暖灯开满功率,水汽氤氲遍整个视野,堆满泡沫的浴缸里,艾拉蒂雅悠然地抿过一口葡萄酒,冰镇后的酸涩口感令她满足地吐出一口香气。她就捧着玻璃酒杯大大地伸了个懒腰,架在浴缸尾端的双足用力伸直,翘起的根根脚趾都在灯光下晕出五彩的光泽。
在临时建好的领主府的浴室里,艾拉蒂雅正享受着每日的晨浴。这是她在最近一个月才养成的习惯,魔神的身躯理所当然地免疫冷暖,泡澡的行为与其说清洁倒不如说单纯为了摆出女帝的架子,但现在一切都不一样了,她不再是能够蔑视一切凡物的伟大魔神,贫弱又不便的人偶身躯会被每一阵凛冽的夜风冻得瑟瑟发抖,却也让她第一次体会到了泡澡的乐趣。在漫长而寒冷的夜晚过去,从被窝里挣脱出来,走到阳台伸展一晚上蜷缩得有些僵硬的肢体,被还带着凉意的晨风吹散睡意,然后将缓慢苏醒的身体泡进加满了香草和泡沫热得有些发烫的水里,由此一切烦恼和不适都在水中融化,仿佛忍耐了一整天后直到下体都已经湿哒哒得要滴下来了终于能被插入小穴的感觉……咳不对,这个比喻不对,换、换个例子!
“……真是奇怪啊,明明以前只觉得这种事情浪费时间,从来没感到有趣过……”
一切的条件当然都是没法和魔帝时期相比。从拥挤的居住空间里强行挤出来的浴室比不了广场般的大浴场,帕弥忒丝用过的浴缸也太过狭窄连双脚都没法放直,偏远地区的熏香和洗剂以及酒水——虽然希儿很努力地去找了——到底也不过是贵族和领主眼中的便宜货,连水质都因来不及做更多处理而有些发硬。但所有的一切不足都影响不了少女魔帝此刻的好心情,她哼着婉转的曲调,抬起手臂,欣赏水珠从自己净白的肌肤上滚落,残留的水迹与因水温而泛起的红润一同将凝脂般的皮肤渲染得更加粉雕玉砌。艾拉蒂雅满足地叹息一声,将肩膀沉入水下。
“哈啊~~~~~~~~~~~♡”
“明明已经离开魔帝之座好久了……还是说正因为如此呢……”
刚刚换上这个身体时抱怨明明可以说要多少有多少,魔力和权能的天差地别早已无需多言,这身体竟然会因为冷暖和疲劳而机能下降,会因为胸部的重量而平衡不稳,竟然会因为穿高跟鞋走了路而脚趾发痛,甚至还需要主动排尿,简直难以想象……可这就是凡人的世界,正是因为有这么多不便,所以克服不便才这么让人开心,;正因为有做不到的事情,所以现在能够做到的一切才尤其有了意义。于是挑选服装和鞋子的过程都变得更有乐趣,于是就连第一次将尿柱对准便池都会升起雀跃的成就感……这些事情,曾经端坐在魔神之座上将一切视为理所当然的自己绝对理解不了。正因为云彩不再会为了自己而动,所以一期一遇的晚霞才让人感动得想要铭记……嗯,这次的这个例子不错。
“凡人的世界……稍微有点有趣呢……”
“若干年后,这个世界在我手上变成其他样子时,人们会怎么评判呢?我会把它变得更有趣还是更无趣呢?”
艾拉蒂雅手肘撑在浴缸的壁上陷入沉思,因为种种自己过去从来没有考虑过的事情。成为魔帝,这在过去的她眼中仅仅意味着自己是所有魔神中最强的那一位,但她现在开始想做更多的事情了。可要怎么做呢?什么样的世界才算好的世界呢?用魔力给每个人变出面包和热水就能让所有人心满意足吗?就算自己现在体会过凡人的身体了就能说自己现在的想法和真正的凡人一样了吗?
她想了又想,直到浴缸里的水都开始变凉。安顿在黎凡特的一个月,年幼的魔帝在每有空闲时都不由会想到这些问题,直到现在依然没有得出答案。对端坐帝位这么久却连个宴席笑话都还讲不好的她来说这些问题兴许还太过复杂,毕竟就连安和帕弥忒丝也没法就此给予一切确切的答案。今天看来也是没有成果的一天。但艾拉蒂雅并不着急,她有无限的时间来对待这个问题,对她来说,漫长的生命如今终于有了一个目标。
“至少想让安为我骄傲一下呢~也想看帕弥忒丝服气的表情呢~”
水变凉了,艾拉蒂雅准备起身,又突然想起什么地坐了回去。
“啊,还有最重要的地方可不能忘了洗。嗯♡~~~~~~~”
她在狭窄的浴缸里尽量分开双腿,然后用食指拨开阴唇,一直被紧闭的蜜裂拒绝在外的热水涌进小穴的触感令少女魔帝不由发出一声长长的呻吟。要说变为人偶身躯以来感触最深的地方当然莫过于这里,性器,小穴,蜜裂,腔膣,肉壶,诸多的异名形容着同一个器官,一个不该出现在完美无瑕的最强魔神身上的,属于被侵犯和凌辱的柔弱雌性的器官。
“真是的……都怪这个地方……都怪这个地方……哈啊♡、哈啊♡……”
如果没有这个器官,她现在还是众所敬畏的魔帝,端坐在至高的王座上俯瞰着这个荒芜的世界,没有任何烦恼和苦痛,但也不知道现在经历过的种种温暖和欢愉。正是因为作为雌性诞生,这个世界上发生和诞生的一切才这么深刻地和自己联系在了一起。艾拉蒂雅眼神迷乱地俯瞰着自己拨开的小穴,细密的皱褶和复杂如工艺品的构造都无愧为自己的身体部分,深处的媚肉还和新生一般粉嫩和柔软,但造访过此处的无数雄根已经确实地在上面留下了痕迹,仅仅这么看着就能让她想起每一次被侵犯的体验。明明自己是伟大的魔神。明明自己无论力量还是智慧都凌驾于对手。可只要在性交的领域里这些似乎都全部都没了作用,只剩下雌性和雄性的身份格差。真是不讲道理。艾拉蒂雅不乏怨念地想着,小心地将手指探进不比食指宽大多少的腔膣中,媚肉立即渴求地将之绞紧,随后就因发现不是强壮的雄根而荡起一片强烈的空虚,顺带夹杂期间的快感依然足够让她弯起腰肢。
“这里……经常会被雄性弄脏的……得好好洗干净才行……嗯♡、啊啊——♡”
艾拉蒂雅搅动手指,在已经彻底闭紧的腔膣中努力扫去可能存在的污垢,指肚因此一遍遍地擦过媚肉的皱褶,每一次都让她忍不住地一阵肩膀颤抖,并由衷感叹自己身上竟然有这么精巧又柔弱的器官。到现在她也不敢相信竟然要用这样的地方去迎接雄性的蹂躏,自己作为刀枪不入的魔神都尚且如此,其他的雌性到底是怎么保持理智和生命安全的?说到这里,那些雄性缺乏礼仪也要有个度吧?每次都是那么粗暴,既不讲技巧,也不做阻隔,只是一口气地把脏脏的东西全部射到自己体内。自己可是魔帝哦?考虑到自己的身份,考虑到自己的美貌,不多少应该……尊重,小心一点吗……
“但是……但是……被雄性贪求……竟然这么开心……♡”
“啊啊♡……我是,魔神,但也是……雌性♡……明明是魔神……但这段时间遇到的每一个雄性都想上我♡……每一个雄性都想欺负我♡、侵犯我♡、让我怀孕♡……好开心♡……”
啊啊,原来如此,原来自己早就厌倦用力量统治一切了。力量当然是重要的,最重要的,要实现包括安在内的众多理想和愿望必须依靠魔神的力量,但在迫不得已的场合之外,比起因力量而恐惧的表情,自己果然还是更喜欢感激涕零的表情,欣喜若狂的表情,崇拜敬仰的表情,以及贪图自己的身体欲火难耐的表情。好想重新统治这个世界,这次用上智谋,用上美色,用上新学会和还在学习的事物,虽然具体还不知道如何做,但一定、一定不会创造一个无聊的国家——
“呜嗯~~~~~~~~♡♡”
过分泌的爱液不知不觉将泡澡水染上了香精之外的甜美气味,快感随着对未来的畅想而迅速堆集,子宫一跳一跳地收缩着,高潮的时刻已经近在咫尺。但艾拉蒂雅在绝顶的寸前将手指抽出,抱着双肩强行让身体在最后时刻止住脚步。“哈啊♡、哈啊♡”她急促地喘息着,在极度的苦闷之下几乎窒息,小穴持续地开合着,在池底寂寞地吞吐热水,恳求主人随便将什么东西插入其中。但艾拉蒂雅不作理会地强撑着从浴缸里站起身来,赤足踩着湿滑的瓷砖地板踱到梳妆镜前,擦去水雾,看着镜中的自己肌肤绯红,热气缭绕,乳房和臀部都一副准备受孕的挺胀模样,尤其殷红的乳头和阴蒂更是已经无比显眼,到了衣物也有些难以遮掩的程度了。
简直是一只兴奋的雌兽,这种模样可不能摆在安和希儿的面前,但雄性们看到时的表情肯定会有趣的不得了。身体在空气中逐渐冷却下来,艾拉蒂雅梳开湿漉漉的头发,一点一点掸去上面的水珠,再用毛巾将身体擦干。皮肤还很敏感,经受不住太多的刺激,她小心地用毛巾拂拭而过,不让自己在这里轻易高潮,因为绝顶寸前的发情身躯才最有性吸引力。她托起一只乳房,一边擦去下方的水迹一边掂量这个部位最近是不是变得更重了,不便活动倒无所谓,但艾拉蒂雅还是更喜欢自己本体的大小并对魅魔的审美观抱以深刻的怀疑。
最后翘起屁股,检查肉穴里是否也已经洗得漂漂亮亮,但在撑开的腔膣里只看到了拉成丝状的黏稠蜜液,随着动作不断地从两腿间滴落。她用毛巾擦拭阴唇,刚一触碰就应激性地一阵背脊抽搐差点当即潮吹,同时带出更多的蜜液濡上大腿。艾拉蒂雅赶紧吸气收腹,将快感和尿意都封存在紧致的小腹里,又在梳妆镜前等了一会儿,让浴室灯光将身上剩余的水迹烘干,股间蜜液也蒸腾成萦绕的淫香,这才慢慢地穿上衣物,将一触即发的身体宛如奖品般地包裹进华丽的衣装中。
她穿上喇叭袖套,将头发扎出两束马尾,胸部放进惹眼的乳袋中,缀边黑丝一路拉到大腿的中段,踩进十厘米的超高跟鞋里,再把裙子拉得尽可能高,只到堪堪能够遮挡性穴的程度。艾拉蒂雅梳理领子,系上缎带,对着镜子又转上几圈,确认一切完美无缺,正如决斗者在出场前检查装备那般仔细。没错,这是决斗,是自己作为魔神迈向更加完美的境界所不能回避的挑战,绝不是自己性情淫乱,等终有一天自己连这个领域也成功征服后,必将有空前绝后的美名永世流传。
“呵呵呵,这下就算是为了能有更多雄性理解我的美貌也得把这世界变得更好一些呢。要是文明消亡只剩下没有智性的粗俗雄性,全像流浪的野狗一样,虽然也不讨厌,但时间久了肯定会无聊呢。”
她情绪高昂起来,拿起酒杯一饮而尽,在梳妆镜前姿势浮夸。
“没错,没有更多更美的鲜花怎么能凸显我的独一无二呢?没错,发达的文明,繁盛的文化,欣欣向荣的城市和奢侈的宫殿,这才是与我相配的光景呢。欢呼吧凡人们,伟大的我要赐予你们和平与繁荣了,哈哈哈哈哈哈!”
“好,今天也要努力了!”
帕弥忒丝一拳砸在了她的后脑勺上,“还要霸占浴室多长时间啊白痴发情魔神。说什么‘今天也要努力了’,你这段时间干了几件正事?”
“呜诶诶诶?帕弥!?”艾拉蒂雅扑倒在洗手台的边沿,神情慌张,“这、这段时间我也是有学习很多事情的!”
“哼。”帕弥忒丝不置可否的冷哼一声,“习惯了靠力量解决一切的家伙可别觉得自己会解两个方程了就脱胎换骨了。还有别叫我帕弥。”
她说着,就这么原地脱起了衣服,蹬开短靴摘下手套,镶嵌轻薄甲片的连衣战裙啪嗒一下摔在浴室的瓷砖地板上,下面就是天使纯净得不像自然生物的绮丽酮体。艾拉蒂雅不知所措地左右张望一下,但既然没被直接呵斥离开,她就厚着脸皮地留了下来看着天使的洗浴。和性格上的强势截然不同,帕弥忒丝的身体仿若刚刚开始发育的女孩,胸部隆起不到一个拳头的高度,乳头还只是颗小小的红豆,性器更是几乎不可察的一条窄缝,但纵然如此,只凭借无暇的肌肤和已经颇为有致的锁骨及腰侧曲线就足够使人垂涎欲滴。艾拉蒂雅不由好奇圣力是否存在什么神奇的护肤功效——这也是个曾经的她不可能思考的问题,但在如今肌肤变得易损了以后,她不得不在保养方面也做得一丝不苟。
以天使的体质,按理是不需要定期的洗浴,但魔界的尘埃总会或多或少的积累一些,而这些沉淀了魔力的尘埃即使对天使本身构不成毒害,也会对周围的其他人造成些许影响,帕弥忒丝在这时来到浴室或许就是出于这样的考量。她也确实只打算冲掉灰尘,赤身走到花洒下,拧开开关,在开到最大的水流下抖抖及膝的灿金长发,然后就算冲洗完毕,关闭水流,用圣光蒸去水珠,前后加起来不过两分钟,在艾拉蒂雅还在回想天使的肌肤触感时便已经重新衣衫齐整,更先一步地走回了浴室的入口。
“就、就结束了?”艾拉蒂雅惊讶地眨着眼睛。
“不然呢?”帕弥忒丝反问。
“泡下澡很舒服的哦。”艾拉蒂雅试图推荐。
“我当过凡人,白痴。”
天使斜了她一眼,于是艾拉蒂雅缩了缩脖子不再追问,但还是忍不住地在旁用视线偷偷打量。两人并肩走过半开放式的走廊,金色与黑色的长发拂过明亮如镜的大理石,一黑一白的裙摆共同飘摇,下方丰腴和纤细对比鲜明但同样魅惑的大腿迈着交错的节奏,吸引来了紧挨着的中庭里的女仆和园丁们的视线。在外面的传闻里帕弥忒丝仍然是黎凡特无可动摇的领主,新添的几幅面孔都不过是在战斗中被收复的臣下,对这个谣言双方都没有纠正的打算,艾拉蒂雅当然希望将身份保密得越严越好,自己不能自如使用魔神力量的事情决不能被无关人员所知,而帕弥忒丝自然更不用说。她几乎对任何事情都不感兴趣。
在艾拉蒂雅的印象里,天使大多是直接在天界诞生的纯洁生物,由凡人擢升的都是极其特殊的例子,而那其中会保留生前记忆的更是例外中的例外。统治天界的女神是出于什么样的理由而创造了这样一位天使,而那位女神又是什么样的人呢?天界,女神,这个世界的过去,回过神来,艾拉蒂雅才发现自己对所有的这些事情都几乎一无所知。
一个月的时间下来,艾拉蒂雅仍然捉摸不透面前这只天使的性格,不知道她会在什么时候高兴,又会在什么时候不高兴……好吧,她几乎在所有时候都不高兴。但奇怪的是,尽管如此艾拉蒂雅却一点都不会生出不安的感觉,明明不久之前还是死斗过的对象,这份信任的由来连她自己都不知道,最初她只以为是因为对帕弥忒丝在面对黄昏之枪时的态度不能释然,但现在看来似乎还远远不止如此。
不过不管怎么说,这份信任看起来取得了极好的结果。帕弥忒丝虽然总是这样的态度,但在处事上却从未有过差池,艾拉蒂雅甚至在她身上才学会了怎么把政事整理得井井有条,又怎么不用强迫的手段达成自己冀望的结果。仅凭这些,艾拉蒂雅也不好意思再阻拦帕弥忒丝回去天界或者人界,但果然还是希望她能继续留下来。不只是帕弥忒丝,自己还需要更多的帮手和同伴,为重新打造这个世界聚集各种各样的意见。而如果能都是美少女的话那就更……
“艾拉蒂雅,你洗完澡了吗?”安出现在走廊尽头问候道。
“诶,啊。”艾拉蒂雅立即慌张得像偷腥被抓住了现行,“安,早、早上好!”
“?”安困惑地歪了歪脑袋。
艾拉蒂雅掩饰一般地扑进了她的怀中,安温柔地抚摸着她还湿漉的头发,而艾拉蒂雅偷偷地把手探到她的裙下。前段时间造成不少轰动的“圣女暴露服装事件”后,艾拉蒂雅很是受了不少教训,连希儿都没有护住她,但在那之后安也妥协地在自己的衣柜里加进了更多的短裙,过膝袜和露肩的小衬衫,方便自己的肌肤能被随时看到和摸到。
帕弥忒丝冷眼地在旁看着两人。这两人毫不避讳的亲密关系当然也会引来和对于她们的真实身份同等的好奇心,在馆内的工作人员里这大概是热度前三的日常话题,而就帕弥忒丝的了解坚持是母子的人数略胜于认为是情侣的人数。想到这里,一向冷漠的天使也不由得噗呲一声。
“不过怎么了?今天过来这边,一般这时候不都是在书房……”说到这里艾拉蒂雅又偷偷地瞥了帕弥忒丝一眼,因为这天使的借调自己这一个月可少了多少情热的时间——虽然也不是说有所不满啦。
“看我干嘛。”帕弥忒丝当然没放过这个小动作,“任务是我分配的,但又没说不能拒绝。”
“可以拒绝的吗!”
“当然可以,只要你想连活着这件事都可以拒绝,更不用说你是不是忘了你才是我们中那个该负责做决定的?”帕弥忒丝鄙夷道。
“啊。”年幼的魔帝恍然大悟。
“然后你是不是也忘了,今天是什么日子了?”帕弥忒丝的眼神愈加鄙夷。
“诶?嗯?啊!”艾拉蒂雅再次恍然,“是、是出发了的日子对吧?就可以走了吗?”
“是啊,在你游戏人间,到处勾男人,看着自己的皇后被野男人摸着屁股和奶子自己在床上自慰(安苦笑着做了个嘘声的手势,但帕弥忒丝没有理她),而我们在重建这座城市,搭建秩序,教奴隶读写算数,组织起一个至少不会几星期后就变成黑帮的治安卫队时,竟然都过去一个月了,真是光阴似箭啊。”帕弥忒丝冷言冷语,“是的,到日子了,再过两天可就不保证渡海的安全性了。银龙和我大概是没问题的,但希望魔神大人的游泳技术足够好。”
“不是啦。”艾拉蒂雅急忙摆手,“我是说帕弥没问题了吗?黄昏之枪的伤势就好了吗?那可是我的黄昏之枪哦?”
“……就这个术式的威力而言,你确实还是有几分魔神的样子的,威力和精细度上我都还挺中意的。”帕弥忒丝转开视线,看着自己的手掌握了握拳,“但可惜我的命硬到连我自己都觉得恶心了。好了,快走吧,这里也差不多让我待腻了。”
“啊,嗯……”艾拉蒂雅表情有些不能释怀。
“比起这个,出了什么问题吗?”帕弥忒丝问向安。“不是说在大厅那里等就行了吗。”
“嗯……该怎么说呢。”安点点下巴,“简单地说,就是有客人了吧?指名要找艾拉蒂雅的。”
“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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书房里正等着一位高挑的女性,紫色的长发下面容大半被黑纱遮去,仅露出一对柔美的明黄眼眸和略显懦弱的眉毛;细织的黑丝包裹着她的全身,从天鹅般的细颈到盈盈一握的纤腰再到露在高跟鞋的边沿的脚踝,充分的弹性被沉甸甸的乳房和臀瓣撑到了极限。一串神秘学风格的金属项链挂在她的脖颈上,几片垂落的半透黑纱刚好遮住乳首和股间的隐秘,女性双膝并起规规矩矩地跪坐在书房正中,承受着旁边希儿的怀疑视线。
“巫妖?为什么?”艾拉蒂雅略感意外。她不记得自己认识的对象里有这样的巫妖存在。
“巫妖?有血肉这么鲜活的种类吗?”帕弥忒丝疑问。“虽然是有死灵术的气息。”
“骨骼上的符文是确实进行了转化仪式的证据,大概是转化仪式比较特殊,在施行过程里强行保留了血肉吧。”艾拉蒂雅小声说。
“嚯,只用看的就能明白吗,这方面的敏锐度该说确实不愧是魔神吗。”
“但是值得吗?要花费这么大量的魔力,而且看这样子大概命匣必须随身携带吧。”
“反正不是为了和你一样勾男人吧。”天使挑挑眉毛。
“我、我才没有!”艾拉蒂雅抗辩道,为了证明自己性癖[正常]还偷偷地摸了一把安的屁股。
两人交头接耳期间,房间里的女性巫妖也注意到了新的来人。她顾忌着众人的视线,小心地用膝盖挪着身子靠近过来,在艾拉蒂雅和帕弥忒丝两人中犹豫了一下,最后迟疑地选择了前者搭话,“那个、您、您就是魔帝陛下吧……?”
艾拉蒂雅没有回话,往后退了一步做出了戒备的姿态。这还是离开皇城以来她第一次被认出身份,不由她不往深处思考。
“啊,啊,我不是可疑的人,我是从芙丽妲亲那里听说了您的事,花了好久才……”
芙丽妲?那个魅魔?她又在想什么鬼主意?艾拉蒂雅一向猜不透那个魅魔的想法,但不管怎样扼杀在摇篮里大概不会有什么大错。她挥了挥手,希儿会意地拔出匕首,一直睡在角落的姬诺莉丝也伸着懒腰站起身来。
“哎?哎?为什么和芙丽妲亲说的不一样?哎?哎?”巫妖慌乱地看着围上来的众人,举起双手向后倒地,“对、对不起!拜托饶我一命!”
她求饶的这么干脆,反而让艾拉蒂雅没法继续逼迫下去,她看向帕弥忒丝,后者翻个白眼,“问我干嘛,这里不是你在做决定吗。”
“呃,呃……”艾拉蒂雅挠挠脑袋,事到如今要承认自己这一个月几乎没做过什么决断还挺不好意思的。
“……”帕弥忒丝当然了解她的想法,也一时没有毒舌的兴趣,在就近的桌子上扫平文件坐了上去,架起一只脚,“反正,出发前听点故事也不会损失什么吧。我没什么反对的理由。”
希儿闻言看向艾拉蒂雅,后者赶紧点了点头,狼女仆这才把已经比到巫妖脖子上的匕首放下,而姬诺莉丝起身只是换了个睡姿。众人四散而开,姬诺莉丝睡得呼呼作响仿佛什么事情都没发生,安顺着毛发安抚表情紧张的幼狼,希儿不再有抗拒地蜷缩在她的膝盖上,晚上一步的艾拉蒂雅看着有些羡慕,视线转悠到帕弥忒丝的身上,手上做了个梳头的手势,被后者一眼瞪了回去。
“不要杀我不要杀我不要杀我……!”巫妖仰倒在地闭着眼睛忘我地求饶了好一阵,迟迟没有感受到暴行的落下,这才试探地睁开眼睛,看着身边的空无一人困惑地眨了几下,翻个身爬起来,四肢并用的爬到艾拉蒂雅面前,拘谨地问:“那个,谢、谢谢陛下饶命?请、请问我现在应该做什么?”
感觉自己被孤立了的艾拉蒂雅抓起桌上的茶杯,没好气地说道:“你不是有事要找我吗?快说。”
“好、好好好的!”巫妖感激地点着脑袋,深吸一口气,“陛下!这个世界要毁灭了!”
“哈!?”艾拉蒂雅措不及防地一口将刚刚喝进嘴里的茶水喷了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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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首、首先,请让我做个自我介绍……”重新冷静下来后,在希儿整理出来的黑板前,自称琳库露的女性巫妖在众人的视线里不情不愿地摘下面纱,下面是一张精致的面孔,成年女性的温婉和高阶巫妖的神秘感良好地融合在了一起,尽管有着可在他人面前自豪的美貌,琳库露却一副在众人面前极不自在的模样,本能地躲闪着视线,“我、我是琳库露……大体上,是一只巫妖……和芙丽妲亲有书信来往关系,目前主要在大坟墓里在老师的指导下进行研究……”
“在我面前摘面纱那么难受吗。”艾拉蒂雅背靠座椅,单手撑脸淡漠地问道。她近来已经很少摆出这样的态度,但偶尔一次依然有着十分的威严。
“没没没没有陛下,我只是,我只是不太习惯在人前露脸……”
“那你要改成脱衣服我也没意见。”艾拉蒂雅冷笑。
“呜……呜……”琳库露委屈地蹲下身子,手指颤抖地从脖子处将裹身的紧身衣拉开,竟然在压迫下真的打算对艾拉蒂雅的话照做,黑丝下肩膀上的肌肤早就已经因为羞耻而通红一片。
“先让她把要说的说完吧,艾拉蒂雅。”最后还是安出来解了围。
“谢谢安殿下!谢谢安殿下!”
“啧。”艾拉蒂雅不快地咂了下舌,“好了,快说吧,怎么又要世界毁灭了?要只是些哗众取宠的结论那我就把你脱光了绑到广场上。”
“噫!请、请不要那样!我这就说,我这就说!”琳库露又是一个深深地鞠躬致歉,然后赶紧在黑板上涂涂画画,“首、首先要从一些基础的地方讲起,请原谅,如、如我们都知道的,我们如今所熟知的世界,主要由三个位面组成。”她在黑板上从上到下画出三个椭圆形的圈,“上界,又可被称为天界,圣光界;中间界,又可被称为人界,物质界;下界……”
“我们魔界叫下界吗?”艾拉蒂雅一挑眉毛。
“世界的事情哪有上和下的区分,你喜欢叫上界也一个样。你这魔神好烦啊。”终于帕弥忒丝看不下去了,接过话题。
“实、实际上……”琳库露小心翼翼地插话道。她不知道这女孩是谁,什么来历,竟然敢这样斥责魔帝陛下,但总之肯定是自己惹不起的存在。“叫成中间界也是可以的,现在的只是习惯性叫法……”
“具体说说。”
“人界,魔界,天界……按这样的顺序排也是可以的。”琳库露擦掉三个椭圆里的文字重写一遍,“如帕弥忒丝殿下所说,虚空之中没有上与下,影响这三个位面的排序和位置关系的仅仅是魔力大源的流动方向而已。魔力,又或者称之为圣力,生命力,魂力,都是同一种本源力量在不同状态下的不同表现而已。在最开始清澈纯净的状态时,它的质地轻盈几乎无法触摸,即使在没有流动的状态下也会以光的形式向外逸散,因而会被称作圣力。而后魔力的洪流倾注到物质界,因为携带上了杂质而变得浑浊沉重,分流出名为四大元素的支流,平衡出了最适合生物生存繁衍的一个位面;最后流入魔界时,魔力的性质已经变得极为厚重,暴烈,积淀在魔界的大气里,稍有扰动就会引起巨大的天灾,鲜少有生物能够在其中生存,但对能够自由掌控它的存在来说,这就是无可匹敌,翻覆天地的力量,那些存在被称为……”
“——魔神。”
“没、没错。以世界规模的概念和意象为基础,行走在凡人无法理解的境界上,无法用‘生物’来定义,只能称之为‘存在’的魔神们……它们是流经三个位面的魔力洪流的最终使用者,然后,经过魔神使用的魔力和没来得及被魔神吸收的魔力,都会裹挟着死亡的灵魂和各种复杂的情绪,经过某些手段的净化后再重新回到天界开始循环……”
“透过某种手段净化?什么手段?”艾拉蒂雅问。这个阶段的魔力光是吸收和运用对大部分生物来说都已经是和摄取毒药相差无几的事情,按巫妖的说法还要重新净化为圣光,她很难想象有什么东西能做到这种事,还是几千年如一日持续地……
“……真是想都想不到这竟然是你会问出来的问题。”帕弥忒丝脸上的表情近乎不可思议,“能够吞纳一切魔力,灵感和情感的事物当然只有一个,就是诞生你的意象基石,深渊啊。你真的是深渊的魔神吗?”
“啊,啊!”艾拉蒂雅恍然大悟。“诶?那这么说,穿过深渊另一边就能到天界?”
“是、是这样的,大概……”琳库露点头,“我、我没试过,只是理论推测,请、请不要把我丢进深渊里做试验!”
“这只深渊魔神的比你合适这个试验多了。”帕弥忒丝说,“那这又和世界要毁灭了有什么关系?”
“是、是这样的……”琳库露感谢的心情几乎溢于言表,没有这位大人的存在她都不能想象今天要怎么把对话进行下去了!“经过老师的测算,深渊的吞噬速度在缓慢地上升,但转换速度却越来越慢,人界已经有部分区域出现了魔力枯竭的现象,天界因为空旷以及难以调查的原因还不知道现状如何,但恐怕……”
“照这样下去,三个世界的魔力会全部沉淀在魔界,人界和天界因枯竭而断绝生机,魔界却因为比现在更高上几倍的大气魔力浓度而只有真正的怪物能存活吗。”
“这是一个可能的、推测……”琳库露一边说,一边怯懦地在帕弥忒丝和艾拉蒂雅之间游移着视线。“因为深渊的事情很难调查……一旦落入其中就算是魔神也难以逃脱……如果,那个,陛下,作为掌管深渊的魔神愿意协助的话,那应该会得到更具体的结果以及相应的解决方案……”
“也就是只有艾拉蒂雅能够拯救世界呢。”安总结道。
“呵。”帕弥忒丝由是嗤笑一声。“那么尊敬而伟大的魔帝陛下,虽然是完全陌生的信源,但既然听到这种会威胁您统治的整个世界的情报,请问您打算作何回应呢?”
“啊……”艾拉蒂雅汗颜地偏移开了视线,无意识地交换了一下翘起的脚,在桌子下艺术品一般的玉柱以绝妙的角度彼此交叉,完美质感和光泽的缀边黑丝将略带丰腴的大腿分割成黄金比例的白皙与黑。艾拉蒂雅刻意练习过这个坐姿,在两腿切换间飘起又落下的超短裙摆经过精心设计堪堪能够盖住腿根,直接触碰在椅背上的臀瓣仿佛一丝不挂又仿佛什么都不露,吸引得雄性的视线恨不得将眼珠塞入其下一般炽烈,却又被威严震慑着不敢上前,这幅光景总是足以让艾拉蒂雅打发一下午的时间。但她现在一点都没有为自己这考究的坐姿沾沾自喜的余裕,视线心虚地从左移到右边,嘴上磕磕绊绊,“咳、咳哼,余、余知道了,看在汝的推理有几分逻辑的面上余姑且信任一下汝的情报,汝可离去了,等余有空了自会恰当处理的……”
“你自称都变了。”帕弥忒丝一点都不打算惯着她,“这家伙最近把深渊的权能弄丢了,等什么时候找回来再什么时候解决这事吧,希望这世界能撑久一点吧,虽然我是没什么所谓。”
“哎?弄、弄丢了?”
“喂,喂!”艾拉蒂雅再也维持不住威严的坐姿了,一把跳将起来抓着她的肩膀,“这种事情怎么能说!要是被知道我现在用不了魔神的力量了那岂不是……”
“得了吧,都找到你的行踪了事到如今还说什么,堂堂魔帝陛下没事跑来这种偏僻地方度假吗,你遇到问题了用脚趾头想都能知道。”
“那么果然需要灭口吗。”希儿迫不及待地又一次拔出匕首,姬诺莉丝及时用尾巴缠住幼狼的脚踝让她不要冲动。
“那个……虽然不知道权能弄丢了是什么状况……但我想没关系的……”琳库露举起手,小心翼翼地插入对话,“……老师说,深渊的权能是非常特殊的权能,它操控的是这个世界最为庞大而深奥的‘现象’,因此不可能像其他魔神的权能一样简单直白,在正确的时机到来之前,不理解它的本质甚至误以为它已经消失不见了都是很正常的事情……这是老师说的,虽然我也不知道‘正确的时机’是什么……”
“没必要给这个魔神找补的。”帕弥忒丝说,“不过这么了解深渊的权能,你的老师到底……”
“那、那那那那真的是意外啊!而、而且我马上就会找回来的!马上!相信我!拜托相信我一下!”艾拉蒂雅近乎恳求地摇晃着天使的肩膀,满脸拼命。
“这一个月的时间还真难看出‘马上’的意思啊……”帕弥忒丝撇嘴,“但别误会,我没有在责难你。”
“哎?”
“该不见的东西怎么都会不见,就算你这白痴魔神上一次小心了,之后也肯定还会出什么更大的意外。没有切身的教训就不可能学到任何东西,这点对人还是神明都一样。”帕弥忒丝面不改色,“如果因此而导致了灾难,那这也是这个世界的命运。从一开始就说了,我无所谓。”
“这、这真的不是责难吗……”
“哦,忘了你是喜欢被责难的性癖,抱歉,算我不好,那要重新来过吗。”
“不用了!”
眼看那边艾拉蒂雅和帕弥忒丝已经岔到了别的问题上,安过来接过话题,“总之,感谢琳库露小姐的情报。魔力枯竭区域的事情,我在人界也有过耳闻,虽不知现在状况如何,但之前确实是逐渐扩大的倾向,能够和琳库露小姐的说法相映衬,按琳库露小姐的说法,解决这个问题也需要艾拉蒂雅的力量是吗?”
“是、是的,虽然仅仅是从外部的调查不能了解深渊内部具体发生了什么,但如果有深渊的权能,即使只是对深渊的吞噬力做出小幅调整,应该也能很大地改善现在三个位面的魔力大源……”
“那么这本来就是我们现在正在做的事情了呢。”安点点头,“那么,琳库露小姐是会为我们提供帮助,还是仅仅是来传达情报的呢?”
“呃,我、我也不知道,老师只是让我来传达这件事,然后希望陛下有空的时候能来大坟墓一趟……”琳库露说,视线一刻不敢放松地瞥视着不远外打闹的魔神和天使。那两位外面柔弱都带着稀世美貌的少女,在房间的一角打闹成一团裙摆和衣襟凌乱(主要是艾拉蒂雅)的样子让人遐想连篇,但琳库露深知她们两人中的任何一位都能用一根指头就轻易地消灭自己的恐怖存在,对熟悉的彼此不拘小节不代表对作为外人的自己也能那么宽宏,更别说房间里的苍狼种少女和银龙都是身经百战,不知手刃过多少仇敌的气质,要是惹出了一点不满恐怕在自己反应过来之前就脑袋落地了……呜,好可怕,这个房间好可怕!为什么自己要来执行这么可怕的任务!“大、大坟墓的位置就在这个水晶上,传、传达到了的话,就请允许我先行回去了……”
“等一下。”帕弥忒丝按住艾拉蒂雅的脑袋不让她打扰自己,她问向巫妖,但视线却向着窗外的天空飘去,“……你是怎么找到这里来的?”
“呃,啊……”被打断了撤退动作的琳库露慌张的结结巴巴,“就、就是深渊的异动啊。前段时间黎凡特的深渊突然发生了一阵短暂的喷发,不像是自然现象,而如果是人为的话,那能影响深渊的就只是深渊的魔神了。不过当时我离着好远,还担心了好久要是魔帝陛下只是短暂停留又离去了的话可该怎么办,幸好最后赶上了……”
“这样。”帕弥忒丝点头,“喂,银龙,防御!”
银龙即刻跳起,提起冰晶长枪,下一刻,炫目的闪光没有任何征兆地盖过了房间内的一切,将房间内的诸多家具和在这一个月时间里逐渐堆满了三个书架的书本与档案瞬间化为灰烬。
反应过来的只有姬诺莉丝和最开始做出提醒的帕弥忒丝,两人同时展开翅膀,龙翼和光翼各自罩住一半的房间,将毁灭性的闪光屏蔽在外,在圣力的洪流中强行辟出一座孤岛。闪光过去后,曾经的书房里只剩两块圆形尚算完好。
“怎、怎怎怎怎么了?不、不要杀我!拜托饶过我!”琳库露慌张地抱着脑袋蹲到地上。
“求饶谁都听不到。”帕弥忒丝一步跨到她的面前,将这比自己高挑得多的女性单手拎起,丢到在银龙的翅膀庇护下的安和希儿身边,“喂,巨乳巫妖,带圣女和小狼崽走,不管你用什么手段!”
“哎?哎?巨乳巫妖是指我吗……是、是!我知道了!”琳库露呜呀一下地摔倒在地,屁股朝天,顾不上重新站起,赶紧掏出一只银色的怀表打开,怀表盖上是一座绽放着七道光芒的灯塔纹章,“老师,救命!救命!”
强大的空间波动从怀表中释放出来,卷起抓着怀表的巫妖,还在整理状况的安和希儿,以及正要应战的姬诺莉丝,不给任何询问的机会,咻地一声便带着四人消失不见,没在原地留下一点痕迹。
“灯塔的传送术?那家伙的老师该不会是……”帕弥忒丝罕见地露出了些许惊讶,“啧,还想让银龙留下来帮把手的,算了,也好。”
她跳回原地,蹲下身,四翼同时展开包成圆形,将趴倒的艾拉蒂雅护在身下,迎接第二波的攻势。奔腾的圣力洪流又一次扫过房间,过负荷的浓度即使让原生的天使也有些难以承受,帕弥忒丝蹙着眉头,看向身下,“喂,白痴魔神,振作一点,接下来该我们逃了。”
“往、往哪逃?三个方向都有魔力反应,下一轮攻击马上就要来了!”艾拉蒂雅匍匐在地,盯着左掌上纯粹魔力构成的演算盘,在这小小的安全空间里飞速地做着计算,“啊,我说的三个方向是一点十二分方向,一千两百米距离,五点三十分方向,九百米距离,九点一刻方向,一千六百米距离……”
“我知道,不用算了。”帕弥忒丝说。
“但、但是……!”
“角度和距离我都知道,所以不用算了。要问为什么的话……”帕弥忒丝一撇嘴角,“因为是我教的。”
她召来黄金的浮游刃,切开地板,抱着艾拉蒂雅跳入其中再烧融岩石封顶,下一刻,从三个方向交汇于一点的圣光彻底摧毁了这座房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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黎凡特的上空,上百的天使们三三一组,排列成三角形以小队为单元操纵法阵,交替释放着攻击性的白光,在最后三组的攻击同时完成后将下方的领主府荡成废墟后,执行的天使来到阵型的正中间行礼,其它天使则有序地以包围之势向着下方的废墟掠去。
“露西佩拉大人,火力准备已经完毕,接着按计划执行清剿任务吗?”
被称为露西佩拉的天使背生六翼,容貌端丽,在漫天成列的天使中也显得独一无二。她自由地披散着一头月白色的长发,仅以黄铜的发框压平刘海,紫缎与祖母绿和金色的镶边在衣袖和裙摆上装点出繁复的威仪,似布非布的净白长靴一直紧裹到大腿的位置,战衣于躯干的部分却只堪堪盖着肩膀和要害三点以保留最大程度的活动能力,白玉般的小腹和下乳在魔界的寒风中也一样的珠润皎洁。
她双手各持一柄长剑,剑格是仿佛太阳一般的八角星,自然地垂在身体两旁,姿态放松,紫水晶的眼眸看着空处,似乎没有听到旁边的天使的报告。
“露西佩拉大人?”于是天使又呼唤了一遍。
“我听到了,按计划进行就好。”露西佩拉轻声回道。
“您在想路上听到的传闻吗?帕弥忒丝大人的事情?”
“她已经不是审判之座了,你可以不用尊称了。”露西佩拉说,“……不过,如果她还在这里的话,我确实想要见她一面……算了,你们不用在意,如果是帕弥忒丝的话,也不可能被你们的攻击误伤,按照训练的那样做就好。”
“是!”
随后那位天使也一震翅膀俯冲下去,加入了搜寻的行列。露西佩拉独自漂浮在空中,俯瞰着这座还和废墟共生着的城市。精良武装的天使士兵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镇压着各个街道,属于魔族的喧闹和灯火正在飞速地散去,取而代之的象征天界的十字光辉。她沉默良久,似乎想了许多,又也许什么都没想,最终只是一声轻叹,然后收拢背后的六翼,化作一道流光没入了大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