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 第三章 三千块的酒 | 第一次见到文姨的时候，她没穿胸罩

后面的日子，借故到永辉家和文姨共进晚餐已经满足不了我了。我在期待文姨下一次醉酒。但这无异于守株待兔，荷尔蒙驱使我主动出击。我小心翼翼地试探永辉，问他妈妈一般什么情况会喝酒。
“那可说不好，偶尔有不喝酒的亲戚朋友收到了礼物，就转送给我家。这时我妈经常一口气把一整瓶都干完，然后就呼呼大睡。还美其名曰‘为了不沉迷酒精，酒在家里不能过夜’。我觉得她就是个隐藏的酒蒙子。”
这个情报在我的脑海里盘桓了好几天，我终于慢慢琢磨出一个万全之策。
终于等到了一次机会，我借口陪永辉复习期中考试，且父母双双出差（这是真的），文姨又同意我在她家过夜。晚餐时，我从书包里掏出了在早已准备好的《国窖1573》：
“文姨，感谢你一直收留我，这是我爸请我转交的礼物，请一定笑纳。”
文姨一看包装盒，面色一凛，我从没见过她生气的模样，空气吓得僵住了。过了好一会儿，文姨正色道：
“你小小年纪，怎么想着这种歪点子？还敢偷家里的名贵藏酒出来？我就当不知道，你今晚回去就把酒放回去！”
我被驳斥得脸一阵红一阵白，感觉这几天夜夜春梦里的文姨一定被她知道了。喉头发紧，头也不敢抬。好在永辉打了圆场，终于捱过了这顿尴尬的晚餐。文姨吃完饭把碗一搁，转身回了自己房间。
“我妈生气了……”永辉悄悄对我说。
永辉吃完后自觉地开始主动收拾碗筷，我想是不是该滚蛋了。还好永辉拉着我陪他洗碗。
“你也真是的，为什么突然送我家名酒，也不事先和我说一声。”
“兄弟，老实和你说吧，其实这酒是我偷偷从我家酒柜拿的，就是想谢谢你妈。你想呀，我爸要是知道同学妈妈一直留我在你家打游戏，不骂我就好了，还会感谢？”
“我明白，但你也不想想，你爸就算真的要感谢我家，哪有送同学家长白酒的，更何况还是这么高档的酒？”
我突然意识到我盘算好几天想出来的“万全之策”是多么愚蠢，在社会经验和人情世故方面，我和永辉比起来就是个小学生。
“那……文姨发这么大的火，该怎么办？”
“我妈一定以为是你想留在我家打游戏，所以偷了家里的酒来贿赂她。”
“她真的这么想？”
“那还能怎么样，难道是怕你把她灌醉？”
我心里一惊，仔细看了看永辉那清澈且愚蠢的眼神，确信他没有读心术。我迅速盘算了一下，文姨应该只会这么想。刚刚以为她猜到了我的龌磋计划，完全是自己吓自己。但事已至此，我必须把文姨对我的误会扭转过来：
“永辉，拜托你替我和你妈道个歉。送这酒确实我爸不知道，是我自己从酒柜随便拿的。还不是你说她爱喝两口，我啥也不知道，就拿了来。但现在拿都拿来了，还请她留下算了，我再拿回去反而会被发现。”
然后永辉就进他妈房间去说明了，过了好久，文姨走了出来，虽然没有以前的笑盈盈，但怒容确实烟消云散了。而且，我惊奇的发现，就这一会儿功夫，她已经换上了睡裙，里面自然是没戴胸罩。
“晓东啊，你的心意阿姨领了，但你这酒必须得送回去，你知道这酒多少钱一瓶吗？”
这我还真不知道。
“3400！”
这价格真吓我一跳，居然有这么贵的酒。难怪文姨一眼就断定是我偷拿的。
“文姨对不起，我不知道这个酒的价格，就是看它……大小正好能塞进书包……”
听到这里，文姨哈哈大笑，气氛一下子就轻松了。
接下来，我不得不把我家的情况向文姨全盘托出：
我家其实是官宦之家，我爸是个不小的领导，需要经常出差开会。我妈的工作好像就是跟着我爸。每当他俩出去，我家的三层大平层就只剩我和阿姨两个人，空空荡荡。阿姨已经六十岁了，其实我早已不需要她照顾，她在我家更像是回报，毕竟她从年轻就服侍我们全家。我之所以成绩好，就是因为从小都有一对一的家庭教师。按理来说，出生于这样的家庭，我应该是个贵公子。但从小父母聚少离多，使我一直缺乏安全感，尤其渴望家庭温暖，导致我十分社恐。认识永辉后，我发觉永辉似乎天不怕地不怕，而他同时拥有自由和亲情，让我很羡慕。另一方面，永辉也羡慕我清醒的头脑和成绩，于是我俩就成了好朋友。因为我爸的地位，家里经常收到各种礼物。三层大平层有一层就是专门用来堆礼物的。里面的各种酒可能有上百瓶吧，我只认得茅台，大概有十几瓶……
听到这里，文姨长大了嘴，眼睛瞪得老大。
“所以，文姨，这什么1234的酒在我家真的毫不起眼，我拿回去的话。万一被阿姨发现，怎么向我爸解释反而是难题。您行行好，就帮我处理了吧。”
文姨思忖了一会儿，终于勉为其难答应了。皆大欢喜！
之后，我赖着不走，陪永辉去温习功课。文姨在客厅看电视。
永辉老想着打PSP，我因为好不容易才修复了文姨的观感，想着今晚不能再得寸进尺了，一直催他好好看书。
我俩闹来闹去之际，永辉突然说：
“唉？她咪上了。“
“？”
“你没闻见吗，酱香的味道？”
我用力嗅了嗅，果然有一股异样香气。
“这是那酒的味道？还怪好闻的。怎么和以前闻到的不一样？”我说的是上次扶文姨上床的那次。
“这可是3000多的酒，哪是超市30块的酒能比的？！”
我们在酒香熏风中继续温习，课本仿佛也变可爱了。期间永辉屡屡失去耐心，想去打游戏。我都要阻止他，并悄悄到门口往外看一看：
“还早呢，你妈还没喝完呢。”
终于，永辉的学习血条耗尽了，他亲自站起来去偷看她妈:
“我的妈呀，只剩半瓶了！”
“早就喝到半瓶了，还早呢”我回答道。
永辉已经打开门跑了出去。
我不得其解：
“你不是说她每次要干掉一瓶才醉的吗？”
“你这可是3000多的酒，哪是30多能比的！”
我俩来到文姨旁边，她早已趴在桌上呼呼大睡。
“这酒度数可不低，要真喝完一瓶，我俩得送她去医院了。”
我的生活经验又增长了一点。接下来就是我俩一起把文姨抬进房间搬上床，期间偷偷揩油不表。
回到永辉的房间坐定后，永辉理所当然地打开了游戏机。我计上心来：
“永辉，这个酒有啥好喝的，你尝过吗？”
“当然！怎么，难道你没尝过？”
“我未成年，怎么可以喝酒？”
永辉哈哈大笑，放下手柄拔腿往外，斟了一杯给我。我还真没喝过酒，凑过去闻了一闻，果然一股异香，然后伸出舌头舔了一舔，只觉得舌尖被电了一下，一个激灵直冲脑门。
“哎呦，这啥玩意儿！”
永辉哈哈大笑，端起酒杯一饮而尽。皱了好一阵眉头，硬着头皮说：
“好酒好酒……”
“我不信有人爱喝这玩意儿。”
永辉听完又斟满一杯，一饮而尽。这下他伸出舌头哈哈吐气，硬挺着缓缓憋出一句话：
“古来圣贤皆寂寞，惟有饮者留其……”
“哎呦，不错哎，两杯下肚，居然能背诗了！再来一杯，估计就会解几何题了。”说完我又给永辉斟上一杯。
三杯下肚，永辉脸都涨红了，露出不可名状的开心神色，刚想说什么，扑通一声倒下了。
我把永辉抱上床，确认他呼吸均匀沉入梦乡。擦了擦头上的汗珠——现在，我是房间里唯一清醒的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