叙拉古/沃尔西尼
“你……变强了…….”
阴雨连绵的小巷中,红色的狼,正低头舔舐着自己的伤口。
在叙拉古,“红色死神”的传说,已经几乎变为了一个萦绕在整个城市中的幽灵。从来都没有人能够目睹这位神秘杀手的真实面目,但当那个红色的影子出现在自己面前时,所有人都会知道,自己死期已至。
没有人知道她的目的,也没有人知道她的背景。唯一能够知道,只有她所到之处,必定带来死亡。
或者是,她即使死亡本身。
只不过,这一次,似乎有了些许差错。死亡的黑色羽翼,并没有降临到这条小巷之中。
“红,受伤了…….但是……还不够…….”
红扭过头来,看向趴在潮湿的地面上,如同朽木一般毫无声息的弑君者——或者说,柳德米拉。
明明此时小巷里只有她们两个人,却无处不是战斗的痕迹,仿佛刚发生了一场黑帮火并。绵密的阴雨流下,冲刷了殷红的鲜血。
这样的景象,在叙拉古,实在是再常见不过了。谁也不知道,自己在何时何刻,就会变成一具被丢在后巷发臭生蛆的无名尸体。
只不过,对于这场争斗的双方来说,这场战斗都是一个完完全全的意外。红只是遵循着“外婆”的吩咐,再次杀死了一只出现在视野之中的“狼”,正踏在回程的路上。而柳德米拉也不过是刚收集了足够的情报,准备回到自己的庇护所。兴许只是巧合,又或许是命运的滑稽安排,让她们在这条小巷里碰了面。
就好像是火柴与炸药,若只是各自分离,便能相安无事。但如果一经相遇,便能在刹那间掀起熊熊烈焰。
不过,不得不说的是,只是短短数月的时间,柳德米拉的身手比起当时她在自己老师家里和红不期而遇的时候,实在可以说得上是突飞猛进。虽然红的确是为了能够制服她而有所留手,但相较起上一次柳德米拉根本无法捕捉到自己的身形,这一次却竟然已经可以跟上她的动作。即使是以红的标准去看待,也到了可以被称之为有些难缠的程度。
和上一次那种血液逆流一般的恐惧不同,这次柳德米拉感觉自己体内的血液正如同汽油一般燃烧着,不断提供给她源源不绝的能量。她已经察觉不到自己的疼痛,就算是受伤了也不打紧,只需要用没有受伤的躯体继续攻击便可。手受伤了就用脚,脚受伤了就用牙齿。如果牙齿被打碎了,那就继续用头撞。
这样看来,即使是刺穿弑君者的心脏,想必她也会在意志的驱使下,继续战斗下去吧。
红遇到过很多对手,其中倒也不乏身手超群,能和她过上一招半式的家伙。但说到底,那些人不管再怎么厉害,体内流淌的依旧是红色的血,他们受了伤会疼痛,会害怕。可是如同柳德米拉这样,似乎连生命都可以毫不在意的敌人,红还是第一次见。
恍惚之间,一缕寒光从红的身边穿过,竟然划破了红的袖口。
若是一直持续下去,那这场战斗可能永远都无法分出胜负。面对一个不会死去的敌人,那杀人的技巧,自然也没有任何意义。
于是,红再次使用了,自己在罗德岛的训练里,所学到的招数。
若是仔细查看,便会发现柳德米拉这副肚子着地,背朝天空的姿势,并不是出自她的本意。
一根黑色的绳索从她的手腕上绕了几圈,将他的双手收束到了一起,限制住了最基本的活动能力。随后,由此延伸而出的绳索又交叉着从她脖颈绕下,在她胸脯之上的区域画出了一个大写的“X”。与此同时,也将柳德米拉被捆在背后的双手高高吊起。这小狼崽子下手依然是那样没轻没重,手臂被绷紧所带来的那针扎般刺入骨髓的痛感,让柳德米拉几乎要咬碎了自己的牙齿。
随后,那绳索又绕回了柳德米拉的背部,反复缠绕之间,进一步加固了对于柳德米拉手腕的拘束,使其如同陷入了水泥一般不能再动弹分毫。接着,绳索又进一步缠住了她的大臂,接着又回到了她的正面,从她胸下横穿而过,接着又缠绕住了她的另一条大臂,才最后与背后那彼此交织的绳路汇合。这一切做完后,弑君者便被彻底捆成了一个后手缚的姿态。
双臂的束缚就已如此,若是看向下半身,那便更是惨不忍睹。数十道绳圈从柳德米拉的大腿根部一直拘束到了脚踝。光是看上一眼那深深勒入弑君者腿中的绳圈,就足以让人触目惊心。为了能够将她捆得更为紧密,红甚至将柳德米拉的鞋袜一起褪了下来,用细绳将她双脚的大拇指并在一起后系在一起。
这就是红在加入罗德岛后,经过阿斯卡纶的指导——当然也结合了她的亲身体验所学到的拘束技巧。如果想要在不伤害目标的情况下将其制服,这便是最适合的方法了。
当然,要完成这个过程,倒也谈不上容易,特别是面对弑君者这样仿佛永远都不会倒下的对手。片刻之间,红的手臂竟也被划出了一道细长的刀伤。
红已经记不清楚,上一次看到自己流出鲜血,已经是什么时候了。
虽然柳德米拉的能力与她依然相差甚远,但在战斗中所表现出的那股永不熄灭的斗志,以及可以称得上今非昔比的战斗技巧,却让红也为之敬佩。
“咕……杀了我吧…….”
此时的弑君者如同死灰一般垂着脑袋,不愿意再抬起头来。不仅是由于再次失败的屈辱,更是对自己无力的愤恨。
说到底,自己还是那么没用。
说到底,自己还是什么都不能改变。
“唔……红,不会杀了你…….红答应过凯尔希,只杀狼……”
红抬起脑袋,歪着头看向了已经万念俱灰的弑君者,就仿佛是一位看到了新奇玩具的小孩。
“但是,红,不明白……你,为什么,要,这么恨,红…….”
“红,上一次,已经让你离开了…….”
这倒也怪不得红的疑惑,毕竟听,她也只见过在自己面前抱头鼠窜的猎物。能在被放走一面后,还主动冲他杀过来的“猎物”,红倒的确是第一次见识。
【“这……这个狼崽子…….?竟然还会问我这样的问题…….”】
柳德米拉想要站起身来,却被全身缠绕的绳索牵扯的疼。这个狼崽子捆绑的手法虽然简单,但是手上的力气倒是毫不留情。光是这么一会,柳德米拉的四肢就已经被绑得接近麻木。这时候,任何肆意的轻举妄动,都会让全身流过一道刻骨铭心的刺痛。
红发于本心的疑惑,反而让柳德米拉更为愤怒,一双几乎要冒出火焰的眸子猛然抬起,却对上了红那孩童一般懵懵懂懂的目光。
又是那眼神!那如同什么都不知道一般的无辜眼神!就仿佛发生的一切,全都是一场理所当然的游戏!
难道自己老师的死,也不过是一场游戏吗?!
在这座城市里,所有的阴谋与算计,所有的鲜血和斗争,又都是为了什么,难道也只是一场游戏吗?
即使是在天灾降临的切尔诺伯格,柳德米拉也没感觉过自己体内的血液有如此沸腾。口中的话语仿佛都没经过思考的筛选,几乎是在开口的一瞬间便势不可当地冲了出来。
“咳咳……你……你是什么意思?你竟然问我…….我为什么恨你?!你难道不知道。你自己做了什么吗?!”
“老师她……已经没有战斗能力了…….你为什么还要杀了她?!”
“你做的一切?!到底是为了什么?是罗德岛让你做这些的吗?是凯尔希让你杀死老师的吗?!”
“你倒是,给我一个回答啊!”
终于,就仿佛是决堤的洪水一般,柳德米拉所有的情感,都在此时汹涌而出。这倒还是头一次,让她用这种几近是嘶吼一般的音量进行诉说。就算是在整合运动响应领袖的感召之时,她也未曾如同今天这样激动过。
但凡是稍微有些共情能力的人,在听到弑君者这激昂愤慨的倾诉后,都难免会被其中蕴含的,如同洪峰一般强烈的情感所震撼。然而,红的内心,却本就是一道无法被撼动的高大堤坝。她就像是一个从模具中塑造而出的器皿,被铸造出来的原因,只是为了满足铸造者的需求。就连被铸造而出的形态,也是反映了铸造者的喜好。“感情”这两个字,在红灵魂中的比重几乎是微乎其微。大部分时间,主宰她行为的也只有“本能”。
红不能理解,也不想去理解。
只要好好听“外婆”和凯尔希的话就行了,其他的事情,红不愿意去思考。
“外婆告诉红……要杀死所有的‘狼’……?”
“你的‘老师’…….?她是狼,所以红,杀死了她…….外婆告诉红,红应该怎么做。”
红的语气依然是那样云淡风轻,仿佛在陈述着一个人人都应当习以为常的简单事实。
“你…….你开什么玩笑?!什么杀狼?你难道要把叙拉古的所有人都杀了吗?!”
“……他们……只是长得像狼,但是,不是狼…….红答应过凯尔希,只会杀狼…….”
“你到底在说什么?!你的外婆又是怎么回事?!你这些话是凯尔希指使你的吗?!”
“凯尔希…….不是外婆…….红,已经说过了…….”
面前的弑君者依旧如同一只被铁链拴住的恶犬一般充满侵略性,而红却已经不打算再与其争论下去了。小狼崽的脑袋根本不能理解,为什么柳德米拉根本听不懂自己的解释。明明凯尔希都可以轻而易举地明白她所说的话,而这位凯尔希都认识的伪狼,为什么总是都听不懂呢?
“红,要离开了……你可以留在这里…….”
“你……你说什么——唔姆!”
还没等柳德米拉说出下一句话,一块柔软的布料就闯入了她的牙齿之间,迅速就占据了她口腔之中的所有空间。很显然,红已经不想再和柳德米拉继续讨论下去了。刚才两人的战斗已经闹出了很大的动静,如果不立刻离去的话,只怕会引来更多麻烦。
至于塞进柳德米拉嘴里的那团织物到底是什么——嗯,因为身边也没有什么恰当的材料,所以红也只好就地取材,把刚才从弑君者脚上脱下的棉袜塞了进去。
【“这……这个狼崽子,往我嘴里塞了什么?!等等,这个味道,难道是…….?!”】
在感知到嘴中发散而出的浓郁气味后,柳德米拉几乎要一头晕过去。
这倒与个人卫生无关,实际上,柳德米拉都可以算得上是非常注重清洁的性格。然而,在叙拉古这潮湿多雨的气候里,即使是坚硬的石头都会长出霉菌,更何况是柔软的布料了。这双棉袜柳德米拉倒也没穿着太长时间,竟然就已经有了一股如同腐烂一般的酸咸气息。几乎是塞进柳德米拉嘴里的那一瞬间,浓郁的气味就呛得她直想作呕。
“唔唔唔——唔嗯!嗯唔!”
【“呕……恶心死了…….这只狼崽子!竟然…….竟然这么胡来…….快给我拿出来啊!”】
嘴中浓郁的气息,以及内心被如此对待的屈辱,让柳德米拉如同拨浪鼓一般摇晃起了脑袋,几乎是不顾一切地想要吐出这团气味浓烈的衣物。只不过,红却没有给她这个机会。
只见红用匕首从柳德米拉手臂上缠绕着的橙色布条上裁下了一段,将其勒进了柳德米拉的双唇之中。随后,红又拉起了柳德米拉的口罩,将其作为阻拦袜团从口中脱出的最后一道防线。
“红,要走了,再见……”
“唔唔……嗯唔唔……咕唔……!”
做完这一切后,红才终于站起身来,将自己那个带着毛领的兜帽重新戴回到了自己的脑袋上。倒也不管还被捆在地面上的弑君者,转身便打算离开这条潮湿的小巷。
细密的雨帘冲刷着两人战斗的痕迹,仿佛为这场战斗拉上了结局的幕布。毕竟,在这座城市中,黑帮之间的明争暗斗都已经是习以为常的戏码。与之相比,一场小巷里的私斗实在是算不上什么大事。
然而,也许是上天也不愿意让这场激烈的打斗就这样简简单单地落下帷幕。于是,在一切都仿佛尘埃落尽的时候,为其又添上了一场加时演出。
就在此时,异变陡生!
此时的柳德米拉,原本已经因为再一次的挫败而颓废地垂下了脑袋。然而,随着时间的流逝,这片小巷里的空气似乎安静地有几分可怕,如同高压锅一般压抑着她的内心。
“唔?”
柳德米拉抬头来,却发现眼前的猎狼人并没有如同上次一样,将身形化作一抹红色的影子,从此消失在她的视线之中。
恰恰相反,此时的红竟然还保持着转身离开的姿势,如同雕塑般一动不动地站在柳德米拉的面前。涌入小巷的微风鼓起了她宽大的红色衣袍,却并未吹动她的四肢。
【“搞什么……这个狼崽子……为什么还不走……?难道还想留在这里……多折磨我一下吗?”】
还没等弑君者想明白红打着什么样的心思,就见面前红色的身影竟然如同喝醉了一般打了个踉跄。随后,竟然一头栽倒在了冰凉的地面上。
“唔?!”
完全出乎意料的场景!柳德米拉的心中出现过无数可能,甚至都推想了红转身将自己当场刺杀的结局。但无论如何她都不会想到,这个猎狼人竟会就这样倒在她面前。
虽然刚才她的确用自己的短刀对红造成了实际的伤害,但那样的伤口,充其量也只能叫作皮外伤罢了,根本不足以到让一个人失去行动能力的程度。这样想来,那只能导向一个可能——
在这场战斗中,还有个一直在观察着一切进展的第三方势力存在。之所以到现在才出手,很显然是在等待她们两败俱伤的时机。
“唔———嗯唔——!!唔唔唔唔——!”
想到这里,一道彻骨的寒意突然爬上了柳德米拉的脊髓,仿佛她正置身于萨米的雪原。
开什么玩笑,被这只狼崽子击败后捆起来的确是无比屈辱的结局,但起码还能有日后反击的机会。如果落进那些帮派的手里,可真就是最后连尸体都不会知道会被扔到哪里了。
“嗯唔——!!嗯嗯——!!咕唔——!!”
只看弑君者就仿佛一只被海浪冲到岸边的小鳞,一个劲地扭动着自己被束缚的身躯,企图能让身上的拘束出现些许松动。然而,恶毒的绳索依旧如同蟒蛇一般限制住了她的每一个关节。别说从这条小巷中离开,即便是站起身来都是遥不可及的奢望。更别说任何轻微的活动,都会为早已麻木的肢体带来刺骨的疼痛。
【“可恶的狼崽子……怎么绑得这么紧……根本……动都动不了……!”】
无论弑君者如何挣扎抵抗,却始终无法让身上的绳索放开自己的躯体。然而就在这时,踏着雨点的脚步声,已经回荡在了空旷的小巷之中。
“哎呀哎呀,真是一场精彩的战斗啊。能和传说中的红色死神\u0027打成这样,看来小妹妹你的身手也非同一般呢。”
柳德米拉抬起疲惫的眼眸,若不是想要搞清这个插入者的身份,她甚至都不屑于多看这些家族的走狗一眼。
然而,出乎她意料的是,骤然出现在她和红之间的萨卡兹女性,并不是沃尔西尼中常见的家族打手打扮,而是一身雇佣兵的装束——柳德米拉很熟悉这样的穿着,在切尔诺伯格时,W手下的那群雇佣兵基本上都是这副样子。不过很显然,面前的这个雇佣兵和那位爆炸狂魔并不会有什么关系。毕竟,有些家族的确会雇用萨卡兹战士来做一些见不得人的脏活,那么在这里出现萨卡兹的雇佣兵倒也能算得上情理之中。
“嗯哼,不要紧张哦,我对你们之间有什么恩恩怨怨可不关心。我只不过是拿人钱财,替人消灾而已,就这么简单。”
萨卡兹女性的声音就仿佛某种摄人心魄的旋律,然而柳德米拉并未从中得到任何放松或是欢愉——或者说,在这种被捆得如同一个肉粽的情况下,无论发生什么事情,都无法心平气和地去看待吧。
“嗯嗯,不过也要感谢小妹妹哦。如果不是你把她划出了那一道伤口,我也没办法这么轻而易举地就放倒她呢。毕竟,近身格斗并不是我的强项啊。”
听到对方这话后,柳德米拉也将目光投向了萨卡兹女性的脸庞——一双红宝石般妖冶的眸子,昭示着她作为血魔的身份。
如果不是嘴巴被布条勒住,柳德米拉真想自嘲地苦笑一下。
早就听闻血魔有着操控血液的能力,看来她是将源石技艺从红的那道伤口中放入,渗透了红体内的血液,才使其失去了对于身体的控制。也许正是因为如此,她才会选择在战斗最后的结束阶段,才显现出自己的身形。如果她真如同自己刚才所说的那样不擅长近身格斗的话,那可能还真的无法在柳德米拉和红的任意一人手中占到便宜。
“那么,小妹妹如果你不介意的话,我也要开始自己的工作啦~”
“咕……咕嗯…….”
柳德米拉的头,再一次心灰意冷地低下了。
没错,她的确对这个猎狼人抱有无尽的仇恨。她最想做的事情,莫过于亲手将短刀架在这只小狼崽的脖子上,让其亲口为杀死自己老师的行为而做出忏悔。
可是,这一切的前提,都是由自己来完成整个过程。
如果在这之前,这个猎狼人就因为别的原因而死于非命。那自己的复仇行为,不就成了一个虎头蛇尾的笑话?
但现在她这个被五花大绑的状态,又能做到什么呢?
真是可笑,只因为自己的弱小,就连复仇的机会,都要被别人给夺走。
“嘿呀,让我来看看,身上竟然藏着这么多危险的东西。看来要对待你,可容不得丝毫粗心大意呢。”
在另一边,血魔已经脱下了红身上的那件大衣,并完成了对红的搜身。就连她自己都没想到,竟然能在红大衣的内衬中,翻出来这么多小巧的工具与刀片。被搜查出来的武器和工具,几乎在一旁堆成了一座小山。
而在亲眼目睹了红隐藏的危险性后,血魔自然也不敢有任何松弛。只见一根血红的绳索,竟凭空出现在了血魔的手上。随后,甚至不用血魔亲自懂事,那条绳索就如同赤链蛇一般,盘旋着缠绕上了红的身躯。
平心而论,这位血魔对于红的拘束,的确是要比红对于柳德米拉的拘束要严厉上了不止一个等级。在红绳的束缚下,红的双手虽然免于了如同柳德米拉那样被高高吊起的命运,却也被并拢在一起捆在了背后。而红的整条手臂,也被绳索牵扯着后扭到了极限。若是从正面看去,几乎显得红是没有双臂一般。
“嗯唔————”
如此严厉的捆绑,即使是还在昏睡中的红,也不由得从嘴里发出了一声软糯的嘤咛。
然而,由鲜血凝结成的绳索并没有留给红任何放松的空间。一圈圈绳索不断收束着红如同霜雪一般皎白的双臂,几乎让其整个小臂都紧紧靠在了一起。每一道绳圈,都毫无慈悲地勒入了少女柔嫩的肉体之中。少女如同白玉一般细腻的皮肤,与鲜红的绳索,形成了一幅色彩对比极其鲜明的画卷。乍一看去,就仿佛是洒在雪地上的鲜血一般,充斥着野性与血腥的凄美。
不过放在这位生于荒野,令人闻风丧胆的“猎狼人”身上,倒也说得上是恰如其分。
当然,以红的危险度而言,血魔自然不会将这项工程半途而废。只见绳索顺着红的那柳枝般流畅的腰部攀下。开始对红的双腿进行了捆绑。从大腿的根部开始,细长的绳索无情地勒入了少女丰满的肉丘,将红那纤长又具有肉感的双腿分隔地如同玉藕一般。原本如同白瓷一般平滑的双腿,现在竟也被绳索勒出了无数座起伏的丘陵。
谁能想到,传说中冷酷无情的嗜血杀手,竟然有着这样一副姣好的肉体?!
光是站在这位血魔的角度,都已经几乎都要看得入迷了。
嘛,不过毕竟是收了雇主的钱财。就算血魔小姐再怎么喜爱这只充满稚气的小狼崽,作为雇佣兵的职业操守也不允许她将其占为己有。她所能做的,也不过是继续用手中的拘束具装点这位小狼 并将其完好无损地交到那位雇主手里了。
但是,尽管红身上的绳路已经如同渔网一般纵横交错,却还是无法让血魔小姐感到满足。毕竟就算这只小狼崽再怎么一副人畜无害的外表,但终究还是那位杀人不眨眼的“红色死神”。在这样的前提下,如果有着半分差池,那可能自己就会落得个命丧黄泉的结局。
念及此处,血魔小姐又从包里拿出了两个海绵球,将其放入了红的手心之中,并掰着红那一根根纤细的手指,将海绵球紧紧握在了手中。随后,便看血魔手中的血液竟然凝结成了一层乳胶一般的薄膜,将红的双手包裹成了两个血红色的小球。
毕竟,就算拥有再高级的脱缚技巧,最终肯定还是要以手指的活动为核心的。一旦手指被封锁,那基本上就是封锁了九成以上的逃脱希望。
而接下来,血红的薄膜又一分为二,分别凝结成了一副单手套和腿套的形状,分别套在了红的手臂和双腿上。随着一条条皮带扣紧,对于红的拘束到此才终于可以算得上是告一段落。
“呼,终于完成了呢,可真是费了姐姐不少工夫啊。”
看着面前被捆得如同一只鳞兽一般的小狼崽,血魔小姐终于可以松上了一口气。只不过她也知道,自己的工作还差着最后一步的收尾。
“嗯,不过,如果让小狼崽你发出什么声音出来,可就不好了呢。让我看看,有没有什么能让小狼崽你安静一些的东西呢……”
“嗯,找到了,小狼崽你应该不会嫌弃自己的味道吧。”
不知是确实无奈还是故意之举,血魔小姐捡起了刚才捆绑之时从红脚上褪下的棉袜,将其缓缓放入了红的嘴巴里。只见红那娇嫩圆润的小腮,一时被袜团撑得鼓鼓囊囊,仿佛一只嘴里塞满了食物的啮兽,看起来倒是颇为可爱。就连血魔小姐看到后,都忍不住用手轻轻戳了一下红那肉感十足的双颊。
“唔……哼……”
然而,似乎是感知到了自己口中浓郁的气味。原本安心沉睡的小狼,竟然也在这时蹙起了眉头。
哎呀,看来我们的小狼崽,还是有些不能习惯自己的味道呢。
“哼……”
说来也巧,就在不久之前,红才刚把弑君者的嘴巴塞满了弑君者自己的袜子。然而现在,她却也亲身体验到了被自己袜子塞住嘴巴的感受。一旁被迫观看了整个过程的柳德米拉看到此处,也只是没好气地发出了一声闷哼。
不过,也许是由于红那过于敏锐的嗅觉,在浓郁的气味的刺激下,竟然让她的意识逐渐从沉眠的深渊中转醒过来了。
“唔……嗯唔……?唔——!”
“啊呀,我们的刺客小姐,终于是醒过来了吗?”
当红睁开眼睛时,第一眼看到的景象,便是自己被一个陌生的血魔抱在了怀里。
出于本能地,红立刻想要抓起匕首,干净利落地划开这个明显就不怀好意的袭击者的喉咙。然而,身上紧密的束缚却第一时间抑制住了她的行动。原本应该是刹那之间便能夺人性命的刺杀,却只是变成了一个滑稽的滚动。
“唔————!嗯唔!!唔唔唔——!”
“哎呀,刺客小姐是想要逃跑吗?这可不行啊。如果让你跑了的话,那我可就拿不到约定好的赏金了呢。你要知道,姐姐干了那么多见不得人的勾当,结果身价都比不上你的悬赏呢。”
倒也不顾红倾尽全力的挣扎,血魔小姐只是轻轻一勾手指,红那娇小的身躯就如同被一只无形的大手抓住了一般,从地面上自主回到了血魔小姐的怀中。而血红色的薄膜再一次覆盖住了小狼崽那红润的樱唇,彻底封锁了红言语的权利。
“嗯,那么接下来,就该把小狼崽带回去了哦,乖乖地不要动——”
只见血魔不知从何处拿出了一条长条形的麻袋,不由分说地就从红的双脚朝上套了过去,一直将红的整个身体都装在其中,最后才扎紧了袋口。
不过很显然,即使是被捆得如同肉虫子一般,被塞进了麻袋之中,红也并未因此放弃挣扎。只不过,她现在的所有抵抗,也不过只是在麻袋的轮廓上,印出一个个凹凸不平的起伏罢了。从外面看去,倒还挺让人浮想联翩。
“呼,工作完成,回去拿钱啦。”
血魔小姐一边说着,一边将装着红的麻袋从地面上扛起。全然不顾身后的柳德米拉,任由她不屈的泪水,已经混杂在了漫天的雨点之中。
果然,自己还是太弱小了吗。
就连复仇的机会,也被人从手中夺走了。
现在的自己,究竟还能做到什么?
“哦,对了,差一点忘了。”
突然之间,仿佛是想到了什么一般。本欲离开的血魔,又突然转过了头来。
“按照雇主的要求,这事要做得绝对秘密,不能让任何人看到呢。”
“唔?”
对方的眼神甚至有几分俏皮,但柳德米拉只觉得背后泛起了一阵寒意。
“嘛,所以,虽然你不是雇主要求的目标。但为了不让这件事流传出去,也只好把你一起带走啦。”
“唔唔嗯!”
“唉呀,真巧呢,我这里还有一条麻袋。”
“嗯唔唔唔——!!!”
被撑开的麻袋所呈现出的黑洞洞的开口,是柳德米拉所看到,最后的景物。
…….
“所以,你的意思是,你不但完成了我的目标,还额外给我带回来了一个无辜的观众?”
“嗯?也算不上无辜吧。能和那位\u0027红色死神\u0027打起来,想必也不是什么简单人物。而且她长得也挺好看的,要不你打开看看?说不定你会喜欢呢?”
“那好,把袋子打开,让我看看她长什么样子。”
“呼———唔嗯———!!!”
如同一团炽烈的火焰,当麻袋口被打开的一瞬间,柳德米拉那一头鲜艳的红发就从麻袋里迫不及待地冒了出来。
说实在的,这也怪不得柳德米拉太过心急,毕竟被捆在麻袋里塞进载具的后备箱,无论如何都算不上是一次愉快的经历。身体无法动弹甚至都成了其次,最为折磨的莫过于狭小空间中沉闷的空气。叙拉古的气候本就潮湿,当雨停以后,水汽蒸腾上来,便如同把整个城市关进了个巨大的桑拿房一般。更别提柳德米拉还被麻袋包裹,塞在逼仄的后备厢里了。整趟旅程下来,弑君者就感觉自己的心脏仿佛被那沉重的气压牢牢攥住了一般,即使是保持呼吸甚至都需要耗尽全身的力气。
更别说,被蒙在封闭的麻袋中,对于闷热的空气造成的影响就如同火上浇油一般。几乎没过十分钟,柳德米拉就感觉身上的汗液已经浸透了自己的衣服。几乎每一寸皮肤都仿佛是被刷了一层胶水般,黏糊糊的感觉实在说不上好受。
尤其是,当你被迫和自己的复仇对象挤在一起的话,那感觉就更不是滋味了——那只狼崽子简直就没有一刻消停过!即使被关进了后备箱里,也在不安分地蹬腿乱撞,尝试着挣脱自己身上的束缚。但是身处这狭窄的空间之中,红的所有挣扎几乎都打到了紧靠着她的柳德米拉的身上。
而很明显,红对此几乎毫无察觉。
可以说,整段路程上,柳德米拉都经受着肉体和心灵上的双重折磨。
【“唔呃……这算什么……?被卷进这种事情里来……我可真是受够了……”】
事到如今,就连弑君者都开始怀疑起来,是不是老天刻意和她过不去了。非要一次次在她以为可以过上平静生活的时候,又给她添上几笔新的磨难。
“嗯,看起来倒是不错。”
此时站在柳德米拉面前的,除了那位一副老不正经的血魔外,还多了一位留着银色长发的鲁珀女性。很显然,她就是那位血魔所说的雇主了——啧,看起来果然还是和叙拉古的那些家族离不开关系。
“不过,和‘红色死神’有所纠缠的人物,留着倒也可能是个祸患。如果她也是一个‘獠牙’,那处理起来就很麻烦了。”
“唔……嗯唔…….?”
比起这位雇主对于自己命运的宣判,柳德米拉反而更在意她之后说出的话。
【“她……她在说什么……獠牙?这是什么意思?难道这个狼崽子也是什么獠牙吗?”】
只可惜,柳德米拉可能已经没有机会,再去弄清这个问题的答案了。
“那么,你要把她处理掉吗?有点遗憾呢,长得这么好看,处理掉倒是太可惜了。”
“呵呵,当然,只不过,换一个方式‘处理’吧。把她打包一下,准备当作货物卖掉吧。”
“唔——!!嗯唔——?!”
刹那间,弑君者的大脑,就仿佛被一道闪电径直劈中了一般,完完全全地呆愣住了。就连她头顶的毛发,仿佛都因为这震惊的影响,完完全全地停止了飘动,就仿佛是一尊石雕的塑像一般。
说实在的,在被塞到后备箱里后,柳德米拉就已经想过自己落入这些家族手中的结局。所有的猜想,最终都指向了一个可能性——死亡。
只不过,经历了上一次与仿若死神降临般的红的交锋后,死亡这种东西,已经不再是柳德米拉所畏惧的事物了。或者说,她心中那燃烧的怒火,已经融化了恐惧的坚冰。自从她和红在小巷里展开这场对决开始,她甚至都没有再想过可以活着离开。
被猎狼人杀死也好,被家族的爪牙处理掉也好。说到底,还是自己过于弱小,没有力量,没什么好说的。
然而,现在却告诉她,她将要作为一件货物,被打包卖掉?!
在这片大地上,简直没有比这还更要耻辱的事情了。
说实在的,她还是希望自己直接死了能比较好。
“唔嗯——!唔唔唔——!唔!”
如同火箭一般,柳德米拉一头从包裹着她的麻袋里撞了出来。然而,她愤怒的抵抗却没有碰到面前的任何一人,反而是因为身上的束缚,又一次重重地摔到了地上。
“哇,还真有活力呢,被绑了那么久还能这么活跃,也怪不得能和那个猎狼人打那么久——不过,你真要这么干?我记得没错的话,人口贩卖可是违反那位夫人的规定的。”
“最近的风声的确有点紧,不过,如果只是隐秘地将这一个人带出去的话,应该没什么问题。”
“那随便你吧,反正和我无关。”
血魔低下脑袋轻轻一笑,那如同面对一件玩物般肆意的坏笑,让柳德米拉总有些不寒而栗。
【“开什么玩笑——!我可不是你们的货物——!快把我放开!”】
“嘛,那么这样的话,我就把她带走了哦。”
说完这话后,血魔俯下身子,竟然为柳德米拉戴上了一个血红色的……项圈?!
“嗯,等一下,能和\u0027猎狼人\u0027交手的话,身手应该不错,就用最高规格的包装吧。”
“明白啦明白啦,那这只小狼崽子你打算怎么处理?我看她也挺可爱的。”
“这方面你就不用操心了,还是去做好你自己的事吧。”
说完这话后,围绕在鲁珀女性身边的几个打手就一把扛起了那个装着红的,还在不断蠕动着的麻袋。而血魔也无奈地耸了耸肩,手上的牵引绳猛然一拉,竟生生将柳德米拉从地面上拽了起来。
“嗯,为了安全起见,我还是不能松开你的脚哦。不过,你应该还是可以跳起来的吧,就这样跟上我好啦~”
【“什……什么……?这个疯女人,是把我当什么宠物巡兽了吗……?!”】
柳德米拉的怒火正要发作,一股强大的拉力就从她的脖颈上传来,一下子让她的身体朝前倾倒了下去,差点让她摔了个踉跄。本能反应之下,柳德米拉竟不由自主地向前跳跃了一步,才勉强稳定住了身形。
“唔————!!!”
“哎呀,就是这样,做得很不错呢。继续这样跟上来吧~”
血魔手上的绳索再次牵动,柳德米拉即使有万般不愿,也只能被迫如同一只小兔子一般,一蹦一跳地跟上对方的步伐。
呵,是啊,被拔去了尖牙利爪的牙兽,那简直连巡兽都不如。
不管弑君者愿不愿意,自己的命运,已经掌握在他人的手上了。
“跟上哦,如果慢上一步的话,可能就会摔到地上呢。”
“嗯嗯……唔嗯……!!!”
【“这个混蛋……起码,有本事给我松绑再说啊!”】
如果不是这一身的束缚,柳德米拉真想拿过自己的短刀,把面前这个嬉皮笑脸的血魔挫骨扬灰。念及此处,柳德米拉不禁又在心里骂了几句将自己捆成这样的狼崽子。
“哼哼哼,我们到啦~”
不知道膝盖那机械的弯曲又伸直的动作重复了多久,血魔终于将柳德米拉带到了一个狭小的房间之中。环顾房间,却发现周围的铁架上放着一卷卷胶带,一幅幅镣铐之类的物事。看来这里就是他们进行“打包”的房间了。
【“啧,真是恶趣味的房间……”】
柳德米拉嫌恶地扭过了头,不愿再去多看一眼房间中的陈设。
“嗯,接下来,就让我来好好\u0027照顾\u0027你吧~”
血魔一边说着,一边取下了柳德米拉脖颈上的牵引绳。只不过,让弑君者有几分惊讶的是,对方的第一步动作竟然不是为自己添加上各种五花八门的束缚,而是先撕开了勒住她嘴唇的布条,并将那一团一直折磨着柳德米拉的棉袜取了出来。由于在柳德米拉的口腔里塞了太长时间,那团棉袜已经被唾液浸润成了一团烂泥一般的形状。以至于将其从弑君者嘴里取出的时候,竟然还拉出了一条晶莹的银丝。
“咳咳……哈……呼……你们这些家伙,快把我放开——!呼哈!”
“嗯哼,不行哦~小妹妹你还是期待一下,自己可以遇到一个温柔一点的买主吧!”
“咳……!搞什么,你们还不如杀了我——唔嗯——!!!唔唔唔——!”
还没等柳德米拉将自己心中的愤怒尽数倾泻,那个血魔就不知从何处抓起一团裤袜,将其硬塞进了柳德米拉的嘴中。别的不说,与那双普通的棉袜相比,无论是体积还是气味,这条裤袜都算是有过之而无不及。甚至在进入弑君者嘴中的一瞬间,她就几乎要被那浓烈的气味熏到失去意识。等到回过神来时,自己的嘴巴已经被庞大的袜团塞得满满当当,甚至还有一小部分耷拉在了她的嘴唇外面。
“唉呀,这样可不行,要全部吃下去才行。”
“呼唔——!唔唔——!!”
很显然,这样不完美的结果并不能让血魔满意,只见她伸出食指,硬生生地将露出来的袜子戳进了柳德米拉的口中。可怜的柳德米拉,脸颊被撑得就如同是一个充满了气的气球一般。口中的袜团几乎要顶到她的嗓子眼,让她几乎都要干呕出来。
【“呕……受不了了……好恶心……真是个变态的女人……”】
只可惜,弑君者的这些埋怨与咒骂,嘴中也只能被袜团堵在自己的肚子里罢了。而在堵住弑君者的嘴巴后,血魔又拿起一个马具口球,将其卡在了弑君者的嘴唇之间。与口球相连的皮带绕过柳德米拉的脸颊,又向上扣住了她的脑门,看起来俨然是如同驼兽的辔头一般。随之而来的,便又是层层叠叠的胶带,彻底封死了柳德米拉的嘴唇获得自由的可能性。
“嗯,虽然正常情况下没有这一项,但我还是觉得只有这样才能让你安静一些呢。”
“唔?嗯唔?”
还没等柳德米拉反应过来,那个血魔竟然拿出一条黑色的丝袜,将其蒙在了柳德米拉的鼻子上。
如果可以的话,柳德米拉真想现在就一头昏迷过去。
口中的袜子就算味道再呛人,好歹也只是在自己的口中。然而现在,自己的鼻子却与这浓郁的气味进行了零距离的亲密接触。光是吸上一口这其上的味道,柳德米拉就觉得自己要背过气去。然而,袜子对于呼吸的阻碍又逼迫着弑君者不得不急促呼吸来获得自己必需的氧气,形成了一个气味的死循环。
原本柳德米拉那充满愤怒的眼神,仿佛也在气味的熏蒸下逐渐失去了神采。
而在做到这一步后,血魔才坏笑着拉起了弑君者的口罩,将严密的封堵都掩盖在了口罩之下。
而对于弑君者的“打包”,现在才算刚刚开始。
首先,是完善红在一开始并没有完成的事情。只见两团浸透了胶水的海绵球被塞入了弑君者的手中,随后用粘性绷带包裹成了两个洁白的小球。包裹上皮革口袋后,接着又用血膜严密地包裹起来。毕竟,对待一只凶恶的猛兽,光是拔掉牙齿说到底还是不够安全。只有将利爪也一起封锁,才能真正算是无害化处理。
随后,只见血魔又用源石技艺拿起了一卷塑料薄膜,开始顺着她的脚踝逐步包裹起来,一直缠到弑君者的肩膀,才最终停止了下来。而很显然,源石技艺的力道远远超出她本人,严密的压迫几乎是让弑君者身体的轮廓都缩小了一圈。
“呜……呃唔……”
随着薄膜的包裹,弑君者只觉得自己的五脏六腑都被挤在了一起般,甚至她仿佛都能听见自己的骨骼被挤压而发出的脆响。如果说绳索的捆绑还能够勉强扭动一下关节的话,那现在的弑君者便是连弯曲一下自己的关节都变成了奢望。而严厉包裹造成的压迫更是让她本就已经受阻的呼吸更加雪上加霜,只能被迫更努力地吸入经过了丝袜过滤后的浑浊空气。
然而,对于柳德米拉的包裹却没有就此停止。随之而来的,竟然还有一层自粘绷带与布基胶带,完完全全把柳德米拉包裹成了一只只能无助蠕动的肉虫。
“唔唔……唔嗯………唔唔唔……”
【“可恶……已经完全动不了了……到底有完没完……?这是把我当成牙兽了吗,这个混蛋……”】
唉,现在的柳德米拉,已经没有了任何反抗的余地。即便自己用尽全力进行挣扎,也不能让身上的束缚出现丝毫松动的迹象。然而,血魔似乎还不能对此放心。接着,她又为柳德米拉套上了一件皮革制成的全身连体式拘束衣,并将上面的皮带都以此捆到了最紧。柳德米拉都全身上下,只露出了那双白净的小脚,以及无助的脑袋。而最后,鲜血凝结成的乳胶状薄膜,如同紧身衣一般紧密贴合住了柳德米拉的身体轮廓。
“呼,终于快完成了呢。”
做完这一步后,血魔终于能够松上了一口气。接着,她又将弑君者的身体抱起,放进了一个厚实的棉质睡袋之中,并用皮带在睡袋外层捆了十来道。这厚厚的睡袋就如同缓冲层一般,无论柳德米拉用上多大的力道进行挣扎,最后都会如同打在棉花上一般被尽数吸收。
“那么,现在,也该送你一些小礼物啦~”
“唔?唔姆……?”
只见血魔脸上逐渐浮现出一道明显是不怀好意的坏笑,还没等弑君者搞清是怎么回事,她便将两个电动毛刷用胶带捆在了弑君者那裸露的双脚上。随后,便在弑君者恐惧的目光中,缓缓按下了开关。
“嗯嗯嗯唔————!!!呜呜呜———!嗯唔———!!”
刹那之间,强烈的刺激就如同洪水一般,毫无阻碍地冲垮了弑君者内心的防线。如果是平时遭受这样的刺激,估计她早就从地面上蹦到了天花板。然而在此时的状态下,她就连扭动一下身子都无法做到。
“哎呀呀,毕竟,你的脚上光秃秃的什么都没有,看着还是有些不协调呢。这样一来,可不就好多了吗?”
“呜呜呜——!嗯唔唔——!!唔唔唔——!!”
可怜的弑君者,此时已经无法去顾及对方到底在说些什么了,鼻腔与喉咙中浓郁的气息早就将她的意识搅得一片混沌。而现在突如其来的强烈刺激,就仿佛给她的脑袋来上了一记重拳,打得她晕头转向。从某种程度上来说,此时她的大脑已经完完全全处于了过载的状态,甚至没有余力再去处理多余的信息。
然而,血魔却趁着柳德米拉饱受痒感折磨的时候,又往她的脚上套了四五双厚实的棉袜。毕竟,饱含少女迷人气息的袜子也是被不少人喜爱的紧俏货。如果能附带上这样的“小礼品”,那肉货被售卖出去的价格都会被提高不少。
“嗯哼,那么就再见咯,希望小妹妹你能被一个温柔的买家买下吧,我会为你祝福的哦~”
嗯,先抛开这虚情假意的话语不谈。萨卡兹——尤其是血魔的祝福,怕是没有人敢接受。
而接下来,血魔就将一个眼罩戴上了柳德米拉的脑袋,遮住了那双已经有些翻白的双瞳。而一对耳塞也接着被放入了弑君者头顶那一双毛茸茸的狭长耳朵之中。经过这样封闭感官与气味挠痒的双重折磨,说不定当她被送到买家手里的时候,就已经变成一个乖乖听话的好孩子了呢。
“唔唔———!呜呜……唔嗯嗯……”
“唔唔……呜呜………”
柳德米拉的眼角,终于是流下了一道泪痕。
不管她同意与否,她的命运可能都要在此画上句号了。
在做完这一切后,血魔才打了一个响指。两位打手从门外走入,抱起了柳德米拉已经被严密包裹的身体,将其抬出了这个房间。在这之后,她将会被专门用于运载肉货的载具,驶向那未知却绝对算不上光明的未来。
在那之后,她会成为某个权贵的玩物或者是宠物,也就不得而知了。
“弑君者”的名号,终究还是消散在了这片大地之上。
“一路顺风哦,漂亮又帅气的小妹妹,我会怀念你的哦~”
看着柳德米拉被打手抬着消失在走廊的尽头,血魔小姐仿佛是意犹未尽地舔了舔嘴唇。看那满足的模样,仿佛是刚吸吮了某人脖颈中温热的鲜血。
“嗯……这样说来,不知道那只小狼崽最后被怎么处理了呢?真是好奇啊……”
……
“……”
“唔!嗯唔!”
红从雪地的梦境中苏醒,睁开双眼,却依旧是白茫茫的一片。
发自本能地,红想要抬起自己的双臂。然而她的手臂仿佛被某种巨大的力量限制在了身体两侧。而不仅是双臂,就连双腿也难逃同样的命运。光从身体的感官来看,这不仅仅是绳索之类物品的捆绑,还有某种层层叠叠的紧致压迫。
“唔唔唔——!嗯唔——!唔……”
红想要吼叫,可她的嘴里却被塞入了一团柔软的织物,将她的小嘴占据得满满当当——
恶……而且这团织物还在散发着让红万分熟悉而敏感的气息……“狼”的味道。
不止如此,自己的鼻子也被这气味所俘虏,让红时刻处于狩猎的兴奋,却又不被允许动弹分毫的窘境之中。
而以外界的视角看来,此时的红正呈现出一副前所未有的诱人姿态————
在保留了血魔捆绑的基础上,红的身体先是被裹上了一层丝滑的绸布。接着,足足七层的白色丝袜互相重叠,将红完全包裹成了个玲珑小巧的丝袜茧子。只见红那婀娜有致的身体曲线,在丝袜的紧致包裹下,被凸显得更为突出。就如同一个纯洁无瑕的奶油蛋糕,让人忍不住想要扑上去尽享甜蜜。
当然,对红的限制肯定也不会仅仅在身体方面。在红那被丝巾与口球封堵住的小嘴巴里,已经塞满了雇主本人的丝袜。就连那可爱的小鼻尖,也被埋没在了丝袜的包围之中。而红的那一双金色的眸子,自然也是被白色的眼罩严严实实地遮蔽了起来。
“唔唔唔——!嗯唔——!唔唔——!”
被紧密束缚的无力感,被剥夺感官的无助感,交织在一起,形成了一张笼罩红内心的绝望罗网。比起此时自己的处境,这只可怜的小狼崽,竟然更担心的,还是自己会不会因为这次行动失败,而被“外婆”从此抛弃。无论怎么说,猎狼人落入了“狼”的手中,这种事本就是一场巨大的耻辱。
如果自己对于“外婆”来说失去了价值……红不敢去想那之后的结局……
就在红还在兀自顽强地挣扎时,一只手忽然轻轻抚在了红的肚子上,将她的抵抗给压制了下去。
“呵呵,\u0027猎狼人\u0027,是吗?虽然说被兽主选中成为了\u0027獠牙\u0027,就应该做好在这场血腥的游戏中丧失生命的觉悟。”
“可是,即使是死于非命,也最好是在堂堂正正中的对决而死。没有人愿意,会莫名其妙地被一位连名字都没有的神秘杀手刺杀。”
“所以,小狼,你明白吗?你已经犯了众怒了。”
“唔唔嗯——!唔唔唔——!”
老实说,对方说的话,红几乎一个字都听不懂。她的小脑袋既不能理解什么是“獠牙”,也不理解她为什么会被憎恨。对于她来说,她只需要完成“外婆”的指示。在此之外,她没有别的目标。此时,自己一直追踪的猎物就在眼前。狩猎的本能让她不断张牙舞爪,却始终无法逃脱着丝物织就的囚笼。
在这个房间中,猎手和猎物的身份,被完全颠倒了。
“嗯?不能明白吗?那也没关系。”
看到红依然还在一个劲地扭动着身子,这位鲁珀家主便能知道,自己的话肯定没被这只狼崽子听进去。
不过,这倒也无关紧要了。
反正,不管红能否明白,都已经不会对她未来的命运,有着任何影响了。
“你只需要知道,从此以后,你就是我的私有物了。”
“唔……嗯唔?”
很显然,这一句话可以被红理解。最明显的证据就是,原本还在不断顽强反抗着的小狼崽,在听到这话后,就如同瞬间被冻结一般僵住了。
【“不……不要这样……’外婆’……会不要红的…….”】
红脸颊上的眼罩微微濡湿,没用多久就被浸染出了明显的泪痕。这位对于死亡与杀戮都已司空见惯了的猎狼人,竟然有生以来头一次,感受到了名为“恐惧”的情感。
可惜,她的恐惧对于这位绑架她的鲁珀女性来说,就如同是饭菜中的香料一样,只会让整个过程变得更加美味。
“那么,就用你的身体,好好偿还你背负的血债吧,小狼。”
“唔唔……呜呜呜……呜呜呜嗯…….”
从此在叙拉古,又有一只“獠牙”,在这场血与刀的戏剧中,被拉下了终幕。
56 狼的最终末路——弑君者和红的绝望未来 | 明日方舟随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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