋即再度攻了上来,而加贺的身影仍是那般谋定而后动,并不及于主动攻击土佐,反倒是被推开的指挥官差点没站稳整个人摔倒了。
  还是跟以前一样呢,不,以前这几个人打得更凶来着。感慨着这点的指挥官眼角馀光看着在一旁正坐着,脸上静静观测两人博弈的另外一名过往下属,而对方也像是察觉到指挥官的视线一样,略显憔悴的面容下是一张恬静的笑容。
  「指挥官……」
  「演武比试麽?好久没看到这两人之间的对练了,对吧天城。」面对眼前毫不留情对打拆招的两人,指挥官也静静地坐在天城身边看着这一切,彷彿是某种会议涌上心头般感叹着:「明明才过一阵子呢,这种事情好像都变得彻底陌生起来了。」
  「弓矢军略皆为武者根本,即使今日天下已入无争之境,也不可大意。」眼睑微微开启,那细长的睫毛在颤抖着,彷彿诉说着某种情绪一样:「一时无争,也是靠一世争端换来的,不可……」
  「不可忘却武者本心,以免成为无弦之弓。」
  「……所言甚是,您一如往常的开明让天城知道是自己多言了。」
  并没有这样,你的想法很对。小声地在军师的身边说着,同时也坐在这裡看着这场博斗,时不时看着加贺那气定神閒的指点着自己的同僚,两人的身影彷彿回到过去一样令人感到怀念,就似是一切都如过往一般。
  只看着庭院中再次飞跃起舞的两人互相对拆着招式,男人就像回到过往一样露出欣慰的笑容,彷彿刚刚在与后辈对话的各种烦闷都消失了一样,这令自己感觉到有种回到收吸空间的安心感。
  即使什麽人都在努力进步,还是有些人只能活在过往世界的。虽然这是种歪理,但对于已经开始规划惬意人生的男人来说,这无异是最为真实的。
  而看着继续拆招对练的两人,天城脸上的神色似乎没有变得开朗起来,那恬静面容似一静湖,连眉宇颤抖这样的波澜都没有。
  「未来不是像眼前这样打战了对吧?从今天再次被徵用时就知道了。」那就像对自己已经是走上末路一样有些萧索,但是也并没有太过哀伤:「运筹帷幄,决胜于千里之外,会是那样的战争,不,如果掌握得当就连战争都算不上吧。」
  「已经看到那一步了麽?真是可靠的军师……」
  「算无可算,不如不算……即使是我也会有这样的感觉。」流露出惆怅的表情,就像对于自己未来的命运感到有些惆怅一样,比起眼睛的天城只是凝视着不存在此时的彼时景色:「但是只要看着他们还这样飒爽地挥拳,我也能感觉到其中寄宿着的力量,这些东西…….这些东西还不应该这麽快消失……」
  「……我理解的,天城,即使那些对这个时代都不重要了。」面对以前的部下,作为一名上级者只是正襟危坐在女人身边,眼神却已经不在现场任何人身上:「但即使这样,我也觉得你们活着很重要,而让你们活的有意义,对我来说更重要。」
  「……谢谢您能注意到,我们不是活着就够了。」
  男人并没有接下这句话,因为他知道这句话非常沉重。只是缓缓喘了口气去继续看着眼前的画面,面对那些不停互相厮杀的狐狸们,那就像是动物们的玩耍,带着点无法掩饰的野蛮与大量的快乐。
  那是真诚野蛮的美。正当指挥官想着的时候,一双手却从后面用力地抱紧自己,柔软的身躯伴随着熟悉的声音出现,却是在还来不及制止的时刻就被对方拉入怀中。
  「不论未来是什麽样子,我也会继续保护您的,我的指挥官。」狐狸脸上的表情是那ˋ样沉醉于过往记忆裡的美好,甚至用力抱紧男人的时候已经忘却彼此的身分一样亲暱地喊着:「无论您现在是什麽身分,赤城认准的指挥官一直都是……唉呀?」
  面对这造次的行为,一旁的加贺很乾脆地撂倒土佐后随手丢了块石头朝着赤诚面门处砸去,然而赤狐狸只是随意一篇就躲开了这一击,同时清笑着看着有些不满的白狐狸。
  「别觉得自己能够随意掠夺我的猎物啊,赤城姊。」
  「呵呵呵,这样有什麽不好呢,难道当了母亲后就开始觉得家裡的东西自己都应该有绝对主导权麽?这样可不行呢。」
  「……有趣,那就现在来尝试看看吧,随便碰触别人老公会造成什麽下场。」没有刚刚跟土佐对练时的游刃有馀,白狐狸此时的表情有些张狂得意:「虽然跟赤诚姊分享很多东西都行,但是啊,这傢伙当初可是只要了一个啊,自己让他回心转意吧。」
  脸好像要被捏碎了。指挥官在听到加贺这句话后唯一的感想仅仅是如此,但下一秒赤城已经放开他的身子,脸上的表情虽然还是笑盈盈地,但是随时都要跟自己的姊妹来上一场火药味十足的对练。
  明显有些剑拔弩张的气氛出现,而被夹在中间的指挥官则是有些无奈地看了看旁边的天城试图跟她求救,然而军师也只是轻声地笑了笑彷彿很享受这种过往的景色重现,这也让指挥官在心底裡叹了口气,一边伸出手缓缓将两人都给按了下去,同时站在赤诚面前护住了加贺。
  「快点停下来吧,我已经叫后辈准备替你们恢復的药浴,不要这时候让自己受伤了。」
  「两位都该休息了,再这样下去想要打扰到指挥官的作息麽?」
  「啊……」
  意识到真的有点失态的两人在指挥官与天城的劝说下终于停下手中的拳头,然而那带着火药味的氛围却像是根本没消失一样,只能互相对视着对方缓缓地朝着远方走去。
  他们关係很不好麽?一名不明就理的新兵看着互相瞪着对方的狐狸们远去,终于敢大着胆子上前询问起指挥官,而后者只是后出一个意味深长的微笑摇了摇头。
  关係不好?怎麽可能关係不好。

  
  洗漱结束后精神总是会忍不住松懈下来,这让加贺的精神有些晕飘飘的,然而当白狐狸推开这次为他们准备的四人套房的门时,看见的却是自己钱包被打开这种立刻精神为之一振的画面。
  「啊---!指挥官家的公子,哈,哈啊……非常有乃父之风呢,赤城对那位有这样的后代感到万分庆幸。」
  「等一下,你对我家的孩子发出这种声音很糟糕啊,赤城姊。」
  看着加贺带在身上的照片并发出真心的喜爱之声,就像做为人母感受到幼崽被猛兽盯上一样,一脸不悦的加贺身出手把自己的全家福从赤城手上硬生生夺回来,丝毫不给对方抱怨的机会就放回自己钱包裡。
  那是刚入浴完的四人在惬意地享受休息时间,居住的空间是过去的海军宿舍,就像这样四个人一间并随意地休憩着,彷彿一切都回到过去一样。
  不,跟过去不一样才对。享受着热气烧灼着肌肤的异样刺激,任由吱嘎作响的老电风扇在身上吹着,并没有穿上外衣的四人只是这样小憩着,那是过去任何时候都不会有的悠閒。
  有多久没这样一起生活了呢?加贺有些狐疑,明明战争好像才刚刚过去一样,自己却有些不适应这样的日子,彷彿此时自己应该要好好的陪自己的孩子休息才对,而不是在这个地方跟过去的姊妹一起测试这些所谓的新时代武器。  
  「你那是什麽怯懦的表情呢,加贺?」
  「你说什麽?」
  彷彿被土佐给呼唤着让女人有些不悦地皱起眉头,然而对方却没有丝毫顾忌地看着自己,彷彿对自己现况真的有什麽不满一样,这让白狐狸哼了哼,脸上的表情显得格外放肆。
  「看来你是还没有被揍够呢,土佐。」
  「你这话什麽意思,现在再来比试也完全没问题!」
  面对还是一样充满朝气的银发狐狸,已为人母的加贺只是轻声笑了笑,彷彿过去那个意气风发的女人此时也洗尽铅华,成为一个用充满馀裕的态度观赏这股冲进的年长者一样。
  这样的打闹持续着,就像是过去的一幕幕重新出现在眼前一样,活动着好不容易展开的筋骨,这些年来都没有好好的放开手脚,今天这次让加贺觉得久违的开心起来,一直到门口传来指挥官的声音为止。
  「加贺,我拿晚餐给你们了。」
  「喔,麻烦……等一,稍微给我放手一下,土佐,暂停一下,我说暂停一下!」
  「呜!」
  裏头的狐狸们打闹着,明明都过了好几年,大家也都是成熟的大人了却还出现扯头发跟打成一团的状况,意识到现场很紊乱的男人嘴角忍不住抽搐了两下,同时看着被加贺一脚踢飞出去摔了个四仰八叉的土佐,那在自己前长官面前又再次献丑的银狐狸此时难得的期期艾艾起来。
  「指,指挥官。」
  「我是拿晚餐给你们的,想说已经晚了总是要好好吃点什麽不是麽?」
  「喔,真是麻烦你了呢。」
  并没有理睬因为自己失礼样子被看见而恼怒的土佐,加贺只是平淡的跟帮自己拿晚餐来的丈夫说了一声,同时也接过了四人份的热食,两人互相看了看对方一眼后紧接着就是简单寒暄一下,并没有显得格外佔据彼此时间。
  而房间内那好不容易营造起来的喧闹气氛,也在此时变得有些尴尬,还是天城看了一眼突然默不作声的大家,才缓缓开口说着。
  「比之前看我们对练时,长官的情绪貌似更低落了。」
  「咦?」
  「往昔肯定是会帮现场解围,但看起来刚刚却有心事一样仓促离开。」没有理会土佐的错愕,只是面对眼前最有资格去看望指挥官的人,对那张彷彿也看出一切的脸庞说着:「加贺,你要去安慰一下指挥官麽?」
  「指挥官有心事,我等等再过去。」还是那样淡然,就像并不对男人的行为感到意外一样,做为妻子的她只是摇摇头:「因为他没有明说的事情代表不想要在这多人表现出来。」
  面对这个答案狐狸们眨了眨眼睛,似乎都有自己的答案,但是明显对其中一人来说并不满意,只看着赤城并没有接过手中饭包,只是随口说了一下自己也要出门,而理解她要做什麽的加贺也没有反对,只是耸耸肩任由她出去了。
  她很清楚自己的姊妹个性为何,也清楚有些人其实更适合在这时候去跟指挥官聊上两句。
 
  夜有点深了,独自在食堂外寻了处地方的男人仰望新月,只见佈满星斗的夜空就在自己眼前张开,港口内的渔船在四周不停来回逡巡,彷彿一切都如战争结束时一样,是那般平静宁和。
  而随着饭菜咀嚼声而来,一点点踏地的杂音在耳边传来,男人一脸不意外地看着赤狐狸的身影出现在自己身边,同样看着夜空。
  「不留在裡面陪大家吃个饭?」有些诧异于指挥官并没有要留下来的意思,赤狐狸脸上的表情显得有些担忧,刚刚那带点玩弄戏谑的表情此时荡然无存:「您在思考些什麽呢?」
  「有些无趣的事情就是了,赤城。」
  「赤城一直都在考虑您的事情。」虽然意识到这句话有些不该说,但是过了许久后也变成单纯的思念,那双红眼眸裡只剩下认真的询问:「您似乎今天一天都有些闷闷不乐,可否让赤城替您分担呢?」
  「……说起来也没什麽。」苦笑着将脸埋进手心裡,就像不愿给对方看见自己的表情一样,只是惆怅地说着:「上面希望把旧型号的船进行现代化改装,然后尝试投入战场。」
  「为了资金问题麽?」
  「是啊,考虑到性价比吧,虽然一开始觉得不需要你们了,但是经过考虑后又决定是不是要重新把你们调入编制中,毕竟军费什麽的他们也觉得很困难吧。」露出一个无奈的笑容,彷彿对这些小手段司空见惯一样缓缓摇摇头:「简单来说就是物尽其用,连带着我也收到徵召的询问书,当然是还没确定是不是要回来,充其量只是知会有这个可能。」
  「您在担忧麽?」
  「你看见新的战争型态了吧?」面对今天的画面只是静静地叹息着,指挥官脸上的表情显得格外哀伤:「我们都是旧时代的人了,肯定比过去更难在战场上活下来。」
  「……您在害怕我们答应再赴死地麽?」
  「天城跟土佐都会答应吧……不对赤城你也是。」在过去的部下那鼓舞的眼神中叹了口气,同时两眼显得格外无神,就像是在面对这个令人难以启齿的答案:「而加贺是不是也会有这样的想法麽……」
  「指挥官……要是这时候还这麽温柔会让人很难以真的忘记你的。」
  「哈,真这样那也没办法了。」
  「我们被留在这个时代,做为这个时代的武人,便应该见证此世的完结。」有些叨念着这种言语的赤城并不知道自己接下来该怎麽做一样,武者的眼裡显露出迷茫:「难道不应该如此麽?或许这样更好不是麽,呵呵,守护你跟加贺的未来什麽的真是…….」
  「可不要说自己一个人冲出去保护别人这种话啊,赤城姊。」
  话没有说完,男人就听见自己妻子的声音,没有刚刚的那种争锋相对,反而是格外平静且充满了信任,两人回头时只见不知何时出现的白狐狸单手插腰,脸上的表情是满满的无奈。
唉呀,被听见了呢。一脸坏笑的样子看着自己的姊妹,并没有太多解释的赤城就这样跑开了,明显像是不愿意与加贺讨论这个问题一样,
  「我们终究会在某天消失的。」并没有看着指挥官,而是看着自己的战友,白狐狸脸上露出了决绝的表情:「新的东西固然是强大的存在,但是无论如何,我们也不会那麽快就消失,是死于海上还是在盛世的荣景下鏽蚀,都只是一种可能。」
  面对这个答案,赤狐狸只是浅浅的笑了笑,同时也惬意地从两人身边跑开了,男人脸上无奈地看着那身影离开,视线也回到自己那突然出现的妻子身边,心裡也有些踌躇。
  你会想要回到战场上麽?与自己对战争已经厌倦不同,作为兵器出生的妻子对战场的执念为何,是否自己的陪伴有时候会令他感到不悦呢?
  但接下来的妻子并没有说出任何话,那张隐藏在朦胧月色下的脸庞上隐约露出某种暗那情绪的表情,随即凑在男人脸上轻轻吻了一下,随着那抹轻柔的碰触带来一丝呢喃。
  「我不会说出赤城姊那种话的,不,别指望我会说出口。」脸上的表情显得平淡却又安静,只是看着自己深爱之人脸上的表情有说不出的惆怅寂寥:「但你一直以来都很懂得读我的心,这真让我现在不想被你看见。」
  「加贺。」
  「问题明天再说吧,今天先这样子,还有今天我会跟大家一起休息,你不要太晚才起床了喔,指挥官。」
  真是……面对自己妻子的态度,脸上露出无奈苦笑的男人莞尔,就像对一个此时正进入迷惘中的女人只能抱以宽容一样,并没有多说些什麽。
  夜晚有些潮湿的难受,几不可呼吸。

  
  问题,也没有一下子就说出口,反而是藉着休息的空档,一大清早的男人就开车带着加贺去附近兜风,虽然军港四周除了用作储备资源的腹地外都是各种山麓地带,但是也别有一点旅行的秀丽色彩。
  「这就是那种麽?中年人开始喜欢爬山亲近自然的状况?」坐在车上看着景色改变,有些调侃着指挥官安排的行程就像老人一样,但并没有反对这些行程,只是惬意地陪着自己心爱之人朝着远方前行:「偶尔也有这种状况呢,我们必须躲在沿海山麓间侦查敌人动向,然后还必须赶紧去报备参数的日子。」
  「哈哈,别说了,那时候真是有够累的。」
  话语裡并不是一路上都很热闹,两人也不是那种会把体力浪费在瞎聊天这种事情上的人,只是静静等着指挥官向自己说些什麽心裡话。
  前阵子买来的手排车虎缓开在山路上,慢慢地来到某处后指挥官就停了下来,两人同时远眺着天际线一端的远方,只是静静地看着远方。
  漂亮是漂亮,但加贺一直感觉到这不是男人带自己来这边的原因……如果是那就有点扫兴了,毕竟这样有些无聊。转过头去看着男人脸上表情的加贺一脸兴致盎然地看着把自己带来这裡的男人,却在下一秒被男人给用力地亲了一下,身体也被紧紧抱住。
  「喔?」
  被这样亲吻着让加贺有些诧异,但很快也不反对男人对自己有些唐突的求欢要求,彼此的舌头热烈地交织需索着,任由唾液在两人嘴唇间互相润滑着,亲暱地渴求着对方的身体,前座的座椅也被向后拉称,两人用力抱紧彼此死命地不肯说出话来,只是鸡烈地亲吻着彼此。
  「不想说麽,还是说想要先做点糟糕的事情呢?」就这样将脸靠在男人脚边,那张秀丽的脸颊蹭碰着已经有些滚烫的肉棒,同时也出声去调侃男人现在的做法:「你可真是突然拐弯抹角起来了,亲爱的。」
  「你不也是麽?整个人昨天神神叨叨的就是不肯跟我说句心裡话。」
  「所以我们是彼此彼此麽?」
  说完之后自己就笑出声来,面对妻子满意的笑容让指挥官也不禁放松神经,手指开始小力抚摸着加贺的腰身,妻子倒是很爽快地直接用手地蹭着指挥官的肉棒,先是在裤子外缓缓磨蹭,随即又用力地拉开拉鍊开始上下套弄起来。 
  不透风的车子内温度开始升高,就像在刺激两人神经一样让他们互相爱抚着,被褪去的上衣随兴丢在车后座上,女人很自信地抓着男人肉棒并用力地骑在指挥官身上,一边来回套弄着的同时也享受男人的手部时在自己胸口前抚摸的快感,看着粗糙却熟悉的触感在胸口前不停地瓜挠着乳头,一阵阵快感令加贺忍不住弓起背颤抖着,压抑不住的快感也从牙齿间逸散而出。
  「乎啊……你可真是出乎意料,这时候居然是想跟我做这些。」湿润的小穴不停地磨蹭着肉棒,看着眼前大口大口喘气的指挥官那没用的表情,即使也已经情动了却还是想要好好整一下这个过分的男人,甚至用手指抠弄龟头小声责备着:「糟糕透顶了啊,我渎职成性的指挥官。」
  「哈……这麽想抱怨这点的话等等回去可记得举报我啊……呜啊……你又更过分了啊,居然连那边都不放过。」
  连一点馀裕都不留给男人,只是用手轻揉地玩弄着指挥官的胸口,感到丈夫的乳头正在手中被指甲刮挠着并更加兴奋起来,白狐狸脸上的笑容就更加惬意畅快,同时也亲吻着男人脸颊,彷彿在诉说自己的爱一般。
  「真是像年轻人一样……哈……真是…….」像是在说着梦话一样呢喃着,感觉到指挥官的肉棒在自己小穴前不停滑动着都敏感起来了,本来还懒洋洋的白狐狸静静靠在男人身上,这下终于有些忍耐不住一样,自己主动退开并看着那根早就斗志昂扬的肉棒,脸上的表情就像在教训一个不听话的孩子一样:「都这个年纪了居然还是这样精力旺盛,该说是我亲爱的身体保养的真好麽?」
  「可不要小看……哈啊……」
  并没有给男人更多还嘴的时间,那根挺立的肉棒随着白狐狸闭上眼睛的脸蛋凑了下去,一瞬间一股剧烈的包覆感随即用力地紧咬着指挥官的肉棒,强大的吸力让男人忍不住倒抽一口凉气,但是狐狸的眼晴却直盯着他,并没有要放开自己猎物的样子
  吮吸着,玩弄着,一如每次在确认这是自己的猎物一样细心地抚摸男人每一寸身体,而指挥官也紧紧握住妻子的手掌,那股温度在逐渐燠热的气温中却仍能清晰感受到,彷彿心跳与脉搏都这样互相传递着。
  而湿漉漉的口交也还在继续,磨蹭时不时会自加贺嘴中留出一点唾液涂抹在肉棒上,润滑着同时也发出更加黏腻淫靡的声音,配合着女人那自下而上看着自己的表情,一阵又一阵快感都令指挥官愈来愈难以忍受这刺激,甚至会自己不时地摇摆下屁股顺应着妻子的舔咬,缓解着这欲罢不能的情慾。
  「你的弱点什麽的,全都没有变啊。」舔弄一阵将肉棒吐出,缓缓地沿着柱身一路亲吻着小力咬着蛋袋,对丈夫的敏感袋自己全都瞭若指掌这点彷彿总能让白狐狸感到快乐一样,很快就小力咬着肉棒上的青筋说着:「这真是我所拥有最棒的东西之一。」
  「等,等一下……加贺……有点要!」
  「每次都说了喔,不需要忍耐的。」
  并没有停下让男人更加兴奋地啃咬,只是瞥了一眼已经开始冒出忍耐液的龟头转而用力地再次吮吸着,被这样大力玩弄的指挥官终于像受不了一样无声地大口喘着气,伸下用力一挺,肉棒一鼓作气插入妻子喉咙深处。
  呼……感觉到有些把这几天烦躁感发洩出来的指挥官看着身下的女人,那脸上的表情并没有显得有多痛苦一样,只是仰起脸来看着自己,随之就有些骄傲地将嘴张开,刚刚才被含在嘴中的精液并没有吞下去,而是在那喘息着半开的小嘴中流淌,随即才闭起嘴将这全部都吃进肚中。
  这就是自己直得骄傲的妻子。一边发出这样的感叹,一边面对已经整个人爬上来的加贺,妻子很随意地从车子的前座拿出矿泉水喝了一口冲去嘴裡的味道,这才再次与自己亲吻起来,然而指挥官就这样子抚摸着白狐狸光滑的脊背时,却也能感受到与平时不同之处。
  「你在害怕啊,加贺。」
  「……做爱时后就乖乖的不行麽?」
  面对往日意气风发的妻子,轻易感受到在性爱中那股攻势衰弱的指挥官只是轻柔地抱紧眼前之人,刚刚才射精过的肉棒还在加贺的手中被不同上下套弄着,就像是要掩盖自己此时不如以往强势而进行的掩护一样不停抠弄着男人的龟头,强烈的酸涩感激乎要让男人羞耻地发出叫声,却还是努力咬紧牙关用力在妻子耳边倾诉着。
  「听着,我永远不会去否定你的存在是为了战斗而存在,我不会去否定你的存在意义。」
  「现在好像流行那种告诉我我应该放弃成为兵器的想法,好好当个贤妻良母不是麽?」
  「是啊……的确现在好像流行这麽说。」被加贺的发言逗笑的男人也是忍不住发出笑声,但是并没有放弃抱住自己爱人:「可你不可能割捨的,因为你认同这是你的生存意义,所以我不会去否认那些,我可能会不喜欢,但绝不会否认我爱的人的意志。」
  「……现在就不要说种话,我就在你身边。」用力跨坐在指挥官身上的加贺小力地摇动身体,同时用牙齿小力咬着男人的肩膀似乎在掩饰什麽一样:「继续来吧,我要把你好好的再一次吃掉。」
  这可还真是。感受到那股疼痛的男人关关地上嘴呻吟着,但很快那就不是单纯的啮咬,反而变成了舔舐与颤抖,然而紧接着指挥官也咬上了加贺的颈子,犬齿甚至深深地咬上白狐狸的肌肤,那股熟悉的恐惧感随着疼痛让女人也回咬回去,彼此就这样享受着这股疼痛带来的兴奋感,继续忘情地爱抚着对方的身体死死不肯放开,一如每一次温存般亲暱。
  这样的默契到底有多久了呢?两人彷彿都感觉到青春逐渐从对方身上逝去,曾经的激情在亲吻间被化为一抹静谧的暖意,当手心与手心碰触时只剩下想要温存的冲动,肉棒就这样在无声之间插入了加贺的小穴中,随即那依旧结实的中年男人死命地抱紧眼前之人,却发现对方的身体正在剧烈地颤抖着,原本应该游刃有馀的表情却变得惶恐起来。
  肉棒在妻子的身体裡,而此时那滚烫的身躯却像是溺水了一般挣扎着,就像刚刚的温柔爱抚是虚假的梦一般,但是男人却不感到奇怪,甚至对加贺这异常的颤抖露出期待已久的表情,紧紧拥抱着这具发颤的身躯一边呢喃着。
  「你这表情真像我们第一次做爱时一样不是麽?」
  「……哈……被你看出来了麽?」
  「那时我们都被战争压的喘不过气,明明在地面上却像要溺水一样难以承受压力。」就像在回一些什麽一样,男人脸上的表情并不是那麽野蛮与激情,反而充满缅怀:「那时候我们第一次亲了对方什麽责任都想抛开,只是想好好的在随时会死的战场上发洩。」
  「多话……呜!」
  话都还没说完就继续亲上加贺的嘴唇,彷彿在等待对方的想起来一样用力地抱紧对方,肉棒也在此时更加用力地来回抽插着白狐狸的小穴,在这燠热天气之中,两人的声音变得更加嘶哑,肉棒不停在熟悉的小穴裡用力抽插着,一阵阵的快感让原本好强的白狐狸发出喘息声,胸口前的乳肉也不停磨蹭着男人胸口,彼此都感觉到温度在增加。
  想要更多的碰触对方,想要更渴求对方在自己身边。名为贪婪的慾望让两人死死咬住对方,那就像再次回到了受创害怕的雨夜,炮击结束后必须立刻用最疯狂的方式跟对方索取着温暖,所以当牙齿咬着对方的颈子,品尝在地下跳动的动脉时身体的摆动也更加疯狂不可理喻起来。
  「哈……真是。」好不容易松开牙齿,感觉到小穴最深处正被无情地抽插着,加贺的嘴角此时遏制不住地喘息着,身体也不停扭动配合着指挥官的动作:「你可真是个麻蓝的傢伙……哈……哈啊,真是不错呢,肉棒都插的这麽深了,就这麽喜欢我麽,从那时候起都没变过,一直这麽直白得喜欢我麽。」
  「你到底在说什麽傻话呢。」感觉到妻子的思绪有些紊乱,男人一边用力地继续来回抽插着妻子的身体,感到那湿润的小穴正死命地想榨乾自己的肉棒,指挥官更加卖力了:「就是因为喜欢你,所以我可不会让你一个人感到害怕,尤其是在我的怀裡啊,加贺。」
  彼此的力量都在加大,那像是要将所有情感都话为强烈扭动把男人给榨乾一样,白狐狸赤裸的身体用力扭动并来回撞击着指挥官的肉棒,一次次猛烈的拍击让小穴都按捺不住地发抖着,彼此的嘴角都因为亢奋开始喘气,然而却也死都不肯在这时候认输,只是一个劲地收紧小穴来撞击眼前的肉棒,感觉到原本就为这男人孕育小孩两个孩子的小穴再次飢渴起来,彼此都忘情地啃咬着对方,彷彿又回到战争时那为了留下子嗣而疯狂交配的日子一样。
  而随着这彼此愈来愈剧烈的撞击,突如其来一阵小高潮让加贺的身体颤抖着,男人的手顺势扶在女人的腰身上用力地抱紧向下用力撞击着,那股剧烈的快感瞬间让白狐狸脸上的表情红话开来,原本还有力啃咬的嘴唇变成了无意识舔弄着对方的伤痕,同时也大力地将小穴更用力地挤压着身体。
  「继续,继续吧!」那不停颤抖的声音开始带着哭腔,简直是极为罕见的情感溃堤一样的恳求随着发狂般大力扭动的身体一同从加贺身体裡爆发出来,面对身下那愿意接下所有抱怨的男人,撕心裂肺地发出自己的倾诉:「不要停下来,让我更加感受这一切。」
  指挥官并没有接话,只是在这小小的空间裡用力地挺起下半身,被肉棒用力顶着小穴的加贺发出惊呼声,那潮红的脸颊上也难得的荡漾起来,两人十指紧紧扣着对方的手心,那股力量愈来愈大,撞击着双方的下半身时不停发出液体贝拍打的清脆声响,然而这根本入不了激情拥吻的两人耳中,只是更加卖力地渴求着,狩猎着对方的身体,犹如每一次的性爱,犹如还是第一次的性爱。
  渴望着对方的身体。舌头用力地纠缠在一块儿,彼此在潮湿的吻中画着圈,已经快要到达崩溃点的两人更加大力地互相撞击着对方,肉棒紧紧地戳着加贺的小穴深处,那跳动的龟头来回在小穴身处刨挖着,撞击着,面对身上好强却也快要脱力的妻子,男人用尽最大的力气抱紧她。
  「没问题的,换我来保护妳了。」
  随着这句话让原本收紧的小穴突然松开,刚刚还强忍着的肉棒此时此刻终于忍受不住这强烈的亢奋情绪,原先就濒临极限的龟头终于在一阵阵颤抖中喷射而出!
  「唔!」
  感受到那股强烈的冲击在自己腹部撞上子宫,剧烈的高潮也在同一时间出现在体力透支的加贺身上,只看着一直以来佔据上位的女人高高扬起脸来,浑身都反弓着像是只能用这样的姿势才能承受住那快感似的,一阵阵痉挛令女人的大脑一片空白,完全无法思考。
  但即使是如此,她还是用手指大力地捏着男人肩膀,彷彿要将骨头掐岁一样的力道深深刺入指挥官身体中,但即使是这样男人仍然紧紧抱着怀中之人,看着那张已经累到无法喘息的脸庞,完全承受下这小小的失控。
  他好久没看见妻子这样精疲力竭了,彷彿又回到过去那时候一样,在过高强度的战争下两个人近乎于恍神地撞到对方,又像是发洩一样死命地抱紧对方,渴求着在湿漉漉的天气裡有一丝人性的温暖,而那原本只是单纯洩慾一样的射精却成为联繫两人的第一丝牵挂。
  是啊,最终我们慢慢理解了彼此,并成为这样的关係。意识到这点的白狐狸没有说话,倔强的她即使眼角湿润也有些蛮横地一扭头蹭上男人胸口,绝不允许眼泪掉落,只是静静地躺在男人怀裡任由对方抚摸着自己的身体却绝不开口说话。
  一切,都因此而恢復平静。
  

  破晓的地平线彼端,只有一望无际的天际线。
  像是要让海风带走刚刚激情上的气味一样,只是随意穿着衬衫T恤之类衣服的两人靠在海岸边上的斑驳水泥牆,这似乎是当年观测海岸上出现敌人时的弹着观测点,只是也用不到了而已。
  「还很结实,只是用不上了。」
  「现在确实用不上了,但以后未必。」
  抚摸着这斑驳的扶手,就好似是在叹息着这一切一样。妻子的眼神裡并没有因为这句话而露出遗憾或责备的神色,只是理解一般点了点头,随即两人的目光继续朝着前方看去,那海平面上有许多船隻在作业着,是过去也时常看见的光景。
  那时候到底是怎样呢?就连加贺都有点忘记了,第一次跟指挥官发生关係时的一切都彷彿被海水晕开了一样,彷彿所有的东西都冲入心头使劲搅动一番后又无情地随着潮汐一起消失,在激烈的宣洩之后两人是怎麽开始交往的,居然这些记忆现在想起来都有些模煳了,能回想起的几乎都是关係与来愈密切后的各种开心景色。
  唯一能确定的是,自己当时也像现在一样,露出了不可以在别人面前出现的惶恐。感慨着被自己男人发现这件事,让加贺脸上表情显得有些汗颜,只能自己主动打开话题。
  「真是平淡的一天啊。」
  「真庆幸能看见所谓『我们守卫的美好平凡』不是麽?」
  「算了吧,我可不是为了开开心心地度过这种生活而出生的啊。」有些自嘲地把对话掐断,只是用果决的眼神面对眼前的男人,说出自己内心的决意:「如果有一天我还能上战场我会去,因为你跟孩子们都需要我去保护。」
  「这样麽?那我可不同意。」
  面对妻子诧异的眼神,男人只是轻轻地哼着,同时看着这张被海风吹拂照射的有些透明的脸庞,就像是看见某种精巧的工艺品一样,让人想要静静赏玩。
  而就这样看了许久,男人才轻声开口。
  「作为一名合格的老派指挥官,我可不相信有人比我更能让你发挥战力啊。」
  「你可真是…….不是已经受够战场了麽?你跟我这种本来就应该死在战场的人本来就不一样啊。」
  「难道说的不对麽?你都陪我过了好久的日常生活了,如果有那天我会陪你的。」
  「说的好像我也遇见中年危机一样。」有些慵懒的躺在男人身边,彷彿对这个男人的行为感到有些啼笑皆非一样,却又在笑了几声后把脸别开:「那麽换个说法,就这样腻在你身边,当个小女人什麽的可不是我的天性啊,这样真的有点痛苦……是想听见这种话麽?」
  「会说出来的话就不是你了,所以在你说之前我会补上计画。」
  手指彼此在说完话时小力地握紧对方,并没有用太大的力气也能感觉到对方加速的体温,两人并没有看着对方,而是一起注视着眼前的大海,注视着曾经一同奋斗的大海。
  大海的另一端,现在没有敌人了。
  手心的另一边,现在却有家人在。
  像是享受着这股惬意氛围一样,只是自信惬意地将脑袋靠在指挥官肩膀上,白狐狸有些倦怠地闭上眼睛,像是在尽情享受后随意地倒卧在男人怀中,任由那双手抚摸着自己脸颊,抚顺了所有毛发同时细细呢喃着。
  「那麽你会想要怎麽做呢?」
  「每天都跟平常一样度过,但如果真的有那麽一天你又要回去了,我也会跟你一起回到战场上。」继续抚摸着妻子的脸蛋,感受到底平时还要热上许多的体温,静静地陪伴在她身边:「我爱你,所以我不会束缚你,会跟你一起去到你认为该去的地方。」
  「你啊……那孩子呢?」
  「这个啊……真不想那麽早离开他们,祈祷真有那天至少他们该读的书都读了吧。」
  就像对这种过于直白的说词感到有些难堪一样别开脸,那雪白的狐狸尾巴此时也不停晃动着,只是就像坚决不让男人看见一样,加贺死命地把脸别开不肯在这时刻给指挥官看见。
  而男人同样露出了恍惚的表情,那是意识到自己力有未逮,无法彻底的满足加贺的心愿时流露出的少许遗憾。
  「说真的,可以的话我不希望你回来战场上,你讨厌战争,你已经为了战争付出很够了,指挥官,以人类来说很够很够,即使那是强硬的徵召我也不希望你回去。」
  「我没有一天真正喜欢在战场上度过,从第一天开始就是……但我很清楚你把战场当成生命的一部分。」苦笑着面对加贺那坚硬的语气,男人却像是看开了一样说着:「因为我知道拜託你的话就会留下来陪我,所以我才选择真的有那天会陪你一起回去。」
  自己想要离开那裡,但喜欢的人想要留下来,那麽就彼此苦恼着,彼此分担着对方的苦恼,彼此试图解决对方的苦恼,然后就这样努力活下去。
  一如今天这样的事情,两个人的苦恼变成夫妻之间的小小拌嘴,让惆怅的话题变成两人能够用开心的视野带过的打趣。
  呼。意识到这点的白狐狸知道话题倒了无话可说的地步,也只能心死一般转移了话题。
  「如果真有那一天的话就陪我一起吧,变成老婆婆老公公也继续一起走下去。」
  「变成老公公老婆婆的话可能你就要背着我继续走下去啦。」
  这时候说这可就煞风景了。一边笑着一边随手拍了一下指挥官的背,咯咯笑着的白狐狸终于挺起身子,此时那已然是平时坚毅却又平和的笑容,那在晨曦下是耀眼的,是动人的。
  并没有让男人看太久,白狐狸随即转身朝着远方走去,脚步声显得轻快并率性高喊着。
  「还要在这裡待多久呢,我感觉也腻了,毕竟这些都只是假设不是麽?」
  「今天就是最后一天了,毕竟刚刚说的也只是在研拟而已。」
  「很好。」
  用力伸了个懒腰活动一下刚刚在狭小空间内亲热造成的痠痛,白狐狸脸上终于挂回原本那张意气风发的表情,对着眼前自己喜爱之人伸出手来。

  「先什麽都不用考虑……总之回家,回我们的家裡去吧,亲爱的,无论最后得出什麽答案我们都会守护好的那个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