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3 (二十一)下坠烈焰中的阴谋 | 《从新人期结束而开始的死神生活》

咖啡本来就是令人提神醒脑的饮品,一般的咖啡店到了晚上后客流量就会减少,不过开在萨那兰城中心地段的“苦&恋”咖啡馆在晚上也会有一些客人光顾。为了方便交流情报,名义上的店老板娘依绘恋空将前台改成了酒吧的吧台模式,这样可以使得客人一边饮用一边与老板娘交流。而来这里喝咖啡的普通顾客,都会被恋空拉到稍远处但是装饰更加典雅的区域。

忙了一天的楠带着质美和晴子来到咖啡馆,之后让恋空做了几杯减少咖啡因含量的饮料,之后便熟练的与坐在吧台前的顾客交流。质美看着杯中的饮品在担心这些奶与糖的混合物会不会让自己长胖,而晴子在抱怨为什么不去喝啤酒。楠则一眼认出了旁边的客人——之前遇到的鬼司大人缦曦。

由于质美没有见过缦曦,出于对鬼族粗暴无礼的刻板印象,紫发眼镜娘并没有和缦曦搭话。而同样认出楠的缦曦则主动开口道:“哦呀,这不是之前的死神小姐吗?下班后喝一点甜甜的东西来放松吗?”

“是你!”回过神来的晴子才发现身旁坐的是给予自己戒尺责臀之苦的鬼司,她起初有些震惊:“你……您是格蕾雅前辈的好友缦曦大人。”看在之前那一顿戒尺的份上,晴子起初不想用敬语。

“原来你们都认识吗?”不解的质美被众人解释一番后才了解来龙去脉,她说道:“既然是格蕾雅前辈的好朋友,那我也会用对待前辈的礼仪来对待您的。您在这个时间点出现在这里,也是为了收集情报对吗?”

“不然我为什么在晚上出来喝咖啡呢?”缦曦笑了笑,之后她打量了一番眼前的紫发眼镜娘并说道:“我早就听格蕾雅提起过你,你果然和她有点相似呢。”

“我吗?嘿嘿,我也比不上前辈啦。”质美有些不好意思。

“被夸一句就这样,看来确实和格蕾雅说的一样,你有些不够成熟哦。”缦曦让恋空将除死神之外的几个顾客带到稍远的桌上,之后她开口道:“不过我和你的前辈也是这样一路走过来的。更何况你们能在萨那兰城这样比地狱大部分地区富饶几倍的地方喝咖啡,也少不了你的前辈和我的功劳。”

“我听前辈讲过那些事情。您之前也说过我和前辈很像,但我感觉我没有前辈那种能力。毕竟再创造第二个萨那兰城什么的,我可做不到。”质美说完看了一眼旁边的晴子,晴子也很默契的点了点头。

“哦呀,我之前那样说可不是为了将你夸赞一番然后再去委托你做任务。”缦曦被质美的回答逗笑了,她补充道:“你怎么跟你前辈一样,总以为别人会有点小算盘。”

“缦曦最近又有什么来自地狱鬼族区域的新情报了吗?”由于恋空此时不再是死神,而且经常和缦曦这位老顾客谈论地狱中的轶事,所以并不需要用敬语。

“差点忘了正事。”缦曦从袖口掏出文件,之后展示给各位死神看。对于质美一行人来说,文件照片上的人她们一个也不认识。但之后缦曦开口道:“之前恋空委托调查无辜被打入地狱的灵魂,我费了一些力气才找到这几个。我知道你们死神会收留这些人当死神的。而且以我的经验,越是怨念强烈的灵魂进行能力开发,就越会得到强的能力。”

楠则在一旁补充道:“这些灵魂已经被我做的仪器审查过记忆了,他们和恋空一样是无辜的。”

恋空听后则叹了口气,她一边用手指敲着桌面一边说道:“而且要是在地狱被折磨到精神失常无法进行正常生活,还要被清除记忆。”

听到这里的晴子看着杯中的无酒精饮料没有说话,而身旁的质美说道:“原来恋空在恢复自由身后就开始着力拯救和自己遭遇相同的人么?我真的好佩服你呀!”

楠在一旁说道:“但这些从程序的角度来说都是违规的吧?”

“本来就不合理的规矩,无视掉也无妨。”质美回忆起生前袒护人渣的法律和判自己永坠地狱的阎魔,她打心底就不喜欢这样的规则。

“你果然和你前辈是一个样子,她之前也跟你说过一模一样的话,不过那都是萨那兰城建城前的事情了。”缦曦从今日的质美身上看到了昔日年轻的格蕾雅,并向在场的众人讲述了几百年前的事情。

如果把地狱看作为一个系统,那么其中的各个环节都需要与其他环节相互配合,整个系统才能有条不紊地运作。作为收割死者灵魂并将其带入地狱审判的死神来说,他们是这个系统的最初一环。最早的时候死神并没有单独的活动区域,只能生活在鬼族或恶魔的地盘。由于鬼族和恶魔对立为两大阵营,极端排他的种族主义便在地狱盛行。位于两个种族之外的死神自然不受待见,而且待遇奇差,经常被鬼族和恶魔欺负。死神收割灵魂如同农民种植粮食,没有这最基础的一环地狱是无法运作的。当时年轻气盛的格蕾雅无法忍受死神们的遭遇,于是用镰刀斩了几个在死神面前嚣张跋扈的恶魔。格蕾雅认为只有暴力的力量才能为自己争夺权利,所以她广泛的招募与自己志向一致的人,无论是死神、鬼族或恶魔,她都置入麾下。当时身为高级鬼司的缦曦已经对两个种族对峙的情况麻木了,外加她欣赏格蕾雅的做法,所以便与格蕾雅结为好友。从实力上来说二人的武力相当,所以慕强的鬼族缦曦并没有和格蕾雅分出谁是姐姐谁是妹妹,两个人仅用名字称呼对方。有了缦曦的支持后,格蕾雅以镰刀指着地狱长老鼻子的方式为死神们争夺了一片区域,并在那里建立了萨那兰城。死神们发展起来过后便有了完整的后勤保障与武力支持。从此地狱中的各个种族都不敢像以前看苦役的眼光看待死神。在一切妥当之后,格蕾雅只是在管理各科的管理部当部长,并将其他部门的职位给了更合适的人。格蕾雅与缦曦约定以后不能像之前的地狱长老一样利用别人。缦曦由于受到牵连而被贬官,而格蕾雅一直在寻找有能力的人加入死神的队伍。

听完故事的死神们各自回了家,缦曦则在第二天穿着格蕾雅送的西服与长裤,在下班时间来到死神的办公大楼并找到了格蕾雅。

刚收拾完文件的格蕾雅先是一惊,但几秒后便笑着说道:“又拿着我给你的通行卡来找我啦?说吧,什么事情。”

缦曦挽起自己的袖子并捋好自己的黑色秀发,她说道:“我见过质美那孩子了,看来她还被你调教的很得体嘛,我从她的身上可是看出了不少你的影子哦。”

“这说明我看人一向很准,当初看上小曦你也一样。”格蕾雅为好友倒了一杯热茶并说道:“你之前送过来的茶叶到现在还没喝完呢。”

“谢谢。”缦曦拼了一口热茶后和格蕾雅谈论了一下地狱此时的局势,格蕾雅也将自己打算将质美打造为第二个‘自己’的事情告诉了缦曦。二人聊了一刻钟后,缦曦突然说道:“对了,格蕾雅还记得之前我们的约定吗?”
“什么约定?”格蕾雅被突然的一问找不着北。

“格蕾雅还真是自私。”缦曦站起后缓缓说道:“为了自己的私心将原本单纯的姑娘打造成你这种必须涉足黑暗的样子,你说对不对呀?你我可是约定过以后不能因为私心而利用别人呢。”

“我哪里是在利用,我这只是想让质美成为最优秀的孩子。如果将来我出现什么意外,就让她来弥补我的位置。”格蕾雅先是一本正经地解释。缦曦作为鬼族在死神大楼里长时间待着也不合适,便提议去外貌找个地方吃饭聊天。

离开大楼后,二人来到了缦曦推荐的中华料理餐厅。还没有吃几口菜,缦曦便开始谈论起正事:“听说有恶魔附身死神来暗杀你对吧?看你现在的样子似乎是解决了。”

“对,那种想找我复仇的杂鱼多的是。我们当年可没少被他们压迫。”格蕾雅对着埋在辣椒中的油炸鸡丁面露难色。

“毕竟你也是过来人,那点威胁对你不算什么。我倒是不担心你,不过地狱那边反对你的势力最近又在谋划着什么。而且他们的目标貌似不只是你……”缦曦犹豫了一下,之后十分严肃地对格蕾雅说道:“他们为了毁掉你、毁掉现在死神们拥有的一切,他们也将你的后辈纳入了目标。”

“什么!?”格蕾雅对此很是吃惊,她虽然料到对方会使用如此下三滥的计谋,但没想到如此之快。绿瞳死神放下碗筷,有些忧虑地说道:“之前我教过的那个当上萨那兰城执法机关高层的后辈在最近几天突然没了消息,我在地狱内部安排的情报人员也是如此,这么说他们都……”

“恐怕是的。我由于用了些手段得到了情报,昨晚在去恋空咖啡馆的路上杀掉了三个想要一同去咖啡馆陷害质美的刺客。所以说质美暂时逃过一劫咯。”

“那也是暂时的。对了,你用的什么特殊手段?”格蕾雅此时完全忘记了臀上的痛苦,开始一本正经的与缦曦讨论。

“你还记得京介吧?那个逼死质美的家伙。”缦曦喝了一口汤,之后继续说道:“那些家伙竟然在地狱里找到京介并赋予他能力,然后让京介去处理掉质美。毕竟那家伙也是在地狱受尽折磨充满怨气的灵魂,获得能力后还是很恐怖的。再加上质美遇到他可能会发生心理创伤,后果可不堪设想。不过你放心好啦,在这些发生之前我已经把那个人渣控制住了。毕竟是在我地盘发生的事情,我会帮格蕾雅处理好的。”

“那些家伙什么事情都能做出来。盯上我就会盯上质美,盯上质美就会盯上晴子和理惠,真是可恶啊!果然早就该将他们斩草除根。”说到这里一向沉稳的格蕾雅也显得有些焦虑,不过片刻后她便有了几分底气,她说道:“真是的,他们把我的后辈当成什么人了?不要小瞧质美她们啊!”

“这么说来,看来你将质美培养成第二个‘自己’还是有些道理的。如果只是单纯的生活在表世界,还是不够应付来自里世界的危险的。”缦曦和格蕾雅一同看着窗外被赤红阳光斜射的萨那兰城,之后便继续无奈地思考接下来的对策。

在地狱某处的基地中,坐在会议主位的黑衣男人抽着雪茄与周围的人谈论着什么。在墙上可以看到以格蕾雅为中心的关系网络以及很多人的照片,其中有些已经打了红叉。男人用拿着雪茄的手指着质美等人的照片,之后说道:“虽然已经除掉了一部分,但这些有着一定战斗力的家伙还是很难刺杀掉的。”

“那么……派我们能力最强的刺客都不行么?”会议人员中有一人发出了提议。

“不行的,想必之前的行动已经暴露,不能再像之前那样刺杀了。”男人吐出烟雾,之后继续说道:“格蕾雅她们本职工作是斩杀人间的异能之人。这样吧,我们需要让人间出现更多异能者,然后搅得她们身心俱疲,然后我们再下手。如果这都不行,那我还有别的备用计划。”

“交给我吧!”在会议人员中突然站起一名留着黑色自来卷短发的少女,少女将自己血红色的瞳孔对准墙上的照片,之后面带诡异的微笑说道:“我会带着全套的能力开发装置去人间,这次一定会让格蕾雅和她的后辈们印象深刻。”

“很好,这次就交给硫湖黛理去做。”男人对站起来主动请缨的少女很是满意,之后便开始商量起之后的计谋。出发前的黛理穿上黑色的连衣短裙与泡泡袜,并将自己打扮得如同高中生一般令人没有防备。在此之后,一位手持工具箱,用自己的红瞳仰视高楼大厦的少女便出现在了人间。

……

相对于漫天赤红的地狱,人间的蓝天与白云让行走在马路旁的黑发少女很是新奇。少女白衬衣打底并身着黑色连衣短裙,不知道的还以为她是某个高中的女学生。她用手紧紧握着手提箱,心里想着出发前自己的上级发出的命令。

“黛理,这次去人间也要多加小心,不过你的任务还是很简单的——要么多造出些异能者让格蕾雅她们身心俱疲,要么找到万里挑一的人类打造成超级武器。”

硫湖黛理是一位出生在火山地狱硫磺湖旁的女孩子,身为地狱原住民的她并没有对生命有敬重的意思,反而是保持着地狱居民朴素的价值观——来这里的人类都是罪人,是可以随意糟践取乐的物品,以至于到最后将人类这个种族看作最下等的存在。对于黛理来说,世上最美好的事物便是夹杂着烧焦肉味与硫磺味的惨叫声。黛理的父辈在之前地狱的争端中吃了死神的亏,所以从小就对死神群体抱有意见,长大后便加入了恶魔的反抗死神组织。这位黑发红瞳的少女可以操纵火焰,不过每次燃烧过后都会产生刺鼻的二氧化硫。

黛理来到人间后简单熟悉了一下周围的风土人情后便开始了行动。她凭借可爱的外表、甜美的嗓音以及无法拒绝的搭讪技术俘获了众多男子,之后连哄带骗地让他们戴上能力开发装置。倘若实验不成功,黛理就会对男人们说这只是个玩笑,然后在不经意间处理掉失败的对象。在那一阵子,小巷深处偶尔会出现几具外表完好但五脏六腑全部被烧成黑炭的尸体,这在最后成为了当地“人体自燃”的都市传说。

如果开发成功,黛理便继续哄骗实验对象说自己是上天派来的使者引导人类进入新的时代。被忽悠的人类便开始放肆地使用能力,之后被死神们发现并处理掉。

在死神的办公大楼里,面容憔悴的紫发眼镜娘推开房门便直接坐到自己的工位上,而一旁的楠在快速的处理报告,她的桌旁叠了一个又一个咖啡杯,想必这位留着棕色单马尾的少女已经工作很久了。

“呼!累死了,最近人间怎么那么多异能者啊……”质美脱掉自己的大衣并搭在椅背上,一天的外勤让她十分疲惫。

“不知道,也许是有些势力开始在人间胡作非为了吧?说起来,晴子去哪里了?”楠并没有因为询问问题而停止手上的工作。

“别提了,晴子还在人间杀异能者呢。由于有些多我们都被迫分头行动了。”劳累的质美喝了两口水,之后看着袖口上的血迹发呆。

随着时间的流逝,质美一行人被黛理扰得身心俱疲。黑发少女明白自己总是这样做的话迟早有一天会被发现,所以她开始寻找适合作为“超级武器”的目标。所谓“超级武器”,是能力开发人员对某些开发对象的称呼,被这样称呼的人凭借着天赋可以很轻松地通过能力开发而获得极强的能力。对于死神来说,这样的人才多被向着“战斗人员长官”的方向培养。功夫不负有心人,黛理终于在探测器上探寻到了波长相合的信号。当少女缓缓接近信号源并放下探测器后,她看到了一名失意的男学生坐在路旁的长椅上。周围路过的每个人都不会关注他这个存在。

黛理将装置收回手提箱,之后将迷人的微笑挂在脸上,她靠近男学生并说道:“你好呀,我可以坐你旁边么?”

“坐吧。”留着卷发的男生敷衍地回答后便将身子向远离黛理的方向挪了挪,她以为黛理只是坐在这里等下一趟公交车的女高中生。

“你看起来有些不开心诶,我能帮帮你吗?”黛理甜美的嗓音让垂头丧气的男生转过视线,他打量着身旁的少女,之后开口问道:“诶?你是周围高中的学生吧?这个时间段你们不应该在上课么?难道说现在的高中下午三点就放学吗?”

“谢谢你夸我年轻,不过我早就成年了哦。”黛理拿出之前伪造的身份证件,由于她不太了解各种证件所适用的场合,她随机选了一张学生证,好巧不巧地和面前的男生是同一所大学。男生发现是同校过后便开始和黛理交谈,而黛理也用临时拼凑的语言与之回应。之后男生开口道:“我叫齐藤,可以交个朋友吗?”

黑发少女装作不好意思地笑了笑,之后转过头来对齐藤说道:“我叫硫湖黛理,很高兴和齐藤君交朋友呢。”

齐藤本是一名兢兢业业的大学生,但由于学校内部的腐化,已经硕士的他每天都被自己的导师压榨。倘若他有半点不服的意思,他所处的学院便会将其开除。除此之外齐藤与家人也不和,以至于他在外求学好几年都没有回家。齐藤每天在导师的使唤声与责骂声中焦虑的处理实验数据,而导师并不会轻易放过这个不知劳累的“数据处理机器”,想着延毕齐藤来白嫖劳动力。两年下来齐藤想过一死了之,但也只是想一想罢了。好不容易抽出空来的齐藤坐在街道的长椅上漫无目的地发呆,直到他遇到身着黑色连衣裙的少女。

原本很少跟女孩子说话的齐藤在黛理一声声甜美的“齐藤君”中沦陷了,而这也正是黛理想要的效果。当晚二人就在满是小情侣的西餐厅里进行了烛光晚餐,在回去的路上黛理依旧连哄带骗的将能力开发装置戴在齐藤的头上,但是打开开关后并没有效果。就当黛理打算将夜路中的齐藤由内向外的烧死时,开发装置的显示屏分析区域出现了两条波峰。黛理见状后收起了自己那将要发动能力的手,之后乖巧地跟在齐藤的身旁走回学校。

回到落脚处的硫湖黛理立刻按照手册上的参数分析仪器上的频谱,在分析了几十分钟后她明白了那两条波峰代表了想要开发出齐藤那万里挑一的能力要同时符合两个条件——“在绝对幸福下的感受喜悦”与“在绝对恐惧中经历绝望”。思考片刻后,黛理想出了同时满足要求的方法,不过她并没有立即去准备,因为她感觉自己好不容易来人间一趟,应该好好玩耍一番。

黛理与齐藤迅速确立了情侣关系,在交往过程中硫湖黛理也逐渐明白了真正有血有肉的人类是什么样子的,她开始期待着未来和获得能力的齐藤君一同对抗死神的日子。对于齐藤来说,每天有一个可爱如高中生一般的学妹黏在身边本来就是可遇不可求的事情,他现在对生活也开始有所期望。每当齐藤闭上眼睛,他就能看到硫湖黛理那红宝石一般的双眸与她那微带潮红的微笑。

正当黛理沉迷于此次人间的“玩乐”之时,她却收到了立刻返回地狱的命令。下达命令的是硫湖黛理的姐姐——硫湖芳野。接到命令的黛理才意识到这次有点玩过头居然把重要任务给忘了,但她不敢怠慢立刻回到了地狱之中。

硫湖芳野也是恶魔反抗死神组织的一员,她在其中的地位要比自己的妹妹高些。由于芳野希望自己的妹妹能有提升地位的机会,她便让妹妹毛遂自荐去执行任务,但没想到自己的妹妹却在人间玩忽职守。

黑发红瞳的少女在回家之前便有些害怕,她知道姐姐会用什么方式惩罚自己的妹妹。在简单了解黛理的情况后,芳野笑着说道:“哟,就人类那种便宜家伙都能让你坠入爱河啦?看来还真是高看咱家的黛理了。”

“不是的!”黛理立刻为自己辩解:“只有我和那家伙处好关系,我才能开发出他的能力!到时候用他的能力把前来搞事的死神们都杀光不好么!?”

“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心里在想什么我最清楚!”同样留着黑发的芳野看着窗外终年沸腾的硫磺湖与远处火山地狱中永恒的火雨叹了口气,之后转头对黛理说道:“别忘了我们的身份!既然在执行任务就好好干,你忘了死神们对我们的家族做了什么吗?”从死神的角度来讲,消灭压迫自己的敌人是争夺人权的唯一办法。而对于硫湖姐妹来说,伤害亲人的死神自然是不共戴天的存在。双方都做得对,但双方都将仇恨传给了后人。

“我知道啦,姐姐别生气嘛。”黛理拿出能力开发装置,之后将屏幕的信息展示给姐姐看并说道:“那家伙还是不能直接开发出能力的类型,再给我几天时间好么?”

原本组织的高层就因黛理的怠慢而生气,身为姐姐的芳野自然会死命地为妹妹说好话,这才为黛理多争夺了一周的时间。除此之外芳野打算好好惩罚一下自己的妹妹,因为她明白如果黛理被组织抓过去惩罚的话,下场就没有那么简单了。芳野将自己与组织的对话告诉了黛理,之后并说道:“规矩你都懂,挨完这顿打之后就给我立刻回去执行任务,不然到时候姐姐也护不住你!”

硫湖家族世世代代都有“打屁股”的家规,且根据犯错程度不同,责罚的程度也不同。面对怠慢任务还不自知的妹妹,芳野拿出了牛皮缝制的长皮拍,这种道具打在屁股上要比被皮带抽还痛苦。而黛理显然不想承受皮肉之苦,她将装置回收进工具箱后边走边说道:“那个,我先继续执行任务去了,还请姐姐放……”没有等黛理说完,她便被芳野抓住了胳膊。

“还想跑?”此时黛理从姐姐的眸子里看出了纯粹的愤怒,自认无法脱身后她便斗胆发问:“这次……还脱吗?”
“老规矩。”芳野用没有拿工具的手拍了拍早就被收拾干净的桌面,之后说道:“我劝你主动一些,不然到时候屁股打开花可是会影响任务哦。”

听到这里黛理不由得打了个寒颤,之后便乖乖掀起自己的连衣裙并趴在桌子上,之后极不情愿地缓缓脱下她那用来勾引齐藤的黑色蕾丝内裤。看到这里芳野冷笑了一声,之后说道:“没想到去了一趟人间品味见长啊,那让我看看你的小屁股有没有长进。”之后便是一记重重的皮拍抽在黛理娇嫩的臀上。皮拍的冲击力很大,其在黛理臀上掀起一阵肉浪后便迅速浮现出长方形的红肿痕迹。

“啪!”虽然芳野刀子嘴豆腐心,她在组织中总是想办法护住妹妹,但她责打黛理的时候却毫不留情。即使芳野知道妹妹吃不消这种程度,但她依旧按照家规规定的力道进行惩罚。

四五下过后黛理的整个屁股都红了起来,她那褪到膝盖的黑胖次也因双腿发抖膝盖并拢而滑倒小腿处,最后落到了自己的小皮鞋上。

“啪!”“啪!”皮拍这种带有柔韧性的道具在每次拍打时除了会深陷发红的臀肉,也会紧紧贴合屁股的弧面并来上一口毒辣的“亲吻”。每一记重重的责打都让黛理感觉自己的屁股沾上了正在燃烧的硫磺。

挨罚的黛理将自己的小拳头攥得紧紧的,虽然有意撅高屁股挨罚但剧烈的疼痛还是让她双腿发抖。之前她在齐藤面前还要刻意假装脸红,而现在皮拍抽打裸臀的耻辱让她本能的脸红到耳根。

二十几下过后黛理高高撅起的屁股已经出现了肿块,受罚的少女用手肘支撑着上半身的身体。伴随着失态的喘气,黛理感受着从衣领处传来的燥热空气。在责打的痛苦突破黛理的忍受阈值后,她立刻可怜的说道:“姐姐,求求您高抬贵手吧。我……我这就去继续执行任务,不要再打了……求您了!”

芳野听后暂时停止了拍打,之后用严厉的眼神看着气喘吁吁的妹妹并训斥道:“你知道主动请缨后完不成任务是什么下场吧?到时候你要是被打入地狱成为鬼族的玩物,我可就没能力去救你了!你知道吗?!”

“呜!我知道……姐姐,我错了……”屁股有些吃不消的黛理见状立刻顺势认错。

“啪!”重重的皮拍再次落到黛理肿起的臀上,硫湖芳野依旧毫不留情面的说道:“知道错了就给我好好受着,别想着撒娇那种没用的事情。”

“啊!可是好痛!屁股被打坏掉就没办法执行任务了啊呜呜……”黛理在一连串的抽打中说出这种不知算不算求饶的话语,而芳野依旧扬起皮拍执行家规。

“哟,你还知道执行任务?你这个年纪情窦初开也别找人类那种低贱的生物啊!你看看那些在地狱里受苦的人类,你觉得他们配吗?”芳野也有自己的局限性,她能看到的人类都是人间的罪人,她也并不知道其实人类并不是都会被打入地狱。

黛理回想起这几天与齐藤君经历的事情便想反驳姐姐,但理智还是让她默默点头,一边认错一边被抽屁股。

“啪!”皮拍的抽打异常凶狠,这种既打皮又打肉的恐怖道具让黛理放声大哭,被连衣裙与衬衣盖住的部分也布满汗液。

“黛理!以后不能在公务上玩忽职守!知道了吗?”芳野说完便是重重地一拍。

“啊!呜哇哇哇……人家知道了,别打了呜呜呜呜……”黛理颤抖着双腿向拿着恐怖道具的姐姐求饶,她希望自己的姐姐能够对妹妹给予仁慈。

看着满脸泪花的妹妹,芳野将皮拍扔到了桌子上,之后俯下身子抚摸黛理的额头,黛理也顺势对着姐姐一边撒娇一边做保证以后不会再这样做:“呜呜,姐姐打得好痛,这几天都只能趴着睡了……”

“痛是为了让你长记性!是你自作自受咯。”芳野抚摸着黛理的后背,顺着脊椎滑到黛理那红肿不堪的屁股上。在感受着意料之中的滚烫与硬质感后芳野说道:“不过几天都趴着睡就有些夸张了,感觉睡一觉就能恢复大半呢。”

“坏姐姐!啊……”黛理刚说了一句自己的屁股就又被巴掌打了一下,之后芳野说道:“好啦,我用毛巾给你敷一下,休息片刻就去继续执行任务去吧,别忘了开发出你口中的‘超级武器’,这对于我们组织也很重要。”

黛理在姐姐面前本能的嘟着小嘴点头,第二天这位来自地狱的恶魔少女重新回到了齐藤的怀抱中。由于有组织提供的人间银行卡,黛理决定趁着学校长假带着齐藤出去旅游。而每天被实验数据折磨的齐藤听后立刻同意,顺便还惊奇的发现面前迷人的硫湖黛理还是一个小富婆。

“齐藤君,人家想去热带的沙滩上看海,陪人家一起去嘛,机票钱我出。”黛理一边搂着齐藤的胳膊一边谄媚地发出邀请,而没有什么经验的齐藤瞬间答应。

客机在云朵上的平流层迅速飞行,而乘坐飞机的客人则平稳地坐在位子上享受乘务组提供的服务。购买头等舱的黛理依旧满脸微笑的邀请齐藤看窗外美丽的蓝天,之后说道:“能和喜欢的人在如此高的地方一同度过时光,真是令人羡慕的事情呢。”

齐藤听后有些不好意思地挠着后脑勺,之后支支吾吾地说道:“是啊,这次多亏了黛理,不然我怎么会有机会经历这些事情。”

二人点了香槟并优雅地品尝起来,在杯底见空之前黛理与齐藤一直说着甜言蜜语。在与收走空杯的空姐道别后,黛理突然对齐藤一本正经地说道:“人家真的好喜欢齐藤君,那么齐藤君喜不喜欢人家呢?有多喜欢呢?”

早就被勾走魂的齐藤自然把能想到的肉麻话全都说了出来。黛理听完后满脸通红地坐在椅子上闭上眼睛,她的脸蛋上挂着不知是真是假的绯红,但她的手掌却紧紧贴在了飞机内壁的一侧。之后飞机产生了一下轻微的晃动。在黛理成功发动能力后,她脸红的一把搂住齐藤之后说道:“我也最喜欢齐藤君哦,和你在一起的时间真的很幸福,那齐藤君呢?是不是和我在一起就感到无与伦比的幸福?”

“幸福!当然幸福!”这对情侣的甜言蜜语让周围的乘客有些不知所措,有的人还拿下手机打算将其拍下传到网上,可惜在他刚打开摄像功能时,飞机突然又剧烈地抖动了一下,之后在飞机后半部分落座的乘客便看到窗外有黑烟飘过。

“大家好,我是这次飞行任务的机长。飞机内部线路突然出现损坏,请各位乘客不必惊慌,乘务组和工程师会立刻将其解决。”听着机长略有底气的双语广播,齐藤叹了口气并感慨第一次坐飞机就遇到这种事情,而黛理依旧甜腻地搂着齐藤并说道:“如果真的有灾难发生,能和齐藤君永远在一起也是不错的选择呢。”

“黛理,你在说什么啊……不许胡说八道哦!黛理这样漂亮的女孩子怎么可能遭遇那种事情呢?”齐藤并不知道黛理为了开发能力特意制造了一场献上百余生命且令人绝望的空难。

“大家好,我是本次飞行任务的机长。感谢各位乘坐本次航班,令人不幸的是我们无法解决内部机械线路出现的问题,再次感谢您乘坐本次航班,我代表全体机组人员表达诚挚的歉意。”和黛理想的一样,自己用能力将巨量的硫化物附着在飞机重要装置的内部,之后再将其点燃熔毁线路。

令人绝望的双语广播让机上所有乘客炸开了锅。有人发狂地乱喊;有人虔诚地在胸口划着十字;有人戴上毫无作用的保护装置并蜷缩在角落里。与黛理一起出行的齐藤自然也感受到了令人窒息的绝望与恐惧,他害怕死亡,自己还有那么多事情要做。就在齐藤惊慌失措之时,他的头突然被黛理戴上了奇怪的装置。在生死之际,齐藤也没有管那么多,他摊在地板上绝望地流出眼泪,而他面前的黛理却毫不慌张,依旧微笑地看着自己,在齐藤心中此时黛理的微笑竟显露出几分诡异。

“呐,能在生命最后一刻和齐藤君在一起也是一种幸福呢,和喜欢的人一同长眠之类的……”黛理俯下身子并将自己黑色的卷发向后撩,之后说道:“在高速下坠的烈火中接吻,泰坦尼克号上杰克与罗丝也比不上我们吧?”

“黛理小姐……”齐藤瞳孔颤抖着,但没有等他思考黛理便吻了上去。周围同样绝望的乘客哪里还有心思关注这场不合时宜的罗曼蒂克,甚至还有疯掉的乘客向空姐索要了香槟,之后对着混着烟尘的空气说道:“为了我们最后的自由时光,干杯!”

深情地舌吻与高速下坠的客机让齐藤同时感受到了“在绝对幸福下的感受喜悦”与“在绝对恐惧中经历绝望”。而策划这一切的硫湖黛理随手按下能力开发装置的按钮,在男女之间的互动结束后黛理看着屏幕上消失的两道波峰便兴奋的说道:“太好了,终于成功了!”其实能力开发装置也有一个记忆清除模块,但黛理害怕齐藤忘记与自己的关系所以没有按下。

“黛……黛理,你在说什么?”齐藤突然感到自己的身体宛若泡入沸腾的油锅一般痛苦,但几秒钟后这种痛苦便消失得无影无踪,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充满力量的快感,他在这几秒钟仿佛理解了宇宙深处的某种真理。硫湖黛理紧紧搂住齐藤并如同祈求一般地说道:“齐藤君,救救我,我不想死。”

“砰!”一股巨大的气流撕开了飞机的外壁,之后有两个人影在飞机撞山之前飞了出来。在充当背景板的残骸与滚滚黑烟前,黛理满脸微笑地搂着刚刚获得气流能力的齐藤缓缓落地。齐藤不敢相信发生在自己身上的一切,他之前搭建起的科学理论大厦在不可思议之间瞬间崩塌。

“前面的这块石头真碍事呢,齐藤君能为了我让它消失么?”齐藤听完后不由自主地伸出手臂,之后如同激光炮一般的扭曲柱状气流便将眼前汽车大小的山石轰成碎块。

“太棒了!齐藤君好厉害!”在兴奋之余,硫湖黛理也本能地开口道:“真是太好了,只要齐藤君也成为了能力者,我们就能永远在一起了呢。”

“黛理,你……”齐藤仿佛明白了面前黑发少女的意思,但他还是选择不去相信。获得气流能力的齐藤可以依靠平稳的气流自由飞行,也可以通过狂暴的气柱轰平面前的一切。

“呐,我可以自由操纵火焰。配合齐藤君的气流,想必能让整个萨那兰城感受一下伦敦大火的魅力呢。”黛理打了个响指便让带状的火焰如丝绸一般缠绕身体,之后再次打了个响指后火焰便消失了。

“那个,黛理……你说我们都是能力者,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啊?我们这个样子,恐怕会被抓起来然后成为政府的研究对象吧。”齐藤依旧本能地出于人类的科学思维思考着这一切。

“我是上天派来的使者,现在的人类社会已经腐化到难以启齿的地步,所以我们要再次实行一次‘诺亚方舟’,你就是我挑选到的合适人选,能开发出如此强力能力的齐藤君可是万里挑一呢。而且,我也喜欢齐藤君……”黛理一边胡编乱造让自己的行为具有正义性,一边拉拢齐藤加入己方,之后她便一转说道:“可惜,某个来自地狱的死神组织专门猎杀我们这种使者和获得能力的人类,齐藤君能帮我消灭他们么?然后我们一同前往天国永远地在一起。”黛理明白“天国”这个词比“地狱”更加有吸引力,尤其是对人类。

“如果有人要伤害黛理,我一定会让他有来无回!”原本将要浑浑噩噩度日的齐藤在经历生死之难后完全变了一番模样,在他眼里自己是帮助众神重新书写人间的功臣。而事实上齐藤只是硫湖黛理亲手打造的、以百余人生命为代价的、用来对抗死神的杀人机器。

黑发红瞳的少女用脚踩在刚刚被轰烂的碎石砾上,之后转身看着冒着浓浓黑烟并在烈火中焚烧的飞机残骸说道:“一下子死了这么多人,想必死神们会立刻赶到这里吧。齐藤君,如果你发现任何身着西装制服并持有武器的家伙,就把他们杀掉吧?”黛理虽然说的疑问句,但很显然她不想听到第二个答案。

在燃烧着烈火的狼藉中,从废墟中踉跄地走出一个身影。她被爆炸搞得污头垢面,原本精致的西装外套也被烧了几个大洞,但身体除了擦伤之外并没有严重的伤势。她一边咳嗽一边骂道:“可恶!就不该信北川那家伙的鬼话,就算提前注射了肉体恢复的药剂,刚刚的那一下也太疼了!”之后她便用无线电呼叫同伴。

“茱莉亚,请你保持在原地,我们正在定位你的坐标,三分钟内赶到。”在听完自己的同事筱原质美的回复后,满身疮痍的茱莉亚用手整理自己那原本飘逸的金发。由于这次事故死了百名以上的人,按照规定,死神会在这些人死亡前安插回收灵魂的死神混入其中来调查真相,同时也方便一次性回收大量的灵魂。

原本作为前台招待的茱莉亚由于上次与恋空身上恶魔的战斗中有突出表现,上级便将她也安排到出外勤的死神之中。以茱莉亚的能力,也可以一眼看出对方是不是人类。

就在金发死神茱莉亚打算坐在石头上等待质美等人到来时,她发现远处的山坡上有一双血红色的眼睛正盯着自己。硫湖黛理凭借对方的穿着与表现瞬间认出了茱莉亚的身份,而金发死神也通过能力认出山坡上的二人全部都拥有异能。

黛理冲着远处的茱莉亚冷笑了一声,之后在转头的瞬间让脸上重新挂满迷人的微笑,她对齐藤说道:“残骸旁边坐着的就是前来回收灵魂的死神,但是她们也会把齐藤君和我都杀掉哦。所以说,这是个练手的好机会呢。”
“这……”虽然齐藤之前满嘴答应黛理的请求,但真让他去剥夺生命时,他便陷入了犹豫。

“怎么了嘛?齐藤君那么厉害,收拾这种喽啰应该绰绰有余哟!喏,杀了她吧。”黛理平淡的说出了恶魔才会说出的话语。

茱莉亚本能地将手放到自己的腰间,却发现自己为了过飞机的安检并没有携带手枪与刀具。虽然心里没底,但她依旧做出了迎战的姿势并说道:“如果我没猜错的话,这场灾难就是你们两个人造成的吧?火焰能力者与气流能力者!”

看到远处的茱莉亚做出迎战的架势,齐藤咬了咬牙并答应了下来。毕竟如果自己不主动杀掉对方,对方就会前来取走自己和黛理的性命。

造成这一切的黛理却故意躲到齐藤的身后并做出想要被保护的样子,之后在心里默念道:“对呀,就是这样。只要让齐藤君消灭一个死神,那么接下来他就会被其他的死神猎杀,之后齐藤君出于自保就能够消灭更多的死神了。”黑发少女微笑着打量着自己布下的棋局,之后默默等待她的齐藤君将让面前的死神灰飞烟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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