萨尔贡/王酋府邸
“泰拉最强大的国家?那必定是阿戈尔啊。”
“乌萨斯的军事水平倒是实至名归。”
“大炎的悠久历史也是值得一说的。”
“卧槽谢拉格是谁?”
……
如果要论述目前的泰拉大陆上,哪个国家最为强盛,那总是要免不得有一番热火朝天的争执。但若是要定义哪个国家最为富裕,那大部分人都会不约而同地讲出一个共同的答案——萨尔贡。
没错,萨尔贡。一片在与之相关的所有传说之中,都始终无法与“财富”两个字脱离关系的国土。有传闻说,那里有着一座由黄金铸成的神秘城市。也有传闻说,萨尔贡河流中的每一块卵石,都是价值连城的珠宝。诸如此类的传闻,虽然以普遍理性去衡量,都足以称得上是天方夜谭。但如果将其冠上一个“萨尔贡”的故事背景,都会立刻变得合理起来。
未曾踏足萨尔贡的土地的人,总是不吝对其施以各种美好的幻想。然而,当他们真正来到萨尔贡后,却会惊讶地发现这片土地上所蕴藏的财富,依旧远远超出了他们的想象。许多人抱着一夜暴富的美梦走入黄沙,在经历了血与火的洗礼后,终于获得了足以改变自己命运的财宝。但殊不知,若是放眼整个萨尔贡,他们所拥有的这些财富,却只是相当于一个略有家资的富商。而如同这样的富商,在萨尔贡的土地上,几乎能和大漠中的沙粒等数。
若像这样的商人拥有的财富已经是外人想象的极限。那王酋,甚至是帕夏所拥有的财富,那更是无法用想象去进行衡量。
这样说来,只要能体验王酋的生活——哪怕只有一天,那就算接下来的余生都穷困潦倒,也许都是值得的吧。
不过,这种事情光是幻想一下就好了。毕竟,虽然王酋只是萨尔贡最为基层的统治阶级,但对于普通人来说,依然还是一群高高在上的大人物。像他们这种没有背景,没有关系,甚至连萨尔贡国籍都没有的外来者,又有什么资格去与之攀附呢?与其做着这种异想天开的白日梦,还不如去想想该怎么挖到沙阿遗留下来的宝藏还更为实在。
但是,一切都总会有例外,这片大地上从来不会缺少离奇的故事——尤其是在萨尔贡这片萦绕着传说的土地。
“小姐,小姐您还有什么样的要求吗?如果不能贴身服侍您,那我们的存在还有什么意义?!”
“小姐您真的不需要我们为您唱一首摇篮曲吗?或者讲一个睡前故事?如果您失眠了该怎么办?如果您做噩梦了该怎么办?如果让您遭受哪怕一秒钟的睡眠不良,那也是我们终生的失责!”
“不用啦,你们无微不至的陪伴已经让我感觉很感激啦~现在,我又怎么忍心让你们继续辛苦下去呢~”
在金碧辉煌的房间门口,站着一位粉色的娇小身影。从身高来看,这位女孩不过十岁出头,一条镶嵌着宝石的蓬松长裙从她的肩膀垂下,一直拖到了地板上,倒是把这只小斐迪亚装点出了几分大家闺秀的高贵气质。之所以只有几分,是因为她头顶那一头恍若樱花一般的粉发并没有如同普通的贵族大小姐一般盘绕成各种繁复的发型,而是简单地被打理成了中分的两道刘海。就连多余出来的发丝,也在脑后被织成了一条干净利落的麻花辫。若光是看这发型,这个斐迪亚小姑娘可不像什么文静大方的千金小姐,反而更像一个元气十足的野小子。
但是,如果再看一眼她的脸,那一切感受都会截然不同。只见那张肉嘟嘟的小脸上,正挂着一副无比天真烂漫的表情。幼女独有的粉嫩皮肤让她的脸颊就仿佛是飘起了两朵云霞,一双橙红的眼睛镶嵌在女孩圆滚滚的脸蛋上,就仿佛是帕夏宝库中最为昂贵的宝石一般熠熠生辉。而女孩嘴角泛起的微笑,更是如同桃花一般灿烂,让人实在按捺不住想要伸手采撷的冲动。看那无辜的模样,仿佛是她自打出生以来,就未曾沾染任何俗世的烟尘,才能保持这幅独属于孩童的纯净。
如此天真无邪的表情,简直就是比高能源石炸弹还要致命的武器。即使是一位在腥风血雨中摸爬滚打长大的职业杀手,在看到这仿若童话一般纯真的笑容后,估计都能放下所有的戒备,毫无怀疑地去信任这位如同草莓小蛋糕一般精致的花花蝰吧。
“叔叔阿姨们这么关心我~我真的很感激呢~如果要让叔叔阿姨继续费心照顾我的话,那我真的会很过意不去呢”
就连声音都如同黄莺的啼鸣一般婉转悠扬,仿佛具有某种魔咒般摄人心魄的能力,以至于令空气中都弥漫着甜蜜的气息。
“不不不!小姐,为您提供全方位的服务是我们的职责!请务必让我们留在您身边?”
“难道……您是对我们的服侍不够满意吗?!请放心,我们一定会为您提供——”
“嘛,不用啦,今天晚上你们就给自己放个假吧~”
还没等门外的仆人说完话,这条粉扑扑的小蛇就立刻关上了房门,将试图探进身子的仆人连同他们恳切的声音一起关在了门外。看她那迫不及待的决绝模样,就仿佛门外站着的是某种极其恐怖的洪水猛兽。直到她确信真正身处在了一个独属于自己的空间中后,斐迪亚女孩才终于如释重负地深深松了一口气。
“呼——淦!一群吃鳞屎的!”
没有任何前兆,也没有任何过程。在房门关上的那一瞬间,帕斯卡拉立刻收起了自己刚才面对仆人的那张乖巧的面孔,脸上的表情随即切换成了一个截然不同的模样,甚至比起大炎最为闻名的变脸表演还要更加突兀。就连刚才那如同春风一般和柔的嗓音,也在这时彻底失去了控制——就仿佛是被关入了笼子里的云兽,为了一口吃食而表现得极尽谦卑。但是在笼门打开的一刹那,便能够在眨眼间头也不回地狂奔出几十米。
而帕斯卡拉现在就正是如此。只听她原本那乖乖女一般的甜腻话语,彻底变成了与之前几乎是两个极端的,带着古灵精怪,甚至可以称得上是狂放不羁的音调。
“啊啊啊啊真是的!这群人脑袋是不是有什么毛病啊?!一天到晚地跟没脑子的盐鳞一样跟在我身边,就不会感觉累吗?!”
幸好小帕斯卡拉此时所处的这间卧室出于保障休息质量的考量,被专门安置了隔音性极好的墙壁。不然她一直在外人面前所维持着的“乖巧小女孩”的人设,估计就要在这一刻崩塌了吧。
不过,倒也怪不得这只小花蝰情绪失控。毕竟自从她住进这座府邸后,所遭遇的一切甚至可以用“匪夷所思”四个字来进行形容。
要弄清这一切的缘由,还是要回到几天以前。那时候,经过极境与温蒂介绍,以“瑰盐”为代号加入罗德岛的帕斯卡拉,刚刚来到萨尔贡,执行她的第一次外派任务。和诸多来到萨尔贡的人一样,她早就对这里埋藏的宝藏财富有所耳闻。因此,在听到自己要前往萨尔贡的时候,她就已经做好了狠狠赚上一笔的任务目标,来让自己能早点过上自己梦想中的“好生活”。
只不过,就连她自己都没有想到,机会竟然会来得如此之快。
来到萨尔贡没几天,甚至小瑰盐还没来得及开展自己的商业计划,她就在罗德岛办事部的委托栏里,看到了一个极为奇特的委托。
首先,光是这项委托的发起人,就足以让瑰盐大跌眼镜——竟然是统治这片土地的王酋。她当时足足揉了十几遍自己的眼睛,才确信自己不是因为内心过度热切的渴望而出现了幻觉。
其次,委托的内容也极为奇特,并不是那种常见的寻找宝藏或是武装支援之类的内容,而是请求有人来到王酋的府邸中,扮演王酋女儿的角色——好吧,说详细一点,其实是萨尔贡传统习俗中的祈雨大典即将到来。然而作为仪式执行者的王酋女儿却不知何故在这节骨眼上离家出走,因此王酋无奈之下,只能临时征求一位年龄相仿的女子,代替自己的女儿来完成这项工作。
不仅如此,最让瑰盐感到震惊的是,作为仪式的参与者,竟然可以在仪式到来之前真正住在王酋的府邸之中,享受着原属于王酋女儿的待遇。而且在完成仪式后,还能获得一笔极为丰厚的报酬!
很显然,这已经不是天上掉馅饼可以形容的了,简直就是天上掉金山!要不是这个委托对于参与的女孩有着十多岁出头的年龄限制,想必半个萨尔贡的女性都被吸引到这座城市里来吧。
炎国有句老话说得好,“天与不取,反受其咎”。在反复确认了自己没有看错委托的内容后,认定这是专属于自己的好买卖的瑰盐,就瞒着罗德岛办事处的其他干员,拿着委托表就兴致勃勃前往了王酋的府邸。
接下来的事情,倒也没有遇到什么波折。虽然几乎整个城市中有幼女的家庭在听到这传闻后,都把自己的小女儿抱到了王酋府邸请求作为代替。然而王酋的仆人却在人群之中一眼看到了正不断伸着脑袋张望的瑰盐,认定她与不久之前离家出走的大小姐长得一模一样——除了年龄上可能的确是小了一些。于是,毫无阻碍地,瑰盐便在万千艳羡的目光中,被使者带入了王酋的府邸。而她只需要略施小技,就哄得那个王酋一把鼻涕一把泪地不断表达感激,不但提前就给了瑰盐一半的报酬,还专门吩咐他最贴身的仆人给予瑰盐最好的待遇。
到目前为止,一切都很顺利,甚至顺利得有些出乎瑰盐一开始的预料。可是,当她住进那座富丽堂皇的宫殿时,一切就全变味了。
不过,这里倒不是说瑰盐没有得到所承诺的待遇。恰恰相反,她在王酋宫殿所享受到的条件,甚至远远超出了她梦想中的“好生活”。无论是衣柜里那上百条层叠着丝绸和宝石的长裙,还是餐桌上堆成了小山的美味佳肴,抑或开满各种奇花异草的花园,无不是以前瑰盐只有在美梦中才能享受到的待遇。如果可以的话,她真希望在仪式结束之后,自己也能够居住在这座府邸之中。
当然,还要附加上一个条件,只有她一个人住在这里。
不为其他,只是因为这里的那些仆人们,简直是过于奇怪了!不,不能说奇怪!他们简直就不是正常人啊!
小瑰盐刚开始住进宫殿的那几天,倒还算得上是一切正常。可是当他们开始“照顾”起帕斯卡拉的生活后,事情的发展就开始朝着无比诡异的方向踩死油门一路狂奔了。
很显然,他们的确是遵循了自己主人的吩咐,给予瑰盐无微不至的照顾——如果真的只是正常的照顾的话,倒也没什么不好的。然而,他们的“照顾”,竟然就是二十四小时全方位地围绕在瑰盐的身边,无论她到哪里,都会和影子一样跟在身后!甚至就当瑰盐洗澡的时候,这帮人都会挤在门外等着给她递浴巾。这近乎变态的跟踪让瑰盐不禁怀疑起来,是不是每天晚上自己入睡之时,这些人都会潜伏在她的衣柜里监视着她的每一次呼吸。
如果只是这一步的话,那最多算是有些惹人厌烦,倒也不至于无法忍受。然而,最恐怖的是,这群人对于瑰盐无微不至的“呵护”,简直是到了变态的程度。无论帕斯卡拉想要做什么,这些人都会从某个隐蔽的角落如同凭空出现一般闪到她面前,并提前一步将瑰盐想做的事情做好。光是听起来的话,似乎还挺悠闲——然而这群人所做的,却是即使是她吃饭时,都要一刀一叉地为其喂食。似乎在他们眼里,瑰盐就是一个生活完全不能自理的小孩子。毫不夸张地说,这群人仿佛是恨不得能够变成她的双手双脚一般,替她完成所有需要活动身体的工作。
“小姐这么尊贵的身体,怎么能让小姐亲自动手吃饭呢?”
“小姐您这么好心帮助我们,怎么能让您的脚碰到冰冷的地面呢?”
“怎么能让小姐您亲自起床呢,让我把小姐您扶起来。”
“啊啊啊啊——我实在受不了啦——!!!”
瑰盐用手抱住了自己的小脑袋,仿佛耳边依然萦绕着那一道道绕梁三日而不散的魔音。如果可以的话,她恨不得能够一溜烟就冲出宫殿的大门,把这些烦人的家伙和声音全部一股脑地甩在脑后!
可是,话又说回来了,她真的想要这么做吗?
先不论那位王酋许诺的,完成仪式后的那另一半丰厚报酬。就光是现在的生活条件,已经是帕斯卡拉梦寐以求了好几年的“好生活”。
当她被审判庭的混蛋们从自己家里一脚踢出来,落在冰冷坚硬的马路上时;当她在盐漠里四处奔波,忍受着高温和脱水的折磨时;当她被那个如同见了血的苍蝇一样的疯子制裁官追杀,几乎都可以看见那把可怖的长剑刺进她的心脏时,她一直梦想着的,都是有朝一日能过上这样真正的“好生活”。而现在,这样的梦想已经是近在咫尺——或者可以说是如愿以偿了。瑰盐相信,只要自己再卖几个乖,装几个可怜,那个看起来老实巴交的王酋就会被自己哄得神魂颠倒,接下来答应她在完成仪式后也能住在这里什么的也不是难事。
而现在,自己真的就要因为这点阻碍,而放弃自己向往了无数个日夜的好生活吗?
小瑰盐垂头丧气地瘫坐在了墙边,可怜巴巴地望向正面对着自己的窗户。
唉,这下可真是:好生活,我所欲也;自由,亦我所欲也。一想到要被迫在这两者之间做出选择,小瑰盐就感觉自己就像脑袋都要炸开了一样。
月光透过窗帘,变成柔和的白色,如水般洒在玉石铺就的地板上。
“唉?!对了!”
仿佛是想到了什么,瑰盐突然如同一只小兔子一般兴奋地蹦了起来,随后小心翼翼地踮起了两只小脚丫,就如同在夜晚捕猎的云兽一般,悄无声息地来到了窗前。
不出她所料,为了能给予卧室主人最好的睡眠质量,卧室的窗户被刻意安在了面对后花园的方向。一般来说,除了每天固定的园艺打理时间,后花园一般都是很少会有人踏足的,更何况现在已经是月上中天的深夜时分。而只要进入后花园,再翻越过一道两米高的院墙,就可以顺利到达府邸之外。
在院墙之外,无边无际的街市如同海洋一般无限铺展开来,那是充满自由的世界。
骤然间,瑰盐的脑海里仿佛一道闪电划破夜空,顷刻间撕开了凝重的黑暗。
“对啦!如果我每天以休息的名义从这里翻出去,然后又在玩够了以后翻回来,那岂不是好生活和自由都可以同时享受到啦!”
从理论上来说,这的确是个不错的办法。虽然瑰盐此时所在的房间位于三楼,但常年走街串巷的偷盗经历让这位斐迪亚小女孩早早地就磨炼出了一身来无影去无踪的功夫,再配合上自己那因年幼而无比轻盈的身子,就算再高个两三层,瑰盐也有足够的信心能够平稳落地。而那道院墙,则是更加简单了,对于她来说甚至不能算一个障碍。只不过平时前往花园的时候,都有那帮仆人形影不离地左右相随。而现在只有她一个人在房间里,就算她闹翻天了也不可能有人会发现。
“好!就这么办!”
一想到能够在保有自由的前提下同时享受着皇帝的生活,小花蝰刚才因为难以抉择而拧成了一团的眉毛顿时舒展开来。看那兴奋到眉飞色舞的模样,活像一个进了玩具店的小孩。
“嘿呀,那好!就让我来试试看吧!”
长年谋生的宝贵经验,让瑰盐明白了一个道理,那就是如果有了某个实际可行的想法,那就要立刻将其付诸行动。如果一味地优柔寡断,磨磨蹭蹭,最后的结果只会是贻误来之不易的大好机会。就像现在,瑰盐已经站上窗户的边框,将自己娇小的身体沐浴在皎洁的月光之中。
接下来,必须脱掉这一身繁复的长裙。然后她就可以像一只羽兽一样,飞向窗外那个自由的世界。
一切看起来都是那么的轻而易举,对于帕斯卡拉来说,这简直就如同吃饭喝水一样简单,根本不可能出现什么差错。
然而命运,偏偏就是喜欢在一切仿佛都尘埃落定的时刻,像你开上一个能改变一切的小玩笑。
就在瑰盐正忙着解开那一条条层层叠叠的衣带之时,身后原本紧闭的房门,竟然毫无征兆地打开了。
只是打开一扇房门,并不算得上是什么震耳欲聋的动静。但是,对于正在进行着逃跑计划的小瑰盐来说,这一声响动无异于平地上骤起惊雷,深夜里忽听炮响。甚至在那道声波传递到瑰盐耳中的那一刹那,她就感觉自己那颗小小的心脏已经开始在胸口里如同受惊了的小兽一般横冲直撞,只差一点就要从嗓子眼里钻出来了。
“小姐!很抱歉闯入您的房间!但是您现在用这个还是您昨晚睡的枕头,请允许我们为您换上最新的枕头,以保证您今晚最优质的睡眠!”
“唉,你们怎么?唉————?!”
瑰盐没有问出她剩下的话语,因为她的小脚在惊慌中打了个趔趄,正好踩在了长裙那垂在脚边的下摆上。她的身体不可控制地向前倾去,当她反应过来的时候,自己已经把大半个身子都探到了窗外。
没错,瑰盐的确有着能让自己安全落地的能力。但那也是建立在做好准备,摆出正确的姿势的基础上。像现在这样如同铁块一般自由落体,最后的结局只会有一个——由自己的脸蛋与大地进行亲密的接触,或者直白点说,摔个狗啃泥。而且以现在瑰盐所处的高度,摔下去就算不会伤筋动骨,也要躺在地面上哼哼个十多分钟。
身后仆人传来的惊呼仿佛被拉得极长,最后留在了房间之中。
而瑰盐此时已经能看到,原本与自己还有数米距离的地面,现在正在朝着自己飞速靠近。
【“这下……全完了。”】
这是瑰盐在感受到身体与大地接触之时,最后的想法。
只听一阵物体互相撞击而传出的闷响,帕斯卡拉眼前一黑,随后便什么也不知道了。
……
“……”
“…”
“唔……唔啊……”
瑰盐缓缓地睁开了眼睛。
眼前的景物如同蒙上了一层雾气般朦胧,直到意识从混沌的深渊中逐渐挣脱,双眼的视线才开始恢复清晰。
“唔啊……..好晕…….到底是发生什么了…….?”
即便睁开了眼睛,脑海中的思绪依然还有几分昏沉,让瑰盐不禁想起有一次在庆祝偷盗活动大获成功的庆功宴上,被一群部下怂恿着喝下了整整一杯朗姆酒的经历。现在这股晕头转向的劲头,与那次比起来只会有过之而无不及。
“唔……放鳞屁的,我肯定是摔晕头了…….”
瑰盐迷迷糊糊地睁开眼睛,出自本能地想要揉揉自己的脑袋。但就在这时,她才感觉自己的双臂正紧紧贴在身体两侧,如同麻痹了一般无法活动分毫。一开始,瑰盐只以为自己是摔伤了胳膊。然而,她的手臂并没有传来任何痛觉,倒是证明了自己并没有缺胳膊少腿。
那么?手臂无法活动的原因到底是什么呢?
瑰盐勉强低了低头,把视线投到了自己的身上。
老实说,要是不看还好。这一看,反而让瑰盐倒吸了一口凉气。
她依旧好好地躺在自己卧室的丝绸大床上,仿佛晚上的坠落从未发生过一般。然而,最令帕斯卡拉感到惊讶的是,她的双臂竟然被一条条粉色的绸带捆在了身体两侧,使她的手臂如同被胶水粘在了身体上一般动弹不得。
“什……什么……?!怎么搞的?!谁把我捆起来了?!”
刹那间,瑰盐几乎想要破口大骂。
心惊之余,瑰盐赶紧想要从床上坐起身来。然而,她并没有如同自己想象的那样矫健地从床上翻起身来,而只是如同鳞兽一般,滑稽地在床上打了个滚。这时帕斯卡拉才发现,不仅是双臂,自己的双腿也被紧紧并在一起,被十多条绸带紧紧捆绑。就连自己的尾巴,也被紧贴在身体上后用同样的材料捆绑住,根本没有任何活动的空间。
最令瑰盐感到耻辱的是,绑在自己身上的那些丝带,竟然还被打出了一个个漂亮的蝴蝶结!这样看起来,她就仿佛是一件被丝带装点好的精致礼物一般。
“喂?!搞什么啊?!有人吗?!快把我放开!”
一刹那间,无数个绝望的想法划过了帕斯卡拉的脑海。为什么自己会被捆起来?难道是这群人经过调查,发现了自己的真实面目吗?可是这样的话,自己不应该是被五花大绑丢进地牢吗?为什么还能留在这个房间里?
不明白,真的不明白。
但是有一件事瑰盐非常明白——被捆成这个样子,绝对不会有什么好事!
逃!自己现在必须逃走!
“唔啊!真是的……这都是什么事情啊!”
瑰盐努力地用脚抵住床面,接着缓缓挺起自己的腰部,试图以此支撑着自己的身体坐起身来。由于四肢都受到束缚,此时的瑰盐已经几乎无法用正常的方法活动身体,只能以此努力着挪动自己娇小的身躯。
只见瑰盐就像做着一个仰卧起坐般弯曲起了自己的膝盖,死死蹬住了柔软的床面,接着努力抬起自己的脑袋。虽说双手被缚,但只是要抬起上半身的话,倒也算不上什么难事。但就在这时,瑰盐的脚底骤然一滑,好不容易才抬起的身体一下子失去了平衡,猛地一头栽回了床上。
“妈的!吃鳞屎的!”
好吧,倒也幸亏小瑰盐此时躺在床上而非地板上。不然以刚才那一下摔倒的力度,非要把后脑勺给磕个大肿包不可。
但是,也正是因为自己栽倒在了床上,小瑰盐才发现了,自己此时所处的窘境。
回想几天前,当她第一次躺在这张羽绒床上时,就曾为其不可思议的柔软而感到无比惊叹。对于睡惯了街道木板床的帕斯卡拉来说,那时她几乎感觉自己的身体能在床垫里一直下陷,直到与地板相触才会停下来。然而,那时的帕斯卡拉无论如何都不会想到,这柔软的床垫,在此刻竟然成为她温柔的囚笼。
没错,床垫那极端柔软的材质,使其无论受到多么微小的压力,都会立刻敏锐地凹陷下去。也就是说,她的手脚就如同踩在云朵上一般,根本无从借力。更别说这张床上铺着的,都是极为光滑的上等丝绸被褥。这样一来,小瑰盐那想要挺起身子的尝试,就更是显得难于登天了。就好像是一片光滑的沼泽地,无论她怎么挣扎着扭腰蹬腿,最后也只会让自己越陷越深罢了。
“呼……呼……呼哈……”
“可恶……到底是哪个咸人干搞的……!等我挣脱了这个,一定要打烂他的脸!”
小瑰盐蹙起眉头,没好气地咒骂了一句。
作为一个还未成年的孩子,体力本就不是帕斯卡拉所擅长的方面。在辛苦挣扎了好一阵子后,瑰盐除了把自己弄得满头大汗以外,根本没有获得别的什么成果,只能心怀恼怒却又无可奈何地,接受了自己被绑得动弹不得的这个现实。
然而,有一件事依旧让小瑰盐百思而不得其解——自从她跌出窗外后,到底是发生了什么?
身上没有哪里疼的,看起来自己并没有真正落到地上。但发生了这样的事故,难道不应该是被那群心理近乎变态的仆人们愈加仔细地呵护看顾才是吗?像现在这样,被五花大绑了以后丢在房间里,到底是要打算做什么啊?!
事出反常必有妖。越是这么想,瑰盐就越隐隐察觉到某种不祥的预感。
“呜啊——!真是讨厌——!到底想要干什么啊?!”
帕斯卡拉闷闷不乐地扭动了一下身子,然而身上的丝带依然忠实地束缚住了她的身体。她本就不是什么闲得住的性子,现在这个样子,更是让她闷得大为光火。
不过好在,这种诡异的沉闷最终还是没有持续太久。随着一串由远及近的脚步声,瑰盐终于看到了房间的大门被再次开启。不出意料地,那些仆人从房间外鱼贯而入。而他们每一个人的脸上,都挂着无比愧疚的神色,看起来就跟被霜打过的茄子一样没有生气。
“你们这群————哎呀……叔叔阿姨,为什么要把我绑起来啊~?这个样子,我好害怕……好难受……能不能帮我解开啊~?”
【“呼,好险,差点就露馅了…”】
瑰盐在心中暗暗松了一口气,被莫名其妙捆绑起来的遭遇竟然让她差点忘了自己的“专业素养”。虽然说现在还不能明白这群稀奇古怪的家伙在打着什么样的主意,但起码还是先维持住自己乖巧的形象更有利一些。
然而,出乎瑰盐意料的是,这些仆人在听到瑰盐的话后,并没有如同以往那样展现出对她的怜爱,而是依旧耷拉着那张臭脸毫无反应。如果不是他们的眉毛还在随着呼吸微微颤动,瑰盐甚至会感觉站在自己面前的是一群干尸。
“唔……叔叔阿姨们?为什么要这样看着我啊……是我做错了什么事吗?这样子让我好紧张啊……”
开什么玩笑,岂止是紧张?!简直是感觉自己的鸡皮疙瘩都要掉一地了!
而在听到瑰盐的话后,领头的几个仆人才畏畏缩缩地走上前了几步。只见他们一个个缩着脖子,低垂着脑袋,就好像是受惊以后躲在躯壳里的源石虫一般。只见他们小步着走到瑰盐面前,在犹豫了好一会后,才缓缓张开了他们那两片那颤动着的,已经失去了血色的苍白嘴唇。
嘿,看他们那副恐惧的样子,就好像是要宣告大地毁灭的信息一般。
“非常抱歉,小姐……您不用体谅我们,您尽管斥责我们吧……都是我们的失责,才让您陷入了如此的危险之中……”
“幸好守在您楼下的二组成员及时接住了您。如果让您有任何的损伤——哪怕只是掉下一根头发丝,那我们就算是被处以极刑,也不足以补偿我们的罪过!”
听到这话后,帕斯卡拉终于可以松了一口气。
好吧,看来自己没有真的掉到地上,这倒是算个好消息。毕竟如果真要摔个折胳膊断腿什么的,那可实在不会好受。
“哎呀,我怎么会怪叔叔阿姨们呢~你们可是救了我啊~”
发现这些人似乎并无敌意,瑰盐再次用出了她那甜美的营业声线。如果问瑰盐在伊比利亚的打拼经历中学到了什么,那最重要的一条必定是:人终究还是喜欢以貌取人的生物。想到这里,瑰盐都会感谢自己还算长了一张好脸蛋。一般来说,除了审判庭的那些冷血的经棍,几乎没人会相信像她这样看起来不经人事的小女孩会有什么别的心思。
某种程度上来说,这也算是她作为一个孩子,在伊比利亚这种已经彻底丧失了生气的地方,一种自我保护的手段吧。
不过,话又说回来了,到底为什么自己会被捆起来啊?!
而在听到瑰盐的疑问后,这群人面面相觑了好一阵子,才颤抖着继续回应了起来。
“那个,小姐……在您昏迷的时候,我们深刻反省了自己……都是我们的失职……才造成了小姐您身处危险之中。”
“我们没能看护好小姐,竟然让您出了这么大的危险!不过请您放心,这样的事情不会再发生第二次了!从此以后,我们一定会寸步不离地看顾小姐您,不会再让您身处任何危险了!”
“啊……?哈哈……谢谢叔叔阿姨们……你们这么关心我,我真的很感动啦……”
虽然可怜的瑰盐此时表面上依然保持着甜美的微笑,但实际上,她的理智都已经几乎要碎成一地了。
开什么玩笑?!光是之前那样形影不离地跟随就已经让她将近崩溃了!现在还说要更加密切地看顾自己,那还要密切到什么程度啊?!是不是以后上厕所时,这帮人都要等在厕所外面给自己递纸啊?!
而且好像还没解释,为什么把自己绑在这里吧?!而且看这群人的反应,好像没有一人对此感觉奇怪的,难道被捆成这样是什么理所应得的事情吗?!
不对不对!这里的人都不正常!
骤然之间,小瑰盐已经不想再继续享受什么好生活了,她现在只想逃出这里。
如果现在她还能自由活动的话,肯定会一溜烟跑出这座宫殿,连头都不会回一下。
然而,她现在依然还被绸带五花大绑。只能把已经冲到了嗓子眼的,那无数句伊比利亚脏话大集锦给生生咽回了肚子里,继续勉强撑着那张可怜巴巴的面孔。
“唔,叔叔阿姨们?那能不能先给我松绑啊…….这样子真的很难受……”
然而,那些仆人仿佛是没听到瑰盐的哀求一般,继续自顾自地说着。而他们接下来说的话,却让此时的小瑰盐如堕冰窟。
“小姐,您不用担心,您只需要保持这个样子就好。从此以后,您只用躺在床上好好休息就行了,无论有什么事情,都让我们替您完成就好了。”
“哎呀,这的确是我们的过错。我们为了准备让您能够好好休息的器具,所以并没有及时赶回来。不过请您放心,等一切完成后,您一定不会再感觉难受的!”
瑰盐感觉,自己脑袋里那根名为“理智”的琴弦,骤然断掉了。
这群人在说什么?管这种被捆得如同粽子一样的状态,叫好好休息?!而且按他们的说法,难道自己接下来的日子都要像这样被绑在床上,就连吃饭喝水都要这群人来替自己完成?!如果真是这样的话,那和死了有什么区别?!不对!!这明明就比死了还痛苦吧!
事到如今,瑰盐已经顾不上保持什么表面形象了。她现在只想赶紧离开这个古怪的地方,越快越好!
怪不得这个王酋的女儿会放下这么好的生活不要,宁愿潜逃出门,这里的人从上到下就是一窝子变态啊!
“不……不要——!!!我不用你们照顾了!快把我放开!!”
“哦小姐,我们知道您有着一副好心肠,不忍心让我们继续工作下去。不过请您尽管放宽心,让您接受最全面的服侍是我们的职责所在!请您不要再推辞了,我们一定会让您享受到最舒适的休憩的!”
“小姐,您为何这么愤怒?哦,我明白了,一定是对我们的服侍感到不满吧。我能理解您的情绪,毕竟是我们的失责才让您置身于危险之中。您一定是被吓坏了,才会表现得这么失态。不过请您放心!我们一定会用更加热情,更加全面的看顾,杜绝任何会让您陷入危险的可能!”
“啊啊啊啊——我不是那个意思啊——!!!你们这群吃鳞屎的疯子!!快点给我松绑啊——!!!”
看着这群仆人已经开始围到自己身边,可怜的小瑰盐已经彻底失去了镇定。可以说,就连那次在盐漠上被那个疯狂制裁官追杀的时候,都未曾让她感受到此时这样深入骨髓的恐惧。只见她如同一只被打捞上甲板的盐鳞般一个劲地摆动身体,只希望能够尽可能地远离那些已是近在咫尺的仆人们。然而,在绸带的紧密束缚下,这终究只是无用之功。
“啊啊啊———!!够了啊!!你们这群鳞屁东西,不要再靠近——唔!呜呜嗯!唔唔唔唔!!!!”
没有任何准备,一块被仔细折叠好的绸布就这样骤然闯入帕斯卡拉那如同蔷薇一般粉嫩的小樱唇之间,在一瞬间就撑开了如同贝壳一般纯白无瑕的银牙,并满满当当地填塞了瑰盐的小嘴。
“怎么能让小姐您亲自说话呢?”
“小姐您放心,经过这几天的服侍与观察,我们已经掌握了您所有的生活习惯喜好。现在我们有自信能通过您的动作就能明白您的想法。您就不用再辛苦去开口说话了,我们会准确为您传达您的每一道意愿的!”
“唔唔唔!嗯唔———!!!呜呜呜——!!”
【“啊啊啊啊!一群吃鳞屎放鳞屁的家伙!你们根本就一点都不懂!快把我放开啊!谁要被这样捆着过日子啊!!”】
若是往常被这样对待,那小瑰盐嘴里的脏话,肯定是如同连珠炮一般源源不断地冒出来了。然而,再经过嘴里这团绸布的过滤后,却只是变成了一阵阵毫无意义的呜鸣。
平心而论,这团绸布的体积并不算特别大。毕竟站在这群仆人的角度,他们也不希望自己的小姐被过大的异物撑得嘴角酸痛。但是作为一个未成年的小女孩,瑰盐的这只檀口实在是过于娇小。丝滑的绸团不仅死死压住了她的丁香小舌,填满了她口腔中的每一寸空间,甚至还将她本就无比幼嫩的双颊撑得微微鼓起,使其看起来就如同两个丰满的肉包子一般。这样看去,更是为她那圆滚滚的小腮增添了几分肉感。仿佛只要用指尖轻轻一戳,就能在其上留下一个可爱的凹陷。
“呜呜呜——!哼唔——!呜呜呜——!”
不得不说,在经过绸布的过滤后,小瑰盐所发出的声音反而更加动听了几分。毕竟说到底,瑰盐也不过只是一个刚满十四岁的斐迪亚小女孩罢了。她言语中最为凶恶的成分,估计也只有那些和她年龄明显不符的粗俗词汇罢了。然而,在绸布的阻隔下,这些词汇都失去了冲出口腔的机会。最后所剩下的,也就只有小瑰盐那充满稚气的嗓音。而且,由于口腔被堵塞的缘故,小瑰盐此时根本就不能发出任何一个完整的音节,反倒是让她的声音听起来令人遐想无限。
更何况,即使是那明显带有了怒意的抗议,从如今被捆绑堵嘴的小瑰盐口中发出,只会愈加凸显她此时的无助。就仿佛一只被雨水打湿毛发,可怜巴巴的小云兽一般。任谁看到了,都只会想要将其抱在怀里好好宠爱一番。
事实证明,当你足够弱小时,就连愤怒都会显得如此可爱。
“嗯?为什么小姐还是这么愤怒的模样?”
“一定是小姐对我们的服侍还不满意,现在已经不耐烦了!加快点速度,我们不能让小姐再有任何不满了!”
“呜呜呜——!哼唔!!呜呜呜———!!”
【“啊啊啊啊才不是啊!你们这群鳞脑子的笨蛋!都给我滚远一点啊啊啊!!!”】
然而,即便可怜的小瑰盐已经急得流出了眼泪,却依然无法阻止那些仆人的靠近。只见他们七手八脚地抓起一条丝带,将其打上了一个结,并将这个结卡在了瑰盐那白瓷一般的牙齿之间,随后才将其在她的脑门后面系紧。
可怜的小花蝰,原本绸布庞大的体积就使其难以被吐出。经过了丝带的封堵后,更是让摆脱这团异物的尝试变成了痴心妄想。
然而,一切却远还没有就此结束。只见那些人又拿过一条细长的丝带,将其围绕着小瑰盐的脸颊缠绕了起来,没用多时,就将她的口鼻完全覆盖在丝带之下,就仿佛是戴上了一层丝绸口罩一般。随后,他们又拿过一条散发着奇异香气的丝巾,将其严严实实地蒙住了小瑰盐的大半张脸庞。做到这里,对于面部的封堵才最终结束。
啊,请各位不要为小瑰盐的安全担心。毕竟,这些仆人肯定不会让她们的小姐因为窒息而再次遭受生命危险。蒙在瑰盐脸上的丝绸都是经过了精心挑选的透气织物,不会让她的呼吸受到丝毫的阻碍。但是另一方面,这些织物的隔音性也可以称得上是一流。
如何证明?只需要听听小花蝰此时那可爱的呜鸣声就可以略知一二啦。
“呼唔……呼呼……呼嗯……”
可怜的帕斯卡拉,即使是用上了最大的音量发出不屈的怒吼。然而经过了绸布的“翻译”,也只剩下了粗重的呼吸声。甚至,若不是通过骨传导,就连她自己都不能听见这细若蚊蝇的闷响。
而且,最为恼人的是,蒙在她口鼻处的丝巾似乎是经过了特殊的熏香处理。而那香料的浓郁程度,显然已经远远超出了“正常”的范畴。那馥郁的气息仿佛都凝聚成了有形的氤氲,萦绕在小瑰盐的鼻尖。此时的小瑰盐,甚至都被呛得想要打喷嚏了!然而对于嘴巴严严实实的封堵,又将其彻底封闭在了她的嘴里。最终,这一个个“出师未捷身先死”打喷嚏变成了一种让她心痒难耐的冲动。就仿佛她的身体里有一只调皮的云兽,正在时时刻刻抓挠着她的内心!
“呼唔…….呼呼呼……哼嗯……”
只见小瑰盐如同拨浪鼓一般摇晃起了自己的小脑袋,试图甩下这恼人的面罩。然而,也不知道这些织物被施了什么魔法——当然,也有可能是这些仆人的手法非同一般,总而言之,就是毫无缝隙地紧贴住了帕斯卡拉的脸颊。在这紧密的贴合之下,小瑰盐那迷人的五官轮廓——无论是微微翘起的小琼鼻,还是那樱桃小嘴,都被一丝不差地“拓印”在了织物表面。就连堵塞住小瑰盐嘴巴的绸缎,都在织物表面显出了一个可爱的小凸起。
而最让帕斯卡拉羞愤无比的是,这些仆人就仿佛是被打上了某种思想钢印或是认知滤网一般。她拼尽全力的反抗所表现出的抵触,竟然都被他们直接忽略过去了。
“啊啊啊啊,小姐果然平静了很多呢,现在已经没有再发怒了。”
“这说明小姐已经从我们的服侍中感受到了安宁,我们必须进一步满足小姐的需求。”
“呼唔!呜呜———!呋唔————!”
【“才不是这样啊啊啊!你们那死鳞眼是玻璃球做的吗?!你们哪里看出我很满意了啊啊啊啊———!!”】
虽然自己只是一只斐迪亚,但小瑰盐却感觉,自己的嘴里已经几乎要如同那些瓦伊凡喷出火来了。
但是很可惜,真正从她嘴里发出来的,也只有一阵阵连她也都只能勉强听到的沉闷鼻音。
嘴里的绸团已经充分吸收了自己的唾液,由一开始干爽光滑的质感变得潮湿软烂。让小瑰盐感觉自己就像咬着一团泥巴。原本就已经充盈了瑰盐小嘴的绸布 此时体积更是膨胀了一圈,几乎要冲进她的嗓子眼里。
说实话,小瑰盐真的感觉,自己有点想要干呕。
唉,就算小瑰盐此时真的可以大声抗议,这些失了智的仆人也不会半途而废。又何况现在她能够发出的,只是聊胜于无的呜咽呢?
只见那群仆人不知从何处拿出了一个黑色的大皮包,马不停蹄地开始了下一个过程。
然而出乎瑰盐意料的是,这些人所进行的下一步,竟然是解开了捆绑住她手臂的丝带。
当然,对方这么做自然不会是为了放瑰盐自由。还没等她因为手臂被解缚而松一口气,仆人们就抓着她那柔嫩的藕臂,将其拽到了身后——动作非常温柔,却又带着一股不容抗拒的力道。当小花蝰反应过来之时,自己的双臂已经在背后并拢了,就仿佛是她主动做出的这个动作一般。
啧,这种如同洋娃娃一样被人肆意摆弄的感觉,简直是让人不爽到了极点!
而就在这时,新的丝带也开始缠绕上瑰盐的手臂,将那粉嫩的手臂分隔成了数十段。而由于瑰盐还是个小孩子的原因,身体本就具有超出成年人的柔韧性和柔软性——当仆人对瑰盐的手臂进行捆绑时,甚至感觉自己仿佛是握住了两团豆腐。而正因为如此,对方几乎没花什么大的力气,就用丝带将瑰盐的双臂收拢到了一起。只见她的小臂部分被强制紧密地靠在一起,而大臂则是从手肘部分开始分道扬镳,最后延伸至了她的双肩,整体呈现出了一个“Y”的形状。
值得一提的是,虽然小瑰盐的双臂都已经被丝带捆绑得动弹不得。但也不知道对方是采用了什么特殊的手法,让她竟然感受不到丝毫的痛苦——最多也不过是无法活动手臂的窘迫。这样的感觉,就仿佛被人强行拥入怀抱一般。
【“啧…….这么娴熟的手法,这坨鳞屎之前到底还捆绑过多少个女孩子啊?!”】
感受到了四肢传来的,非同寻常的拘束感,帕斯卡拉也只能在心里暗自腹诽了起来。然而,令她出乎意料的是,对于她双手的处理却远远没有结束。
接下来,一团海绵被放进了她的手掌中。随之而来的,是那群人又把她的手掌互相合在了一起。还没等瑰盐搞懂这么做的用意,海绵里就开始渗出一些冰凉的液体。这些液体迅速渗入了瑰盐双手之间的缝隙。而也就在这时,瑰盐才无比惊讶地发现,自己的两只手掌就如同东方寺庙中的佛像一般合住,任凭她用上全身的力气,也无法将其扯开一丝一毫。
“呼唔?!唔唔——!唔嗯呜呜——!”
【“鳞屎的!竟然是速干胶水!搞什么玩意啊?!难道还觉得把我捆得不够紧吗?!”】
看到帕斯卡拉的双眼中明显染上了惊疑的色彩,一位仆人才战战兢兢地走上前来。在低着脑袋思忖了好一阵子后,才低声下气地朝着瑰盐开了口。
“小姐,请您理解。这里危险的东西实在是太多了,任何一样东西都有可能划破,甚至是磨损您娇嫩的皮肤。”
“我们作为下人的,怎么能让小姐您去亲自动手做事,从而伤到您的万金之躯呢?”
“放心吧,小姐,这也是为了保护您。这样一来,就不会有什么东西可以接触到您尊贵的肌肤了。而只要您能够安然无恙,那我们这些做下人的,就算是肝脑涂地,那也绝对没有任何怨言。”
呵,看他这副如履薄冰的神态,仿佛他才是那个被捆起来的人一样。
然而,不听还好。在听了这言辞几乎是恳切的话语以后,小花蝰只觉得内心的怒气更犹如是火上浇油,愈发地高涨起来了。
【“喂!搞什么啊?!你在哪里自顾自地自我感动个屁啊?!明明是你们这群脑子里全是鳞屎的死鳞干不由分说地把我捆成这个样子!结果现在还一副呕心沥血,鞠躬尽瘁的可怜样子是要闹哪样啊?!”】
【“妈的!吃鳞屎的!这笔账我记住了!总有一天也要把你们吊到桅杆上面,在盐漠里拖着跑!让盐鳞跟在后面狠狠地咬你们的屁股!”】
正当小瑰盐还在如同一个气鼓鼓的河豚一般愤懑不平之时,刚才的仆人已经拿过了粉色的绸带,开始将瑰盐的手掌包裹起来。只见他从瑰盐那象牙一般细长白腻的手指开始,细密地缠裹起帕斯卡拉的双手。绸带很快就越过了小瑰盐的手掌,并进一步覆盖了那仿佛凝着霜雪一般的手腕,将小瑰盐的双手彻底裹成了一个整体。只见那修长的形状,以及那淡雅的粉色,正如同一朵含苞待放的菡萏,与小花蝰那藕节一般白嫩的手臂倒是相得益彰。
在做完这一切后,对方又将一个丝绸口袋套上了帕斯卡拉的手掌,再用丝带将袋口在其手腕处扎紧,对于小瑰盐双手的处理才终于算是告一段落。
“好了,这样一来,我们就能放心地让小姐好好休息了。”
在听到对方这仿佛结束宣言一般的总结,瑰盐也只能无可奈何地叹了口气。就连她额头上那绺粉发,此时都如同枯干的草木一般,毫无生气地耷拉了下来。
没错,被捆成这个如同死盐鳞一般的模样的确是让小瑰盐不胜其苦。但现在的她,又能够做些什么呢?
如今,这座宫殿中的生活对于她来说已经变得索然无味——甚至不夸张地说,已经可以称得上变成了一场噩梦。唯一还能够让小花蝰感觉到些许安慰的,也就只有这次仪式完成以后那丰厚的报酬了。真要说起来的话,那可是让她在盐漠里打拼十辈子都赚不到的钱财。
【“可恶…….可恶可恶可恶——!萨尔贡的这帮钱多的家伙看起来都是大变态!疯子!等我拿到钱以后,我马上就离开这个鬼地方!再也不会回来了!”】
在心里愤愤地骂上了一句,小花蝰逐渐接受了,接下来的十几天,都要被如此捆绑着度过的事实。
然而,就在一切看似都要落下帷幕之时,异变陡生。
“但是,这样还不够。空气里的灰尘,依然会伤害到小姐尊贵的皮肤。”
“没错,小姐可是金枝玉叶,必须给予更加全方位的保护,才不会辜负老爷对我们的嘱托!”
简简单单的两句话,就让此时身处炎热萨尔贡的瑰盐,仿佛在瞬间置身于萨米的无尽冰原。
【“什…….什么……还有…….?还要把我绑起来吗……?!”】
可怜的小花蝰,此时她的小脑瓜子,已经不足以再去解析这恐怖的信息。她那小小的身躯,也如同是冻僵了一般,呆呆愣愣地怔住了。若不是她的胸口还在因为呼吸还在微弱地起伏,此时的小花蝰看起来就简直如同一尊雕像般相似。
但是对于这些仆人来说,他们自然不会考虑到瑰盐真实的感受。而瑰盐此时痴愣的反应,也被他们看作了是自家小姐的默许。
只看他们又从皮包里拿出了一副丝绸所制成的单手套和腿套,如同口袋一般将瑰盐已经被捆绑住的四肢装在其中。在套住了瑰盐的双臂与双腿后,他们又将丝绸套子上用作松紧的十多条丝带以此绑紧。做到这一步后,瑰盐的双臂与双腿就如同互相融为了一体般,根本无法再分开哪怕一条缝隙。
而直到这时,意识由于脑袋宕机而魂游天外的小花蝰,才由于四肢上传来的严厉拘束感,终于回过了神来。
“唔……唔嗯……呜呜呜?”
【“搞……搞什么啊?!这又是什么东西?!完全动不了了啊!”】
四肢受到的压迫,让小瑰盐的心中愈发起了无助。一开始那充满愤怒的敌意,也在恐惧的冲刷之下逐渐褪了色。毕竟,以现在四肢都无法动弹分毫的情况,无论做什么都只能是徒劳而已。在这种情况下,除了任由摆布,好像也没有别的选择了。
不过,若是不明白帕斯卡拉内心的想法,光从外表上看去的话,还真以为小瑰盐是在仆人们的服侍之下逐渐满足起来,从而放弃反抗了呢。
可是,让小花蝰最为绝望的是,对于她的“保护”措施,到现在为止,都还不能算是真正完结。
一条粉色的丝袜被撑开,开始缓缓套上了小瑰盐的身体。
“唔?嗯唔?”
帕斯卡拉有点摸不着头脑。
说实在的,虽然之前的话语,让她已经认清了自己将要被捆绑得更加紧密的事实。但在小瑰盐天真的想法里,最多不过是用绳索胶带之类的器具将她五花大绑罢了。以至于在看到那包看起来明显是高档货的丝袜被拿到自己面前时,她一时也无法理解这群人将要用其玩出什么花样来。
而当那条丝袜如同巨蟒一般吞噬她的身体时,她才开始感受到,这来自丝袜的,无与伦比的压迫感。丝袜本身的延展性使得其被扯开以后,便如同第二层皮肤一般紧紧地贴合住了瑰盐小巧玲珑的轮廓。霸道的拘束感均匀地压制住了她的每一寸身体,使得她即使想要挣扎,也根本没有发力的空间。即使她竭尽全力,勉强能够将丝袜撑出些许空隙,那丝袜也会迅速回弹到原位,使她所有的努力都只能走到功亏一篑的结局。
一条丝袜的拘束就已经足以让瑰盐绝望。而比这更绝望的,是将要被套上她身体的丝袜远不止一条。
看那厚厚实实的一包丝袜,怎么说也有七八条的数量。然而那些仆人却毫无顾忌,将其一条接一条地套在了小瑰盐的娇躯上。由于瑰盐幼小的身躯原本就如同果冻一般柔软,因此那位仆人在将她的身体包裹进丝袜的时候,几乎就没有感受到任何阻碍,甚至就好像是小瑰盐的身体自然而然地就被丝袜所融为一体了一般。在此时此刻,这位仆人甚至都不敢用上太大的力气。仿佛一个不小心,自己手中这副脆弱而娇小的身体就会在他手中破碎一样。
“唔……咕唔……嗯唔……”
【好紧……吃鳞屎的……完全动不了了…】
可怜的小瑰盐,如果说刚才的束缚还让她能够勉强活动一下关节。那现在的包裹,更是让她就如同一条无手无脚的肉虫,彻底没有了任何活动的空间。七八条丝袜带来的拘束感互相交织叠加,其压迫几乎是以几何数的级别增长。一时之间,小瑰盐就感觉自己像是被巨人牢牢攥在了掌心一样。
而在这些仆人的眼里,此时的小花蝰又是一副另外的模样。
只见在丝袜的层叠拘束下,瑰盐的身形也显得愈加娇小。而在丝袜的勾勒下,她的身体线条也被呈现得淋漓尽致。就连那一对还未发育完全的小雏胸,此时看来竟也显得如同蜜桃一般诱人。看这玲珑柔嫩的肉体,就仿佛是一个精致的玫瑰小蛋糕。而身体上的严密束缚,也让她呈现出一副任人采撷的,无助又可怜的模样。仿佛在下一秒,这只可怜巴巴的小花蝰,就要委屈地流下泪来。就算是铁石心肠的冷血之人,想必也抵挡不住,这比糖霜还要甜蜜的诱惑吧。
经过了粉色丝袜的包裹,瑰盐也彻底成为了一个玫红色的丝茧。那些用来包裹她身体的丝袜本就是质地光滑的上等货,在瑰盐身体上堆积出厚度后,更是流转出如水一般顺滑的光泽。瑰盐每一次微小的挣扎,都会使得澄澈的丝光如同小溪一般在她的体表肆意流淌。转瞬之间,便流转出千万种不同的光辉。
艺术品!简直就是一件巧夺天工的艺术品!
雕像也好,绘画也好,终究都是没有生命的死物。即使在创造之初再如何精美,若是被欣赏个成百上千遍,也终究会有看腻的一天。
然而,现在的小瑰盐可与之不同,这是一件真正具有生命力的艺术品!她的每一个动作,每一次吐息,都会为丝茧的表面带来全然不同的变化。这种变化无法被控制,无法被预测,即使是日日夜夜毫无间断地观摩,也永远不会感到厌倦。
可以说,此时小瑰盐的存在本身,就已经是这片大地上最为伟大的艺术!
只不过,此时的小瑰盐本人,倒并没有这样想就是了。
在她,这些将她捆成粽子的罪魁祸首们,现在竟然莫名其妙地,用一种饱含着关切与宠溺的眼神注视着她,仿佛是在看着一个被裹在襁褓之中的婴儿。
【“啊啊啊啊,吃鳞屎的,不要用这种腻死人的眼光看着我啊!我感觉我今晚都要做噩梦了!”】
说实话,小瑰盐甚至都有点感觉背后发毛了。
“啊啊啊,小姐现在这个样子,简直是太可爱了。看来,我们的努力,并没有全部白费啊。”
“呜呜呜,是啊,能看到小姐的这副模样。就算是从此万劫不复,那也心甘情愿了。”
忽然之间,房间里的所有仆人就仿佛是被打开了泪腺的阀门般,一个个都开始痛哭流涕了起来。只见他们这个感动的样子,就好像正在欣赏一场米诺斯的传统悲剧。
【“不是…….你们这群家伙……他妈的绝对是神经病吧?!”】
“嗯唔——!唔嗯嗯嗯——!”
看来是对这个评价感到不满,帕斯卡拉用尽全力地扭动了一下自己的身子。然而,她身体所产生的力道就仿佛是泥牛入海般,被紧绷的丝袜均匀地吸收并消解。到了最后,她用尽全力地反抗,也只是如同咸鳞一般,滑稽而可爱地打了个挺罢了。
在完成了丝袜的包裹后,这些仆人才扯起粉色的绸带,以萨尔贡皇室制作木乃伊一般的手法,开始从瑰盐的那一双小脚开始,密不透风地缠裹住她的身体。不得不说,在包裹这门技术上,他们可真的可以称得上是出神入化了。被包裹在瑰盐身上的丝带别说是褶皱了,就连缝隙都是难以寻见。若是用手抚过其表面,甚至会感受到仿佛冰面似的平整顺滑,就好像每一圈丝带都互相融为了一体般。
做完这一步后,他们又从包里拿出了一卷宽度较大的绸缎,却是从头到脚,又把瑰盐全身仔仔细细地包裹了一层。接着,又拿出一匹绸布,竟然直接把瑰盐的整个身体又包裹在了其中。只见那绸布依然毫无缝隙地贴合住了瑰盐的身体,就如同给她穿上了一件丝绸制成的连体紧身衣一般。直到做完这一步,这些仆人才用完了那个足以将小瑰盐的整个身体都装进去的大皮包里的材料。而对于小瑰盐的“保护”措施,也终于可以告一段落。
那我们的小瑰盐呢?只见被丝绸层层包裹住躯体的她,似乎正努力挪动着自己的身子。可光是扭一下腰,就已经耗尽了她全身的力气。还没挣扎多久,小花蝰就已经把自己搞得满头大汗,只能气喘吁吁地躺在床上任人摆布。
哎呀,看来我们的小瑰盐,已经完全变成了一个可爱的丝绸茧子了呢。
“啊啊 看来小姐终于能安安全全地休息了。”
“呜呜呜,这样子一来,我们也终于可以彻底放心了。”
【“啧……算了,你们说是就是吧……”】
听到周围这荒诞不经的言语,瑰盐此时也不想再去费力作出反驳了。毕竟就算她真的能说出口,这群鳞屎脑子也一定不会去听她的话。
唉,这么说来,当小瑰盐刚进入这间宫殿的那一天,心里曾少不了嘲笑那位王酋的女儿。无论是出于什么样的原因,能舍弃如此奢华的生活,当真是个笨蛋。现在看来,都没去想过那位女儿为什么会舍弃这种奢华生活都她自己,才是个真真正正当之无愧的大笨蛋。
现在,她只希望这些失心疯的家伙能够离开这个房间,让她可以一个人在房间里好好冷静一下。她甚至已经不再去奢望能够被解开束缚,只要这群家伙不要再整出什么幺蛾子出来,那就已经是谢天谢地了。
但事实证明,有些时候你越害怕什么,就越有可能遭遇什么。就好像不慎碰落一片面包后,永远都会是涂满黄油的那一面拍在地板上。
以小瑰盐现在的情况,具体表现就是,每次当她好不容易说服自己,打算接受现实之时,这群脑回路显然不属于正常人范围的仆人们,就总会给她整些花活出来。
“不过,话说回来小姐为什么会大半夜地走到窗边呢?”
【“啧,这种问题,问问你们自己不是更清楚吗?难道你们以前的小姐,就没有被你们的举动逼疯过吗?”】
“啊,我明白了!小姐一定是晚上一个人待在房间里,夜里感到孤单害怕了,才想要去打开窗户吧!一定是这样的!”
【“什……什么?!才不是这样啊!!你们这群吃鳞屎的,窗户明明是一开始就打开了的!你们的咸鳞脑袋就连这个都记不清了吗?!”】
然而,下一秒,甚至小瑰盐还没有反应过来,一双手臂就如同闪电一般将她抱住。接着,她的整个小脑袋就被深深挤进了两团雪腻的软肉之中。
没错,此时的小瑰盐正被某个母性大发的女侍一把抱进了怀中。这位女仆只想要给予瑰盐最为热情的拥抱,却丝毫没有顾及自己与瑰盐那身高之上的差距。以至于瑰盐的整张小脸蛋,都被埋没在了两块几乎有她脑袋一半大的肉丘之中。而此时,她与对方那对硕大的双乳的距离也是如此之近,以至于她都能闻到一股若有若无的乳香。
“啊啊啊,放心吧小姐,从此以后我们会寸步不离地陪伴着您的。”
“唔——!嗯唔唔唔——!”
【“开什么玩笑啊?!谁要你们寸步不离地陪着我啊?!还有,赶快把我放开啊鳞屎玩意!都快要被你闷死了!”】
在近乎窒息的窘迫下,瑰盐愈加激烈地挣扎了起来。然而丝带和丝袜的多重包裹却依旧忠实地履行着它们的职责,使得她只能如同一只源石虫一般蠕动着自己的身躯。经过了束缚的重重抑制,最后所能做出的动作反而却变成了微不足道的磨蹭。与其说是充满敌意的反抗,不如说更像是在亲昵地撒娇。
“嗯嗯,小姐,我能感受到了,您一定也很享受这种感觉吧。但是现在,您一定很累了,应该让您好好休息了。请放心,我会把您抱在怀里,让您不会再感到任何孤独与恐惧。”
说完这话后,侍女才略微松开了自己那亲密的拥抱,终于让已经近乎窒息了的小瑰盐得以松上一口气。然而,这并不是意味着她从此可以获得自由,因为对方只不过是为了将其翻过面来,随后便依旧用那热切的怀抱禁锢住了小瑰盐的身躯。刚才挤压住她脑袋的两团雪峰,此时却是沉甸甸地压在了她的头顶。
“那么小姐,现在就好好休息吧。我们将为您隔绝一切干扰,您只需要好好休息就可以了。”
说完这话后,一个丝绸制成的眼罩便被戴上了帕斯卡拉的眼睛,彻底遮住了那一双宝石般的大眼睛,将她的视线完全笼罩在了一片迷蒙的粉色之中。而接下来,一双耳塞也被放进了她的耳道之中,瞬间仿佛将她置身于寂静的无人深空。这样一来,即使小瑰盐不想闭眼休息,那也没有别的选择了。
呵,说实话,与其将这称之为保护,瑰盐更觉得自己是被当成了这些人的抱枕。
嗯,但话说回来了,如果可以抱着这么一个可爱的丝绸小抱枕,应该没人愿意松开双手吧。
“呼唔,那就午安哦,小姐,愿您能够享受我们的服侍。”
“呜…….唔嗯…….”
可怜的小瑰盐,最后还是在这令人意乱神迷的温暖中,缓缓合上了自己的双眼。
……
…
“好了好了,小姐,这几天我们没让您亲自做过一件事,您看看您的小脸都变得更有光泽了!哎哟,真好,这样我的心也放下了……”
“沐浴完毕,我们也给您身上擦上了香粉香膏,换上了这一身美丽的衣裙,您可以前往仪式现场了。”
“唔……”
“好了,小姐,您今天可真美……去吧,去完成仪式吧。”
【“鳞屎的我受够了,终于到这一天了,果然是钱难挣屎难吃,我要快点结束这一切然后离开这里!”】
终于,来到了这一天。
在这之前,瑰盐已经不知道在一片混沌的深渊中度过了多久。毕竟在五感封闭的黑暗中,就连时间的流逝也都失去了意义。她唯一还能感觉到的,便是每天被人轮流抱在怀里,如同一个婴儿般,在无意识之中,被那些仆人们服侍着喂食,并更换包裹的织物,就仿佛是更衣一样。而也不知道熬过了多久,才终于等到了仪式的这一天。
帕斯卡拉努力从五六层紧裹的衣裙中喘上气,冒着身上浓郁的香粉香膏的味道,穿着柔软的丝绸小鞋,托着仪式用的大金碗,沐浴着周围万千居民充满期待的目光,走上了铺满羽毛的长街上。
等等?托着金碗?这是不是意味着,小瑰盐终于从那严苛的束缚中得到解放,获得了短暂却也梦寐已久的自由?
好吧,答案可能很残酷——并非如此。实际上,帕斯卡拉那娇嫩的双臂,此时依然被丝带交错地捆在身后。而她的两条大腿,也被丝带拘束在一起,全身上下只有小腿可以自由活动。这也迫使帕斯卡拉只能慢慢地迈动着自己的小脚,反倒是显得她的步伐格外端庄优雅。如果以外人的视角,还以为是小姐高贵的素养所致呢。
另外,此时的小瑰盐,就连从身边的人呼救的权利都没有。因为在那厚重的面纱之下,依然是被织物层层封堵的小嘴巴。
既然如此,那托着金盘的动作又是怎么回事?
实际上,那也不过是一双固定在小瑰盐身上的假肢罢了。但由于两边的人都距离瑰盐较远,再加上她身上所穿着的服装无比繁复,因此根本无法简单地看出端倪。
“小姐!小姐!”
“有小姐来祈福,仪式一定会成功的!”
“哦,孩子……我的好孩子!”
看着周围已经激动到甚至趋近疯狂的人们,小瑰盐只能感觉到一阵头皮发麻。诚然,若是要论逃跑,现在可以算得上是最好的时机。只是,以她现在这四肢被缚的状态,就算是成功脱逃,又能逃出多远呢?
小花蝰灰心丧气地摇了摇头,顺着长街走上了举行仪式的高台。
可就在这时,几个人群中的身影,忽然引起了她的注意。刹那之间,小瑰盐就仿佛是抓到了救命稻草一般,在再也无法把目光从那些人身上移开。
那是罗德岛办事处的干员。
是啊,毕竟祈雨仪式这样的全城盛事,即使是从入乡随俗的角度考虑,那驻扎在这里的罗德岛干员也是势必要前来观摩的。只不过,由于相距过于遥远,再加上瑰盐身上裹着的衣装实在过于严实。这些干员们似乎并没有认出,正在高台上举行着仪式的王酋小姐,就是不久前才刚从他们办事处私自离去的瑰盐。
不过,这也怪不得他们。毕竟,当初瑰盐可是自己瞒着大家跑了过来。她所留下的唯一信息,就只有一张写着自己要去做大买卖的字条。谁又能想到,这只古灵精怪的小花蝰,最后所认定的买卖,竟然就是在王酋的宫殿里呢?
【“可恶,现在这个样子,根本就没法朝他们喊话,更别说跑到他们身边了,到底该怎么办啊?!”】
就在这时,负责进行仪式的大祭司已然走了过来,拿起手里的柳枝,轻轻蘸入了瑰盐面前的金碗。只要将金碗中的水洒进金盆,整个仪式就算圆满完成。
就在这刹那间,一个疯狂的主意突然出现在了瑰盐的脑袋里。
对了,只要搞砸这个仪式,引起骚乱什么的,也许就能让罗德岛的干员们把注意力放到她身上来了。如果一切顺利的话,甚至还有趁乱逃走的可能。
虽然以这副模样出现在罗德岛干员的身边的确是无比尴尬,但此时的小瑰盐已经顾不了那么多了。如果不能趁现在逃走的话,那简直比让她喝上整整一桶馊掉的咸鳞汁还要难受百倍。
虽然四肢没法自由活动,但摆动身体还是足够的。只要把这个金碗甩到地上,周围的人一定会大惊失色,那时候就可以趁机逃跑了!
只见祭司已经将柳条从金碗中抬起,所有人的眼睛都全部聚焦在了金碗之上。
千载难逢的好机会!
只见瑰盐扭动身体,准备将面前的金碗甩到地上。然而就在这时,正如这一切的起点一般,她再次踩上了那垂在她脚边的,繁复的裙摆。
这一次,没有任何人能够扶住她,可怜的小瑰盐直接摔了个面朝黄土背朝天。而那个本来应该被甩在地上的金碗,也因为惯性的作用而直接凌空飞起。
【“完蛋了……”】
这是小瑰盐在跌倒前,所想到的最后一个念头。
不出她所料的,原本欢声震天的人群,此刻就如同被按下了暂停键一般,全都陷入了一片死寂。然后————
“小姐!小姐!前所未有的奇观!前所未有的奇观!”
欢呼的声音再一次响起。只不过这一次更加热烈!更加震耳欲聋!仿佛是要把这晴朗的天空都给撕出条大口子。
“金碗竟然稳稳地落在了金盆中!一滴也没有洒!这是神迹!感谢小姐!”
“唔?唔嗯?!”
这下,轮到瑰盐不知所措了。
她想过千万种不同的可能,也许自己会因为破坏仪式而被扔进地牢,也许会因为王酋对自己的怜悯侥幸逃过一劫……但她万万没想到,自己竟然会以这样一种荒诞而不可思议地方式,“完成”了整个仪式。
还没等她的小脑瓜子回过神来,早已喜不自胜的王酋就快步冲了过来,如同闪电般用那宽阔的臂膀将她从坚硬的地板上抱起。刹那间,温热的泪水便从他的眼眶中汹涌而出。
“天啊,好孩子……好孩子……!没想到……没想到你不但愿意帮我,还如此出色地完成了祈福……”
“天啊,好孩子,请你一定要留下来。仪式完成得这么成功,我一定要好好答谢你。明年……哦不,以后所有的仪式,请你千万也要替我完成。”
“唔?嗯唔……?”
【“等等。他是不是说……以后所有的……”】
“唔……!呜呜……!”
刹那之间,小瑰盐仿佛五雷轰顶,整个精神与理智就如同被伦蒂尼姆的城防炮进行了一轮地毯式的轰炸。刹那间,她赶紧扭动着身体,试图挣脱开王酋的怀抱。可已经感动到热泪盈眶的王酋和仆人们,此时都沉浸在了自己的情感世界之中,丝毫没有注意到小花蝰那可怜而无助的挣扎。
无奈之下,她只能将目光投向了被自己视为救星的罗德岛干员,却看见了更为绝望的景象——那些干员已经被淹没在了欢庆的人潮之中,甚至被周围狂喜的情绪所感染,开始和居民们一起载歌载舞,哪还能注意到她的存在?!
“哦小姐,我要流泪了……我要流泪了……请您放心,您以后就是我们这里最为尊贵的成员了。从今往后,我们一定会拿出两百分的精力,给予您更加无微不至的关怀和服侍的。”
【“啊……?还有更……?不……不……不要啊啊啊啊啊啊————!!!”】
“唔!唔嗯?!唔唔嗯嗯嗯嗯嗯————!!呋唔———!!!”
想到此处,瑰盐近乎是疯狂地挣扎了起来。可是王酋的怀抱是如此有力,以至于她用尽全力也无法从中摆脱。而她那已经带上了些许哭腔的悲鸣,也如同投入大海的石子一般,在周围欢唱的声浪中消弭殆尽。
嘛,起码现在,我们的小花蝰,终于能够过上了自己梦寐以求的“好生活”了,不是吗?
57 小花蝰梦想中的好生活——萨尔贡皇家待遇的无限时体验 | 明日方舟随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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